,顿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倒像是他的亲姐姐一样,要负起照顾这个弟弟的责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讨些肉来吃。”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望着那条街蹒跚地走去。
寒风之中,旻昱抬头望着灵灵渐远的背影,止不住又是一个冷颤。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挨打
灵灵裹了裹破烂的衣服,一步步朝着大街走了过去。
乞讨也是一种艺术,她安慰自己,为了生存偶尔的去讨点儿东西吃也不算丢人。
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蓦然多了一个衣着不整的女乞丐,许多人的眼光立时集中了起来,投射到灵灵的身上。
灵灵感到身上好似在发热,心却不断的变冷,真是窘迫呀,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行乞来了。她尽量地低着头,故意把前边的头发散开,顺着脸捋下来,以便遮住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
生命,有时候真的很卑微。为了生存,所谓的自尊廉价到分文不值。
灵灵假装着不知道周围人的蔑视,顺着大街慢慢地走着,她要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行乞目标下手。如果碰到一个蛮横霸道的主儿,不要说食物讨不到,说不定还要受他的欺负呢。
街上飘来的肉香真是太迷人了,她的口水至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走过了一家又一家卖肉的铺子,她都没有敢走近去乞讨。那些卖肉的老板们,一个个都是满脸横肉,油光满面,一看就是为富不仁心狠手辣的人,灵灵可不敢冒险,万一给他们打骂,岂不是很丢人!
长发掩盖下的眼神,飘忽乱转,她一定要找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心地善良的人作为目标,一般来说,女人、老人,都是这类人,所以她的目标就是寻找这样的卖主儿。
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距离,就在她几乎感到失望的时候,墙角的一个摊子让她眼睛一亮:摊子的主人完全符合自己的标准,是一个老女人。
灵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一转身,朝小摊儿走了过去。
“大娘,给点儿吃的吧。”灵灵低着头,伸出了尚未消肿的右手,声音小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
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是乞丐了,老人满脸慈祥地看了看灵灵,见她衣服单薄,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心里便生了怜悯之意。
“姑娘,我这里只有豆腐,你要想吃,我这就给你一块,可惜这么冷的天儿……”说着,她便拿起刀,朝着洁白鲜嫩的豆腐划了下去。
听了老人的话,灵灵才抬起头往她的摊子上看了看,没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竟然找了个买豆腐的。哎,有吃的总比没有强,还是要感谢这位老妈妈的。
老人划了一大块水嫩的豆腐,托在手里,笑眯眯地望着灵灵:“闺女,给,拿着吃去吧。不够了这里还有。”
“谢谢老妈妈,谢谢。”灵灵伸手接豆腐的那一刻,眼睛里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正在这时,只见街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大男人手里握着皮鞭子,气冲冲的朝这里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抬起手中的皮鞭指着灵灵破口大骂:“你个够娘养的乞丐,竟然敢到老子的肉铺里偷东西!看老子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灵灵手里托着豆腐,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男人,她感到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偷他肉铺子的东西了,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姑娘,还不快跑。”
可惜老人的提醒还是迟了,话音未落,那大汉已经来到了灵灵身旁,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皮鞭就狠狠地抡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响,皮鞭重重地打在了灵灵的后背上。
本就虚弱的灵灵,只觉得一阵眩晕,‘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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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肉横飞
灵灵倒在地上,背上的疼痛灼热蜇辣,仿佛后背的皮被人生生地撕下来一块。她蜷着双腿,两手下意识地抱着头部,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疼痛由后背逐渐的渗进心里。
她咬着牙,十指紧握,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呻吟。狱中的劫难使她明白,你的痛苦并不能带来对手的同情,你的呻吟只能让敌人更加嚣张和得意。痛苦,只能一个人放在心里,默默的承受。
打灵灵的这个粗犷的男人是本镇的一个屠夫,姓郑,大家都喊他郑大官人。他自己在这条街上也开着一家熟肉铺子。平时仗着有几个小钱儿,专横跋扈,欺负弱小,在雪岭渡口碑极差。
这几天他肉铺子里的肉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听一个伙计说,是因为有一个乞丐经常来偷肉吃。郑大官人听了,火气直冒,便提着鞭子出来寻找那个偷肉的乞丐,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没想到,大街上正遇见了灵灵。
郑大官人指着地上的灵灵依旧大骂不止:“你个畜生,竟然偷到老子头上来了。今天不扒了你一层皮老子就不是杀猪的!!”
说着,抡起手里的皮鞭子又朝着地上蜷缩着的灵灵抽打不止。
不一会儿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看着被打得道道血痕的乞丐,心里虽然同情,可也不敢上前劝阻。
卖豆腐的老人也只能干巴巴的瞅着,眉心微皱,心悬到嗓子眼儿,看这女孩子,也不过和自己孙女年纪相仿,求天保佑,可别要了这女孩子的性命。
郑屠户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纯心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威风,手中的鞭子抡的更是加力,鞭梢在空中划过,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强劲有力,听的人心里发冷。
灵灵已经一动不动了,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她抖动的身体逐渐的回复平静。——她一个较弱的女儿之身,受了太多的苦难,她,再也撑不住了!
“住手!”一个乞丐打扮的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显然他就是旻昱。
旻昱双眼通红,发疯似的朝郑屠户扑了过去:“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他伸出双手,猛地掐住了郑屠户赘肉横飞的大脖子。他使尽了平生的力气,对方却并没有被他掐死,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
“小样儿,就你这二两力,还想和老子拼命?去你的吧。”郑屠户抓住旻昱的手,轻轻地一推,他便倒在了地上。
青石板铺成的街面,肉身摔上去还是很疼的。可是旻昱却顾不得这些了,他挣扎着,爬到了灵灵身边:“灵灵,灵灵,你怎么样了?”
叫了几声,灵灵却一动不动,似乎世间的事再与她无关。
北风过处,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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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贵人
北风过处,寒气逼人。
郑屠户一手拿着粘着灵灵殷红鲜血的皮鞭,另一只手横掐在腰上,歪着头,眯着眼,威风凛凛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乞丐,嚣张的气焰不可一世。
“还是一对乞丐呀!真是瞎了眼,敢偷老子的东西!今天不把吃我的肉吐出来,老子就活剥了你们!”说着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鞭子破空而出,重重地打在了护着灵灵的旻昱身上。
背后马上出现了一道殷红。纵是男儿身,也难以忍受这敲骨吸髓似的一击。旻昱身子抖了一下,却依旧头也不抬,双手抱着灵灵苍白的脸,拼命地、发了疯似的叫着。
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晶莹的泪珠儿,滴落在灵灵如玉的肌肤上,散开,消失。
“灵灵……”嗓音嘶哑。
“娘的,还是一对有情人!真他妈的恶心。”郑屠户向他们吐了一口,浓痰顺着风,打在旻昱破烂的衣服上,粘在上面,一片淡黄。他举起鞭子还要再打。
他向后一扬鞭梢,再用力往下打的时候,却发现鞭子怎么也挥不动。转身一看,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正用中指和食指夹着自己的鞭梢。
他卯足了力气,用力一扯手中的鞭把儿,仍然扯不动。看那年轻人的样子,似乎两个手指只是随意地一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郑屠户转过身来,与年轻人面对面的站着,两只露白小眼儿,上下翻飞,迅速的打量一下这个夹住自己鞭子的人。
面如满月,肤如凝脂,一双明眸秋水,两条如月弯眉,嘴唇微薄红润,下巴饱满稍圆。头上只带着一个白布方巾,乌黑的头发流水一样顺着洁白的衣服流淌而下。身材高挑匀称,脚下穿着一双平底皂白浅腰靴子。
他的眼睛里似乎满含着水分,看人的时候,不但炯炯有神,而且总是笑意满盈,水灵灵的。
这样的秀气,竟然是个男人!郑屠户看的呆了,恐怕自己见过的女人里面,也没有这么水灵好看的。
他断定,这人肯定是王公贵族家的后生,或者是高官大贾的孩子。
恶人总是欺软怕硬,他见对方这个气度、如此身份,自己就先矮了一截。
他满脸的肉挤在一起,做成讪笑:“爷,您这是?”
“拿着你的鞭子,滚回家去。”年轻人语气很轻,可是里面似乎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郑屠户听他说的如此不客气,当着众人自觉失了面子,心里气恼,可是人家只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夹住你的鞭子,就算是硬来,估计自己也不是对手。更何况他身后似乎还有好几个跟班儿呢。
他只能服软:“既然您说话了,我这就回家去,这就回家去。”好汉不吃眼前亏,郑屠户收起鞭子,低着头,一声不响地溜走了。
年轻人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碎银子,扔给一旁卖豆腐的老太太:“你去把他们带到你家里,好好的修养一下吧。”
说完,看也不看地上的旻昱二人,头也不回的出了人群,扬长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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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正当铺
年轻人身影渐行渐远,身后围观的人议论一片。
“这年轻人是谁家公子哥儿呀?郑屠户都不敢惹他。”
“这你都不知道?这就是咱们镇上明正当铺的老板呀!”
“啧啧啧,原来是他。听说明正当铺开了几千家,不但是乌鸡国,大玄国和小石国也有。”
“那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当铺,有当铺的地方就有明正当铺。生意大着呢。”
…………
不过一会儿,刚才拥挤的人群就散去了。
北风之中,旻昱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灵灵,满脸的忧伤。
“孩子,快把她抱到我家里吧,这姑娘现在太虚弱了,得好好的将养几天。”老婆婆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豆腐摊儿。
这两个年轻的乞丐,总让她想起自己可爱的孙女,就算年轻人不给她银子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灵灵真的可能死掉。
等灵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冬日的阳光透过泛着蜡黄的破旧的窗户纸斜斜的射进屋内,显得安静而温暖。这是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发黑的茅草编成的席子铺就的屋顶,挂着一片片黑色的蛛网。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高高的四方形木桌子对门放着,周围几个木凳子,凌乱不堪。
灵灵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茅草铺的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比自己的衣服还要破烂,里面黑旧的棉絮都裸露在外面。
旻昱坐在床边的一个木凳子上,正趴在床边睡着。昨天他随老人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守在灵灵的床边,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实在受不了困倦,这才趴在那里睡了起来。
灵灵挣扎着,试图坐起来,可是她的手上根本没有一点儿力量,后背依然很疼痛。她只能在床上躺着。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耳边只有旻昱匀称的呼吸,以及窗外沙沙的声音,那是阳光洒落大地的柔和乐律。
“奶奶,奶奶,你看我捡回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隔着窗子飘了进来。
灵灵一惊,这个声音显然是朝着这间草房来的。她是谁?
此时,一直趴在床边的旻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他抬起头,见灵灵已经睁开了眼,笑容立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