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起来。”严靳指着商临。
“你们先玩,这会有点闹肚子。”商临说,他自顾自点根烟退一边去。
我眼睁睁看着严靳和江辞云带上头盔和一些为了安全而佩戴的护膝,护腕等用品。
嗖的一声两辆车飞了出去,我的心也狠狠提到了嗓子眼。扭头的时候我发现沈茵和我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地方,她应该也在为严靳担心。
商临在身后叫我们:“喝啤酒吗?”
沈茵走向他,于是我也跟过去。
“来啤酒。”商临和一个人打了个手势,没多久就有人从背包里拿出一打塑封完整的易拉罐,对商临说:“没有,烧酒,进口的。”
商临颔首拆着,问:“喝吗?”
没人说话。
“喝酒可以减压。”他说起话来总慢的让我不舒服。
“那给我来一瓶吧。”沈茵走过去,弯腰拿起俩易拉罐,一个递给了我:“你也喝点,少喝点就行。”
我皱着眉头走到商临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商临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他让一个兄弟开我的车问沈茵要不要去终点站看看,沈茵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问商临,他也说不去。
但即使我们都不去,沈茵最终还是决定去终点站等。这一刻,完全暴露了她对严靳的担心,又或者说她只是在担心儿子的爸爸。
“想和我说什么?”商临问完就拿起易拉罐往喉咙里灌酒,他仰着头,吞酒的时候喉结不停上下滚着。
“我想问,你玩什么把戏呢?最近沈茵和严靳的事,都是你的游戏吧?”
“呦。”商临把酒罐子往地上一搁:“这才是开始。”
我心里惊了惊,不想和这种人吵,一方面我担心和他吵了他更变态,另一方面我还怀揣着小小的期待,希望商临可以不要和江辞云闹下去。
脾气,被我压了下来。
我又走近了些,学着他一样在棵树下席地而坐,我偏头对他说:“你和辞云没有和好的可能吗?到底是亲兄弟啊,你和别的朋友都能玩得好,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不行?我不信你长这么大没和朋友吵过架,也不信每个朋友吵次架就掰了。那么和别人都可以好好处,和辞云为什么不可以?”
我死死盯着商临,他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我:“因为他是江辞云,因为我是商临。”
我一听,实在不由冷笑出来:“克星的意思?”
“弟妹,其实你是很招人喜欢的,你知道吗?天真得要命。”他讽刺我,用他缓慢地调子把这种讽刺延续得很深。
我还在酝酿语言时,商临又说:“唐颖,你有没有被人打到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的地步?有没有被人拿烧开的开水往后背直接烫过?有没有从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少年变成个跪在别人面前求人家别再打了,你有过吗?”
商临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轻描淡写,他甚至好几次都在笑,说完最后一句,他的脸凑近了我一些:“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我恨江辞云不应该吗?还是你觉得,经历了这些事我还得抱着江辞云痛哭流涕,兄弟相认?开什么玩笑?”
☆、148 纵我们一生猖狂
商临继续仰头喝着酒,不搭理我。
“我也恨过别人。”我突然开了口,喝了一口烧酒,挺辣的,于是我只能皱着眉头。
“你前夫。”商临说:“可惜你不够狠,要是我,他连小日子都过不成。”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看向他。
商临勾唇:“还行。”
我还想说点什么,酒罐子被捏碎在商临手里,他和扔垒球似的把空罐子扔了好远,对我说:“去终点。”
他自顾自爬上辆机车,带上头盔后歪头看我:“上来!”
我跨上车,他丢个头盔给我,我带上后车子就嗖得一下飞出去,我一把抱紧他,速度快得连风打在脸上那会都感觉疼得很。
“你开慢点。”我真是吓得不清,他开车就像在玩命。
一口风直接往喉咙里灌,害我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根本不理我,像是在故意吓我似的越开越快,整一路我感觉心脏就不在原位,一直都堵在喉咙口。
到地方的时候我惊魂未定,腿都软了,偏生还看见江辞云在和严靳打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打架,可却是严靳第一次拼了命似的和江辞云打。
多少看得出来江辞云让着他,以至于好几次严靳的拳头都落在了江辞云肚子上。
“别打了!”沈茵上前去拉,严靳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凶道:“滚。”
傻子也知道严靳为什么发火,都是商临干得好事。
我要冲上去,商临拉住我的手,缓缓地说:“他们要打,让他们打!”
“你这个变态!”我一眼横向商临:“松开我!”
商临不放,唇角还勾动着一丝浮笑,极度缓慢地说:“再掺和,你女儿还要不要了?”
这句话钻耳朵里头,我突然就不会动了。
商临像是早就料到严靳会和江辞云打,他一点都不意外,仿佛每个人的软肋他摸了个透。他自顾自点根烟抽起来,如同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早算计好了!是不是?”我压低声音问。
“厉害吗?”商临却反问,然后又说:“做生意我可能不行,不过使阴招很少有人能让我服气,知道为什么吗弟妹?”
我不说话。
商临说:“要是傻乎乎的我活不到现在,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有劲没劲?他俩打架对你什么好处?”我冷声问他。
“你管我,我喜欢。”商临抽着烟不想再和我废话似的,盯着几米开外的地方两个斗殴的身影。
许是商临刚刚的警告太吓人了,我一直定在原地没动,只是冲他们喊:“别打了行吗?”
根本没人鸟我。
严靳和江辞云抱打成一团,嘴里骂着:“好兄弟,真他妈是好兄弟,我告诉你,我忍了你很久了。你有没有当我是兄弟?啊?你自己说!”
江辞云忍无可忍也动真格的了,眼神一凌骂道:“严靳你个傻逼!管不住自己怨他妈谁?活该!”说完,他一挥拳头,严靳就吐了口胃水出来。
沈茵瘸着腿跑我们这来,她拉住商临的胳膊说:“能让他们别打了吗?”
商临摸摸沈茵的头:“好。”他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把他俩拉开。
沈茵很感谢地看了眼商临,这一晚,他达到了很多目的,实属可怕。我觉得他会像毒瘤一样进入我们这群人的生活,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敢去想。
严靳的嘴角青了,最后他没和沈茵再说话,指着江辞云骂了句:“这回我俩真掰了。行!我傻逼!我恶心!我是活该!姓江的,可你也用不着在我最不好受的时候给沈茵介绍什么男人。做得可真绝!还什么早认识了,滚你妈的。”
江辞云矗在原地,问身边一哥们要了根烟吸,戒烟好久的他,终又是把吸烟这项兴趣捡了回来。
回去的时候是我开的车,我把沈茵送回家,从她保姆手里抱走了小彦,江辞云抱在手里坐在副驾驶位,刚刚和严靳打架时满身的戾气都悄悄压下了。
车子开到一半,后座有打火机的声音。江辞云扭头凶道:“把烟给老子掐了!没看见有孩子在。”
商临不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缓慢地说:“又不是我的种!”
我拉了拉江辞云的手臂说:“算了,别和这种人计较!”我把后座的车窗开得很大,风灌进来,商临被吹得很暴躁。
烟才抽半根,他嗖一下丢出去说:“窗户关了,冷。”
回家后商临兴致很好的抱着那只胖得要死的猫在手里抚着,我和江辞云进了房间后把孩子哄睡着就立刻把江辞云拉到一边说:“这样不行,辞云,你听我一句,想办法和你哥把心结解了吧,不然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你比我聪明,肯定也看出来了今天的事就是商临故意弄出来的,他接近沈茵,身边的兄弟还能和严靳认识,这肯定不是巧合,明天你还让他进云深,这一步步的,他就没失手过。”
江辞云深凝着我:“真把我当傻子了?你说的我都知道。”
“那你还……”
我的嘴唇被江辞云堵住,他轻轻啃着我,手也开始撕磨着我,我被突如其来的挑拨弄得无所适从。
我含糊不清用气音说着:“你干什么?”
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鼻子里发出的气音,他嗖一下拉上房间和阳台中间的沙曼,把我抵到窗口,从霸道到温柔一寸一寸占有着我的我嘴唇,脖子,锁骨,然后是胸口最敏感的地方。
这种交流我已经数不清是认识他之后的第几次,可以说江辞云是我的性导师,从前木纳羞涩的我在他一次次的激发下变得大胆和热情。
我跳在他身上夹住他的腰,整个后背全靠他一只手掌拖着。他浅勾起唇,笑得动魄惊心,低低地对我说:“烦也没用。心烦的时候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和你做!来,专心点。”
他的声音有毒,我被一个猛力翻过来,他笑:“颖颖,我很需要你,不管是生活还是身体。”
窗外夜色涌动,我在透明玻璃窗上看见我们放肆的纠缠,他和我说了很多话,他说他从来不是什么多好的人,但他愿意为了我做个好人,学着对所有人包容和理解。
我没有说话,准确来说我早在我们的纠缠中把烦恼抛得一干二净。我们一起在浴室冲了澡,全程他都抱着我任凭花洒里的水冲去我们身上的痕迹。
半夜,孩子醒了,我太困了,眯着眼睛坐起来,江辞云把我按下去说,他来抱。
我慢慢闭上眼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江辞云不在我身边,我起身下楼,看见他一个人抱着那只之前他嫌弃的猫在抽烟。
“戒掉的东西,还是别捡起来了吧。”我走向他。
江辞云送手,猫跳下他的大腿,与此同时,手里的烟也一并掐灭。
“没睡多久怎么就醒了。”他扭头看我。
“你不也睡不着吗?”我口渴了,去厨房倒水,出来的时候问:“商临今天没在沙发睡?”
“半夜他又出去了。”江辞云拉我入怀,我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
他吻了下我的头发说:“颖颖,过几天孩子要打预防针了,别忘了,我和你一块带她去。”
“嗯。”我应了声,随后问道:“你和严靳这次真掰了吗?应该不会的吧,是不是?”
江辞云说:“掰了。这次很难好起来。严靳这段时间肯定很痛苦,只差一点,他就可以从婚姻里跳出来,老天偏不让。”
“真要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我说
江辞云深叹口气:“不怪你,该来得总要来。老子人生的大坎好像要来了!”
江辞云的许多感观都会比我敏感,我所能想到的事,他一定比我想得更透彻,既然这样,我也不愿在担忧那么多了,如是他说的,该来的总会来。
黎明来的时候孩子的哭声遥遥传来,我从他怀里抽离,轻声说:“差不多是饿了。”
他跟着我上楼,我喂孩子喝奶粉,他换西装和衬衫。
衣服我都熨过了,他已经很少穿那么正式,平常大多时候他并不喜欢带领带。
商临是七点多回来的,他抱走了猫说要回家一趟,临走时还和江辞云说,他会准时到。原本我也想跟着去,可是江辞云说让我去自己公司看看,他开车把我送到公司,照顾孩子的保姆也被江辞云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和我交接的人是原本云深团队的一个资深运营,我顿觉自己以前那么拼命工作真是傻得很,因为我的努力还不及人家半路接手的强。
“你真是人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司最近的业务进出单。
那人笑笑:“江总更厉害。”
没错,就算商临耍什么诡计又怎么样,哪怕有一天江辞云一无所有,他还是可以重新爬起来。
我无心工作,坐在保姆身边和她唠嗑,她夸江辞云夸上了天,我也跟着笑。
敲门声突然在耳边划过,许牧深敲门后直接推门进来,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彬彬有礼。
他的眼神特别执拗,让我有点害怕。
“牧深,你怎么来了?”我站起来。
许牧深好半天才说:“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个大傻子!”
☆、149 纵我们一生猖狂
“牧深,你在说什么?”嘴上这么问的我,心里却仿佛有了揣测。
许牧深看了眼我的孩子,我让保姆带着孩子去隔壁的会议室,整个办公室很快就只剩下我和许牧深两个人。
隔着一两米的距离,我和许牧深的对视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认识他以来,他默默的引导和帮助,我都记在心里。
我没有靠近他,他也没有靠近我,我们都站在原地,不管是进还是退此刻都不合适。
“我该拿你怎么办?”许牧深皱着眉头说,先前那猛然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