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遇离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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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遇离婚时-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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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绝望过,偏偏疼痛和荒谬却都来的这么真实。
  算不清到底痛了多久,反正每一次宫缩我都拿脑袋去撞床头,一下又一下。头发粘在脸上,黏糊糊的。好几次都差点昏过去,忍到极限,我嘶声力竭地大叫出来:“啊——”
  “出来了。出来了啊!”
  是的,出来了,能感觉到孩子从身体里滑出来,顺带流出的是供给孩子的羊水还是我的血,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盯着天花板呆住,眼泪啪啪往下掉。
  大娘给我清完宫,我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从床上起来就连滚带爬盯着脸盆里满身是血的死婴。
  四个多月,成人型了。
  “是个男孩,他闭着眼睛,鼻子和手脚都好好的……长的像我。”不知不觉间,我又泪流满面。
  结束引产的隔天,我连人带行李箱都被轰出门外。
  陆励没好意思看我:“找个时间,我们办完剩下的手续。顺便和你讲一声,我爸妈已经知道了,他们没什么意见。如果你还要脸面就别上我家来闹。被抛弃的人真没什么光彩的,至少别带你父母一起丢人。明白吗?”
  陆励在门里,我在门外。
  陆励西装革履,我蓬头垢面。
  “你会有报应的。”我眼泪汪汪地笑了。
  “我能下狠心和你离婚就不会后悔。至于报应……”他顿了顿:“唐颖啊,我等着。”
  陆励关了门,门风打在脸上凉得要命。
  我拖着行李箱像条丧家犬,失去的不只是婚姻,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一个礼拜后我们办完了所有手续,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下大雨,陆励提出送我一段。
  我忍不住讽刺地笑笑:“陆先生,你的车坐我这种为了婚姻丢掉工作,没了身材,每天洗衣服烧饭的老妈子,合适吗?”
  陆励皱皱眉头,选择了沉默。
  这之后我没有再打扰他,他也没有再走进我的生活,就像从来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引产和离婚带给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短短两个月我的体重降到九十不到。
  为了活下去,我找了份传媒公司的文员工作。
  一月四千五,工资算不得太低,但我爸的医药费压力很大,这点钱每个月都紧巴巴的,不够的时候还要去借钱。
  说起来我爸知道我离婚后病情加重了很多,我妈也在村里丢尽了面子,性格大变,和以前那群亲戚邻居也不再来往。
  至于原因,不用多说。
  人性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多的是人扑过来,等走背运了,多少人表面上假关心说着哎呦,真是可怜啊,会好起来的。
  可背地里呢?三五扎堆说长道短。
  什么离婚的女人就不值钱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难怪人家要劈腿。
  总之各种难听的版本都有,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看戏的人。
  后来,我遇见了一个男人。
  一个,我穷尽一生也许都看不懂的人。

☆、005 他的无情和慈悲

  离婚隔年,五月初。
  公司周年庆领导请客,员工都聚在一起。
  晚上九点半,大伙儿在KTV唱得兴致正高。
  我从小到大没喝过酒,唱歌也不好听,实在太闷了就想去楼上的休息区透透气。
  商务休息区环境很好,酥油茶似的灯光特别有味道,但这儿安静得吓人,除我之外只有一个客人。
  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叠着腿,黑色西裤把他的脚脖子露出来一点,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有品位,不过他低着头翻手机,五官长什么样子看不太清楚。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休息区的服务员上来问要喝什么,价目单上面的价格真的吓死人,连菊花茶都要九十六一杯。
  我很没出息地问:“白开水呢?我,只坐一会就走。”
  服务生的脸一僵,说道:“白开水是免费的。”
  “喔,那……”
  “给她一杯人参乌龙,算我账上。”沙哑中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看过去,他还是低着头,嘴里叼着香烟,火柴轻轻一滑香烟被点燃,烟圈从他嘴里冒出来,特别浑然天成。
  “我自己买单就行了。”硬着头皮往身上一摸,脸却马上憋热了,包和皮夹都在KTV里,连手机都没装。
  “我的包在楼下的包房里,茶我还是不要了。”我对服务生说完,站起来的时候朝角落里的男人微微点头,完全是出于礼貌,不过他还是没抬头。
  转身时我忽的定住,因为有两道身影都离我只有几步之遥。一个是陆励,另外一个就是破坏我所有幻想和幸福的女人。
  这样的相遇何其突然,突然到连陆励都一瞬不瞬地盯了过来。
  “阿励,你看什么呢?”小黎不太高兴地拽了拽他胳膊。
  陆励轻咳一声:“她是……唐颖。”
  小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
  我的确变了很多,当时小三找上门那会我挺壮的,全身都有堆积的肉,脸也又大又圆。现在一米六五的身高不到九十斤,她认不出我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小黎,陆励好像把你照顾的挺好,身材圆润了不少。小心点,可别步我后尘,到时候被活活引产扫地出门的就是你了。”
  “你!你真的是唐……”小黎指着我,眼里的茫然还没完全褪去。
  陆励的眸子缩了缩,眼里仿佛有一丝愧疚:“唐颖,最近过的好吗?”
  他一问,那晚的画面又十分清晰地涌上来。
  我嗤笑一声,淡淡地说:“我好不好,你真的关心吗?我还有事,人和狗挺难有共同语言的。”
  今天的这番话早在心里预演了很多次,总是在想如果有天碰到这对狗男女该说什么,该用什么语速什么眼神,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故作潇洒地和他们擦肩而过,没走几步头发却被人扯住了。
  小黎揪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拽,我一下跌在地上。
  她充满敌意地瞪过来:“黄脸婆,拽得二五八万的给谁看呢。今天你会在这儿该不是故意打听到陆励要来,想和他来个旧情复燃吧?你也别怪我多疑,这种地方你应该消费不起。”
  我摔下去的时候脚崴了,疼得一时站不起来。
  陆励一把拖住她:“不要无理取闹,我和唐颖早就没有联系了。”
  小黎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我无理取闹?好,我就无理取闹怎么了?是不是你看她现在漂亮多了就又后悔了?陆励我告诉你,要是想吃这根回头草,除非眼瞎了你!像你前妻这种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女人是没人会要的。”
  明明离婚那么久了,可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无声的委屈一刀刀凌迟着我。
  “是么?”
  一个磁性沙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紧跟着伸来一只大手,轻轻松松地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搂住。
  我仰头,昏沉的光线中首度看清楚他的脸。

☆、006 他的无情和慈悲

  他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英俊男人,超过了一切世俗的美态,偏生又丝毫不失硬朗,眼底忽闪而逝的光芒有点让人摸不透。
  他一眼扫向小黎,声音低沉浑厚地开了口:“在我看来你就是避孕失败的产物。和她,没有任何可比性。”
  小黎瞪大眼睛,气得脸色发白:“你说什么?”
  我第一时间去注意陆励的反应,陆励的脸色很难看。也对,记忆中的陆励在场面上特别爱面子,这会公然被人挑衅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陆励把小黎扯到边上,上前一步说:“你小子谁啊?”
  “挺不巧,唐颖是我女人,识相就快滚。”神鬼不惊的声音又从我身边冒出来。
  这男的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喔,应该是刚刚从陆励嘴里听到的,可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什么情况?传说中的济困扶危事件么?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一横,我顺手挽人胳膊,强颜欢笑道:“没错。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快结婚了。陆先生,离开你我才遇见了我的真爱,说起来你和小黎还是我媒人。”
  搭在肩头的那只手收了收,有股真真切切的力道袭了过来。我实在有点恍惚,毕竟太久没被人这么搂过。
  陆励伸出手一拦,眼睛死死盯向我:“我不知道你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来头,不过今天他不向小黎道歉就别想走。”
  道歉?呵!陆励真是好样的啊,这会保护狐狸精的架势真挺像个男人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陌生男人说:“陆励,三十二岁,四个月前升了职,在一家金融公司当副总。你今天会在这里是为了接待重要客户,如果一会客户看见你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对你的第一印象会不会……嗯?”
  陆励眼睛一睁:“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到底什么人?”
  他气定神闲:“我是谁,关你屁事。”
  话音刚落,这个人一把横抱起我,像是不愿意和陆励他们再浪费时间纠缠。
  事出突然我本能叫了声:“啊——救命。”
  男人低头戏谑地笑了笑:“救命?一会留着床上叫。我最喜欢你的情趣。”
  我愣住。
  这演技我给满分!
  身后传来小黎喋喋不休骂声,由近到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从商务区到电梯的路其实不算太长,可因为被人抱着,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似的。
  他腿儿特别长,地面变的很遥远。好不容易到了电梯口,我红着张脸说:“把我放下吧,刚才谢谢啊。”
  “能走?”
  “应该可以。”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要帮我?还有陆励,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放我下来,不答反问:“你朋友们在几楼的包间唱歌?”
  “七,七楼。”
  进电梯后,一只修长的手臂穿过我的视线,七楼的按键就亮了。
  他提出送我过去,讲真,腿崴得挺疼还没缓过来,我犹豫了一会说:“喔,好。”
  跛着脚到地方后才知道同事们都走了,服务员把包和手机递过来,说里面一个人喝多了撒酒疯就有人买单散了场,他们找不到我,把包放在这等我来拿。
  “既然你朋友都不在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年纪轻轻的别到时候成了跛子。”他的语调不温不火。
  我不认识他,理论上应该拒绝,可要是再撞见陆励和小黎这戏也就立马穿帮了。
  “没事,不用去医院,要是可以的话麻烦送我回家行么。”
  他审视我一会,如同看穿我心思般地笑了笑:“好。”
  我和他一起去了停车场,他开的是经济型的车,十万左右的普通价位,但里面的空间很大,坐着挺舒服的。
  这男人的侧脸好看的要命,脸上的每一处棱角都特别分明。
  他转过头说:“别看我,看路。”
  我:“……”
  车子开到半路,车停到了一边。他转头问:“着不着急回家?”
  我忽然懵了懵。难不成他英雄救美是另有盘算?
  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耿直说了出来:“今天是公司领导请客,平时我自己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我不是鸡。”

☆、007 他的无情和慈悲

  “鸡?做鸡也得有资本才行。”他像是被逗笑般勾了勾唇,伸手从兜里摸出盒香烟。
  我明白过来,尴尬地挠着头发:“喔,你是想抽烟啊,不着急,抽吧。”
  他猛烈吸了几口,一口白烟吐过来,凉薄的语气又透出些许沉稳:“有个词我很好奇。”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才问出来:“活活引产的意思是……”
  我心口一痛,躲开他的眼神不肯说话。
  他倒是没再问,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盯着屏幕低低念道:“引产手术全过程是用药物使胎儿在……”
  我怔住的同时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指尖的半根烟似乎没了再抽的兴致被丢出窗外。
  车子重新启动,我不希望气氛变得尴尬就笑着问道:“哦对,你帮了我,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扫我一眼答:“我姓江。”
  “江什么?”
  不近不远的距离间被短暂的沉默横得有些飘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转头时又听他补了句:“辞云。江辞云。”
  “好,我记住了,哪天我们再遇上就请你吃饭。”我说。
  之后的一路江辞云没有再说什么话,他送我到小区车就一溜烟的绝尘而去。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瘸着腿往里小区里头走。
  没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沈茵打的。我俩是高中同学,好几次我爸医药费接不上的时候全靠她帮我。
  沈茵在电话那头声音不太对:“小颖,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怎……怎么了?”我急了。
  沈茵是个典型的御姐,嘴巴像把刀,做事风风火火的,认识她到现在从没听她说话带着哭腔。
  “宋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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