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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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上]-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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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邹淼玲叉腰:“让那些看文不留评的送礼物来!”
  绿如蓝惊悚:“为毛?”
  邹淼玲扬眉:“我闺蜜国庆节过生日,你比谁都清楚。”
  绿如蓝搓手:“不行,用深水炸弹都炸不出来,礼物的事就莫要提了?”
  邹淼玲挥拳:“我让我闺蜜跟春树小子私奔特,看他们看什么看,看空气!”
  绿如蓝摆手:“别介,那是我的读者,你无权干涉内政。”
  嘭!啪!
  绿如蓝捂住熊猫眼:“太野蛮了。不就是国庆礼物吗?我给还不行吗?”
  啪!嘭!
  绿如蓝捂住后座子:“什么人啊,答应了给礼物还打人!”
  邹淼玲:“我让你送了吗?我让你送了吗?”
  绿如蓝泪奔:“亲们,快来帮忙呀,摆平她!打成这样,俺不码字了,十一长假俺躲债去特。”
  邹淼玲举着叉棍狂追。。。。
  尖叫。。。。。
  116
  116、自残 。。。
  “没什么,我突然抽筋了。”池春树笑道。
  什么嘛。被女孩子抓住胳膊就会抽筋?分明在撒谎。可令人不解的是他没必要假装被她抓疼了啊。他这一声倒抽气听来颇为蹊跷,不由引起我的注意。
  池春树向来不是装腔作势的人,做任何好事都不图回报,更不懂得耍心眼,为何当着一个陌生女孩子的面如此表现呢?似有引人注意之嫌。
  很久没吭声的常震山表情有些僵硬地走过来对我说道:“对不起,柳姑娘,我……刚才太无礼了。我是粗人,请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全家都感激你们!”
  “没什么,能帮上忙,我们心里就特别高兴,其它的就不必说了。”我知道他对我的成见有所减轻,但想彻底扭转过来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古语曰:日久见人心。我倒也不急于替自己澄清什么。
  常震山谢过我,进屋去看望他娘。
  “孙媳妇来啦!”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卧房出来,颤颤巍巍地朝我微笑道,满脸欢喜之色,却又拿拐杖捣了捣地面,冲外孙和外孙女怒道:“刚才我叫你们给我拿点吃的,一个个都装聋作哑。是不是嫌我老太婆烦啦!哼,我马上就搬回小女儿家去住!”老太太耍起小孩脾气来。
  “家婆!刚才大夫给娘治伤,没听见。您老先坐好,想吃什么我马上给您拿啊。”小兰连忙凑到外婆耳边大声说道。
  老太太干瘪瘪的嘴翕动了几下,挥挥手,“我现在又不想吃了。”说罢眯着眼睛看向池春树,“家里怎么一下又多了个男人?”
  “是给娘治病的池大夫!”小兰大声告诉她。
  “啊,是你丈夫?你也成亲啦,什么时候的事儿?”老太太吃惊道。
  这老太太真会打岔,太逗趣了。短短几十个小时,孙媳妇、孙女婿都被她老人家金口定下来。
  我悄悄拿胳膊拐了一下池春树,带着戏谑的神情朝常小兰的方向努努嘴——看人家小兰姑娘的脸已经红了耶。
  池春树对我的不怀好意立即有了反应,缩着手臂跟我保持距离。
  “哎呀,家婆,您怎么又乱说话!”小兰姑娘轻轻跺脚。嘴上这么说,恐怕心里欢喜得很吧。
  我抿嘴笑,更加不怀好意地看向池春树。
  “拾伊!”池春树微微一瞪眼,面带愠色。
  我心血来潮地更想逗他一逗,又捣了他一下:“表哥,你也老大不小的,该考虑正事啦。”我故意让小兰听见我们说话。
  我想小兰听见了一定很高兴,等于告诉她这位池大哥还未婚娶哦。我正打算将玩笑开到底,却见池春树痛苦地咧了一下嘴,低声朝我喝道:“别胡闹!”我觉得不对劲,他的胳膊豆腐做的、碰不得么?我这一捣的劲儿能让他有多疼?为何又是这幅表情?
  “我们走吧,真打算留在这里吃晚饭吗?”他又低声说道。
  刚说完,就见房东太太从里屋穿戴整齐出来。“二位仁心仁义,晚上一定在家里吃顿便饭再走!”
  “是啊,是啊!”常震山和常小兰一起说道。
  “谢谢,谢谢,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这就告辞了。”池春树说完,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也正打算离开,便顺势说道:“不必客气,我们住的这么近,吃饭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算了。”
  我哪好意思再蹭人家一顿饭呢?无论穷人还是富人,沦陷区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房东太太又说了一堆客套话,亲自送我俩出大门。
  一回到我的屋内,我便指着池春树的胳膊问道:“你这里究竟怎么回事?弄伤了?”
  “没什么。如果你没打算请我吃饭,那我赶紧闪人,晚了就错过开饭时间,只能喝刷锅水、吃硬锅巴了。”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把胳膊露出来给我看看!”我感觉他刻意隐瞒我,否则不会那么介意别人碰他的胳膊。
  “说了没什么,不用看,再说天冷多不方便啊。”他拒绝给我看。
  “你是不是来的路上摔跤了,让我看看磕碰到哪里了?”我抢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
  “哎,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我的胳膊有什么好看的。”他侧过身拿身体挡住左臂。
  “池春树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我只说一遍,主动把胳膊露出来!不然,我真会动粗的哦。”我做了个要对他下手的动作。他越是躲闪越让人起疑。
  “好吧,让你看。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大惊小怪的。”他提醒我。
  我答应了他。于是,他慢慢将衣袖捋上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弄伤的,这么大一个口子?”看着池春树胳膊上缠着的纱布渗出一道斑驳的血杠来,我不禁惊呼起来。
  “看你,还是大惊小怪的。”他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小心划的,我是医生,治这点小伤还不简单?”
  我惊愕地看着那道醒目的血渍,突然一切都明白了。“你傻不傻啊,春树?为什么要这么做?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不会请你帮忙的。”
  “傻丫头,这没什么,皮外伤而已。”他淡淡地说道,甩了甩手臂,装作不疼。
  “春树,”我有些激动,“如果我告诉你要治疗的是枪伤,你是不是也要在自己身上先打出个窟窿眼来?”说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好了,你这一哭,我想笑也笑不出来了。我是医生嘛,救病治人是我的职责,除非我不知道,只要知道就不能不管不顾。”
  我轻轻拉起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揭开纱布的一角,只看了一眼,心便猛然收缩、不忍再看。
  我将他的手臂托住,用嘴吹他胳膊上的伤口。“还装没事我知道皮肉绽开是什么感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把自己的肉活生生地割开!”
  “别哭了,你的眼泪会淹死人的!”他说着,拿另一只手来抹我的眼泪。“新年里只准笑,不许哭。你哭的样子好难看,快拿镜子照照,鼻子都成红蒜头了。呀,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丑。”他一个劲地调侃,我哭着又被他逗笑了。
  “这些日本鬼子太可恶了,连自己人的药品都要限制,简直不是人!”我忍不住骂道。
  “你一会儿说我是人,一会儿又说我不是人。我到底是不是人?”他揶揄道,温柔地看着我。
  我愣了愣,陡然明白他在故意捕捉我话里的漏洞。“你是神,行了吧。”我嗔道。可一想到这是他有意转移我注意力使出的计策,我更觉难过。“你不要装作一点儿不疼好不好?我宁可看到你真实的表情。”
  他摇摇头,轻笑,陡然“嗷嗷”叫起来。“太疼了,受不了啦!”表情甚是夸张。
  我轻轻擂了他一拳,不想大腿受过枪伤的地方却忽然抽搐了一下,似在提醒我曾经的伤害。
  该死的鬼子!我的仇恨再次溢满胸腔,心也随着仇恨的蔓延变得苦涩。
  唉,春树,你为什么不是百分百的中国人呢?
  “怎么这副表情?好像你也有哪里疼。”他立即问我,永远都这么心细。
  “旧伤,已经好了。”我小心翼翼放下他的胳膊,帮他把衣袖放好。可一想到他身体里流着日本人的血便极不是滋味。
  这方面我承认自己狭隘——没法不狭隘。
  “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被鬼子的子弹射死了。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我带着怨恨说道。
  我面前站着的不就是一个日本鬼子吗?看着熟悉的春树,心里突然堵得慌。
  “什么,你中过弹?伤哪里了?”他忘了自己的伤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对我说起?”那神情仿佛立即就要查看我的中弹处。
  提及此事,尔忠国的身影随即浮现脑际——心再次绞痛。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恢复得相当好,几乎连伤痕也没落下。”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心硬如铁的女人,在某方面比邹淼玲杀日本人时更心狠。
  我一点也不好,对他来说简直是邪恶的魔鬼。可他为什么还是选择对我好?傻不傻?
  “拾伊,你一定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事情。都怪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又自责起来。
  “这是命,不是你的错。谁也无法与命运抗衡。”我喃喃说道,竭力抛开那个人的影子,然而,他顽固地胶着在我的脑海里,带给我如潮水般涌来的思念和思念着的痛。
  我无法阻止自己落泪。他还活着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春节了,离家的人都想尽办法回家与亲人团聚,他为何迟迟不归?
  “如果你想痛痛快快哭一场,我不介意借肩膀给你。”池春树怜惜地看着我,似在等待我的接受。
  “春树,我也想像你一样坚强,但是我没用,我想说我很难过,太难过了。”我痛苦地看着窗外那一树绽放的腊梅花——它活得好坚强啊。它会哭吗?如果会,那么它哭泣时是什么样儿?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揽我入怀,轻轻摩挲着我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令我悲从中来,终于 “哇”地哭出声来。
  哭够了,也哭饿了,他拉我出去吃饭。
  我的眼泪鼻涕抹了他身上一大把,但他说不介意,因为我请他吃晚饭就能弥补他的所有损失。
  “拾伊,”他一边走一边说,“下次我也哭时,不要吝啬你的同情心。我要么不哭,哭起来会比你更决堤。”
  “你在笑话我吗?”我问道,跨进位于巷口处的一家小面馆。
  “没有。但是,你哭的样子实在太丑了,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哪有你这样的朋友,当面说人家丑的,还加‘实在’两个字。”
  “真心朋友,不必虚伪。”他说,温柔地笑。
  与池春树道别后回到住处不久,房东太太便来看望我,问我是不是想家了,因为她听见我的哭声。
  我顺着她的意思说是的,暂时回不去了心里难受。房东太太说她相信我是个好姑娘,并说我一定能找到汉口的那个亲戚,也一定能回得去。
  当晚,我跟房东太太学会了烙饼——在两分钟内利索地将一张饼烙得又香酥又美观。闲聊时房东太太跟我说起鬼子刚占领汉口那会儿的可怕行径:将时钟拨快一小时,每天下午5时至次日上午7时为宵禁时间,发现行人不问缘由便当场枪杀。鬼子还划分难民区、安全区,汉口很多房子就是那会儿被烧得一点不剩。来汉口谋生的人得万分小心,若携带了违禁物品不是被打个半死就是被杀掉。
  沦陷区的老百姓不仅受鬼子欺压,还得受警局、联保处、保长、甲长这些汉奸的盘剥,日子过得异常艰辛,生活苦不堪言。
  “慢慢熬吧。”房东太太最后长叹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慢慢熬吧。房东太太的这句话令人心酸,然而后面那句话却令人神往。
  尔忠国,尔大哥,你一定要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你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
  大年初四便被通知上班,大冷天的也不让人消停。虽然格外冷清的生意令人惆怅,但有邹淼玲作伴,倒也不觉得太憋闷。
  她没事便拿我开涮,将她的风流韵事悉数抖落给我听,还美其名曰为了将我引上正道,她必须尽到当姐姐的责任,做到诲人不倦。她解释说因为我妈不在身边,春树又忙,疏于调。教我这个玉古董,她才义不容辞地担此重任。
  我半真半假地告诫邹淼玲她更适合毁人不倦。
  大年初六,邹淼玲的女英雄史上又刻下光荣的一笔:第七个鬼子报销。
  “这是咱们合作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邹淼玲如是评价,尚心有余悸,皆因我们合作干掉这第六个鬼子时出现了点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着的国庆长假就要到来了。(*^__^*)
  预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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