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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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上]-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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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颤声道:“噩梦都结束了,都结束了。拾伊,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永远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他想带我走?可是,尔忠国怎么办?我要等他回来,我不能走。
  我相信一旦他回来,还能找得到我。如果我走了,势必错过他。也许,就此永远地错过他。
  不,我不能跟春树走。
  “对不起,春树,”我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我没骗你,我确实爱上了尔忠国。虽然刚开始不是这样,可是后来,他离开之后,我发现真的爱上了他,对不起。”我知道这番话说出来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但我必须说清楚。
  他惊惧地看着我,终于明白我所说是真,半晌没动。
  我不安地忍受着这种不堪忍受的沉默。
  终于,他郁郁地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喑哑。“都说女人的心是跟身体走的,早知道会这样,露营那晚我就该要了你!”他露出追悔莫及的神色。
  我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愤怒、鄙夷、痛心同时纠结在一起——他还是误会我跟尔忠国嘿咻过。他把我看成什么人?一个动物性多于理性的低等生物吗?
  “春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还是……清白的!”我有些迟疑,因为毕竟跟尔忠国非同一般地接触过。但从本质上来说,应该还算是清白的吧,因为那个该死的膜的问题。
  我可以欺骗春树,却无法欺骗自己——事实上我已经是尔忠国的人了。我的灵魂已完全属于他。
  可他并不属于我,受伤住进病房那天,我只是耍口头流氓将他据为已有而已。
  他不属于我,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
  无法预测。
  池春树的神色缓和下来,温柔而怜惜地看着我:“对不起,拾伊,并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个男人,我不相信他会对你这么本分,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做到,何况他是那……我们不提这个了,好吗?”他并未因为我还是清白之躯而激动万分,因此我相信他仍然认定我吃了大亏。
  “进入这个时空,对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种残酷的考验。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撑过去,还会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年代……你也会清醒过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但梦总会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你是被他折磨得失去了
  112、爱情退位 。。。
  理智,你怎么可能爱上他那样冷酷的人?他若是个好人,怎么忍心伤害你这样纯洁善良的女孩?”
  我苦笑一声,真如他说的倒简单了,那个冷酷的人,正是我爱的人啊,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从没这么确定过。无论他怎么待过我,也无论他当我是辛凤娇与否,我都深深地陷进去了。
  为什么我痴狂地爱上的却是一个被历史确定为坏人的人、一个被好友不看好的人?
  我真的疯了吗?
  池春树突然又抱紧了我,像是怕我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似的。“拾伊,”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动,“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好心痛。你又哭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伤心过。”
  这才感觉脸上有两股热热的液体正在肆意流淌。
  “春树,以后……别再去舞厅找我了好吗?”我担心这么纠缠下去,对我,对他都不好。
  然而,他执拗得可怕。“不行。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你一天不开心,我也一天不开心。无论你怎么看我,我发誓我的生命就是因你而存在的。”
  他温暖的话语迅速化为灼热的火焰,惊吓了我的同时也烫伤了我。
  他的执着令我害怕。
  想起他刚才还露出惊恐不定、备受伤害的神情,然而此刻,却来安慰心思放在另一人身上的我。
  春树,你怎么这么傻?
  我的负疚感空前强烈。
  “我发誓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哪怕……你只拿我当普通朋友……好吧;我们只做朋友。”尽管无奈,他还是接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憋闷乏味的冬日里迎来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春节。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二章节
  愤怒地码字中ing
  113
  113、碎碎平安 。。。
  1940年2月7日,除夕。
  一大早,邹淼玲一身红艳的出现在我面前,新烫的大。波浪发卷随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在肩头跳跃。
  “姐姐这形象镇得住紫海棠那只小骚狐狸吧?”她问我,在我面前转了两圈。
  “你比她骚——”我伸出大拇指,“多了。”
  “我自己觉得也是。”她摆了一个斗牛舞的造型立住,“为庆祝咱们合作消灭五个东洋鬼子,我打算请客,年夜饭就包在我身上了。”
  “你最红,当然得你掏腰包。”我立即赞同,给自己省下一笔开销是一笔。
  “昨晚老板请我吃饭了,知道为什么事情吗?”她神秘地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看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儿,我疑惑道:“他给你加薪了?”
  “不是,没那好事儿。”
  “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想娶我做姨太太,不算好事吗?长期饭票啊。”她张狂地笑。
  我知道她在逗我。老板比她老爸岁数都大,真要对她有这个邪念,她哭还来不及呢,哪能笑得出来?
  “小心我告诉你家铭锐去。”我也不揭穿她,先看她怎么个妖法。
  “得了,我也不打击你了,实话说吧,是他儿子看上我了。老板还真当回事,想听听我的意见。我婉言回绝了。不过我发现我们老板人还真不错,这么有钱,却只有一房太太,不容易。要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我会考虑把他收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挽起她的胳膊,“不会是你主动勾搭老板家公子的吧。”
  “我只对日本人感兴趣。”邹淼玲不屑地轻扬眉梢,“他儿子如果有春树那么玉树临风,我不必考虑就收藏了备用,可惜他儿子模样实在对不起他爹。我一直在想老板跟他老婆是不是近亲结婚,不然哪能整出那样的儿子来。”
  “我告诉老板去!”我立即笑道。
  “你敢?死丫头。”她白了我一眼,招手叫住一辆人力车。
  今天,邹淼玲跟我约好了一道去探望紫海棠。这位舞女大班最近身体不适,为了表示友好,也为了方便日后的猎兽行动,她打算跟她拉拉关系。
  “这些舞女的住址一般都不对外透露的,你是不是动用非法手段探到人家住址?”我问她。
  “小脑瓜不傻,你猜对了。”她乜斜我一眼,“你这人智商不低。可惜,情商太低。”
  我知道她是说我在对待春树这件事上,不语。
  “两个木头凑在一块还是木头。”她轻叹一口气。“他要是有咱们家铭锐一半雄风就好了,太斯文,太腼腆,他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
  “文明星球。”我替她回答,“他很有教养。”
  “耶?你意思是说我家铭锐没教养?我还就喜欢他没教养!男人都那么有教养,人类还怎么繁衍下去?”
  “我说不过你。”我只得打住,跟她再辩论下去,恐怕就不是人类繁衍的问题了。
  路上经过百货公司,邹淼玲下去买东西,不久拎了布料和糖果回来,说是见面礼。
  人力车停在一个整洁幽静的弄堂口,“两位小姐,牡丹里到了。”车夫微笑着,等着收钱。
  付钱时,邹淼玲大方地说不必找零。车夫眉开眼笑地恭贺一句新年吉祥,拉着车跑开。
  我俩没费周折便寻到了紫海棠的住处。这是一栋公寓楼,从外面看窗户非常多且排列整齐,几乎家家户户晾晒着被子,充满生活气息,让人想起老电影《七十二家房客》中的那栋楼。
  敲开407的房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神色谨慎的女人在小开的门缝内来回扫了我们几眼:“你们找谁?”她问。
  “紫海棠是住这里吗?我们跟她一个地方上班的。”邹淼玲矜持地拢了拢垂在胸前的大。波浪。
  “慧姐,让她们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人温柔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嬉闹声,不止一个。
  叫慧姐的大婶神色放缓了,将房门开道大缝,侧身让我们入内。
  一只皮球滚过来,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趔趄着追赶皮球,猛地俯身抓住了皮球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我的乖儿子,小屁股蛋儿跌成两瓣咯。”慧姐连人带球将小男孩抱起来,拍怕他的肉屁股。
  紫海棠从里屋走出来。“是你们二位,稀客啊。”紫海棠稍稍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自如的神
  色,客气地邀请我们上里屋坐。“家里有孩子,很乱,让二位姐妹见笑了。”
  邹淼玲四处打量着。“挺好,你这住处比我那里好,温馨,像个家。只是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帮人带孩子。”她的目光停留在另一个正坐在地上玩玻璃球的男孩身上。这个男孩稍大些,四岁左右,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我们几眼,又忙着玩他的,嘴里叽叽咕咕自言自语着。
  “他们是我的孩子。”紫海棠解释道。
  我和邹淼玲都愣了愣。紫海棠跟我们差不多岁数,身材十分苗条,根本看不出已经是孩儿他妈了。
  “这两个……都是?”邹淼玲放下礼物吃惊地问道。
  “两个都是。”紫海棠笑道。她此刻素面朝天看上去非常淑女,而且良善,一点不似舞场里那个风月无边、嬉笑怒骂、无所忌讳的紫海棠。
  “是吗。”邹淼玲向两个孩子看了看,“你还真行啊。”露出羡慕的眼神。
  “我是受老板委托来看望你,这是老板的一点心意。”邹淼玲说着,从手袋内掏出一叠法币来。
  “这怎么好意思?法币很难弄到的,你太客气了。”紫海棠摁住钱往外推。
  “不是我给的,是老板。你也知道他这人很仗义。我平日里呢也没少给大班添麻烦,所以今儿算是借老板的东风提早给姐姐拜个年。如果早知道有两个孩子,我就多带些吃的过来了。”邹淼玲非常有风度地说道,让我想起当领导的那些人逢年过节慰问下属的姿态。
  “真是太客气了,你们坐,随便坐啊。”紫海棠收下钱邀请我们就坐,并招呼慧姐给我们上茶。
  “不必客气,”邹淼玲站起身来,“你身体不适,好好养歇。我们还有其他姐妹要拜访,这就走。”
  客套几句后,我们辞别紫海棠。
  “淼玲,你不仅骚,还很势利。”出了寓所,我对邹淼玲说道。
  “你看出来了?”
  “嗯,你早就把紫海棠比下去了,虽说她是大班,但你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玫瑰。她以后就是想压制你也得忌讳你的后台。瞧你刚才那模样,俨然老板娘巡视来了。今后,还有谁敢在你跟前张牙舞爪说你的不是?”
  “聪明的孩子,你总算有长进了,可惜……就是那个太低。”她搂住我的腰坏笑,“我就是让她长眼色,别想联合其他小妖精对付我,我可是万人之上的红玫瑰。”她说着前后摇腹做起淫。秽动作来。
  上了车,邹淼玲突然又沉默了。我小心地问道:“受刺激了?她不该是当母亲的紫海棠?”我想起她看紫海棠那两个儿子的眼神。
  邹淼玲长叹一声把头耷拉在我肩上。“看看人家,同样的年岁,都整出两娃儿了。咱俩算是凹凸咯。”
  “不知她老公是干什么的?”我有点好奇。今天看到的紫海棠给我留下贤妻良母的印象,但一个贤妻良母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讨生活?她的背后也许有很多故事吧。
  “一定是个不咋样的,不然她身体不适那男人怎么不管他,而且还是大过年的人影儿也不见一个。”
  “对噢。”我赞同邹淼玲的分析,对紫海棠产生一点怜惜出来。
  跟邹淼玲上街逛了一趟,中午一道点了热干面当午餐,下午看了一场汉剧,又买了点年货一道回我的出租屋。刚进巷子,不想看到辛家的刘叔蹲在我那院门口抽烟,见到我立即站了起来。
  “大小姐,我等你老半天了。”他将烟杆在鞋底上敲了敲。
  刘叔是受了辛老爷之托,早早地过来接我回娘家过年。在这之前辛老爷也曾派人托口信给我催促过很多次,但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去。辛家毕竟不是我的家,回不回那里对我而言意义不大,因此一直未能成行。
  虽然辛老爷一直当我是他那个亲生女儿辛凤娇,可我对他缺乏亲近感,我想是因为他重男轻女的封建家长作风让我反感的缘故,故此,对他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举并未予以重视。如今他派来刘叔说一定得把我接回去,又说君宝很想见我,推辞不掉,我只得同意,但隐隐感觉这个老头着急见我并非出于对女儿的思念或是吃顿年夜饭这么简单。
  我向一旁的邹淼玲说明了情况,年夜饭不能去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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