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果然，听到男人提及这个话题，女孩立马清醒地坐直了身子，强忍着困意，打起精神来看向凌莫寒。
动作间，环在她腰间的薄被一寸寸下滑，暴露出女孩姣好的身形，惹得凌莫寒又是眼神一暗。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轻咳了几声掩饰道：“你会离家出走，是因为你误会我外面有了女人，而我跟你解释清楚后，你说你不爱我，原本就是为了父母之命才勉强同意结婚的，所以你要走。”
凌莫寒说到这里，音调陡然降了下去，似是有些受伤的表情，“你不肯留下，我怎么求都没用，然后，你跑出家门，出了车祸。”
苏小安一愣，似乎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她从前，对他那么坏么。
可是为何，她没有一丝印象呢。
凌莫寒满意地看着女孩紧蹙的眉，不再说话，等着她的反应。
小东西，想逃出他的手心，道行还浅着呢。
至于那个赌，更是没有意义。
他觉得她现在就已经喜欢上他了，眸色深沉，他突然一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喜不喜欢他，明明只是做戏。
眯了眯眸，他闲适地靠在那里，直过了半天，女孩细若蚊蝇的一声才缓缓响起。
“老公，对不起。”她低着头，却陡然转过身去，抱住了男人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
第二卷 情无所依 071 你乖，我就不生气了
女孩软糯的声音含着一丝娇怯，她低着头，脸蛋贴在男人的臂膀上，有几分哭腔。
“我从前一定对你很坏对不对？老公，对不起，我以后不再那样了，你对我很好，我也要对你好。”
女孩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本能地依赖着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把小脸往他的怀里更深地依偎了几分，小手也环住他的腰，不肯松手。
“你可知道，你这样说，意味着什么？”
凌莫寒听到她小声却真挚的话语，浑身一颤，当场僵在那里。
心底一股暖流蹿上来，直直地冲击着他身体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猝不及防。
女人，你失忆了，就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扰乱我的心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又做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是我的仇人，想起了我从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还会这样依恋地对我说这三个字么？
男人面部绷得紧紧的，身子仿佛不能动。
脑海里某个一直支撑他的念头此刻却终于接近崩塌，也许，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她，她小的时候虽然骄纵，但那时毕竟小，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后来得知他的父母被苏家逼死，也不过是家族恩怨，她并没有多少责任。
对她，他到底是下手太狠了。
凌莫寒任由她搂着，却不做回应，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陡然乱了。
一方面，他觉得愧疚，为自己从前的过分。
另一方面，他又感到自责和矛盾。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雪儿。
眼前的女孩，他确实对她有几分感觉，喜欢她的可爱乖顺，迷恋她的温暖柔软，这股温情，自雪儿去世之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
但这绝不代表，他可以因此为她动心。
他的心只有一颗，早已给了雪儿，便再给不了任何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啊，仇人，男人有些苍凉和残忍地笑了。
他居然对仇人的女儿有了感觉。
眼神仿佛瞬间冷了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先前的事情有多荒唐。
而他，居然也真的有过心软。
“老公，你怎么了，你不肯原谅我么？不要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女孩见他半晌不说话，相反面色沉重，透着一丝冷凝和肃杀之气，立时觉得害怕。
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差，眼神那么可怕。
好恐怖。
凌莫寒不说话，垂头去看女孩娇怯的模样，正是这幅可爱的样子，迷乱了他的心智。
她很美，弯弯的眉眼，嫣红的唇，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不止美，还可爱，乖巧，特别是失忆过后的她，对他格外依赖。
这份you惑，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抵挡，因此，他心软了，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为了安抚。
不该有的情绪困扰着他，他已经狠不下心来去虐待现在这样的她，可是，他也不能对她心软，最好的办法，只有短暂分开。
“松手、”
男人声音沉冷，吓坏了一旁的苏小安。
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很委屈地看着男人，小嘴嘟地很高，毫不掩饰她的委屈。
“你……”凌莫寒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哭得这么凄惨。
“别哭了，难看死了。”他状似嫌弃地伸出手，擦着女人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脸蛋。
他承认，这一次，他选择了做懦夫，放任自己短暂地忘掉她的身份，沉浸在二人虚幻的温情中。
“乖，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离她这么近，只因他发现，她已经越来越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偏偏他还素手无策。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她的失忆来的如此巧合，让他不再忍心继续他的报复。
凌莫寒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幽幽地想着，就到这里算了吧，在她没想起来之前，只要她不闹事，他可以容忍她安静一段时间。
大手抚着她的后背，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模样，男人的心底竟蓦地划过一丝心疼。
“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不再想着逃离，我就不会生你气了。”
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搂紧她，威胁道：“当然，如果你表现地好，我就会对你好，你要是再敢不乖，就要被我惩罚，知道么。”
“嗯，知道。”女孩抽噎着，回答地倒是很痛快。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准反悔。”男人承认自己有几分卑鄙，趁着她失忆的时候逼她给出承诺。
懵懂的小白兔尚且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只是单纯地点着头。
她不怕他惩罚，只怕他赶自己走，或者老是生气，板着个脸。
她还是喜欢他笑得样子，很帅气，很养眼。
“老公，我知道错了。”女孩撒娇地搂着他的腰不撒手，摇来摇去。
凌莫寒有些哭笑不得，却由着她闹，没有阻止。
不大一会，女孩就闹不动了，身子又软又酸，累得趴在那里睡着了。
看着她娇俏的睡颜，男人满意地笑了笑。
“咚咚咚。”
门外陡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凌莫寒起身，轻轻将女孩睡熟的身体放到一旁，而后披上睡衣，走出房门。
“什么事？”
何孟站在门外，看着男人一脸愉悦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忙小心翼翼开口道：“老大，我们没有搜出那辆带着白布的车。已经调出了全部录像，可是往来的车辆实在太多，还有好些没有进入监控范围，恐怕……”
恐怕东西早已不知落入了何人手中。
凌莫寒面色一沉，有些不悦地看向他，语调却因屋里的人儿刻意压低了几分。
“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么？”
他冷冷看着何孟，后者顿觉压力山大，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继续给我查，务必找到那辆车，否则，这饭碗你们不必再端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何孟可以下去了、
然而，男人却杵在那里没有走。
“还有事？”他挑眉。
“老大，林小姐想见你。”何孟低头回道。
第二卷 情无所依 072 一生只会有一次的痛
“什么时候的事。”男人斜靠在门前，手里夹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记得，房里的女孩不喜欢烟味，因此尽管刚才烟瘾就已经上来了，他却还是生生忍住。
“林小姐刚刚打来电话，说她很想见你一面，还说她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何孟老老实实地将方才那通电话里的内容禀报，语气却泄露出一丝不解。
老板前段时间还张罗着要娶林小姐为妻，为什么眼下又要把她独自扔在别墅里半月之久，一声也不过问。
虽然老板口头上给出的解释是，他不希望林婉宁受牵连，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大这是不信任。
最关键的董事会遴选，直接决定着家族子孙的命运，他不但没有将实情告诉未来的当家主母，甚至还刻意隐瞒，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她手上有我要的东西？”轻轻掸了掸烟灰，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镇定如水，仿佛对她说的东西一丝兴趣也没有。
“她说了是什么了么？”
凌莫寒捏着烟，明明灭灭的烟雾让他的脸看不清晰。
何孟摇摇头道：“没说，林小姐只交代了，让老大您亲自过去一趟，她才会把那东西交出来。”
凌莫寒呵呵地笑了一声，点头道：“不错，还弄得瞒神秘的，那我就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她吧。”
男人虽如是说着，眼底却没有半点波澜，仿佛他真的无所谓她要给他看什么。
“老大，那您打算哪天去，最近公司里还有一单生意要……”
何孟谨慎地提醒着，却被凌莫寒出声打断，“公司那边给我继续顶着，事成之后每个人十倍的加班费，告诉他们给我警醒着点，要是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惹出事来，我绝对叫他好看。”
凌莫寒说完，碾碎了脚下的烟头，推门回了房里。
寒眸冷彻下来，对于婉宁，他是有愧疚的，但这不代表，别人利用她给自己挖坑，他也要跟着往下跳。
划开手机屏幕，他给别墅那边去了个电话。
“将这半个月内的监控录像调给我。”
男人冷笑，贾东生，你想算计我，还嫩着点。
按掉通话，他重新躺回到床上，闭眸，短暂地休憩起来。
………………
“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寒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给我回电话。”
山腰处的一幢别墅里，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孩拿着手机，焦急地坐在沙发上。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健硕，却不显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话语里带着别扭的安慰，“小婉，别等了，那个男人他不会来了。”
凌莫寒的脾气他还是多少清楚的，那个男人，冷情绝爱，嘴上说着什么爱你，眼底却没有一丝情意。
肯让他下功夫讨好的，多半是对他有着深切的利益。
这一点，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可惜婉宁这个傻丫头，被男人骗了尚不自知，还傻傻盼着他的到来。
“哥，你胡说什么啊，莫寒他怎么会不要我，他明明最爱我了啊。”
林婉宁口上虽这么说着，语气却有几分难掩的心虚。
等了大半个月，始终见不到他的影子。
不是没有猜忌过，不是没有怀疑过，内心的煎熬甚至一度快要把她逼疯。
可是，她不敢追问，甚至老老实实地做她的闺中女，他不让她出门，她就乖乖待在别墅里，他说他很忙，她就连个电话也不敢打，强迫自己不去好奇。
她明白，像他那样的男人，最恨被女人束缚着，他忙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过问。
因此，她就装作乖巧懂事，并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去问。他喜欢的就是你的听话顺从。
然而，在等了几近半个月之后，依旧独守空闺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这份寂寞，她等不到男人的到来，甚至连个安抚性的电话也没有。
那日在手机一端，他对她耳边说出的那些甜言蜜语，诺言保证，如今就像虚无的海市蜃楼一般，让人从来看不出它存在过的痕迹。
林婉宁甚至怀疑，那天的自己太过兴奋无常，以至于产生了幻听。
……
我的女人，我来保护。
我不希望这些事将你牵扯进来。
婉宁，我不希望你有事。
男人温软的语调犹似近在耳侧，只是那飘渺的声音却随着时间的久隔越发疏远，林婉宁只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几度。
纵使再怎么回想，再怎么替他找借口，都终于撑不下去了。
她掏出手机，终是无法隐忍，给男人的助理打去了一个电话。
意料中的答案。
老板很忙，暂时无法回复你。
她很聪明，聪明到没有直接去打扰男人，而是通过他的助理，她也很傻，傻到明明察觉了握在手中的这份爱情很虚无，却还是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
只因，她觉得自己好寂寞，被锁在这里，纵使身边有另一个男人相伴，但那不是她爱的人。
没有爱的人，再喧闹再豪华，内心也是一片凄清的空荡。
侧头，看向一脸心疼地望着她的男人，林婉宁的心底忽然一恸，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堵在心口，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男人的腰，低头喃喃自语道：“要是我爱上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带着叹息的音调，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贾东生的耳中。
男人陡然身子一僵，说不上激动喜悦抑或是其他感觉，他搂住女人的身子，声音颤抖地问道：“小婉，你说什么？”
林婉宁的表情似有些迷蒙，她盯着仍旧漆黑一片的屏幕，眼神呆愣，他还是没有回电话啊。
口气有几分随意的敷衍，“没什么。”
没什么？
贾东生的眼瞬间红了，她可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如今她只是一句迷糊的暗示，已让他激动不已，她竟然敢说没什么？！
“啊，好痛。”
察觉到腰间搂着她的双臂陡然一紧，勒住了她腰上软软的肉。
林婉宁痛呼一声，抬头，这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