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南低笑,终于是松开了她的下颌,但却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前,反而,他的食指抵在她的胸口上,看着她,“所以,管好你的心,别让我知道里面装着其他男人,懂了?”
盛夏一滞,神色恍惚了下。
慕淮南很快就起身了,“好好躺着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人把公司的文件送过来。”
交代完了这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转身,修长挺拔的身躯即将踱步出房门口时,盛夏忽然叫住他,说,“有人说,你不可能会让我真的跟陆止森结婚,是真的么。”
慕淮南停了下来,眉梢微蹙,缓缓侧头看向她,“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的不重要。”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意着什么,她咬了咬唇道,“是不是那样?”
凝望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件事也已经不重要。”
“是么”盛夏淡淡笑了下,想想,确实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没有跟陆止森真的能结成婚,而想要得到他说是或者不是的回答,内心里并不怎么清楚。
“你去忙,我休息了。”
没想再多说什么,扯过被子盖上,盛夏闭上了眼睛,没再看立在门口的男人一眼,仿佛是真的疲倦了,作势休息。
慕淮南定定凝视了她须臾,眸光闪烁着异样的情愫,薄薄的唇畔抿成一条只想,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倏尔迈开长腿,步伐忽显凛然的走了出去。
白菁曼身上没受什么伤,最多只是受了些惊吓,于是便没有去医院。
陆止森将她送回她的别墅,让她在床上躺下来之后,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他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止森!”
白菁曼坐起身,慌乱抓住他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还惊魂未定,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叫人于心不忍。
陆止森转身的动作停下来,回身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刺刺的痛着,过了良久,才垂下眼帘,慢慢道,“你应该救盛夏的。”
“”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她一定会恨你的。”她抓住他手臂的手缓缓收回来,低声柔弱的笑,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盖住她的一边脸颊,“你本不应该管我,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但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她一定对你很失望。”
陆止森怎么会不知道盛夏一定对他有多失望,毕竟她都已经说了,以后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的这种话。
“我没有后悔我做了什么。”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说。
白菁曼扯唇笑了一下,“也许她可能已经被火烧成灰烬了呢?”
陆止森心头震了震。按照当时那样的火势,即便盛夏没有被烧成灰烬,那些外面的人及时救了她,但难保没可能会被烧伤。
他英俊的面容渐渐就紧绷了些,这一路来他的神情也几乎没怎么放松过,把盛夏一个人仍在那种地方是什么后果他清楚,可当时根本没什么选择。
两个女人,他只能救其中一个。
“我下楼吩咐保姆给你煮些压惊的汤,你先好好休息。”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拔腿就从光线微暗的房间里离开了。
白菁曼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离开的步伐太快,基本没让她有什么开口的机会,他就疾步地走出房间门。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本就该有所预料,陆止森跟她从小一块长大,他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是要比他对盛夏更多一些,救她,本不需要有什么惊讶。
于是也没再去想多余的什么,感觉身体真是疲惫了,白菁曼躺回了床上。
只是。究竟是谁故意纵的火,想要烧死她?
一天连接不断遭遇的打击,让她双手暗暗攥了紧,对于差点被大火围攻的阴影,令她心里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微微咬了下牙齿,她一定要找出是谁做的!
陆止森离开了之后,上了车,甩上车门,一边急忙发动车子,一边掏出手机来看。
手机里,几乎全部都是陆家拨来的号码,无需多想也能知道,他们现在这么急切的找他是为了什么。
但此刻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挂断了陆家又一个进来的号码,陆止森转而拨下其他人的。
在从一个相识且也参加婚礼的人嘴里得知,那场大火并没有谁丧命,且等他们赶去时,也没见里面有其他什么被大火困住的人,陆止森不知究竟应该是庆幸。还是应该有其他什么情绪。
没再想向对方打听其他事情,电话被他挂断之后,他几颗踩下油门离去,英俊的收得很紧。
既然他们赶去的时候,大火里已经没了人,那么盛夏应该是在所有人赶去的之前离开了,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又是怎么离开的?
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他的神色有些凛然。
倘若她没事,找到她,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盛夏的手机是在第二天才被慕淮南让人找来的,之前她的东西都遗落在了教堂的化妆室里,在她消失之后,陆家或者其他人没找到她手机也是奇迹。
不过本来她的手机就仍在化妆室的抽屉里,按照当时发现她跟陆止森都不见的情况,他们有可能会更想找到他们的人,从而忽略了被丢在化妆室的手机。
拿了手机后,发现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有熟悉的不熟悉的。
盛夏在未接电话里找了季欢欢跟罗希的拨过去,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不明所以,得交代一下她现在没有什么事。
罗希没多说什么,季欢欢却有些踌躇问,“那么关于昨天的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写?”
其实这件事在昨天就已经产生了一定的轰动影响力,盛夏也看到了一些陆陆续续的内容,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事实是什么,就怎么写吧。”
“好。”
电话挂断,盛夏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到一边,躺得肩膀有些发疼了,双手撑在床上试图坐起身。
坐在床前椅子中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行动,视线从腿上的笔记本中抬起来,见到她的行为,他把笔记本合上放到椅子里,徒步过来将她从床上抱起,“已经让人买了轮椅在楼下。想活动的时候就坐轮椅在楼下活动。”
双手勾住他的颈脖,盛夏凝视他,“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你不用去公司?”
“暂且不去。”他回答的时间里,已经抱着她走出主卧的门。
盛夏说,“把我在一楼放下来,你去公司吧,你这里有保姆,我有需要的时候叫保姆就好了。”
他这样一个早上都待在她身边的感觉,令她感觉很不习惯,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好像有一些怪异。
慕淮南低下目光看了她一眼,“前妻,我现在想做什么,你应该已经没权力管。”
“哦”盛夏笑眯眯的,“那么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前夫你好像也没权力管呢,要是强迫我留下来,我可以告你非法囚禁人身自由权,再对法官说你强迫单身女士晚上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对我造成”
后面的几个字,在他弯起的唇角中,突然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盛夏笑着的弧度顿时就散了,因为意识到她越这么说,他越是有种得意感,只要牵涉到私密的事,就往往好像中了他的下怀,分明在道理上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可他却好像不以为然,于是她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响之后,她才憋出一句,“无耻。”
“嗯。”慕淮南应得轻松,走下二楼的阶梯,来到一楼之后,把她在客厅里的那张崭新的轮椅中放下来。
盛夏不想理他,叫来保姆,“今天中午吃什么?”
保姆笑着道,“先生说做些清淡营养餐的,说您”
“我想吃肉。”盛夏果断的说。
保姆一愣,“啊?”
“多做些肉,鸡肉鸭肉牛肉猪肉鱼肉龙肉我都不介意,多做些荤的东西,我最近受到的惊吓太多了,想压压惊。”
“”
☆、第068章 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嗯?
慕淮南抬了抬手,示意保姆下去,“照她说的去做。”
保姆应了声,笑着退下。
盛夏坐在轮椅中,瞟了瞟他,没说话。
慕淮南俯身下来,一手撑在轮椅上,面孔移到她的旁侧,“距离午餐还有些时间,要不要在外面走走,嗯?”
看架势,是打算陪她一起的样子。
盛夏还没能说什么,付东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淮南哥,盛夏。”
抬眸间,付东之已经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看见他,盛夏微微的挑了下眉。
付东之冷哼地看了她一眼,“昨天的婚礼出了那么多事,我能不来吗?”
在看到今天早上新闻说,陆家昨天的婚礼,新郎新娘双双不见,他一猜就能猜得出来,盛夏一定是在这里。
站直身,慕淮南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工作吗。”
话里的语气像是不欢迎,偏偏付东之没领悟到,摆摆手说,“把时间调了一下,抽出时间顺路过来看看。”
虽然从新闻上大概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对于盛夏跟陆止森都消失不见的这种行为,还是得亲自过来看一趟才能安心。
恰巧这时,慕淮南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那边打来的,大致的内容就是公司来了两个人。紧急情况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处理一下。
盛夏没听见电话内容,但看男人那双浅浅皱起来有点儿像是不快的双眉,她说,“有急事你去忙吧,正好东之在这里,我跟他说说话。”
对于付东之,慕淮南自然是放心的。
收回手机,沉吟了会,他低眸看着轮椅中的女人,慢慢的,俯身下来,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我很快回来,别乱跑。”
就像不放心的大人交代着孩子一样。
盛夏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抿了抿唇。
慕淮南上了二楼,收拾了些东西,没多久便从别墅离开,离开之前交代了付东之,“医生交代了要她好好休息,别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
付东之点了点头。
慕淮南乘车离开之后,他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中的盛夏,目光一眼盯在她打着石膏的脚上,“你脚受伤了?”
“出了点意外,轻微骨折,上了药打了石膏,休息一段日子应该就能好了,不要紧。”盛夏随口的应着,随后推动着轮椅转身,“去客厅坐吧。”
付东之跟着她一块来到客厅,她依然坐在轮椅中,他则在沙发中落座下来。
想到他是有个女朋友的,盛夏挑眉,“怎么经常看不见你带你女朋友出来?”
付东之瞟瞟她,“打听我的私事?”
盛夏耸耸肩,“可以选择不说。”
然后付东之就真的没说了,反而转而更操心她的问题,“昨天婚礼上你跟陆止森都不见了,听说陆家那边挺恼火的,这次他们面子丢得太大了,陆止森那边是怎么应付的我不知道,不过你小心点。”
陆家虽不见得能对她怎么样,但有时人这种生物就是变化莫测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盛夏也知道自从她从婚礼离开之后,陆家一直在让人找她跟陆止森,她的手机里就有很多陆家的未接来电,不过,今天陆家安静下去了,出奇的没再打她的电话。
原先她想过出面给陆家一个交代,后来想想事已至此,她故意出现去陆家讨不了任何好处。重要的是陆止森那边怎么解释。
他解释得好,便不需要她的出面。
即便从此以后,陆家对她的成见颇大是必然的,但这样也好,本来她也没打算跟陆家培养什么良好的关系,婚礼这件事出来之后,她跟陆家方面撕破脸皮已经是肯定的,所以只能无所谓陆家对她是什么看法了。
这样,以后陆家都肯定不会再想她跟陆止森在一起,估摸着以后也会勒令陆止森不准再与她见面。
况且于现在的她而言,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着实没心思再去管陆家会怎么看待她。
盛夏沉默了下,倏尔,抬起头,对付东之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付东之怔愣,“什么?”
“带我去见一个人。”盛夏眸光微凝。
付东之愣了下。随即毫无商量的道,“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脚还打着石膏,淮南哥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去见什么人!不能去!”
盛夏瞥瞥他,“你究竟是听他的话还是担心我?”
“两者都有。”他冷哼看着她,“看看你现在都伤成什么样子,就不能好好安心的养个病?有什么人急着去见的?”
“是真的很急,我必须要见,不见那个人,我连安心养病的办法都没有。”盛夏试着走柔情路线,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你带我去见见,嗯?”
“”
“如果不去见见那个人,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可能会越来越差,病情越来越严重,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