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群直接上了包公脸。
秦守只好坦白从宽。
“其实吧,道理很简单,就跟你上餐馆吃火锅一样,上桌色香味俱全,你咋知道他后厨用的是不是地沟油?所以说,这过程是恶心的,但效果是蛮好的。”
“说重点。”叶群又黑了黑脸。
秦守再次坦白从宽。
“还记得小时候,你去我家,你肚子疼,我爷爷喂你的那颗药吗?”
叶群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颗药……很管用。”
秦守咧嘴:“对嘛,其实跟这玩意一样,等干干,搓成丸,他可不就是药丸了。”
我们立刻会了秦守的意思,之后他果然偷偷搓了几个药丸给我们,还别说,搓成丸后,品相居然还不错。
看来秦守说的没错,这就跟餐馆吃饭似的,看着色香味俱全,你管他用的是不是地沟油。
剩下的那一盆子,就让薛家人抹鞋底子上了,当然,我们也象征性的抹了一些。
虽然有点暴殄天物。
但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薛家人不是跟我们真心合作,谁知道,事到临头会不会反水在杀我们。
在这种穷山沟沟里,死了也没人知道,万事留一个心眼不会错。
我发现,自从我们跟他们在一块厮混后,做事也开始越来越……说好听了是谨慎,说不好听了,是工于心计。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叶群问薛家。
薛仁厚看着看自己的两腿泥巴,道:“入夜就开始上山,秦守,你这药能保持多久?”
“只要不洗掉,保持好几天没问题。”
最后,在上山之前,秦守还是油嘴滑舌的从薛仁厚那里,诈来了那张紫符。
倒是老何这个奸商,临走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劝了一句:“娃子呀,我看你们都不是坏人,干嘛非上这九玄山啊,哎,要是你们能活着下来,老何就请你们吃饭,算是那晚抬棺的答谢。”
“到时候你可别给我们烤干饼子,我要吃鸡,肥鸡……”
“成。”
夜幕降临。
眼看九玄山遥遥在望。
看着那巍峨起伏神秘的九玄山,我心里莫名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
容麒看着我,问。
我说:“我感觉我们今晚要遇到攸关生死的危险。”
容麒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我们已经这样,还谈什么生死,我却感觉,九玄山上必有尸丹,只要在经过这一次,你就不用再依赖眉心血了,多好。”
夜色暗沉。
我看着容麒沐浴在暗沉中的面容,一如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白皙俊朗,风清如玉。
不同的是,他此刻眼里只有我。
我亦只有他。
我们和薛家的队伍,一左一右的行走在九玄山的山道上,就算彼此没说什么,可隐隐都站在各自的阵营,互相提防着什么。
就见对方为首的薛仁厚,一路都在端着一个罗盘,不断的看着什么,似在比对天穹的星辰,又似在查看周围的山势。
不过今晚,天上好像没有星星,只有一轮不大的月亮。
薛家以风水著称。
薛仁厚肯定是有备而来。
我不自觉的拉了拉容麒的手,说:“你家里也是搞风水的,你怎么出门也不带罗盘啊?”
谁知容麒回了我一句,十分装逼的话:“天地罗盘自在我心,有一对招子看就行了。”
闻言,我瞬间肃然起敬。
赶脚薛家什么的,都弱爆了。
而我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问的声音大了,还是这山道上太过安静,居然被对方的薛平给听见了。
薛平忍不住多看了容麒一眼,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对容麒刚才的话,十分的嗤之以鼻和轻视,嘴上问:“你家里也是搞风水的?”
容麒似乎懒得跟薛平说什么,只淡淡道:“略董皮毛而已。”
“略懂皮毛就敢如此口出狂言?”
薛平目露不屑的道。
第三卷 第305章 来了
“是你口出狂言吧,以为玄门现在就你们薛家搞风水,就觉的自己牛逼了,咱好歹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呢,不说千年,一百年前你们薛家还不知道在哪呢,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道理小孩子都懂,人家说略懂皮毛,只是谦虚,阎王爷也不敢说自己无所不能啊,尊你一声风水薛家,你还真打肿脸充胖子啊?”
连小僵尸都看不下去了,冷笑着讽刺道。
薛平立刻给气的满脸通红,但是又说不上反驳的话,如果他承认薛家是玄门正宗,还就真的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只能独自憋的难受。
我们则齐齐给了小恒,三百二十个赞。
后来容麒告诉我说,薛家的确轻狂,当年,容家的祖先,都已经是国手级别的风水大师了,被圣上礼遇,被旁人问起,还只是说略懂皮毛。
不过容麒对薛平的故意找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用他后来的话说,都晚几辈子的小豆芽菜了,真没什么计较的。
我就会笑着问,感情我们在你眼里,都是豆芽菜呀?
容麒就会贼贼一笑,说,两码事,旁人豆芽菜,越轻狂越好教训,媳妇豆芽菜,越青嫩,越是可口。
是到如今我也不脸红了。
只暗讽老僵尸,节操什么,都让他自己团吧团吧给吃了。
而说话间,我们已经正式登上了九玄山的第一个山头。
站在这个山头上,我们所有人,只觉的眼前的场景,登时霍然开朗了一下。
九玄山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山,登上这个山头,后面大多就是一些小山头,和平原,所有我们的视野,瞬间变的一览无余,一轮惨白色的明月,就挂在天空。
淡淡明亮的月华,倾洒而下。
莫名的给九玄山,铺上了某种神秘和壮美。
但是。
今天可不是单纯来登山的。
除了一瞬间登上九玄山,看到的壮美后,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微微提了一提,包括我自己,不对,如此静谧的九玄山,绝对有哪点是不对的地方。
静,非常的安静。
凉,十分的寒凉。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往出渗的寒凉,冷的能让人打哆嗦,但我已经不是人了,还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寒凉。
如果说,晚上的九玄山,是一处独立的所在,那么我们这样的闯入,无疑是破坏了这里的什么,而破坏的结果……可能比较严重。
虽然还不知道敌人是什么。
可我下意识的,还是嗖的预备出了一张蓝符。
这还是我伢子叔跟我舅儿的入道礼,说实话,这么快用掉了,还有些不舍得,但现在情势所逼。
另一面,薛家人又何尝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但是他们跟我们一样,就是如同盲人摸象,只看着九玄山的壮美,而无计可施。
“来了!”
就听容麒,忽然凝重一语。
“什么来了?”
薛家那个叫铁头的壮汉,嚷嚷的问。
我容麒闭了闭眼,淡淡道:“我感觉一股庞大的鬼气跟阴气,正在朝我们过来,逃还来得及……”
逃,开玩笑。
我们这么些人,死乞白赖的爬上九玄山,可不是为了,看到危险就逃的。
“要逃你们逃。”
薛平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口子,不屑鄙夷的道。
“趁着那些东西还没到,我们穿过这个平原,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头,今晚倒要看看,这九玄山上,到底有什么……”最终,薛仁厚一马当先。
但通过这句话,我敏锐的第六感,隐隐开始猜测,薛家,绝不是为了什么天星盘,寿仙木来的。
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我正这样想着,就见薛仁厚已经快速的踏前一步,就要真的穿过这个平原。
而他们才刚一动。
我就感觉,月色下的九玄山,寒风好像更加寒凉了。
“啪……”
薛仁厚手里的罗盘,更是瞬间失灵,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叔叔,怎么回事?”
“来了。”
容麒再次凝重一语。
我们都知道,是刚才他说的鬼气跟阴气要来了,只是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吧。”
大概秦守也受不住这种莫名压抑的气氛了,张嘴一喊。
都说杀人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杀人之前的恐惧,现在我们的感觉就是这样,屠刀还没下来,就自己要自乱阵脚了。
而秦守的话才刚落。
月色惨白的天地间,居然真的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还参杂着一阵阵的人类的呼喝,跟马儿奔跑时,兴奋的嘶鸣,显得嘹亮而震慑。
“啾,啾,啾……”
“驾……”
声音越来越大。
不仅震耳欲聋,仿佛九玄山的大地,都跟着微微的抖颤。
紧接着,我们就看到地平线上,猛然飞驰来一片古代的军队,各个高头大马,身披铠甲,军旅之气,伴随着浓重的煞气,铺天盖地的而来。
那夜色下,飞扬的旗帜,不断猎猎而舞。
一瞬间,带给了我们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觉冲击,这绝对不是在看电视,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古代的军队,正在朝我们飞驰而来。
我们甚至可以看到,那为首的骑兵,已经向我们拔出了他的屠刀。
“阴兵过道,是阴兵过道,快跑……”
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阴兵过道我听过,是古代的军魂不灭,冤魂不散,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就会重复生前过兵的景象,被人称作阴兵过道。
不过只要活人,不去招惹这些阴兵,阴兵也甚少主动攻击活人。
但是,九玄山本就不是寻常地,这里的阴兵过道,多半也不能同日而言。
“怎么办?”
我,秦守,容麒,小恒,都有点傻眼的看着容麒。
关键时刻,容麒俨然成了我们的精神领袖。
容麒看了看,说:“后退就等于白来了,冲过去,兵荒马乱的,尽量别让被他们攻击到。”
说完,容麒直接拉起我就跑。
秦守,叶群,小恒,紧跟其后。
薛家人见我们不退反进,虽然也有些惧怕这些呼啸而来的阴兵,但薛仁厚显然是个有胆色的,一咬牙,也带着薛家人,猛冲了上去。
于是,九玄山上的平原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阴兵与活人的对阵。
“杀……”
轰天震地喊杀声,转瞬而至。
我被容麒拉着,瞬间便穿入了阴兵的马队,入眼处,到处都是疯狂奔跑的马蹄,不过也因为我们的主动闯入,瞬间乱了秩序,不过这也无碍。
这群阴兵的杀伤力。
我一抬头,就见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阴兵,长刀已经举过头顶,直直的朝我砍了过来。
容麒似乎观察我的危险,比观察他自己的危险还迅速,瞬间抱着我就在地上一滚,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刀的斩杀,不过马上要遇到了四个碗口大的马蹄。
当头踏下。
吓的我微微眯了眯眼,有一种死亡的味道在我的鼻息蔓延。
但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容麒在我身边。
容麒死死抱着我,这次他没有躲闪,而是直接,从身上窜出一股股的鬼气,说起来,从某方面来讲,容麒也是鬼,未必就怕了阴兵。
只是阴兵鬼多势重,而且还带着好大的军魂,才会有这样骇人的声势。
如果单一对付的话,未必就就不是对手。
就见那准备踩踏我们的阴马,一触及容麒的鬼气,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掉转了方向,而我们也险险的逃过了危机。
在看秦守跟叶群那边。
形象绝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一路摸爬滚打的,甚至叶群已经连续用出了两张蓝符,跟小恒左右合作,还算游刃有余。
至于薛家那边。
就更狼狈了。
薛仁厚一边自己保命,一边还要护着侄子薛平,相比较起来,养子薛浩就要显得独立多了。
那个叫铁头的壮汉,在阴兵之中,左躲右闪,但他到底道法弱了一些,或者少了一份保命的绝技,在乱马之中手忙脚乱,突然,他被冲上来的阴兵。
当头就砍了下来。
那锋利的刀口,直直的披在了铁头的脑门上。
原以为他死定了。
可是没想到,这一刀下去,仿佛幻影似的,刀口轻轻的飘过铁头的脑门,那阴兵仿佛得手一般,继续向前冲去。
那铁头显然吓的肝颤,没想到,挨了阴兵一刀,居然啥事没有。
“我没死,这阴兵也不怎么样嘛?”
铁头劫后余生,居然还在傻笑,而就在他傻笑的空挡,又有一个阴兵从他的身边穿过,长刀瞬间斩过他的一条手臂,跟刚才一样。
阴兵的刀口,就像幻影一样。
轻飘飘的就穿过了他的身体。
“嘿,这阴兵真伤不了人呀?”
这铁头还自得的笑了起来。
但我看在眼里,心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