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做什么,别去添乱,这可不是儿戏。”宁夫人说道。
“娘,你懂什么呀,我只不过去露个脸而已。”温婼不耐地将宁夫人推开。
☆、第51章
温婼走上前来,扶住温茹,温茹抬眼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她,“你快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姐,我们是亲姐妹,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别人冤枉而无动于衷。 ”她说着又挑衅一般看着温娆。
温娆扯了扯嘴角,没有辩驳什么。
高禄清了清嗓子,最终也没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的丫头非得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膈应祁曜呢,既然她爹妈都不说什么,他一个太监管那么多做什么,届时她作死了也活该自己受着。
温婼转身问长生:“我且问你,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长生一怔,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你觉得这样说便能证明你说的话就是真的了吗?哼,其实我以为,这事情还可以有另一个真相。
比如说,你和琳儿其实是一伙的,你们都是在温娆的指使下来假意陷害自家主子,而后将这罪名赖给我姐姐,琳儿刚招认,你就待不住了,上前来继续反咬一口,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长生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你看,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这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我以为,后者更像真相。”温婼得意一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媚妃娘娘若是心中没有鬼,又怎会连自己的婢女都管教不好……”
长生这头话未说完,那边温茹身影一颤,人便倒下了,映秀惊呼一声,扑过去将温茹扶住。
温婼见了,转身抬手便被长生一巴掌:“贱奴,没有证据,你还胡说,我打死你……”
“住手。”温厚德再看不下去了,将温婼拉开,暗中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将人抬下去,去请太医过来。”祁曜说道,他竟对温婼的行为不闻不问。
温婼丝毫不在乎温茹如何,只心中窃喜,她这般作为祁曜都不说话,足以说明祁曜时将她看在眼里的。
宁夫人死死地拉住她,再不让她走开一步。
温娆看见长生攥得死紧的拳头,面色晦暗。
“皇上。”温厚德见温茹昏倒自然也是担忧不已,忙跪了下来,宁夫人和温婼目光一对,很有眼色地随着温厚德一道跪下。
“皇上,微臣的女儿今日蒙受了不白之冤,若说微臣心中半分芥蒂也无那根本就不可能,况且茹儿她现在……微臣只恳求皇上能够为她做主,现在的奴才愈发大胆,仗着皇上宅心仁厚什么事情都敢杜撰,今日若是他交不出证据,微臣绝不善罢甘休!”温厚德咬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长生,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小春实在看不过眼,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长生沉默,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小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外面忽然有人进来通报,“皇上,刑部侍郎王大人有急事求见。”
“召他进来。”祁曜扫过温娆明显放松了的脸,神色愈发深沉。
王盛在来前早就预料到了花宴之变,只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狼狈的场面。
“皇上,微臣今日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王盛说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王大人未免太不长眼,非得赶在花宴的时候来禀报不成?”温厚德冷哼道。
“温大人此言差矣,我本没有打算今日来扰乱宴席,但宴席之乱,只要稍加打听,便会知道,微臣这里恰巧有一桩旧案,可以帮忙解决。”王盛说着,毫不掩饰他对皇宫内消息的关注。
“什么旧案?”温厚德眼皮一跳,问道。
王盛看着他笑笑,转身对祁曜道:“请皇上允许传召李鹄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再稀里糊涂的人都心中一片清明,李鹄可不就是那个诊出温娆有喜的太医么?
祁曜面上没有半分意外,道:“带他进来。”
李鹄被人带进来,面色消瘦蜡黄,不似从前那般光鲜,整个人好似枯萎了一般难看。
“李鹄,你务必如实道来。”王盛说道。
李鹄跪在阶下,手上的镣铐未除,神色颓然,“皇上,有关温良媛假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构陷而为,我一时猪油蒙心,这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着一顿,抬眼看向跪在一旁的映秀,道:“当初来找我的人正是映秀姑娘,她说可以许我富贵荣华,否则便将奴才过去卖过假药的事情揭发……”
一个太医曾经卖过假药,一旦被人揭发,就是名声尽毁,莫要说在宫内呆不下去了,就算是到了宫外,也一样为人所瞧不起,他身为大夫,就靠行医养家糊口,若是在这一行毁了声誉,岂不是自绝生路。
“一个宫女如何许你荣华富贵,李鹄,你是不是该将话说得清楚一些?”王盛沉声道。
“不必说了。”映秀打断了他们的话,忽然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我所为,而且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从很久以前,我就想瞒着主子,想要陷害温娆。”
从李鹄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情就注定无法善了了,他们想扯出温茹,谈何容易,映秀掐了掐掌心,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如何知道你说得话是真是假?”王盛说道。
“就凭我们主子这样的人,她才不稀罕和温娆这种货色争宠,要知道,没有我们主子,如何能有温娆今日……”映秀欲言又止,似乎其中深有隐情,却故意别开话题,道:“我如何害的人,我自然有证据。
是我指使的琳儿,我让她去搞破坏,但没想到,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助了温娆一臂之力。也是我暗示琳儿将脏水泼到温娆身上,我抬手顺了顺头发,她便明白我的意思,温娆所有的东西都被封了起来,是琳儿偷出来一根金簪,用以陷害温娆的。”
她这般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对她的话更加信服三分,不错,温娆早已被贬,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拿出金簪来收买琳儿。
“长生听到的也都是真的,我便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买通了琳儿,令她替我盯着温娆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伺机陷害。”她说得渐渐和长生所说的一切重合,真相在众人眼前慢慢还原。
“温娆没有怀孕,是我买通了太医令她‘怀孕’,然后,等她被人揭发,届时死无葬身之地。”映秀说着面目微微狰狞。
她说着靠近温娆,道:“温娆,你早就该死了,那时候罂粟都是听我的话接近你的,只是她令我失望了,没敢对你下手,是我亲手将你吊死,没想到你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温娆愕然,未曾料想到这件事情。
“不止罂粟、琳儿他们,你身边还藏了好多鬼,都是我收买的人,你……要当心了。”她说着方才一直揣在怀里的手猛地抽出一道白光指向温娆,温娆不躲不闪,下一刻,映秀便被人一脚踢开,撞在了柱子上,转而趴伏在地,身下渐渐溢出鲜血,侍卫将她人一翻,才发现,那匕首被她双手握着,紧紧地扎在胸口。
转眼间就死了个人,祁曜这样的人没少见过死人,可在场的女眷却是吓坏了,吱都不敢吱一声,只是依偎地更紧了。
不必祁曜吩咐,便有人自觉将地方处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琳儿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捂着嘴巴给拖了下去,她的后果不必说也是能预见得到的。
“皇上……”温厚德还要说话,却被祁曜打断。
“温相,你是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么?还是说,你方才一直都是为温娆鸣不平?”
温厚德顿时哑口无言,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令他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这把火烧到了映秀身上,谁都很清楚,继续下去就会是温茹,可映秀一个人将责任揽过,将温茹撇的干干净净,这对温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皇上,这样便结束了么?”温娆扯了扯嘴角,没有觉得多开心。
“自然不是。”祁曜凝着她嘴角那抹牵强,转而道:“温娆赐封惠妃,入主眀熙宫,温茹失德,贬为婕妤。”一捧一贬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温娆闻言低下头去扫了眼长生面上的巴掌印,道:“温婼殿前失仪。”
温婼见她提到自己,刚要说话,便被宁夫人死死拽住。
“送入太庙,静修一年。”祁曜说道。
温婼面上霎时血色全无,恨不得学温茹一样当场晕过去。
“梁萱呢?”温娆问。
梁萱缩着胳膊,不敢抬头。
“绞刑。”祁曜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好。”温娆微微一笑。
“那便交由你处理。”祁曜说。
温娆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最后道:“温茹……”
“皇上,恭喜皇上!”
太医从后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喜色,跪道:“恭喜皇上,媚妃有喜了!”
祁曜扭头,怔了半晌,复又看向温娆。
“很好。”祁曜看着她却不是对她说的。
众人跪拜,一齐恭贺祁曜。
温娆垂眸,心中百味杂交,心道,原来想要掰倒温茹,真得很难……
她虽赢,却只是和温茹打了平手。
因为温娆赢得的东西本来就是温娆的,而温茹失去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温茹。
☆、第52章
宴席终究还是散了,今年的花宴比往年结束的都晚,甚至还令人看到了宫廷内最为黑暗污糟的一面。》し
许多人都唏嘘不已,但心里都清楚,这事情它没有结束。
有些事情不需要那般拐弯抹角的拿到什么证据才能说明真相。
即使映秀死了,没有谁会不明白这背后的黑幕。
包括温厚德和他的两个女儿。
很显然,他的眼里只有温茹一个女儿。
而温娆,至始至终都只是他想要除去的那个,他的举动如此昭然若揭,此后无人不知。
温茹的幸运和温娆惊人的相似。
当初的温娆便是惹了大祸之后,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没有被罚,还得了圣上的盛宠,这一回的温茹又何尝不是,从她的宫女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被揭发后,她就注定了没办法干净。
这是一个精彩的夜,不仅舞精彩,戏更精彩。
温娆坐得腿有些发麻,所有的人都走了,连高禄和小春都退了出去,祁曜却依然站在她面前,即使她再迟钝,也无法忽视了。
“今天的戏码,你还满意吗?”他的声音冷冷的,今夜一直都不太对劲。
祁曜一直都无法理解温娆这样的人。
在他们面前有一碗肉,祁曜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碗肉赐给温娆,可温娆偏偏要弄得一片狼狈之后,带着满身的伤自己亲自抱住这碗肉不可。
这样的肉和祁曜给的有什么不一样?
祁曜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大约又明白了一点点。
温娆想要恭喜他喜得龙子,但说不出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祁曜喜欢她,有的时候会发狂,但不代表他是个没尊严的男人。
温娆不能做到把左脸给人打过之后再笑着把右脸递过去打,他又何尝做得到,只不过,他做的事情温娆都不知道而已,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因为不知道可以被原谅。
温娆见他一直都吭声,便想自己站起来,却被他一把伸手按住。
“你真的想死吗?”祁曜问。
“什么?”她心虚得避开了他的眼睛。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说过,你要是敢走到门口,你就没命了。”祁曜松开手,将她的裙子撩起来,温娆忙按住他的手。
“若是你再不识好歹,那个叫长生的人也不必再出现了。”祁曜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温娆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种被揭发后的难堪。
便是这一瞬,她的裙摆被祁曜撩开,露出半截嫩白的小腿,而腿上有两个血洞十分显眼。
“你说,朕该不该杀他?”祁曜唇边的笑意愈发的冷冽。
温娆缄默不语,脑子里闪过自己交代长生的话。
“记住这个旋律。”
“一直吹没关系么?”
“……没关系,只要她不停,你就别停。”
高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敢抬头看他二人,道:“皇上,谢大夫他不肯随人入宫,他说此蛇是无毒的,温姑娘中的只是蛊毒,此丸可解。”他说着将东西递过来。
祁曜接过来捏着那粒乌黑的药丸递到温娆唇边,温娆嘴巴慢吞吞裂开条缝,他便用力塞进去,动作毫不客气,温娆也不敢喊疼。
祁曜复又蹲下|身撕下温娆裙摆上的布料,想要给她包扎,忽然动作又是一顿,“你这仙女纱被朕毁得不成样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