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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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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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妍怕又刺激到他敏感地神经,反更激化矛盾,极力控制翻腾的情绪,缓了缓,说:“我只希望你们及时收手,不要两败俱伤。”
  收手?陆致成冷笑:“我一再退让,他却步步紧逼,何时收手过?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彻底打垮他,一旦他恢复元气,还会伺机而动变本加厉!”
  他居然真打算这样做,书妍悲怒交加:“你想加深仇恨,一辈子兄弟为敌吗?”,书妍无法想象兄弟俩从此生活在冤冤相报,无休止的仇恨与斗争中,眼泪簌簌而下,声音哽咽:“你们俩是快意恩仇了,有没想过身边亲人朋友的感受。”
  陆致成目光低垂,沉默片刻后,又再度释放寒光,冷硬无比:“是他逼我!”
  “陆致成,如果孙丰尚且是外人,顾立铭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下得了手?”什么战场无父兄,六亲不认都是屁话,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书妍咬着下唇,用双手指尖轻抹眼泪,眼神决然,“你也别逼我!”
  陆致成用审视和狐疑眼神看她:“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再次落井下石,把他赶尽杀绝,我们俩也就到此为止;没什么可再说的!”
  呵呵,陆致成似笑非笑,摇头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在威胁我,逼我做二选一?”
  “我怎敢,你有你的权衡,我也有我的原则!”
  “行啊你!”陆致成一气之下搬去卧室睡。一晚上辗转反侧,又气又恼。
  日月交替,陆致成没睡好,早晨起来感觉乏力,寻思着女人生他的气,估计不会给他做早餐,等会儿如何解决。
  书妍已在客厅等他,陆致成见行李箱和她手中首饰盒,错愕,双眼渐渐燃起怒火:“你还真打算为顾立铭和我闹掰啊,你到底谁的女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我说过我有自己的原则。”一夜过后,书妍比更为决然,她将首饰盒放茶几上,“戒指还你,我不会允许自己去爱一个可以将手足赶尽杀绝之人。”
  愤然悲痛绝望一起涌上胸膛,陆致成怒极反笑:“很好,还是你拿得起放得下,反倒是我像个娘们儿似的。”
  书妍波澜不惊,“你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砰————身后门响。
  幸福之门在为他打开之际,又关上,陆致成怔怔伫立诺大客厅里。
  
结局 下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以爱要挟他,陆致成悲愤交加,她从没亲口说过爱我,说走就走!
  书妍再次搬回李珊的单身公寓,这里是她的避难收容所,办理好赴英国签证后,行程随之定下来。心想,她连陆致成都阻止不了,更别提顾立铭了,但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努力一试。
  威航一路穿过蜿蜒崎岖的山路,直达山顶观景台。
  一阵风吹过,悉悉簌簌的树叶摩擦声传入耳底,细枝在风中摇曳着,书妍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要不回车上?”顾立铭问。
  她摇摇头,“没关系,吹吹风吧”
  心随情动,情随境迁!三年前,两人在这里定下白首之约,却遭拦腰斩断。三年后,站在同样地方,早已物是人非。两人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会当凌绝顶,站在这里俯瞰大半个江城,顾立铭说:“三年前,我被陆致成欺侮时,曾发誓一定要站到食物链顶端,然后将他踩到脚下,一雪前耻!”
  书妍理了理情绪,转头看向顾立铭说“收手吧,不要再偏执下去了,这场战争里没有赢家,只会是双输。”
  顾立铭苦笑摇头:“如果你是为他而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书妍轻摇头,眸子清澈而明亮:“我今天只为你而来。”,他一愣。她问,“知道当初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书妍回想起过去,会心微笑,“你是那么阳光,用笑容感染身边所有人,真的,一想到你我就会快乐。”,时过境迁,如今的顾立铭心思如海,如此深晦,“可是,现在的你还快乐吗?”
  “妍妍!”顾立铭心里抽痛,那段时光只停留在记忆里,他已经没有快乐,亦没有她。
  “我真心希望你快乐,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继续做从前的那个顾立铭,好不好。”
  “妍妍,”顾立铭心里跌宕起伏,他知道自己早被怨恨蒙住心智,夺走快乐,“经历是不可抹去的,会刻在生命里,改变一个人。”
  “我知道”,书妍点头,声音轻柔平静,“为了你自己,宽恕他吧?你不也说,灵敏和豁达是人生必修课,何必让已经死去的昨天困扰着现在!”
  她可以对陆致成豁达,他却不能,凌厉道:“他不值得!”
  书妍感到心里仅有的那点烛光熄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彻底粉碎,失望的眼泪再次滑落。
  年少便独自一人去异国他乡锤炼了她的意志和内心,书妍自认为坚强无惧,无论孤独无助时,亦或面对医学院残酷至极的竞争,甚至北非绑匪鞭下生死存亡之际,她都不曾落泪。如今面对兄弟手足相残,谁也不退让。她为他们流的泪比以往任何时候加起来都多。
  心不受控制地悲痛,她忍不住哽着,“难道一点和解的余地都没有,一定要血战到底,你死我活方休?”
  顾立铭笑摇头,是她太善良天真,还是她并不了解陆致成, “走到这一步还能和解?就不就算我肯收手,陆致成也未必!”
  泪花中,顾立铭变得朦胧,书妍想起陆世勋临终前所托,万分心痛:“陆老先生走得并不安心,他在天有灵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子。。。。。。。。”她再也说不下去,闭上眼任由眼泪流淌。
  顾立铭不忍再看她,视线亦模糊之际,别过头去。也许这就是宿命,既生瑜,何生亮。她又能奈何!
  从山上下来,顾立铭回去看老妈。
  儿子和陆致成持续角力恶斗,反招来市场空头随时伺机而动,情势越来越失控,顾钰心里也担心起来,劝儿子道:“不管怎么说博盛也有你一份,不如先握手言和吧,免得被人趁虚而入了,得不偿失!”
  道理他岂会不懂,顾立铭眉头紧皱,两指扭揉眉骨,正如沙场上胶着鏖战的双方,早已弹尽粮绝,精疲力竭,双方都憋着最后一口气,进行心理角力,就看谁绷紧地心弦先断掉。他暗咬牙,道:“再等等!”
  江城国际机场,书妍换好登机牌,在休息区点了分简餐,不时低头回李珊微信。脚步声由远及近,停留在她面前。书妍忙于微信,顺手将餐盘往自己这边移了移,对方缓缓坐下。回完微信,她继续低头吃东西,却总感觉不自在,似乎有双眼睛盯着她。书妍猛然抬头,将对面男子吓了一跳。她尴尬笑笑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躲在转角处的目光依然注视她,直到她开始安检。
  陆致成回到办公室,拉开办公桌右侧抽屉,掏出打火机和雪茄,才点燃咂了两口,又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摁,熄灭,只留打火机在掌里来回翻腾把玩,陷入沉思。。。。。。,不一会儿拨了电话,“暂时先别抛售!”
  如同炎炎夏日般火热,夺人眼球的这场同室操戈,暂时降温。兄弟两人如立刀刃,各有权衡,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道路两旁的绿荫一直延伸,延绵不绝,黑色帕加尼穿梭于其间,朝着公墓方向驶去。
  陆致成一身黑色,看完母亲,又来到父亲墓前。墓碑两侧青草绿油油,竟然还盛开着几朵黄色小花,引来一只蝴蝶。他弯身下蹲盯着黑白照片,想起了父亲生前嘱托,是进是退,改变的不止是他一人的命运,“只愿他日,你我父子二人九泉下相见,您不要责怪我!”
  身后传来悉悉簌簌脚步声,“这么巧啊!”,他侧身抬头,顾立铭戴着墨镜挺拔伫立阳光下,阳光刺眼,他收回目光,起身问“等会儿有没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顾立铭径直走过他,将花放于父亲碑前,沉默片刻,回答“行。”
  “等会儿海边见。”
  一层层海浪泛着白,从远处席卷而来,猛然拍打在礁石上,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岸边宽阔笔直路上,威航极速行驶,见前面路边停着黑色帕加尼,降速,靠边停车。大长腿从车里迈出,远处岸边,一个高大身影双手叉裤兜,正在等他。
  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顾立铭走近陆致成, “还有闲情逸致吹海风,不错嘛。”
  顾陆致成远眺海面,海水此起彼伏,不时掀起一阵浪,“现在形势对你我都极为不利,再厮杀下去,两败俱伤。”
  顾立铭笑笑,陆致成本想砸盘逼他爆仓,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招来其它黑衣骑,揶揄“现在被黑衣骑士盯上了,怕了?”
  你又能比我好多少,陆致成冷笑:“市场空头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围剿你。即将成为猎物,你难道不怕?”
  陆致成转身,四目对视,两人心知肚明:原本只是二人之间的操戈之战愈演愈烈,不但受到监管部门严厉警告,还引来资本市场其它力量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海风拂过两人,额头发丝随风滑落几根。陆致成眼神锋芒收敛,“我们兄弟俩从小到大谁也不服谁,总是在竞争,事到如今握手胜过握拳,合作一次如何?”
  顾立铭摘下墨镜,审视陆致成,沉默良久后说:“合作是要讲诚意的。”
  出来混,总归要还的。两人闹到今天这一步,他推卸不了责任。陆致成知道顾立铭想要什么,“不要牵扯妍妍,她不属于我们任何人,我无能为力。”
  后浪推着前浪,翻滚向前不停息,洁白的海鸥舒展翅膀,紧贴海面翻飞盘旋。“看,我又挖到了,嘿嘿!”,不远处肤色黝黑,满身是泥沙的少年兴奋高呼着,将战利品炫耀给父亲看,然后扔到竹篮里,父亲赞许的向他伸出手指。
  兄弟俩往回走,经过父子身旁时往竹篮里瞟一眼,大半篮子的各种贝类,收获颇丰。不禁想起年少时光,他们同父亲也曾如此。
  陆家兄妹齐聚陆府,兄弟二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同时归来过。陆致婷凭直觉,老大和老二今晚不似往常,有猫腻,饭到一半忍不住先问:“哥,你不是有事宣布吗?”
  陆致成和顾立铭互望一眼,本来想饭后说,既然婷婷问起,也无妨,“我决定辞去董事局主席职务,带着我的团队离开公司。”
  “什么?”消息太突然,陆夫人及一双儿女错愕。“这是为何,谁来接替你。。。。。”陆夫人还在震惊中没缓过劲儿。
  陆致成顿了顿,“老二现在是第一大股东,当然由他来继续执掌公司。”他把目光投向顾立铭,“以后家族重担就交给你!”
  母子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消化。这兄弟俩,前几天还在恶斗中,这剧情反转太快了。
  “这是我和老二共同商议的结果,眼下陆家正陷入危机,必须携手才能尽快摆脱困境。”
  顾立铭亦开口:“外敌当前,个人恩怨是小,家族未来是大。不管我和老大谁执掌,最重要的是爸创下的陆家基业不能动摇。”
  桂花树正开时节,阵阵桂花香沁人心肺,母子俩饭后在花园里散步。陆致成向母亲解释:“爸将家族和基业重任托付于我,如果因为同室操戈而衰落,我心何安,死后更有何面目见他!”
  梁丽说,“你的牺牲太大了”。他既然愿意迈出这一步,自然不再计较个人得失,宽慰母亲,“总要有人先退一步,如老二所言最重要的是陆家基业不能动摇。但愿他扛得起这个责任。” ,希望他的选择不会错。
  道理是这样,可是,梁丽停下脚步,望向他,关切地问:“那你呢,怎么打算?”
  “妈,您不用担心,我有一支精悍干练的团队,手里有资金,我现在的条件可比爸当年赤手空拳打江山时好多了。放心吧,很快我会东山再起。”
  这样甚好 ,男人看胸怀和气魄,梁丽欣慰点头。
  “不过,”,陆致成笑笑,一脸轻松,“我打算先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出去走走。。。。。。”
  轻柔的河水静静流淌着,泰晤士河将伦敦分为南北两区,典型哥特式风格的大本钟,每隔十五分钟就敲响一次,钟声划过天空。
  书妍扎起头发,衣着黑白色调搭配,端庄干练,在台上做着报告,不时望向观众席,与台下嘉宾眼神交流。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着矫健步伐走进会场,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目光交汇于空气中。
  书妍心里微颤一下,旋即恢复镇定,继续往下。待发言完,陆续有同行上来和她交流。
  人渐渐散去,终于结束,他人不见了,走廊上亦无踪影。迎面走来一金毛男人,“有没有看见一个中国男子,个子很高。”,书妍边形容边用手比划,对方摇头。
  还不习惯时差,产生幻觉?
  交流会安排在英国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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