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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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竞芳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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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真,我们之间再没有障碍了。
庭真,你回来吧,好吗?


 第192章 大结局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浅浅轻薄的日光如俏皮孩童的小手,拂上沉睡中人的脸庞。他止不住侧过身,一手支颐,两眼眷恋不舍地凝视着枕边人,她乌黑如鸦翅般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呼吸轻轻浅浅,白皙肌肤透着嫩嫩的粉红,犹如是香甜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他情不自禁伏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含笑低吟道:“庭真。”
睡梦中的她被惊醒了,柳眉微微一挑,慵懒地半睁双眸,声音是极不情愿的娇嗔:“你又把我给吵醒了。”
他抚上她的额头,怜爱地抚顺她翘起的碎发:“我老是生怕这是一场梦,我害怕会突然梦醒,又不见了你,只好把你吵醒,听听你的声音,真实地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项庭真睁开了眼睛,明眸清盈,笑容甜美:“傻子,咱们成亲半年有余了,你还怕是梦。”
闻意远把她抱起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鬓发:“半年前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没有你,似乎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项庭真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我也是。”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她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有浓浓的怅惘泛上了脸庞,她不觉沉下了声音,“虽然都过去了,可是我忘不了。”
当日,飞快疾驰的马儿往致命的悬崖狂奔过去,项庭真窝在言溥博怀里,几番想要挣扎,却是半点动弹不了。他是那样的决绝,两手僵硬得一如他誓不回头的心意,他不会回头,后方已然没有了希望,唯有与她一同奔死,方能圆了他那颗连自已都不知如何修补的伤心。
项庭真满心绝望,终究是逃不过了,终究是难逃一死了。
她不再挣扎,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不可抑止的哀怆汹涌而来,泪水倾泻而下,她低低哭泣起来。
他听到她的哭声,不自觉地勒一勒马缰,减缓了速度,茫然道:“为什么哭?为什么哭?”
项庭真的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衫,声声哽咽:“太晚了,太晚了,为什么当初,我得不到你这样的真心,为什么如今,你却用这份真心,将我置诸死地?”
言溥博怔了怔,一心迷惘。
她抓紧了他的手臂,颤声道:“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这不是我想要的真心,绝对不是!就算我与你共赴黄泉,到死了,我的魂魄也不会跟随你一起!因为我早已把你忘记了!你不在我心里,你已经不在我心里!”
言溥博目光一阵凝滞,抱紧她的手臂略略一松,随即,他低头静静凝视着项庭真。
再没有多久,便到达悬崖边了,项庭真无望地闭上眼睛,静候死亡。
忽而,言溥博将她发髻上的碧玉云纹六菱长簪摘下,紧接着一手将她推下了马去,她整个儿重重地摔落马下,这一下来势突然,又是急速之下坠马,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已然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不知名的方向滚落,天旋地转之间,她无从思量,无从抵挡,只是在疼痛的包围下越滚越远。
不知最后是如何停下的,只知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闻意远将她拥紧,半点不敢深想,倘若她后来没有安然回来,他该如何是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顿一顿,又道,“虽然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后来你去了哪里,为何事隔一月后才回来,可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项庭真抱着他的臂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但笑不语。
宗人府大门缓缓打开,言舒容略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往里走。
来到兄长所在的内堂,她站定在朱漆雕花长窗之下,从外往里看,只见言溥博正坐在镜台前,由项庭秀为他用蓖子梳理着头发。
项庭秀面容沉静,看着镜里消瘦的言溥博,半年过去了,在人前,他还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只有她,曾经有一丝怀疑,怀疑他不过是伪装出一场好戏而已。
“溥博,今日堂主事来过了,他给你留了一副文房四宝。”项庭秀觑着他的神色,轻声道。
言溥博木然着神情,仿佛不曾听闻,一言未发。
窗外的言舒容见状,眼中的疑色不减,她垂一垂头,默然走进了内堂。
项庭秀回头瞧见她,连忙福身行礼。
言舒容摆一摆手,道:“你下去,我和哥哥说说话。”
项庭秀不敢多言,当即退了出去。
言舒容缓步走到言溥博身后,注视他片刻,方道:“哥哥,那些谋反的书信,真是你写的吗?”
言溥博带着几分认真:“没有人敢反父皇,谁敢谋反,我杀了他!”
言舒容叹了一口气,垂头道:“一开始他们都说你勾结逆臣谋反,所以父皇要把你关进宗人府,我和母妃都觉得很心痛,不知你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日子一长,我渐渐察觉,当日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会与云杨有关,我也不敢确定……兴许,只是我多虑罢了,只不过,当初云杨所说的那一句话,我无法忘记。我不知道那封信并非是要为项府解困,而是害你不得翻身。”
言溥博怔怔道:“要勤用功,不然惹恼了父皇,就会不得翻身。”
言舒容无奈地看向他,敛一敛面上的郁色:“罢了,事已过去了,想再多也是徒惹烦恼。想来当日,你咄咄逼人,倘若云杨他们不出手,出事的指不定就是项府了,牵连会更广,无辜受害的人也会更多。”她苦笑了一声,“竟是你死我活,原本,我们该是亲人。”
言溥博望着镜里的她痴痴笑了:“亲人,皇妹。”
言舒容放下心底郁结,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来到门边,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哥哥,我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你要好生保重。”
言溥博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直待言舒容走远了,他眼眸里的迷茫之色方才渐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厉色。
妹妹,我早就知道是谁害我。
我只是相信,只要我还活着,尚余一口气,就不会没有翻身的机会。
闻意远,你永远不会想到,我摆在你身边的棋子,是谁。
孰胜孰负,拭目以待。
(全书完)


 番外:灰色轨迹

酒吧内光线蒙昧而昏暗,笼罩着个中或笑或痴的倾情过客。
酒香四溢的吧台边缘,坐伏着一个灰败的身影。从背后看去,只见他身穿一件浅灰色中长款风衣,犹如是最不起眼的屏障。纵然是在人面模糊的寻欢之地,他仍旧头戴着黑色渔夫帽,宽大的帽沿斜斜向下,遮挡了泰半脸庞,只依稀可见那线条硬朗的下颔。
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在他身旁坐下,纤指将一枚纸张缓然移至他面前,深紫色的指甲油闪烁着迷眩的暗光。
“如果你肯帮这个忙,这张支票的码洋,就是你的了。”她声音柔媚,宛若其人。
他喝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简单道:“我不骗女人。”
她笑得淡静:“向与辰,据我所知,自从你上一次失手,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生意了。你是商业间谍,身份败露了,别说没有生意,就是你两头的主顾,都不会放过你。你已经从美国逃到了这里,真以为他们找不到你吗?看在咱们曾经一场相识,不要说我不关照你。只要你帮我这个忙,给你的报酬足够你远离他国,避开风头。”她轻轻一笑,“而且,不过是几张亲密照而已,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向与辰沉默许久,终于把头上的渔夫帽取下,露出了修剪得简洁而干练的板寸头,他方正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悠然,眉脊清晰而俊朗,双眼不经意地掠过那银码诱人的支票,再望向身旁的她,嘴角边扬起了一个轻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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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向与辰,学医五年,终究还是没能学以致用。有人问我,怎么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却踩踏着法律的边缘终日提心吊胆,从事这个名为“商业间谍”的灰色职业?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如果,你也曾经被合伙人出卖,将你苦心经营的成果据为已有,你不仅一无所有,还为此背负一生也偿还不了的债,纵使可以申请破产,但没有了名誉,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心力,只能从32层高的大厦上一跃而下,了结性命,你便会明白我的选择。
那个可怜人当然不是我,是我爸。
不知是不是连失败也有基因遗传?我爸输给了他的合伙人,就连我这个想报仇的儿子也失手了,走投无路,只能从美国落荒而逃,来到这么一个堪称繁华的大都市,大隐隐于市,两耳不闻世事,也希望世事别来找我。
就是这样,这个女人竟然能把我给找到,真有一手。
银码很有诚意。
向与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底线?其实我有,不过我也很喜欢曹操的那句话:宁愿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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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管是什么时代,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女人,都会需要温暖和慰藉吧。
所以,接近她,并没有花费我太多的精力。
根据客户提供的资料,我得知她最喜欢的一出电影是《忠犬八公的故事》,每看一次,她便哭一次。
我总共陪她看了四次。后来在网上查看影评,得知一句简评这问题电影的诗,我背了下来,在她生日那天,整零点的时分,一字一眼念给她听: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毫无悬念,她投入了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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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壁灯下,向与辰抱紧了祝以安。
他温柔地为她把发丝理到脑后,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额头,如是拨动了她的心弦,只余下不可明言的期许,纵然明知是走出这一步,将是终生沉沦,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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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忽然大作,他们均为之一惊,她稍稍定下神来,从他怀抱离开,将手机从手袋中掏出。
一看来电显示,她脸色大变,看了向与辰一眼后便疾步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强装若无其事道:“喂?老公?”
向与辰闻声,脸上不由一沉。
然而那一端只传来“沙沙”的嘈杂声,她只觉奇怪,“老公?是你吗?喂……”
“既然出来玩,就不要提扫兴的事了……”丈夫谈之远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带着她久违的热情与殷勤,她迟疑着,正想说什么,竟听有女声响起,“难道你不想尽快解决我们三人之间的问题吗?”
祝以安整个儿呆住了,怔怔地拿着手机听着,心知必是谈之远的手机没有锁定键盘误拨了她的号码,那一端究竟正在发生什么,此刻她不敢断定,也不愿意去断定。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急。以安这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已经在安排了。你也不要急,好不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体贴的语气对她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记不清了。
娇柔的女声听在耳里只觉熟悉:“我会等。两年我能等,这一、两个月我还等不起吗?”
向与辰这时发现了她神色的不妥,默默来到她身后,蹙紧了眉头。
祝以安按断了线,静静地依在他怀中片刻,又拿起手机按了回拨键,向与辰看在眼里,只不发一言。
“老公,你在哪?”电话接通后,她遏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如往常。
谈之远静默的时间极短,答道:“我还在公司加班,正忙着呢。怎么了?”
她顿一顿,没再多说什么,挂了机后便推开他,径自往外走去。
他依旧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随同她一起打车,前往谈之远的公司。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没有准备的谎言从来只有一击即破。
他连骗她也是漫不经心。
祝以安在大厦的后楼梯里坐下,一手掩脸,如是败后的无颜,然而总有人如影随形,她不由有点恼羞成怒:“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向与辰在她身旁坐下,“我不陪你,谁陪你呢?你的样子再狼狈,也还是那个你。”
祝以安鼻子发酸,如有酸涩的潮涌泛上喉间,只觉连舌尖都是苦的:“我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什么,他……他外面有女人……我后知后觉,但是,但是……”但是,她还可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丈夫的出轨?她还有没有资格去向眼前这个曾说爱她的男人,说出她丈夫外遇的不幸?只是,在半个小时前,她却是这个男人怀抱中的女人,无可否认,她无法抗拒他,也无法管住自己,既然如此,她凭什么扮演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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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再度响起,祝以安极力平下情绪,接听起来,传进耳际的是好友符紫南的声音:“以安,你是不是正在找之远?”娇柔的声线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是熟悉中的陌生。
虽然一切突然得让人猝不及防,可她的头脑尚算清醒,足以分辨出这个声音与在丈夫电话中听到的女声同属一人。
祝以安惊疑地沉默半晌,方缓声道:“紫南,是你?”
“你想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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