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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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竞芳华-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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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庭沛冷哼了一声:“她休想!”
闻意远目光一下深沉了起来:“对她来说,如今要对付你只是极其轻易之事。她能把柳梦喜找回来,想必是对过去的事全都了然于胸,你所做过的事,她一件都不会放过,搜集人证物证,不过是静待时日罢了,你没有根基,根本无以与她对抗。”他低头凝视着她,“柳梦喜一事,你尚且可以把庄氏当作挡箭牌,暂免一难,可倘若再生事端呢?你又该拿谁来挡?”
项庭沛心念大动,只是屏息静气地听着他的所言每句,她深知,他说的全中命门,她的软肋都在他的一言之内,这正是她最为忧心之事。她静默片刻,方道:“我不会坐以待毙。”
“你凭什么不坐以待毙?如今你不过是瓮中鳖,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内,你无处可逃。”看到她的目光森凉,他却轻轻地笑了,和声续道,“有一条明路,不知你愿不愿走?”
项庭沛抬眸看向他,面上微带探询之意。
闻意远缓缓在她身旁踱开步子,将手中的一枚铜钱利落地抛起,又精准地接住,仿佛一应人事均如这枚铜钱,全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微笑着,语气清悠如是闲谈:“倘若她背上的是杀人的罪名,项老爷还会不会姑息?不会了,因为这一次死的是项老爷的长子,那个原本应该前程似锦的项大公子。要是项大公子死在了庭真手里,阮大奶奶便从内应变成了仇人,啊,不对,要是项大公子真的死了,庭真根本就没有活路了,哪里还用得着内应?”他的笑容清朗而无害,一如天朗气清的晴空,“孤注一掷,赢的是你的毕生周全,你愿不愿赌?”
项庭沛大为震惊,满目错愕地看着他,那一枚铜钱在他掌心中弹起跃下,似乎是她前路未知的命运。
她迟疑着喃喃道:“庭真害死云柏?”
“五日后,项大公子便会因公务前往彭家村,一路上,偏僻之处甚多,是个下手的好时机。”闻意远一把将跃下的铜钱攥在了手里,含笑道,“固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怀疑我的发心。只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兴许再没有良机了,等待你的,就是庭真的发难,你没有半点胜算,只能坐以待毙。”
项庭沛眸子里全是惊疑,心内思绪万千,一时无以成言。
闻意远低一低头,拉过了她的手,将那枚铜钱放进了她的掌心里,再将她的手握紧,柔声道:“我希望你能顺顺当当地嫁到闻家,成为我的好娘子。”
项庭沛睁圆了双眼,温热的铜钱硌得满手心发疼,似是此时张皇不定的心神。
返回至留菁阁之时,她静静思忖了良久,方把长风唤到跟前来,镇声问道:“最近可曾探到闻意远与三姑娘之间的消息?”
长风道:“自从老爷与闻家定亲后,闻意远和三姑娘就没有碰过面了。”
项庭沛不动声色又问:“可有书信来往?”
长风摇头道:“并不曾听他们提起,只知晋王每日为三姑娘送来书信。”
项庭沛将手中铜钱捏在指尖之中,细细瞧了半晌,方道:“再替我去打听一下,柏大爷是不是会在五日后出远门。”
一日过后,长风便带来了消息:“确如姑娘所说,柏大爷会在四天后奉公务出门办差,前往之地正是彭家村。”
“孤注一掷,赢的是你的毕生周全,你愿不愿赌?”
取项云柏之性命,嫁祸于项庭真,无疑是一石二鸟的良策!
可是当中是否有诈?
项庭沛举棋不定,这一整日,均在思绪纷繁之中度过。


 第148章 忠奸人(二)

沐浴之时,对镜细看背脊的伤势,密密麻麻的红斑与淤痕似是狼狈可怖的阴影,遍布于她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之上,当日项庭真举着荆条狠命抽打的模样重现于眼前,她记得,她清楚记得,项庭真的眼内是熊熊燃烧的恨火,她知道,终有一天,这一扎恨火必定会将她置诸死地!
项庭真不会放过她的。
犹记得长风当日被杖打得奄奄一息,那样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一刻她便知道,这般的狠下毒手,是冲着她而来的。
项庭真不会放过她的。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难道如今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么?
距离项云柏出门尚余两日,这日清晨,项庭沛便命长风道:“我们不必亲自动手,这几张银票你拿去,到东直门柳横巷子里,找一个名叫承义的帮头大哥,说是妹子的一点心意,让他仗义相助。”
眼看着长风领命去了,项庭沛方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两日后,项云柏果然一早便出门去,马车载着他平稳地往前行进,无人知晓后方正有项庭沛一双冷厉如暗箭的眼眸,悄悄然地目送着他远去。
为不耽误明日的公务,天黑之前,务必要到达彭家村,项云柏不由有点心急,便命马夫加快速度。马车匆匆往城外奔去。
天边的一朵乌云静静飘来,逐渐遮蔽了明艳的白日,阴云笼罩,犹如是不为人知的密谋诡计。
不是不心惊胆战的,这一回与上次暗杀庭真不一样,没有了后路,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必须一矢中的!
坐立不安之余,项庭沛禁不住心头的惴然不安,在长风的陪同下来到恰芳院外头,蹙紧了眉头留心着那儿的动静。
静静等候了许久,一切平静如常,项庭沛才想离去,却在此时看到项云杨和项庭真兄妹二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不知在言说着什么,面容上均是不见波澜。
项庭沛不知为何,却觉心头一跳,猛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大变,倏地转身对长风道:“不好,我中计了!”
不待长风细问,她便慌急失色道:“快,你快前去阻止承义大哥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动手!”
一个月前,项庭真从晋王府别苑归来,方仲的一番话不是不让她有所触动的,她的泪水洒落的是心底的愧疚与感动,也是对闻意远深切的感恩和情动。
闻意远仍旧候在项府门前没有离去,那满满一马车的清芬娇花,映着他挺拔如风下松的身姿,仿佛是一幅最动人心的画卷。
项庭真来到他面前,含泪一笑。
一笑泯恩仇,而她是一笑动情肠。
坐上他的马车来到昔日的花树玉池之中,这般的自然美景,方是属于她与他的美妙天地。
酉时三刻,夜幕降临,深蓝的夜空之中,有点点的星光闪烁,映耀着他们的眼眸。
闻意远躺在草地上,两手交抱在脑后枕着头,仰望着满天的星辉,微笑道:“你知道吗?我的老家有位伟人说过,这些星星距离我们成百上千光年,有些甚至已经不存在了。它们的光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达地球,而在此期间,它们本身已经消失或爆炸瓦解成红矮星了。所以,如果我们身陷困境,不妨这么想一想,也许就会明白什么是微不足道。”
她亦笑望星空,道:“如此说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苦也罢,甜也罢,喜也罢,悲也罢,都会有尽头的时候。”
闻意远注视着她美好的侧脸,静静道:“庭真,最近我在清查庭沛的底细,找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她转过脸来,“你有何发现?”
他看着漫天的星星,道:“真相是要人命的,这一次端看要的是谁的命。”他想到了什么,又道,“有一位李大嫂,曾是庭沛的邻居,她兴许会认得当年深夜里接走庭沛母亲的人,你有没有先沈夫人的画像?”
项庭真整颗心提了起来:“我马上回府取给你。”
闻意远摇头道:“这段日子咱们还是少些见面,你把画像交给云杨,让他给我便可。”
项庭真眼眶发红:“我总是欠你。”
他坐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下了握紧她手的冲动,笑笑道:“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项庭真心中一震,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揪痛了起来,她按不下心头那因温情而生的感怀,一把拉过了他的手,满脸羞红道:“我相信你,我会等你。”
闻意远胸臆中的喜悦犹如此刻宽阔无垠的绿地,那样的炽热是无边无际地,圆融地包容着他的心。他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我必不负你。”
人烟稀少的荒郊小路上,马车匆匆往前行进,轱辘声响在幽深僻静的路上带起了一重接一重的声响。
暗处潜伏的人,紧紧地握住刀柄,目光凌厉,如鹰隼般盯着渐近的目标。
长风策马追赶过来,一路马不停蹄,去势迅猛而凌厉。他心急如焚,不停地鞭策马儿,恨不得马上能赶上项云柏的马车,及时阻止承义大哥他们出手,以免落入闻意远的陷阱!
不知前行了多久,终于远远地见着了项云柏的马车。然而前方的异样却让长风心头猛地一紧——人,好几个人,长风惊讶地策马趋近,终于看清楚了,是正在相搏打斗的人,几名势单力薄的家丁正在抵御那几个持刀的黑衣人!
还是来迟了!长风额上渗出了涔涔冷汗。
项云柏大惊失色地从马车内跃下,在家丁的掩护下向后靠去,该是想伺机逃走。
一片血光掠过,护在项云柏身前的家丁被为首的黑衣人一刀割伤了上身,痛嚎着滚落在地!
“住手!都给我住手!”长风嘶声大吼,“走!你们快走!”
然而这几个黑衣人却是充耳未闻。只听项云柏惊叫一声,闪身向后躲去。长风无法,急忙跃下马来向他跑近,为首的黑衣人顷刻间欺身上前,向项云柏举起了刀——


 第149章 事发

“住手!”
手起刀落,血水飞溅,锋利的刀刃利落而狠绝,正中项云柏的背部,他惨叫了一声,随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长风惊魂莫定地站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几个黑衣人却也不当即逃走,而是奔到长风跟前,为首的一人开口道:“你回去告诉大姑娘,事成了!”
长风脸色苍白,愕然道:“什么?”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走!”那边的一个家丁大叫道,其余的几个家丁立马一涌而上,意欲要将黑衣人擒获。
才刚还凶残无比的几个黑衣人此时却纷纷扔下了武器,站定在原处束手就擒,任由家丁们五花大绑。长风逃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看就要被当作同谋捉拿起来,他大叫道:“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为首的黑衣人被扯下了面罩,却并非承义,他对长风道:“兄弟,咱们逃不掉了!”
长风顿时如坠冰窑,整个儿僵住了。
他们一众人等被带回项府后,闻知了噩耗的项景天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一眼瞧见了浑身是血的长子,顿时被惊得满心骇痛,双脚一软,险些便要昏倒在地了,亏得身后的项云杨将他牢牢扶住。
赖孝荣亲去请大夫,这边白福家的又一刻不敢耽搁地将项云柏移进内堂,阮玉瑶哭成了泪人,呼天抢地地喊着丈夫的名字,然而项云柏重伤昏迷,虽然仍有气息,却已是苟延残喘。
项庭真陪伴在大嫂身边,亦是垂泪不止,此时此刻安慰的言语已是苍白,唯得拉着大嫂的手,静静相伴而已。
几名黑衣凶徒正跪在正厅之内,长风亦在其中。
项庭沛脚步蹒跚地跨过门槛,踏进厅堂,一眼看到跪在前方的长风,身子止不住晃了一晃。心中纵然有千万般的疑问,此时亦不能发问,只得咽了一咽,强作镇定地走到父亲的面前,欠身道:“爹爹,大哥如何了?”
项景天虚软地靠坐在镂雕黑檀木椅上,面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鬓边的白发映着脸颊上细密的皱纹,就连充血的双目都显出了失神的颓唐之色。他抬眼望向大女儿,静默须臾,方道:“生死未卜。”
项庭沛接触到父亲的眼神,心下“咯噔”了一下,意绪慢慢地沉了下来。
江达宁上前来道:“老爷,他们……”他指一指底下跪着的几个凶徒,“该如何处置?”
项景天目光一一掠过这几个人,道:“替我问个清楚,为何要向云柏下这个毒手!”
项云杨指着当先的一个黑衣人道:“你来说。”
那黑衣人正是下手砍伤项云柏之人,他微眯了眯双眼,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跪在他身后的长风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项云杨在那黑衣人面前踱过两步,“收了谁的钱财。”
项庭沛一颗心跳得厉害,一下接一下重重地响荡在自已的耳畔,她转过脸去,惊疑地望向那为首的黑衣人。
他没有迟疑多久,抬手指向她,道:“是她,是她拿了银票收买咱们兄弟几个,让咱们今日前去行刺项大公子!”
项庭沛面白如雪,诧异道:“你撒谎!你撒谎!我没有!”
那黑衣人又转身将长风揪了出来,道:“是这个人,前来告诉咱们要动手了,咱们也是听命行事!既然大姑娘的人来了,不管咱们愿不愿意,都只能狠下杀手!”
长风匍匐在地,惊声道:“不是!奴才前去,是为了营救大爷!奴才并不是让他们动手!”
项云杨看着他道:“营救大爷?你知道大爷会出事?”
长风眉头一搐,支支吾吾地无以成言。
项庭沛定了定神,道:“我不认识他们,我从来没有找过他们,更别说收买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说。”
项景天亦是难以相信,“沛儿一个闺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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