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止暗中保护贺建国这么简单,Ryan为了这套别墅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明天一天,过期不候。”
Ryan脸一沉,今晚不用睡了。
海棠花开,芳香四溢,冯泽凯的车子停住,Ryan的车也在几米外停了下来。
“下车!”和悦推开车门下去,冯泽凯却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已在酒店订了房间,你上楼吧,赫赫在等你。”和悦这处的灯光幽亮,近距离才可以看清人的脸,冯泽凯在暗处,红肿破皮的脸显得有些可怖,却不难看出唇角扬起的弧度,温存中渗着疏离,一如他的语气。
和悦挡在车门内侧,一副你不下车,我不移开的模样,死皮赖脸这种事情,她很少做,抬眸瞅一眼不远处亮着近光灯的车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再看回冯泽凯时,牵强一笑,“说真的,我也不想留你,可是,我更不想贺天过来打扰我,你不带我回美国,留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总得给我一夜的时间想想办法吧,这是你欠我的。”
“不怕半夜我摸进你的房间?”
冯泽凯若有似无的笑透着几分邪佞,口吻不似在开玩笑,好像他现在是一个夜场猎。艳的狼,攻势温柔,却处处透着危险的原始欲。望,这令和悦感到不安。
上午那个逗弄的吻可真是吓坏了她,探在她胸前的大手差点捏得她轻喃出声,离婚协议虽然签了,可他轻薄的行为实在是不堪!
和悦移开身子,“你走吧。”
“冯叔叔!”赫赫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扒着没关上的车门便跳上了车,发挥他从未有过的热情,看到冯泽凯的脸时,怔忡一下,马上又冷静下来,冯叔叔难道与那个贺叔叔也就是贺爷爷口中的爸爸打架了?为了妈咪?人小鬼大,直接联想到男女之情。
一边是追求了妈咪三年的叔叔,一边是刚见了一面的亲爸爸,他希望前者做他的爸爸,人虽然冷了点,但毕竟熟悉,虽然他的记忆只有三年,可妈妈说他今年五岁,冯叔叔来了这里五年。
“男子汉大丈夫,以后遇事不可以再哭鼻子,会被人耻笑的。”冯泽凯揉揉赫赫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说道。对孩子的行为倍感受宠若惊,别看和悦身为亲生母亲,却没他了解这个孩子多,他想,不会这小鬼头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吧。
“嗯,我记住了。这次谢谢冯叔叔救了妈咪。”
冯泽凯心下一阵烦躁,是贺天抢先一步救了和悦,但这个功,他不能抢,虽然是他的人先到的。
“不,救你妈妈的另有其人。”
“贺叔叔?”
冯泽凯点头,“你见过了?”
赫赫沉默片刻,高冷帅气的小脸看得出,很不高兴,却是贼笑着说,“冯叔叔今天晚上陪我睡吧。”
“……”冯泽凯眉头一皱,同床而眠,那么再挤他一脸钢笔水,岂不防不胜防!
“哥哥,答应赫赫吧,你可是他的舅舅。”和悦再次开口邀请,有赫赫缠着冯泽凯,她还怕什么。
冯泽凯深呼吸一口气,瞅着和悦一脸的天真,心道,你是不是装的,你不知道你儿子多可恶么?不同房时,就经常恶作剧,何况是同榻!最后微不可闻叹口气,跟赫赫一起下车。
丝丝缕缕的薄烟如人类的情感中最脆弱的因子般从车窗飘出,中和进夜色,似远去,似停留,就像贺天此刻的心情,脆弱的不堪一击,一个哈气便会让他魄散魂飞。
揉着那具熟悉的身体,好似手心里的一株罂粟花般诱人,娇艳之姿,令他想轻轻呵护,却在肆意而忘情的冲撞中,被她的紧致包裹,竟好像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汲取她身体中所有的毒素,那毒素吸在嘴里,甜得令他沉沦,也不知是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还是想把自己所有的精气度给女人……
他该一把掐死她的,这五年里,他时时刻刻想着,今生再见,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火化了她,她的骨灰也只能属于他,那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是怨恨淡了,还是他不介意这样一个下贱女人,就算她曾经主动抛弃他,放弃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无所谓了……
矛盾!
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竟然无恨,竟然是羡慕与嫉妒……
——
“阿天?”贺建国急忙上前迎上自己的儿子,跛子一般低微的样子像个知错悔改的罪人,却没得到最在意之人的原谅。
贺天顿住脚步,睥睨自己的父亲。Ryan没进厅来,否则看到这一幕,不知得作何感想。
贺建国摊开宽大却枯瘦的手,掌心有两根带着毛囊的细发,“这是赫赫的头发,去做个亲子鉴定吧。”贺天面若罩霜,一言不发,低眸,眯一眼那两根头发,只听贺建国又说,“赫赫说他的母亲叫和悦,今年五岁,出生日期跟五年前和悦那一胎的时间不差几天,他会不会是你的……”
“你跟赫赫说什么了?”贺天打断。
“我告诉他,你是他的爸爸。”
“嗯!”贺天一点头,跃过贺建国时,丢下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是你的孙子,没想到吧,这是天意。”天意?这什么意思?贺家的子孙不该认祖归宗么?阿天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贺建国心里极不爽,子嗣非同儿戏,不能不重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莫世奇揽抱着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带女儿出远门了,一天到晚不消停,快累成狗了!
“怎么讲?”
“五年不见,您得让他消化消化。首先,GardenKingdom在建时,贺天十分留意这个地方,听说他们俩十几年前就是在这儿相遇,现在和悦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肯定自责不已;再者,我们都知道五年前,和悦把孩子打了,如今又冒出来了,换谁,谁能适应?这最后嘛,贺天的脾气以及他现在的能力,若要将和悦夺回来,那必定是气壮山河!”
“什么气壮山河?”
“与冯泽凯血刃相向,斗得气壮山河,”
贺建国惊的后退一步,深思许久,浓眉纠结在了一起,一阵抽搐,“五年前避开了这场争斗,五年后再因和悦而起,难道是天意?”
…本章完结…
☆、结局篇十一,心情不好,别碰我
夜深,人难成眠。
和悦不停地翻译一篇又一篇稿件,直到零晨三点,依然毫无睡意,她不敢停下自己的双手,努力地集中精神。
贺天的出现,令她心神错乱,好像一直悠哉悠哉地漂浮在死海上,突然被人丢到了水流湍急的河里,不用力挣扎,便会溺毙而死,用力挣扎了,却又精疲力竭而死……
静谧的房间里,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便是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感觉这夜像处在酷热封闭的玻璃房里,外面骄阳似火,玻璃房里的温度愈来愈高,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意令她受不了,氧气被她耗尽,只有急促的呼吸,每一下,都那么深,那么沉,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蓦地震动了起来,充满诡异,却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和悦一时愣神,十指僵住似地搭在键盘上,干巴巴望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数字,+86开头的,来自中国。
震动声停下,她才找回属于自己呼吸与心跳的频率。
从浴室出来,和悦的头发已经吹得半干,这几年,她学会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生病,因为有了赫赫,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些,再强大些,才能让孩子觉得,她所撑起的一片天空是美好的。
躺到床上,双手一抻薄被,一片浅浅的天蓝色铺满整个大床,像天空干净的颜色,薄被下,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的娇小,陷在柔软的榻上,好像躺在海绵般柔软的云朵上。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传进耳朵里,没有像适才那样犯愣,伸出藕臂从床头柜上拿过来,还是那串数字。
闭上双眼犹豫两秒,决定挂掉,然后关机,却——
不小心划了一下接听键……
“和悦,别挂我电话!”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显得局促不安,隐隐透着几分忧伤,令人哀怜不忍,和悦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这通电话,挂断,抑或是听听他说什么?
从贺天再次浸入她的身体,点燃她沉睡已久的情。欲时,心中的那杆秤便已不再平衡,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
平静的生活,和谐了她所有的凌厉,没有爱情的人生,还有亲情……
我想你,想了你五年,我恨你,恨得想杀了你,将你的灵魂锁进我的世界里,这是贺天当下的心境。
可他却压抑住内心的波澜,缓和语气,温柔之声通过话筒像避之不及的游丝般,从和悦的耳膜一直钻到她的心房,然后急不可耐地一缠,随着语调的高低如拨动了琴弦,折磨人心。
“你真是个坏透的女人,那么狠心地离开五年,却又如鬼魅般夜夜入梦,那梦好像是真的一样,有时候,我自己都无从分辩,感觉自己像得了精神分裂症,白天夜晚判若两人,或许是在梦里吧,我已经记不清了,你落泪,我的心像被刀子剜似地疼,你快乐,我的心像被蜜糖灌溉了一样。以前我那么多女人,现在,就当你报复我了,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们重新开始。”虽然知道冯泽凯与和悦并没什么,却还要如此说,哪怕只是搏一些愧疚感来。
贺天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表达过自己的情感,若说话中有几分假的成分,他承认,他本就不是多么磊落的人,若是用几句话就能将一个女人拐到身边来,那会是一件多么划算的事情。
和悦一言不发,依旧平静的呼吸声,令贺天有些受挫,她对贺天的爱,并不比他的少,但她没有过贺天所形容的那种感觉,或许是有孩子吧,寄托了她的所有感情,伤痛也转化成了爱,若让她做到选择题,她会选儿子,而非贺天。
“你在听么?”
“在。”
“冯泽凯没有碰你,为什么要强留你在他身边,还是你有什么把柄被人攥着?还有那些照片是假的,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明知和悦极有可能不会回答,却还是要问,他可以从她平静的呼吸声中判别。
然而,他错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跟冯泽凯很好,相敬如宾,他待我儿子也很好。”平缓的心跳,一如和悦语气般,令人辨不出她任何的情绪波动,可是她的樱唇已经颤动不止。
贺天一咬牙,说了一句未经大脑思考的话,半真半假,他都没意会到自己会这样说,不由得自己都当真了,“和悦,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对冯泽凯根本就没有感情,别把他人当成傻子。我五年未娶,更未碰过其他女人,将来也是,你若仍像五年前一样躲我弃我,我便终身不娶!”
“我困了!”和悦直接按了关机键。
此刻起伏的胸膛已经将她彻底出卖,没有情动是假的,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我便终身不娶!”这几个字,像郑重的誓言般,令人激动不已。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和悦一把掀开被子,打开笔记本电脑,开了机……
贺天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唇角一扬,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是他的笑比五年前还要邪肆。
翌日清晨,银白色的马丁车像穿梭红色海藻间倒游的鱼儿,退行出大片盛开似海的海棠花间。
车子疾速驶出隐富区后,绕上环城路向伦敦市中心前行。
“妈咪,后面有车跟着我们,那车出了GardenKingdom,这车就一直着我们。”赫赫眼睛尖的很,重复说着话,心里涌出一丝不安。昨天妈咪被坏人绑架,虽然冯叔叔说只是普通的劫匪,要钱而已,可这事,多少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孩子稚嫩的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担惊与害怕,冯泽凯抬眸瞅一眼前方驾驶座上专注开车的女人,她紧抿着红唇绷出一丝淡淡的不屑,水般清亮的眸子泛着些许血红的丝,朝反光镜一扫,便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似乎不准备给孩子解释。
冯泽凯轻轻一摇头,拍拍赫赫的小肩膀,笑的很不真挚,“赫赫不怕,是保护你妈咪的人。”
“哥哥!这样有意思么?”
和悦有些恼了,轻轻吐一口气,这样的口气大概是这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跟冯泽凯说话,和悦称呼他为哥哥,而赫赫称呼他为冯叔叔,三个人谁也没有认为这的有何不妥。
“你为什么不告诉赫赫,后面是他的亲生父亲。孩子的接受能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冯泽凯昨天晚足足为赫赫上了两个小时的洗脑课程,才将这个事实强加给一个五岁的孩子。
当然,他没有诓骗孩子,而是将他与和悦的关系,和悦与贺天的关系用孩子能听懂的话,讲叙给孩子听——五年前,叔叔喜欢你妈咪,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将你妈咪与你的亲生爸爸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