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想的全是我的不好,认为我负了你,对不对?”
“别说了!”兰沁早已泪流满面,是啊,若和他的不好比起来,他对她的好是举不胜数。可为什么每次就是想不起来呢?原来,我是这般任性和自私,一味地去恨他怨他。可是,逸,你又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算了,知道了,清楚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敌不过无常的拘索?这能告诉爱她的他吗?不,不能!她已伤过他一次了,不能再伤他第二次。兰沁一咬牙,道: “对不起,我从来没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以前不是说报恩吗?就当是回报爷爷吧!”
“兰沁,你在想什么?”逼迫她与他正视, “难道你没有一丁点的感动?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为了你呀!现在说这种话,你不如拿刀来,往这儿扎!也好让你看看,它被你伤成了什么样了!”风清逸捉住兰沁的手,往胸口捶去,想让她知道他的努力与……心碎。
“你放开我!”使劲抽回自己的于,却挣不脱他的怀抱,兰沁方知他的爱竟是如此强烈。可她必须得硬起心肠,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况且,如清对我救命之恩,像你一样,我也要知恩图报!”
“救命之恩?你为什么从不对我说起?”风清逸气恼自己对兰沁这几年的过往毫不知情, “你要怎么报他?他是要钱还是要命?”要钱,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惜。要命,他会先要了他的小命!
“都不是!”兰沁打定了主意。
“难道,他……他是,要……”风清逸惊惶地睁大双目。
“对,是我!”
“他敢!”
“是我自愿的!”
“啊……”
趁风清逸一分神,兰沁终于撑脱他的怀抱,只听他道,“自愿的?自愿的?”他的心在滴。
不忍见他痛苦万分的样子,兰沁几乎就要心软了。老天,帮帮我,帮帮逸吧!曾以为他是变幻而莫测的,现今才知道,他之于她,竟是深情不移。逸啊,是什么苦衷让你要忍着那么大的痛苦对我说出那些话?她突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四年了,四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留一点希望给我不好吗?就是骗我也好呀!我一直在等,从你三岁起就等,等你长大。长大了,我又在等,等你满双十。等到现在,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我,心如磐石,心如磐石呀!”风清逸神经质地笑着,蓦地,他的眼神变得散乱起来,望着天空吼道:“老头子,你看到了,我满意了?你要我立的誓言,到最后,死的是我呀!”眼前一黑,竟裁倒在地。
“逸!”兰沁大惊,赶紧扶起他, “你醒醒,不要吓我!”誓言?死?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啊?流着泪,被他吓坏的兰沁全然不知自己的喊声凄厉得惊动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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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清逸终于醒过来了。外面一片黑咕隆咚,昏黄的烛火摇摆不定。
“你醒了?” 一个声音幽幽地道。
“唉……”叹口气,兰沁欲给他试额上的温度,不想手被紧紧地抓住。
“告诉我,这不是梦!”终于,终于有一次醒来,看到的她不再消失。可他好怕,怕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逸……”
“你叫我什么,沁儿?”他听错了吗?只在梦中,她才会这样深情地呼唤他,他赶紧闭上双眼,想留住这难得的美梦。
“逸,睁开眼,是我!”不忍见他患得患失的样子,他应该是潇洒不羁,意气风发的呀!
缓缓睁开双眸,静静地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兰沁脸上,看了半晌,突然闷声闷气地道: “你怎么在这儿不怕你那‘义兄’不高兴?”
“你!”兰沁气结,方才的柔情被他的无理取闹给闹得无影无踪,不由气哼哼地道: “好,我这就走!”刚要起身,谁知风清逸手一使劲,又将她拉回原处。
“不许你走!”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一时,两人无语。
“沁儿,若我强留下你,你会如何?”他打破沉默。
“我会恨你!”语气颇有些幽怨。
“对不起,你只有恨我了!”强抑下心中的苦涩。
“你爱我吗?”
“爱!”
“如果你爱我,你认为,我这样会快乐吗?”
“看来,我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会快乐了!放你,你快乐,留你,我快乐。”他心死如灰。
“……”
“不过有一个解决办法?”他说得有气无力。
“是么?”
“杀了我!”
“我没听错,是吗,沁儿?”抬起她的头,她带泪的脸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痛却快乐,揽着她,哽咽地说,“老天到底是眷顾我的,没让我的后半生在凄惶、孤独中度过。四年来,我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希望期待,甚至觉得没有了呼吸知觉,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我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多久,只有等,等你气消,等你原谅我。”
“别说了,逸!”
“不,你要听我说完。”感觉到胸口的凉意,他继续,要她知道他到底爱得有多深: “这几年,我心中常有悲苦,可因为有难言的苦衷不敢对人说起。面对你的误解,也只有隐忍在心,天知道那有多痛苦,就像一柄双刃剑,伤你又伤我。每当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又痛苦又不敢问,只能借着别人来试探你的心。沁儿,你原谅我,好么?”
“我,我原谅你,可……你得告诉我,到底……你有……什么苦衷?”兰沁的声音有虚弱。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风清逸浑然不觉,他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你双十以后才行。”
“是么?可……我怕……等不到了,啊——”兰沁终于忍不住了。
“沁儿!”风清逸被突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马上又反应过来,搭上兰沁的脉博,震惊地发现在她体力竞有两股力量在窜动。不加思索,抚上她的背,欲把真气贯输给她,却被兰沁艰难地阻止, “别运气,否则更坏!”
风清逸赶紧缩回手,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是谁伤了你?我定要让他后悔的!”
“别……别这样,我不喜欢!逸……去,去把门窗关了!”心窝的一阵刺痛,让她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样子,休想让我离开你!”
“快……快去,我不想让人……知道!”兰沁闷哼出声。
无奈,风清逸只得起身,迅速地关门关窗。回头一看,兰沁已痛得紧紧抱住锦被,将脸埋在里面,整个身子在瑟瑟发抖。
“沁儿!”风清逸重又将她揽在自己羽翼之下,护着她,心痛地说, “你要喊就喊出来,别苦了自己!”
“会吓到……吓到大家的,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缩在他的怀里,兰沁安慰道: “别,别担心……如清的……药,很……很好的!”
风清逸闻言,想起她先前的话,不禁疑虑丛生,但看到兰沁痛苦的样子,纵有千百个疑问,也只能把话硬生生地吞回去。他所能做的,就是将兰沁紧紧地抱着,让她知道,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东方微微发白。
疼痛像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什么都没发生。兰沁在他怀里像个婴孩般沉沉睡去。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凌乱的发丝。风清逸有种错觉,好像下一刻她就会离他而去似的。不,她不能离开他!历经万苦干辛,他才懂了她的心意,她怎可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当年的誓言纯属狗屁。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无知小子。他要得到的,就算老天爷,也不能和他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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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兰沁才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风清逸临窗而立,玉树临风而潇洒风流。兰沁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看着他多久。
听到身后的声响,风清逸自沉思中惊醒,埋怨道:“不准乱动!”拿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后,又道: “怎地哭了?”
“逸,你不觉得,我们浪费了这许多年,很可笑吗?”
“所以,你要用你的余地生来补偿!”
“为什么是我啊?”兰沁不服。
“那换我好了!”
“好……才不要呢!”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
“嗯,那就好!”风清逸装做没听见她后半句。
“谁答应来着,分明是你故意曲解我的话!”兰沁脸红红的,煞是好看。
“你想赖账?”风清逸气呼呼地说。
“好啦好啦,逸,我饿了!”兰沁说得可怜兮兮。
“你呀,老是转移话题!”一语揭穿兰沁的目的,“我已命人在做了, 一会儿就端上来。”
“呵呵,逸最好了!”
看着兰沁开心的笑颜,风清逸暗中叹了口气。他问了林如清,才知道兰沁竟中了“日暮散”之毒,当时便吓傻了,暗恨当年没将陆家踏平,不过他现在自然不会让那几兄弟好过。直到听了林如清说给兰沁服下“风雨露”,才安了些心,难怪兰沁能撑到现在,原是“蒙顶山人”的弟子。那小子报出师傅名号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让人想痛扁他一顿,不过看在他救兰沁的份上,风清逸决定放他一马。不过,他心中还有个结未解。
“记得我怎么说的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瞒我!”
“小时候的玩笑话儿,你还当真了?”
“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现在还说这种话!”风清逸赌气不再理她。
“是我错了,好么?”兰沁一眼瞟见桌上的一个药碗,道:“如清来过了?”
“不许叫他‘如清’!”
“可小可以不喝!”无视他的愤怒。
“不可以!我喂你。”风清逸凤眼一弯,笑得有点邪气,下一刻,已堵住了兰沁的樱唇。
“啊?”兰沁不想他会这样“喂”药,脸上烫烫的,却享受着他的吻。吸着他口中的药,竟是苦中带甜,一颗心也飘飘忽忽,腾云驾雾。
“嘿嘿!”“喂”完药,风清逸傻乎乎地盯着兰沁绯红的面颊,哪有半点“江南第一大家”家长的样子。
“你……哼!”兰沁恼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心下一恼转身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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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风清逸一刻不离地守着兰沁。其他人不论是谁,都像约好了似的不来打扰他们。他们白天吟诗赏菊,论剑弹琴。夜晚则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有一次兰沁问他: “若我死了,你会如何?”
“你敢!”回应的只有两个字。
这日下午,兰沁在菊圃采菊,风清逸则在一旁含笑给她做帮手。林如清来了,见此情形,他轻咳两声。
“义兄!”兰沁见他,高兴地跃将出来,却被风清逸一把拉住,不动声色地环在身边。
兰沁羞涩地笑道: “来,尝尝我的菊花茶!”拉风清逸坐下。
风清逸不肯坐,以所有者的姿态把两手按在兰沁肩上,冷冷地道: “有事?”他始终无法对这霸占了兰沁三年时光的的小子释怀。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正是为了沁儿的毒而来。”他不以为意地笑道,见二人均严肃起来,又道:“今晚是最后一晚,也是最为激烈的一晚。说实话,能撑到现在,实属少见,但若过不了,便前功尽弃、回天乏力了!”
兰沁倒是神色自若,风清逸则已吓白了脸。
“今晚, ‘风雨露’和‘日暮散’将达到最高的对峙。界时你将有如万箭穿心,万蚁噬骨。若意志坚定,熬到最后一刻,便万事大吉。”
林如清说得轻描淡写,风清逸越听越心寒, “真的就没其他办法了?”
“没有!”
握着风清逸紧攥的双手,兰沁不让他自责,“别担心,相信我!”
“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你受苦?”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林如清也无能为力。
歇了一会儿,林如清发现没自己位置,只好走开,确定到了安全距离,他笑嘻嘻地同头道: “风兄,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清楚?”
“说!”见他不怀好意的笑,风清逸暗自提防,小动声色地运功在手。
“我第一个向沁儿求爱哦……啊——”满面的笑容变成惊恐,他难以信地看着方才所站位置后面的假山被内力摧得分崩离析,半天合不拢嘴。饶是他反应快,才逃出一劫,趁着风清逸功力已老之际,一个纵身,跃将出去,声音渐行渐远, “沁儿,你喜欢上了一个魔鬼!”
哼,武功、医术、人品和外貌不怎么样,逃命功夫倒是一流。你第一个?我在沁儿十三岁就已……回头一看,见兰沁正了然地笑看他,俊脸不由一红,搓搓手道: “试试掌力!嘿,试试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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