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扁扁敲了敲墙面,“你说我现在要是去敲他家的门,会不会把那货吓出阳痿来?”汤扁扁回头看她,嘴角阴恻恻地笑。
“你是不是精神不好?”隋安连忙打消她这个念头,“小心人家真的告你。”
汤扁扁哼了一声,继续贴在墙面上听墙脚,听了不到五秒,撇撇嘴说,“我说什么来着,他不行,你看,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汤扁扁从电视柜上跳下来,把剩下的果汁喝完,然后她们就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汤扁扁披上大衣一个箭步冲大门口,开了个门缝,哼着凤凰传奇往外走,脚上还穿着粉色兔耳朵拖鞋。
隋安怕她闹出事来,连忙跟了出去,只见隔壁男人和一个高跟鞋女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男人走过门口时看到汤扁扁,唯恐避之不及。
汤扁扁抱着手臂乐呵呵地瞧着,等男人送女人进了电梯,往后走时,汤扁扁冷不防地开口,“这么嘴贱的男人都能约到小姐,果然是什么垃圾都有垃圾桶配。”
她一边说还一边摆弄新做的指甲,翻着白眼看向墙面,把隔壁男脸都气白了,而汤扁扁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隋安尴尬地朝男人笑笑,“她不是说你,真不是说你。”然后果断缩回屋,关上门。
汤扁扁躺在沙发里,心情愉悦,终于报了一骂之仇,心里别提多舒畅,“你看那女人那装扮,肯定是混夜场的。”
隋安接了杯水,虽然她不同意汤扁扁的做法,可这么做之后,她这心里也挺舒服,毕竟那男人把物业经理搞来给她上教育课上了好几个小时。
“说不准,是那种一百块钱一宿的。”汤扁扁双腿交叠,抖着脚踝,看起来别提多开心。
隋安突然想到,和这女人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厮混的这些日子,使她忘了自己的伤心事,忘了薄宴。
如果换了别人,两个失恋的人在一起一定是很糟糕,她俩居然是负负得正了。
夜里汤扁扁很快就入睡,她就是那种没心没肺到困了就一秒能入睡的人,隋安却不行,她开着夜灯,在灯下无聊地斗地主。
好几把,她都没见着一个k以上的,更别说王了,这种牌哪还有心思打下去,正要关灯睡觉,电话就响了。
陌生的号码,隋安想也没想的接通,“你好。”
对方沉默,只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隋安以为是信号不好,又问一遍,“你好,请问你是谁?”
对方还是沉默,心一下子悬空,彭彭地跳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不说话?”
对方依然沉默。
“你是薄宴?”
电话猛然挂断。
隋安看着突然黑了的手机屏幕,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究竟谁会用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
隋安突然就心慌起来,汤扁扁翻了个身,隋安立即推她,“汤扁扁,汤扁扁,你快醒醒,薄宴,好像是薄宴。”
汤扁扁大概是听见了薄宴的名字才瞬间惊醒,“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隋安举着手机,“好像是薄宴给我打电话了。”
“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
汤扁扁打着哈欠接过手机,翻看了通话记录,“哪来的薄宴?”
“第一条记录就是啊。”
汤扁扁翻白眼,“隋安,这只是个陌生号码,你想太多了。”汤扁扁一脸被打扰睡眠而产生的便秘一样的表情,然后汤扁扁回拨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但号码显示国内某地区,“薄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在国内?”
“为什么不能?”
“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薄总现在在美国,而且短时期内不会回来,亚太这边的业务不允许他插手,他回来对薄誉来说可是威胁啊。”汤扁扁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盖上被子打算继续睡。
“可是……”
“你是怎么了,这些事你这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明白不是吗?”汤扁扁含含糊糊地说,“隋安,你可是隋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隋安愣了愣,傻笑良久,觉得汤扁扁说得极有道理,无可辩驳。
汤扁扁翻个身,“我听说薄总把岛卖掉给了薄誉,我们的新薄总正在研究要怎么开发岛上的旅游资源。”
隋安愣了愣,“是嘛。”
“重点不是开发旅游区,是薄总把岛给卖了。”
隋安立即明白,他现在情况不太好。
没过多久,隋安接到隋崇的电话,他要结婚了。
婚礼就在月末举办,隋安作为他名义上的亲人,无论如何应该出现,可是隋安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隋崇。
婚礼那天是个雨天,关颖打扮得很素净,整个婚礼也很简单,想必关颖是不在意这些的,她只想守着隋崇过日子。
隋安想,挺好,以后大家都好好的。
各自为安,各自消受。
关颖全程笑得很开心,隋崇看不出心情好坏,隋安不敢看隋崇的脸,也不想看。
隋安把一张□□塞进一个红包里,卡里是四百万,薄宴给她的钱,也就剩下这么多,她知道这笔钱隋崇不会要,所以趁着隋崇不在,偷偷交给关颖,关颖摸了摸红包里的东西,有些惊讶,隋安却只是笑笑,这也是隋安对隋崇以及他病逝的家人能做的最大补偿了。
他们的婚礼一结束,隋安就急忙要回b市,隋崇抛下怀孕的新娘子送她到机场,隋安有些难受,“隋崇,这段时间我已经冷静了,我替爸爸做过的事情向你道歉,更向你的父母道歉,我也谢谢你的宽容,我想爸爸这些年在监狱里,也是每天都会忏悔,不求你原谅我们,但希望你以后过得好,你多想想爸爸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育,多想想以前爸爸对你的好,我就心安了。”隋安顿了顿,“以后如果有机会,请带我去伯父伯母那里看看。”
隋崇看着她,“好。”
隋安咬唇,“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
隋崇看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伤痛,她只提到了她们一家错,却丝毫不质问他不顾隋城多年的养育之恩,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已经不把他当家人了,她心里,他隋崇不过是一个跟她家有仇的人,她能做的也就是补偿。
“能再叫我一声哥吗?”
隋安不知道为什么,那声哥明明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可她盯着隋崇的眼神,就是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她摇头苦笑,“再见。”
她走到登机口时,隋崇大声叫住她,“你想象的,我的幸福是什么样子?”
隋安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心头却想起上学时,那么多女生追隋崇,可隋崇谁都不理,执着地每天放学都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隋安的样子,隋安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心上,总是问,“哥,你以后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子?”
隋崇总是笑而不语,隋安追问追问再追问,直到到家,隋崇把自行车停下才认真地说,“有你在身边。”
隋安那时听不懂,还忍不住拦住隋崇的去路,“人家说的是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至于我,我当然要在你身边啊,谁叫我是你妹妹,以后你娶个漂亮媳妇我找一个入赘夫君,咱们还住在一起,爸爸住一楼,你住二楼,我住三楼。”
隋崇瞪她,“异想天开。”
隋安的心脏开始一点点收缩,眼里汹涌地滚出热泪,以前多好啊,那样简单的幸福,仿佛触手可及,可渐渐长大,看似简单的幸福却越来越远。
隋安咬住嘴唇,她回头看着隋崇,眼里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滚出来,就这么一眼,足以让隋崇心碎。
坐在飞机上,隋安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没有人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永远无条件付出,没有不散的筵席,人这一生终究是孤独的,只有靠自己,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第五十八章
飞机落地,隋安接到陈明仕的电话,大致意思就是,他要找隋安合作,需要约时间见面详谈。
隋安心里嘀咕,sec待遇一向不错,更何况陈明仕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待遇方面自然是更不用说的,而且他在公司算是老人了,德高望重的,为什么突然想离开,自己做虽然赚的多,但这并不符合他这个年龄人士的普遍观念,他这个年纪的,谁不乐得清闲。
隋安打车回家,刚一出电梯就听见吵架声,“你开兰博基尼你了不起啊,你自己买的起这种车我脑袋给你,你是怎么买来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开豪车你嫉妒吧?”汤扁扁叉着腰站在门口和隔壁男同志开着门对骂,场面十分激烈,只听汤扁扁又说,“至于我是怎么买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这年头被包养过的气势都这么嚣张。”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难听,我诅咒你这辈子作zuo爱都没高gao潮。”汤扁扁怒了,气势汹汹地指着隔壁男。
不过一边听着对话一边走过来的隋安,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躺着中枪了,这个男人骂的特么本质上根本就不是汤扁扁,而是她啊。
而眼前的状况,明显就是一个住着几十平米小户型的单身女子却开着一辆兰博基尼招摇过市,就算人家不往歪处想,这事估计也掰不正了。
汤扁扁见隋安走过来,一把搂住她肩膀,“你回来的正好,这穷*丝把你的小粉给刮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隋安一时没发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的兰博基尼本来好好停在停车场里,这货开着他的八手qgaoq一个倒车入库就给刮了,漆都蹭掉了。”汤扁扁心疼地比量着划痕的大小。
“最关键是,这货他赔不起。”汤扁扁咬牙切齿。
隋安审视这个男人,目光掠过他的脸扫向他衬衫口袋里塞着的手机,摄像头对着她们,多年从事偷拍工作的隋安怎么可能不怀疑,当即上前要拽住隔壁男,隔壁男一耸肩,“你干什么?”
“你偷拍我?”
隋安要去夺手机,隔壁男就要动手,汤扁扁一把将隋安护在身后,“你干嘛,你还要打人?”
隔壁男动作幅度过大,手机掉在地上,还亮着的屏幕上分明就是正在拍摄视频,隋安赶紧抢手机,却被隔壁男抢先一步。
隋安指着隔壁男,“你把视频删了,否则我告你侵犯我们*权。”
隔壁男看了眼手机,“一个婊/子也有*权?”
“卧槽,感情你特么就是个到处偷拍别人的变态狂?”汤扁扁气不过地冲过去要抢男人的手机,男人往后一躲。
“有种你把视频给我看看?”汤扁扁又要继续往上扑;“你个贱人。”
隋安越想越觉得不对,趁汤扁扁跟他周旋,冲到他房间,看到桌子上满满的偷拍设备,这比她当初的那个小钢笔,可专业多了,相机里面满满的照片,隋安快速翻看,然后她就看见了,当初和薄宴在香港的照片。
居然和报纸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显然就是原版。
隋安想着想着,觉得背脊透凉,他是薄誉的人,这太可怕了,居然把人都安排到她隔壁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不是他擦了她的车,她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立刻把手机交出来,本姑娘今天让你好看。”汤扁扁已经跟他撕扯起来,隋安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口,“告诉我,除了偷拍照片,薄誉还让你干什么了?”
男人嘴里都是污言秽语,隋安见他不说,抄起他门口的一个酒瓶子,“你不说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一脸不信的样子,隋安一把推开汤扁扁,手里的空酒瓶当空伦起,啪地削在男的额头上。
汤扁扁被她推了个踉跄,倒吸一口冷气,“隋,隋安……?”
酒瓶碎成几半,男人的额角缓缓淌下血来,隋安气得发抖,“你觉得我肮脏吗?我告诉你,我不但如此,我还不要命。”
“你有种,咱们就死磕到底。”
隋安一向冷静,倒是把汤扁扁吓傻了,她抱住隋安的肩膀,“哎呀,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的车,还跟这个贱人吵架,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你千万别激动,事情一定能好好解决的。”
隋安肩膀剧烈地抖动,“你说不说?”
男人额头上淌下血来,捂着头弯着腰好像十分痛苦,汤扁扁抱着隋安不让她再冲动。
“你特么说不说?”隋安一脚踹到他两腿间,隔壁男顿时就瘫在地上。
“房子的确是薄誉给我租的,他就让我盯着你。”男人缩着身子忍着疼摸了一把头上的血,看起来挺吓人,“不过,你一直不回来住,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最多就是那次跟到香港拍几张照片而已。”
“你……”
恶有恶报,隋安竟不知道说什么,她当初不也是为了钱偷拍别人的*?现在反过来自己尝到恶果了,是不是活该?
“那现在呢,薄誉还让你盯着我?”隋安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