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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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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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霍氏屋里待到吃完午饭,白蜜见景秀有些坐立不安,几次张口要询问白苏,便笑道:“白苏出去几日,六小姐想必挂念,要不六小姐就先回清风阁,太太这儿奴婢伺候就是,若再有家眷来探望,奴婢也能拦着,或是说六小姐不适,躺下眯了会。”

    景秀微微一笑,不愧是霍氏训练出来的丫鬟,很懂察言观色,也怪她太想知道当中事故,便应承道:“那就辛苦你了,若有事,赶紧派人去清风阁转告。”

    白蜜含笑应了是。

    *******

    景秀就和白苏出了远香堂,一路往清风阁去。

    巧娘见她这个时辰回来,很是诧异,在看到白苏时,就知道原委了,几日不见白苏,那心里竟是十分念着她。别说白苏这丫头年纪轻,但管理下面的丫鬟婆子那是一套一套的,下人莫敢不听,管起事又条条框框理的清楚,这没白苏在的几日,她实在耐不活管教那些个小丫鬟。

    “可算是回来了?”巧娘满心欢喜的道。

    白苏笑道:“虽才出去几日,但在外头十分惦记着六小姐和妈妈您。”

    “可不是,你这一出府,没少让我受罪。”

    景秀笑道:“那要是等白苏嫁出去,巧娘您岂不是在这一日也呆不下去。”

    听到景秀打趣,巧娘顿时觉悟过来,“这么说,那事儿可成了!”

    白苏含羞笑道:“几日不在,妈妈和六小姐都会排喧人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白苏在外头买了些礼,让听春、解秋拿去,分给丫鬟们,人手一个,丫鬟们纷纷都很想念白苏。

    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景秀心下恻然,若是白苏和陈胜的婚事取消,那再过几个月白苏满十八岁也就该放出去,她颇有不舍。满府里除了巧娘,她最信赖的便是白苏,若她离开自己……可转念又一想,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就一切安好。

    总算等丫鬟们退下,景秀才好和白苏说会子话,到内室里,关好房门,她就急忙询问整件事。

    说来这事的起因也是从陈胜这病下手,看巧娘请假出府时日已久,暗恐陈胜病的不轻,重病需得去庙里祈福问因,假若这因全在白苏身上,说白苏有煞夫之命,正好克着陈胜,两人命中不合,才使得白苏未过门就让陈胜招来横祸。这亲事不就结不成。

    她当时能想到这个法子,也是那日看到贺琦君死后,听到些女眷在旁小声议论,暗指大哥命中带煞,毕竟大哥病了许久,这才刚好,欲要与贺琦君结亲,结果她就平白没了,妇人们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往大哥身上牵扯。

    她才会往这法子上想。

    陈胜是陈家独苗,两口子的心头肉,见陈胜一直不好,对这等邪乎的东西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慌乱时自会疾病乱投医。

    加上霍氏这一病,没她阻力,陈丰家的为自己儿子的病尽快好,只得很快答应退了这门亲事。

    她有这个考量,但毕竟她是内宅小姐不方便行动,只得靠白苏出府。

    白苏把整件事娓娓道来:“说来,这事得亏了睿表少爷从中帮解,才能如此顺利。”

    邓睿?景秀有些惊讶,记得他一直想帮她解决白苏这婚事,明知她当初有意利用他,也还义无反顾。想到他这般,心中满是忧郁,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对他?

    白苏见她突然伤神,缓缓地道:“睿表少爷总想为六小姐分担些事,他知道六小姐你心里担子重,很想尽自己之力为你排忧解难,只是许多事不便,就一心念着为我的事帮到底。”

    景秀眉心微微一跳,心也沉了几分,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白苏看着景秀脸色,犹豫了会,适才道:“陈胜在乡下被睿表少爷那样蛊害,本来就吓的不轻,一回滁州,怕被人笑话,连门都不敢出,也不肯给大夫瞧,所以那病一拖再拖,陈丰家的才在外头待了这么长时日。我去的时候,陈胜听我来了,更是用被子捂着脸,谁都不肯见,尤其对我还有些抵触,唉……”说到这里,白苏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看她神色,景秀给白苏到了杯茶,“喝口茶吧,别想太多。”

    白苏喝完一杯,接着道:“我在他们家待了好些天,陈胜才肯见我,我就劝他看看大夫,他很是抵触,觉得那事太耻辱,不肯轻易和别人说话。后来,好不容易肯见大夫,却不想那大夫是睿表少爷请来的,还在陈胜药里添了点迷药散之类的药,陈胜每日精神越发恍惚。”

    景秀听闻眉头紧紧锁起,嘴里颤着音道:“他这么做,那不是想害死陈胜吗?”

    白苏深深自责,她也是这样想的,长此以往,陈胜精神崩溃,自然再无好转,若陈胜真的死了,那睿表少爷不是生生害了一条性命,这……万一被查出来,她不敢多想下去。

    景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白苏看出景秀心急,忙道:“六小姐别紧张,好在他见我在陈胜家里,与我会面后,就知道六小姐的法子,帮我出力出人。我和陈丰家的在药王庙祈福,还是睿表少爷帮忙找了个江湖术士,那道士就说我命犯煞星,克夫之命。陈丰家的一门心思担心陈胜的病,轻言相信,再拿我和陈胜的八字一合,确确相冲,立马就有了退亲的想法。”

    听完这些,景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结实落下来。

    “这几日,那药里没再放迷药散,陈胜的精神也稍微好些了,陈妈妈担心太太,放下陈胜的病,急着赶回府,我也就跟着一块回来。”

    景秀跟着捂着心口,长长的舒出口气。

    白苏这件心头病总算是了结了……

第一三二回 无妄之灾 好事多磨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在听完白苏这些话后,景秀连日来的紧张终能透口气,两人又聊许久,知道白苏见过她心上冯书生,确认冯书生在乡下县试中博得前二的名次,更为她欢喜。

    如今白苏与陈胜的事算是有雨过天晴的迹象,却又想起胡婆子与松音的关系还未探查出结果,倘或再查不出个究竟,景秀就打算明早直接过问大哥。

    直到晚间,巧娘打探了一日的消息,回来禀道:“……跑了厨房、浣洗房,凡事跟胡婆子相熟的下人都打听过,胡婆子从她老伴去后一直住在那屋子里,因人啰嗦,怪脾气,年纪大了又古怪,有人说常听到她半夜在屋子里头对着灵牌说话,前几次没个把人活吓死,后来大家见怪不怪,尽不搭理她。”

    白苏在景秀那里也听了这些日子的事,再听胡婆子说起打探来的消息,想了想地道:“松音在外院伺候大少爷,不常来内院,过去大少爷给太太请安时,跟着来的都是曲莲,连我都对松音没甚印象。”

    景秀微微思量,这两人怎么都这般诡秘?

    胡婆子半夜对着灵牌说话,丫鬟鱼儿又说曾看到松音在她屋子里头出现,也许胡婆子是在跟松音说话罢!是有什么事非得让两人都弄得不可告人。

    她心中一动,问道:“巧娘,您是见过胡婆子的女儿翠荷的,她在娘身旁伺候时是有多大?”

    巧娘听她突然问翠荷的年龄,一拍大腿地惊道:“你这一问,我倒记起一事来,当年你娘身边的丫鬟都是太太派来挑刺的,唯独翠荷忠心耿耿,这也是因为你娘救过翠荷一命。可翠荷是犯了什么事来着,我想想……”

    过去太久,巧娘实在有些记不太清了,景秀看情形,揣测地道:“可是翠荷有孕了?”

    巧娘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但又不对,只听说是翠荷和个下人有染,要被赶出府,倒没听说有身孕。那时她来你娘身边伺候时有十八,因是府里的家生子,她自己也不愿赎身,甘愿意留在府伺候。”

    景秀却不以为意,传言有染也不至于被逐出府,许是珠胎暗结。那孩子保不齐要被拿掉,但也有可能被翠荷掩藏。

    如果真是这样,那松音有可能是胡婆子的孙女,不然松音为何会对胡婆子那么好。她又是哥哥的大丫鬟,才有这本事让胡婆子单独住一间房。

    当然这些都是她七想八想的猜测,到底如何只有等明日去询问大哥?

    当晚她躺在床上时,翻来覆去的想理清这些,松音若是胡婆子的孙女,又在大哥房里伺候,胡婆子知道娘被冤枉,还一直守护着娘的坟墓,想调查娘的死因,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想着想着,她突然睁开眼,难道说大哥早知道娘才是他的亲娘!

    *****

    翌日一早,景秀和白苏两人早早赶去远香堂,一来是等着傅正礼为白苏和陈胜的婚事下决定,二来是要早去等候大哥解惑。

    到的太早,丫鬟们说傅正礼才刚从卧房起来,洗漱后他先去看了眼霍氏,然后去偏厅用早膳。

    景秀早守候在偏厅摆膳,丫鬟们络绎不绝的端着托盘进来一碗蚝油仔鸡,一碗爆炒宫保野兔,一碟金腿烧圆鱼,还有香油膳糊肉丁和五香仔鸽,并一大碗热腾腾的粳米饭……

    傅正礼在门口看着景秀认真摆膳的样子,恍惚了一下,才笑着走过去道:“怎么今日起的比我还早,你身子不利落,要多休息才能把你的病养好。”

    听到声音,景秀转过身,冲着傅正礼行了家礼,笑道:“昨日睡的太久,早上怎么也睡不好,早点过来还能和父亲一块用早膳。”

    “你这孩子就是有心。”傅正礼笑意愈浓,挽起吉袍的袖子,坐下身正要动筷,看着桌上的菜式,笑意一敛,眉头皱了皱。

    景秀看他神色有些不妥,不由问:“今日的菜不和父亲喜好吗?”

    傅正礼看了眼景秀,望向一旁的四个丫鬟,有些恼怒地道:“昨日不是说过以后不可铺张浪费!看看这些菜,做的油油腻腻的,哪里还会有食欲!”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厨房知道六小姐来了远香堂,就做的丰盛些……”

    景秀诧异的看了眼那丫鬟,这话说的倒有深意,不但把罪责往她身上抛,要是细想深究的话,意思是说厨房做菜都看她的脸色行事。因她来了远香堂,厨房也可不顾傅正礼昨日交代的话就把菜做的丰盛又铺张。

    这就在她头上扣了个罪名。

    果然,傅正礼的脸色沉了几分。

    景秀看了满桌的菜,她端菜时也觉得今日的菜丰盛太过,除了粳米粥,其他都很油腻,记得上回和傅正礼用早膳时,那早膳做的清清淡淡。厨房伺候傅正礼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饮食喜好,除非是……

    白苏看着这场面,很快想明是怎么回事,不由上前几步在景秀后头扯了扯她的衣袖。

    景秀藏在衣袖的手按住白苏的手,示意没事。她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看着那小丫鬟道:“厨房的妈妈莫不是和我心有灵犀不成,我不过睡不着才早到远香堂,这菜就做好了盛上来,妈妈也能料事如神的知道我会早来。”

    那丫鬟垂下脸立刻噤声。

    景秀转脸望着傅正礼,轻声地道:“父亲的饮食习惯,女儿虽不十分清楚,但前些日子和父亲用早膳时,发现父亲爱食清淡,女儿的病大夫们曾说不可多食油腻,若食之不当容易病发,所以这些日子女儿戒了口一惯吃清淡。又想着父亲和女儿的口味差不多,私底下还曾想给父亲做些清淡可口的,就像上回做的……糕点一样。”

    听此,傅正礼当即想到如眉,脸色不由缓了缓,再看景秀微垂的脸颊,鼻尖冒着晶莹的细汗,想她这么早起来,还帮忙摆膳,定是累着了,宽慰的拉着景秀的手坐下,道:“你是小姐,不必为父亲做菜劳神劳力的……”

    景秀却不肯动的站直了身子,略带伤感的道:“方才那小丫鬟说,因女儿来远香堂才做了这丰盛的一桌,厨房的妈妈在傅府做菜这么多年,将平日女儿吃的菜式混忘也就算了,还把父亲多年的习惯也抛诸脑后,这,这实在教女儿对做这桌菜的妈妈心寒……”

    傅正礼听了这袭话,眉头大皱,沉声的问:“今日这菜是哪个做的?”目光直视刚才回话的小丫鬟。

    小丫鬟禁不住傅正礼威严,颤抖着身子道:“回老爷话,是,是管事康妈妈……”

    “立刻将她逐出府!”傅正礼当即下令道:“六小姐不可吃油腻,厨房的下人既伺候了两个月还敢犯错,留着有什么用!”

    小丫鬟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景秀也没料到会惩罚这么重,不过有人用这招对付她,那位厨房的康妈妈显然也是被授意的,既是那人的人,被赶出府她没理由去求情。

    傅正礼要人撤了这桌菜,喊了声川连,交代让远香堂的小厨房做些清淡随意的菜色。

    正好趁这个时候,向傅正礼谈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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