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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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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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小姐,邵大人马上就要从外院来远香堂了,还是快去把头梳好吧!”落葵急着道。

    景月眉心一凝,赶忙往屋子去。

    刚梳好了头,陈丰家的就来传话道:“四小姐可要快些准备好,邵大人快来内院了。”

    “妈妈放心,就快好了。”景月面带微笑。

    陈丰家的看景月打扮得很是明艳,没有疏漏,略微点点头,就离去了。

    景月脸上的笑容垮下来,对镜看了眼,吩咐落葵:“你去隔壁偏房把六妹妹请来,说我有事请她帮忙。”

    片刻,景秀被请进屋,还未开口,景月一脸明媚笑意地热络道:“六妹妹快帮我看看,我这身打扮该戴什么珠钗?”

    妆奁里落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钗步摇。

    景秀看她着实古怪,敛下深思,随意在妆奁里挑选:“四姐姐今日盛装,是要见客吗?”

    “你难道不知?”景月阴阳怪气地上扬语调。

    “我怎么会知道呢?”景秀从容一笑,看到一支鎏金嵌宝石莲花纹银簪,“这支簪子倒是很精致,和四姐姐衣袖上的荷叶边很搭称。”

    景月接过手里细看,起身将银簪插在景秀发髻上:“妹妹喜欢,姐姐便送给妹妹了。”

    景秀一时讷讷,抬手抚着后脑上的发髻,笑了笑:“多谢四姐姐。”

    “六妹妹这妆太过素淡了,来,坐下,让落葵给你重新化个妆。”景月按着景秀的肩膀坐在锦杌上。

    “不用麻烦,我脸上的烫伤还未痊愈,不可涂脂粉。”景秀直言拒绝。

    景月却是不松手,按着景秀的肩膀,示意落葵给景秀上妆。

    “四姐姐……”景秀抬手阻挡。

    还未碰到落葵,哪知落葵手一松,她手上一整盒胭脂全散落在景秀身上。

    “啊,六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落葵惊呼一声,跪在地上。

    白苏一进屋,就看到这幕,不由得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赶紧拍去景秀衣裳的胭脂粉,哪想这胭脂却是沾了水的,越拍反而渲染得更多,染红了整个上身衣襟。

    景秀看着白苏手上黏糊的胭脂,起身质问道:“四姐姐这番是何故?”

    “丫鬟不当心,失了手,过会我好好教训,你看你这身上沾的都是胭脂,一股味儿,还是先去泡个澡,我让落葵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上,你快去我屋里头洗洗……”

    景秀不容她含糊,拿起白苏的手,反问道:“丫鬟不当心也就罢了,可在胭脂里掺水又是何意,便是有意让妹妹弄得这身难堪?四姐姐若不给个明理,我这就去母亲跟前讨理去。”

    说完,拉着白苏的手就往门外去。

    景月脸色骤变,赶紧拦住道:“六妹妹勿跟姐姐置气,都是这丫鬟笨手笨脚,打湿了胭脂盒……”

    “姐姐还是到母亲跟前解释这些吧!”景秀执意往外去。

    景月看这个节骨眼,真闹到母亲跟前,讨不到半点好,便委了身子急急道:“好了好了,你别去闹,跟你实话实说便是!”看景秀停下步子,她咬着唇吞吐道,“邵大人进了府,母亲让我去接见……这意思明显不过,就是要给我许亲邵大人了……可这个时候却让你也来这……那我算什么……不想让你见邵大人,我才如此……”

    景秀断断续续听明白了意思,脑中却是乱哄哄的一团,怎么不是景沫,而是景月呢?

    霍氏真是捉摸不透!

    她原就看景月太反常,在隔壁偏房还在琢磨怎么回事,却又突然被请过来,索性就来弄清楚事情原委。

    “四小姐准备好了吗?陈妈妈让奴婢来请。”这时,门外有个丫鬟来问话。

    “就好了,你去回禀,说我马上就来。”景月冲着景秀挤了眼睛,高声回道。

    那丫鬟应了是去回话。

    景月抓紧景秀的手,一叠儿歉声道:“六妹妹,是我的不是,你千万不要在母亲跟前说这事。”

    景秀缓了缓神,低声赔罪道:“四姐姐当真是误会我了,母亲并没有那个打算,是我身子虚,母亲让我来偏房休息会再走,并不是姐姐所想。”

    “什么?”景月一把甩开了景秀的手。

    景秀神色尴尬。

    景月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景秀缓缓道:“四姐姐快收拾了去吧,别耽搁了。”她看了眼白苏:“我们走吧。”

    见景月一脸愤懑地瞪着她,她正欲走,转眼看到三围雕漆的镜台上的百濯香粉,她略止步,笑道:“四姐姐用的是玫瑰味的百濯香粉,真是香,这香粉原是邵大人送进府的,姐姐多擦些在脸上。”

    说完这些,和白苏出门去。

    剩下景月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第五十三回 善意点拨 不识抬举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落葵看景月脸色很难看,忙拿了镜台上的百濯香粉,给景月涂抹上:“六小姐说得是,这香粉是邵大人送的,四小姐多抹点在脸上,邵大人一定喜欢闻……”

    景月渐渐平复怒意:“脖上也抹些……”又在手上沾了点,玫瑰浓郁的香味萦绕在景月周身,持久不散。

    景秀出门后,想邵谦要来远香堂,经景月这一闹,生怕又会遇到,她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快回西厢院。”

    白苏也觉得不宜久留,可看景秀这身衣裳染得全是胭脂红,她利落道:“这身出去不妥,我去找件衣裳来让六小姐换下。”

    约莫半刻钟,景秀换了身丫鬟的衣裙,与白苏急急往远香堂外去。

    刚走出远香堂,正要往西边的抄手游廊去,却在迎面堆砌假山旁,看到赵总管领着邵谦走过来,她脚下一顿,四顾一望,忙拉着白苏垂下脸,避开转走另一条道上。

    邵谦不经意间看到这幕,也看到那张素白慌张的小脸,他停下脚,皱了皱眉,这丫头走这么快,当自己是罗刹避之不及。

    直到那身影跨过月亮门,消失不见,他眉峰微松。

    赵总管看邵谦停下脚,忙伸手道:“邵大人,请。”

    邵谦收回目光,往厅堂里走去。

    刚坐下来,想起那丫头慌张避开的神色,就莫名火气,枉担心她真被自己掐死,今早借口来内院,也是想打听那丫头是死是活。

    想起这些,他冷冷地一笑,觉得不可思议,他堂堂五军左都督,军中叱咤风云,杀伐果决,那丫头不知死活,若在平时,不管何人早就死在自己手下。可自己还鬼使神差地来到内院,就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些要传了出去,岂不教世人笑掉大牙,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牵肠挂肚。

    他不由得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来滁州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该为这些事烦心。

    他这一掌吓得来上茶的丫鬟一个哆嗦,手脚不稳,茶杯就落在了地上。

    丫鬟吓得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大……大……大人……恕罪……”几乎话都说不清楚。

    白芷听到堂屋动静,立刻走进来,看邵谦一脸冷色,她放声喝道:“雁儿,你是怎么上茶的……”就要一巴掌打在跪地丫鬟的身上。

    被邵谦扬手握住手腕,白芷顿时疼得白了脸,屈膝跪地道:“邵大人……”

    邵谦一甩手,目光直视叫雁儿的丫鬟,冷冷地道:“抬起脸来。”

    雁儿吓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脸死死地埋着。

    邵谦没了耐性,弯腰钳住雁儿的下颚,看她左脸的红肿,他脸色一阴,道:“叫什么名字?”

    雁儿被迫与邵谦对视,惊愕地看着一双如鹰般锐利冰冷的眼睛,她止不住颤抖着道:“奴婢……雁儿……”

    邵谦猛地放下手,压抑着满身的戾气,满眸的杀气。很好,你这小丫头果真不是个丫鬟,就连名字都是假的,当真是不知死活!

    赵总管看邵谦突然变了的脸色,忙赔不是道:“新来的丫鬟没调教好,邵大人勿要动怒。”又看屋子乱糟糟的,指了白芷:“快把邵大人请进稍间好好伺候。”

    白芷躬身做请。

    邵谦脸色铁青地站直身,跟着白芷往里面去。

    在稍间里的景月早就衣冠鲜丽地等候着,手里拿着靶镜整理妆容,心里却扑通扑通直跳,十分不安定。

    落葵见了也是着急:“四小姐您这一紧张,我腿脚也跟着哆嗦。”

    “没出息!”景月碎了一口,被这丫头带得更紧张了。

    母亲给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往后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且邵大人还未娶妻,她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哪还用再看别人脸色,卑躬屈膝……

    一想到这里,景月更打定主意要攀上邵大人,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一抬手举杯就往自己衣袖上淋去。

    看得落葵目瞪口呆:“四小姐!”

    “闭嘴!”景月轻喝道,“不许说话!”

    待衣衫几近湿透,景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听到有几重脚步纷至沓来的声响,她慢慢解开衣襟领口上的琵琶对扣,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玉颈,便要宽衣解带……

    只要邵大人一进屋,看去她清白,那她就只能嫁于他了。

    以前不就有这样成功的例子……

    显然,景月当真是豁出去了,不惜一切,更以女儿家清白做赌注。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景月已将对扣全解开,就要褪去外衣褙子……

    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她媚眼如丝地盯着房门处。

    邵谦跟着白芷走近左稍间,一股玫瑰香粉味越来越浓,他已嗅出是百濯香粉,脚步就有些迟缓,脑中突然想起那小丫头在假山说的那些话……

    白芷走到门前停下,正要推门,见身后的邵大人走得缓慢,她即躬身请道:“邵大人请进。”

    白芷忙将门打开,邵谦陡然停下脚,朗声道:“京中传来百里加急的折子还未批,你去通传傅太太,说我改日再来拜访。”转身就往回走。

    白芷想叫住又不敢叫,只能任由邵谦大步流星地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

    她回过神走进屋,顿时立在那里,瞠目结舌地看着景月衣衫不整的模样……

    邵谦脸色不虞地径自往大厅去,堂堂一州知府竟也要弄出这种事来,败坏纲纪。

    他虽没进屋,但凭浓郁不散的玫瑰味,再经那丫头曾提醒的话,便可知左稍间里多半不是霍氏候着,而是位小姐。

    他冷哼一声,书香世家也要用这种手段攀结,看来这傅家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清白。

    刚进大厅,看到傅正礼从外头走进屋,邵谦沉声有礼道:“傅大人。”

    “下官拜见邵大人。”傅正礼中规中矩地给邵谦行礼。

    “傅大人免礼。”邵谦客套道。

    傅正礼听出他语气生硬,不好怠慢,请他上座道:“下官正要随几位知县去慰问难民,哪知邵大人来了府,邵大人是有何要吩咐?”

    邵谦也有正经事要谈,便坐下来道:“滁州这一带雪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势必有些难民情绪高昂,恐起抗拒,闹出结党暴动的事来,我听闻傅太太在滁州百姓心中有菩萨之称美誉,一贯乐善好施,又在雪灾之初施粥布膳,广结善缘,想请傅太太和傅大人若能一同探望难民,多少能减轻他们的亢奋情绪。只是难民之地污秽杂乱,傅太太妇道人家不好前往,我不请自来,正是想与傅太太商量这事。”

    “还是邵大人考虑稳妥。”傅正礼目露欣赏,“能化解这场灾难,我与太太自当义不容辞。”说着,吩咐屋里的丫鬟:“去请太太来。”

    此时左稍间里,霍氏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景月,恨声道:“你学的是什么规矩,就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我算是白养了你!”

    “母亲,我是猪油蒙了心,一时乱了分寸……”景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只是想让邵大人注意……”

    “你这样做,与那青楼勾栏里的女子有何两样,我真想不到这些年就把你教导得成了这样,让你学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手段,败坏我们傅府的清白!”

    “母亲,女儿知错了,下回绝不敢了!”景月惊恐无比地哭诉道,“女儿是鬼迷心窍了,求母亲原谅……幸而邵大人没有走进屋,他没有看到女儿……”

    “你还有脸说!”霍氏一拍桌子,“我让你坐在这里见一见邵大人,能不能被他看上要看你的造化,不可强求,你却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你不要脸,我和老爷还有你那多姊妹都跟着你不要脸面了不成……”

    眼看霍氏越发生气,景月哭哑了嗓子,呜呜道:“我再不敢了,不敢了……”

    这时,白芷在屋外敲门道:“太太,老爷和邵大人在大厅里,请太太去一趟。”

    陈丰家的劝道:“太太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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