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解释得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下周应该就可以完结了。下一个文打算写一篇带有悬疑破案色彩的现代言情,当然不惊悚了,不知道乃们会不会喜欢?
☆、干涉
京兆府出动了不少人马,还有赵王府的帮忙,没日没地夜地搜捕,连着找了好几天没能找到肖铮。肖铮还能插翅飞上天了不成?裴楷之寻思着按照肖铮以往的行事风格,他不太可能出城了,一定是呆在某个隐秘的地方伺机而动。
裴楷之心事越来越重,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他始终寝食难安,也没法安心离开永安随军出征。
而前一阵子因公务而出了趟远门的程青越回到京都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裴家,向裴楷之表达自己的疑惑:“肖铮为什么要刺杀弟妹?”
裴楷之默然片刻道:“他把遥遥当成了黛妃。”
程青越双掌一击:“我就说嘛,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付一介弱质女流。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怪他啊,我也曾把弟妹当成过黛妃。怪只怪黛妃太过恶名昭著,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不过我瞧你这全城搜捕的架势似乎要将人生吞入腹一样。多大点事啊,一切都是误会,弟妹也没受什么损伤,找到肖兄把事情说开不就得了。”
裴楷之早知道程青越会这样说,有一个耿直到完全不会拐弯的朋友确实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他气极而笑:“前提是先把人找出来。”
程青越道:“不用找,人就在我那里。你先让京兆府把榜文撤了,停止搜捕。”
裴楷之讶然:“你不是刚回来?”
“刚回来就碰上了,我看到满大街的榜文就将他擒住了,我听他说明了原委,才知道这件事纯粹是误会,特地赶过来跟你解释。”
裴楷之深深看他一眼:“是吗?”
程青越点头道:“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
裴楷之微微一笑:“好啊。”
程青越警戒心起:“你笑什么?”
裴楷之依旧保持笑容:“怎么,我不能笑吗?”
程青越说不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跟你提前说好啊,肖兄信任我,才肯答应我带你过去,你可别背地里派人抓他。”
裴楷之笑了一声,直言道:“是你硬拉着人家刨根问底,又自作主张硬要充当和事佬吧?”
程青越咳了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
裴楷之道:“那好吧,我不抓他。不过陛下想要见他。你直接带他进宫得了。”
程青越:“陛下为什么要见他?”
裴楷之语气平静:“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程青越咳了一声。
——
肖铮背脊笔直地立在大殿中,青衫落拓,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裴楷之踏进殿中,刚要行礼,头顶传来皇帝温和含笑的嗓音:“楷之不必拘礼。”皇帝顿了顿,又对京兆尹大人道:“长安侯是朕最疼爱的外甥,又是股肱之臣,朕常跟他说私下见朕就不必行大礼,他却该怎样还怎样,一点也不骄矜,也从不自恃功高,不像有些老臣啊,自恃功高,态度虽说不上轻慢,但也算不得端正。”
京兆尹连连点头附和:“陛下说得极是。”
皇命命人给裴楷之看座,然后又对肖铮道:“肖铮,看在你曾为大魏破陈立过功的份上,,朕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说你为什么要刺杀商遥?”
肖铮不卑不亢道:“草民杀陈皓一是为民除害,二是为报私仇。刺杀黛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帝哦一声:“你跟她有什么私仇?”
肖铮嗓音嘶哑:“草民的未婚妻是黛妃的孪生妹妹,当年,燕王迫于群臣的压力要赐死黛妃,黛妃不想死,便让草民的未婚妻代她死。”
皇帝瞟了裴楷之一眼,笑了:“原来是这样。这也就能解释当年燕王赐死了黛妃而黛妃又死而复生地出现在凉宫里的原因了。不过,黛妃早就死在凉宫中,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肖铮道:“臣只相信眼见为实。”
裴楷之笑了,转向肖铮,“那你可有见到你未婚妻的尸首?”
肖铮沉默。
裴楷之继续道:“你不是相信眼见为实吗?你连尸首都没见到,怎么能确定你未婚妻一定死了呢?当年燕王赐死黛妃时用的是毒酒,你未婚妻饮了毒酒以后并没有死,只是旁人以为她死了而已。一如当初的长乐侯,饮了两种□□掺杂在一起的毒酒,也没死,不过却失忆了。”
肖铮再次沉默。
皇帝道:“朕是亲眼见过长乐侯死了以后又活过来的,长安侯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刺杀长安侯夫人在先,纵然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不罚。”暼了京兆尹一眼,“卿觉得该定什么罪呢?”
裴楷之说:“黛妃之恶,人人得而诛之。肖铮是认错了人,况且内子也没什么损伤,与其判肖铮入狱,不如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陛下不是计划攻齐吗?正好让肖铮随军一起出征。”肖铮有功,就算罚也不会罚得过重的,他过几天就要随军出征,着实不放心把肖铮留在永安,眼下杀又杀不得,只好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肖铮,你可有意见?”
肖铮道:“草民没有疑义。”
——
商遥最近很乖,为了怕裴楷之担心,很自觉地没有出门。她现在小腹已经微隆,白纻舞动作幅度太大,肯定是不能跳了,天气又冷,她也不愿意出门。就躲在屋子里看看书,练练字,下下棋,孩子在这种文化氛围熏陶下将来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才。
商遥一见裴楷之回来就拉着他过来,摆好棋盘,怀里还抱着手炉:“老规矩,你要让我三步。”
裴楷之点头:“好啊。”
商遥撑腮看他:“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呢?”
裴楷之道:“让是基于对弈双方水平差不太多的情况下,让对方察觉不到你在让他,他赢了才会有成就感,你这水平,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让。”
商遥眄他一眼:“讨厌。”
裴楷之笑道:“总是让你,等孩子大了,会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要别人让?”
商遥摇头:“不,孩子会像你,太厉害了,老是让着别人。”
裴楷之道:“那好吧,我让你十步。让得越多,孩子将来越聪明。”
商遥哭笑不得,拈起棋子落在棋盘上,问他:“肖铮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裴楷之轻描淡写:“本来水平就不怎么样,还要一心二意?这事不用你操心。”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商遥开始集中精力研究怎么下棋。
两人玩了将近半个时辰。商遥毫无悬念地满盘皆输,她输得有些不高兴,又改玩弹棋,围棋得动脑,弹棋更注重技巧,玩后者她不至于输得太惨,偶尔还能赢两局。
裴楷之看她一眼:“还玩?你不累吗?”
商遥摇头:“不累。”
裴楷之拿她没有办法,又杀了两局,商遥才爬上床准备歇息,腿又开始抽筋。
裴楷之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半夜也会抽筋,他熟练地抬起她的腿轻轻揉捏。
商遥闭着眼哼哼了两声,又躺下来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有你真好。”
裴楷之将她搂在怀里,酝酿了半晌道:“商商,过一阵子,我要随军出征。”
商遥倏地爬起来,瞌睡虫全跑光了:“那会不会有危险?”
“打仗有伤亡是难免的,不过我又不是将军,不用上战场。”
商遥舒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走?你要去多久啊?”
“这两天就走,归期不定,顺利的话小半年。”
商遥啊一声:“要那么久啊。那我生孩子,你也不会在身边就是了。”
裴楷之沉默了一会儿:“你生第二个的时候,我保证一定陪在你身边。”
商遥本身就对生孩子充满了恐惧,他如果不在,她身边连个亲近知心的人都没有。一时忍不住心酸:“那我陪你一起去。”
“胡闹,你怀着孕不能去。”
商遥强硬道:“那你也别去。”
裴楷之无奈道:“朝廷之事不可儿戏。”
商遥没办法了:“那我要是难产怎么办,连你最后一面……”嘴突然被堵住。裴楷之打断她:“不准胡说!”
商遥眼睛一眨:“你还凶我?”
“你要是准备去打仗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我就不生这胎了,等你回来再生。”
裴楷之哭笑不得:“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吗?”
“谁让你不在身边。”
裴楷之简直拿她没有办法,这漫漫长夜是别想睡了,将她搂在怀里耐心十足地哄了半天才将她稳住。
☆、出征
大军出征的那天寒风朔朔,离别之日总是格外的伤感。天还未亮,裴楷之就醒了,冬日的黑夜格外的长,他怕吵醒她,动作放得很轻。商遥在他怀里蹭了蹭,半睁着眼道:“要走了?”裴楷之嗯了一声。
商遥闭着眼搂住他的脖子,脸色绯红,怀孕以来他就没再碰过她,她想着马上就要分别了,怎么着也得让他舒解一回,昨夜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他,她一辈子都没这么豪放过。含糊问了一句:“昨夜舒服吗?”
单是她慵懒的嗓音就惹得他情动,裴楷之平复了下内心的燥热,轻轻吻了她一记:“嗯。”拉下她的胳膊,“还早着呢,你再睡会。”
商遥不肯松手:“我不在你身边,不能碰别的女人。”
裴楷之想到要和她分别数月甚至更久,暗自苦笑,若不是她怀着孕,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握着她的手印下一吻道:“光战事就已经令我穷于应付了,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女子。”
商遥哼了一声,摸索着穿上衣服。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了早膳,然后给裴楷之送行,商遥心情不爽,一路从花厅送到门口始终绷着脸,外面风大,她脸蛋冻得通红。
裴楷之见状心中一怜,握住她的手轻吻了下,只这一吻,商遥绷不住了,如冰雪笑容般露出笑容,两人撩撩头发,摸摸耳朵,旁若无人地亲昵着。
淮阳公主和裴父就在边上站着,身后还簇拥着一大堆奴仆。丰姿绰约的淮阳公主眄了自家夫君一眼,面上似笑非笑:“人常说,虎父无犬子,咱儿子却是一点也不像你。”
裴父拈须不语。
裴楷之放下披风,轻声道:“快回去吧,外面冷。”
商遥踮起脚费力地抱了下他的脖颈:“知道了。”
裴楷之又转向淮阳公主,“爹,娘,我不在家的这段时日由你们替我护着遥遥,谁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淮阳公主还真有些看不惯儿子这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模样,嫌弃地挥了挥手:“娘知道了。儿女情长完了,你可以走了。”
裴楷之翻身上马,刚走了几步,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只见商遥裹着狐裘,戴着风帽,露出粉白的一张脸,身形俏丽,完全看不出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裴楷之又翻身下马:“外面冷,不是说不让你出来送了?”
商遥声音低低的:“我出来散步。多运动运动,将来有助于生产。”
裴楷之似笑非笑:“这样的天气出来散步?”
他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同淮阳公主如出一辙,一副调侃的模样。商遥道:“这天气很好啊,一天之计在于晨,绝不能虚度。”
裴楷之笑了:“瞧你这依依不舍的,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商遥反问:“不是应该你给我写信报平安吗?”
裴楷之:“有差吗?”
“有啊。”
“什么?”
商遥道:“我字丑。”
裴楷之又笑了:“其实没那么丑,真的。你学得很快。”
裴楷之牵着马,两人边走边聊,出了见贤坊,天空飘着零星小雪,街上行人寥寥,
商遥忽然停下来,她裹得像头北极熊一样,踮起脚尖费力地抱住他的脖子,眼眶红红的:“你要早点回来。”
裴楷之柔声:“好。”
商遥猛地推开他:“我们干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不送你了,我要回家了。”
裴楷之笑道:“不散步了?”
“散够了。”商遥掉过头往回走,还不忘叮嘱,“记得给我写信。”
裴楷之跨上马背,朗声道:“好。”
队伍行进的路上,裴楷之骑马来到肖铮身边,主动开口道:“肖兄,蓉城一别,真是好久不见。”
肖铮缓缓摇头:“不是好久。我来到永安已有月余,不只一次见到过你。”
裴楷之倏然明白了,肖铮的刺杀并不是冒然行事,而是已经准备了一段时日。
裴楷之目光灼灼:“我早跟你说过,商遥不是黛妃,你为什么不信呢?”
肖铮:“哦?那她是谁?”
裴楷之一顿,目光炯炯:“那天在集市上,她不是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