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婉玳想用博婉珏真正理由却是:博婉珏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她没有依附;她既无能力又独断专行,也不可能有人愿与她相谋,这些让她只能效忠于博婉玳一人,才有出路。且齐君虽缺点无数,但却懂得知恩图报,这正是当初延佳凤后会在众多宫侍中,选中她送到陛下身边的原因,而齐君长年告诫博婉珏的正是知恩图报;再则博婉珏为人虽荒诞不羁,但她至小跟随太女,太女交待的事,一句她都不曾对外说于他人知晓,包括她的父君,太女也正因这点极看重她。
用她,比用任何一个皇女,都更让博婉玳安心,当然,博婉玳的这些理由是不能说出口来,抿了口香茗,吐气如兰道:“眼下正有件事,朕想交与皇姐去办。”
博婉珏听着是有些兴奋,也有些怀疑,她从没想过除太女外,还会有人看重她,这便是连母皇都不曾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不知陛下想让臣办何事?”
“朕刚登基,朝中事多,难以脱身,但边境城防又不可不重视,故朕想让皇姐代朕,视察大耀所有边境城防,以确保万无一失。”博婉玳似笑非笑的说道,随后,又靠近些,俯耳对博婉珏说了她的计划,说完坐正身子:“事关大耀兴衰,皇姐切要为朕守密。”
博婉珏听得血液都沸腾了,怎么说她也是大耀皇女,再荒诞也是心向大耀,她没想到陛下会把这样的计划告诉她,这个计划不必告诉她,让她只纯粹当一粒棋子,也是一样可以进行,而陛下却毫无半点掩饰的告诉了她。
陛下就不怕她这废物不小心说漏了嘴?就不怕她完不成任务?不怕她害怕而不敢前往?甚至不怕她知道真相,借此事有所图谋?
讶异的目光端量了博婉玳许久,看到的却只是她一脸的平静,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博婉珏暗抽了口气,但她别无选择,身体中流动的皇族血液嘶响着要她接受这个任务,起身恭敬道:“臣遵旨。”
博婉玳亲自起身扶起她的双手。“府中一切皇姐不必挂心,朕自会安排妥当,皇姐大婚多年,祥王正君难得怀上嫡嗣,朕本不应劳动皇姐,可事关大耀前程,便也无法顾及许多,希望皇姐能在祥王正君生产前赶回,也好让正君安心生产。”博婉玳略带愧疚,眼底依旧平静无波,沉吟片晌道:“不如朕明日早朝下旨,后日皇姐便可动身,也好早去早回。”
“臣遵旨。”她这时才想起任贤冰已有身孕,她虽对正君没多少感情,可毕竟他怀的是自己的嫡嗣,多少有些期盼,博婉珏此次向博婉玳跪下。“一切听凭陛下圣裁。”
博婉玳再次扶起她,寒喧了几句后,便让博婉珏回府准备。
傍晚,萧煦生亲自来请博婉玳到瑶欣宫用膳,他刚对博婉玳说明来意,博婉玳便面露难色。
“生儿,朕手头还有些事,今夜需处理完,明日早朝才好作部署,你先回宫,朕一得空就过去陪你,好吗?”博婉玳看了看一桌子的奏折,蹙眉道,虽然近数日因先皇入葬而没有早朝,但各州府的奏折依旧马不停蹄送入皇城,其中不乏许多要事,需博婉玳及时作出裁决。
“又是不得空?不得空难道你就不用膳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讨厌我,不想见着我,看着我会让你连晚膳都用不下?”萧煦生说着,眼泪直掉。
“生儿,你想哪去,朕怎么会讨厌你,不想见你?只因在御书房用膳更省事些罢了,去别处,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要费不少光阴,朕手头还有这么多折子未批。”博婉玳一见他哭就没辙,连忙伸手给他擦拭眼泪并为自己辨解,见他还在掉泪,只得改变主意,答应下来:“好好好,朕这就随你过去用膳可好?快别哭了。”博婉玳边说边顺手将奏折叠放一边,等用膳后再回来继续批阅。
萧煦生立刻收了眼泪,恢复原本的笑容,唤宫侍前去备好轿辇,拉过博婉玳的手,一起向殿外走去。
就在他们正要上辇时,一宫侍匆匆忙忙小跑过来,向博婉玳及萧煦生行礼:“启禀陛下,贤贵君身体违和,凤后派奴侍前来问问陛下,可否有空,移驾雍华宫一趟。”
博婉玳与萧煦生双双蹙眉,立刻摆驾雍华宫。
此刻雍华宫寝殿内,寒暮雪昏迷不醒,脸颊烧红,身上发着异常的热,御医正在仔细的为他胗脉,颜墨梵沉着脸坐在香檀宝椅上,等着御医的胗脉结果。
“贤贵君如何?”御医的手刚从寒暮雪脉门收回,颜墨梵便立刻起身上前。
“禀凤后,贤贵君是中了暑气,臣开幅方子,让贤贵君服上两日,再静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健,并无大碍。”御医行礼说道。
颜墨梵听御医说寒暮雪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他与两个君侍都才进宫不到两个月,加上他在家时被颜景清几个在京城里传的那坏名声,要真有君侍这么短时间内就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这个后宫之主。
这时殿外传来“陛下驾到”的高喊声……
第62章 玉佩复得
“凤后,贤贵君怎么了?”颜墨梵刚迎上去,萧煦生便口快问道。“御医胗过脉了吗?”
颜墨梵见他与博婉玳一起来,心中暗恼,却也没在意多久,直接将萧煦生无视,上前与博婉玳相携进入内室,并将御医的胗脉结果告诉她。
博婉玳入了内室,便坐在床沿为他轻拭额头的细汗,萧煦生则跟在她身旁,见寒暮雪如此,眉头微蹙:“今早就见着他步子略有不稳,可能当时就有些不适了。”
被萧煦生这么一说,颜墨梵也想起今日他们来请安时,他也觉的寒暮雪有些异样,只是没太在意,寒喧几句就让他们各自回了,看来自己大意了,当时若问上一句,寒暮雪可能会早点召御医,也不至如此。
“连你都看出他有恙,他身边这群人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到什么,拖成这个样子才召御医,这群人,真是罪不可恕。”怕声大惊扰病者,博婉玳声音压的很低,但却听的出怒气十足。
“昨日刚回宫,宫侍们也都忙着整理,难免有疏忽,罚是定要罚的,只是也莫要重罚。”萧煦生听着博婉玳的语气,便知雍华宫的宫侍们要倒大霉了,于心不忍,为他们说了两句。“贤贵君现在这个样子需要人手伺候,这些人是他用习惯了的,重罚了他们,换别人来,贤贵君怕是一时半伙用不习惯,那不是更难受。”
“朕自有分寸。”博婉玳眼底已是一片厉色,看着寒暮雪昏迷不醒,又痛苦的呻吟着,睡不安稳的样子,再想想御案上的一堆要尽早批复的奏折,博婉玳真想把这些宫侍统统刮了。
颜墨梵立在一旁,没有说话,连萧煦生都注意到寒暮雪有恙,他却疏忽了,看来他这个凤后很不称职,而且他注意到博婉玳没有提说这些宫侍交由凤后处理,是不是在怪他没有看顾好她的后宫?
半个时辰后,御医端进刚煎好的药,博婉玳起身让宫侍喂寒暮雪服下。
“贤贵君要过多久才会醒?”博婉玳看着宫侍给寒暮雪喂药,边问御医。
“回陛下,此方含了些凝神之药,贤贵君最快也要四个时辰后方可醒来。”御医恭敬的回道。
博婉玳眉头紧蹙,那不是要到寅时,卯时又要上朝,奏折启不是又要等明日再批?但看着寒暮雪这样,她此刻又不好走开。
颜墨梵一听要这么久,大家总不能都耗在这,尤其博婉玳,便轻声说道“陛下您明日要上朝,还是先去配殿休息下吧,这里有臣侍看着,若贤贵君醒了,臣侍叫您。”
“是啊,婉……”萧煦生收到颜墨梵一个犀利眼神,立刻改口道“陛下,你明日要上朝,先去休息,免得没精神误了大事,这里放心交给凤后和我,等贤贵君醒了,你再过来不迟。”
博婉玳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寒暮雪,沉吟会儿。“也好,你们先在这照看着,朕回御书房将前几日的奏折批完便过来。”
说完,又交待了颜墨梵几句,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御书房,明日,她还要与吏部商讨各地官员的查核事宜。
颜墨梵与萧煦生两人都未用晚膳,坐在玫瑰椅上,一齐在寝殿等着寒暮雪醒来。
三更之后,颜墨梵注意到萧煦生已单手靠着椅边的方几上睡觉了,便让宫侍取了条薄毯给他盖上,已病倒了一个,他可不想再病倒一个。
博婉玳再次踏入雍华宫寝殿时,见着萧煦生已身披薄毯睡着,颜墨梵坐在一旁,也昏昏欲睡。
“你去配殿睡会儿,这里朕守着。”博婉玳走到颜墨梵身前,轻声道。
颜墨梵看了萧煦生一眼,摆手,并坐正身子。
博婉玳也看了眼萧煦生,怕吵着他,不再说话,伸手便拉着颜墨梵起身,往外走去。
“陛下,您这是?”颜墨梵不解博婉玳的行为,一走到寝室拱门外,便开口问道。
“带你去歇会儿。”博婉玳回答的干脆。
“臣侍今晚在这守着也无防,反正后宫终日也无事,倒是陛下,您劳累一夜,明日上早又要上朝,还是您先去歇会儿,免的真误了政事。”颜墨梵对博婉玳劝说,又有些自责。“何况,若臣若早有查觉,早提醒贤贵君召御医,他也不会病成这样,臣侍守着,待他醒来,才好安心。”
“病来如山倒,这与凤后无关。”博婉玳连忙劝解。“只是贤贵君刚进宫不久,这次又拖到了昏迷才召御医,误了些时候,朕自然会重视,宫中以后不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好在,贤贵君只是中了暑气,无大碍,他现在还在昏睡,这样守等着也不是办法,反而把自己也熬垮,不如一起去耳殿躺个把时辰,明日才好更有精神照顾他,你说可好?”
耳殿就是寝殿边上,与寝殿仅一墙之隔,寒暮雪要是醒来,可以及时知道,颜墨梵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交侍宫侍仔细照看两位君侍后,便随博婉玳去了耳殿。
但耳殿只是供休憩,能躺的仅是个檀香锦榻,两人便和衣在锦榻上将就。
殿内,凤形熏香炉中檀香袅袅,窗外,莲池中的荷香随清风而入,榻上的两人此时却都没了睡意,却又都不想扰了对方休息,闭眼想着心事。
博婉玳在想着各地官员的查核的事,大耀地广,在外任职的官员人数是在京官员五倍还远不止,一旦朝延对外放官员进行调查,难免有相互包庇,相互打压之事发生,大规模的进行查核,怕是会引起官场上的混乱,只能从小范围慢慢行进,就先从汴城入手,那个汴城知府,必须死。想到汴城府衙内,那十数把明晃晃的刀刃,对着两人时的场景,博婉玳便一身冷汗……
颜墨梵此时正在想明日又没有空闲见父亲了,后日呢,估计也不行了,不知道这次父亲回府,颜景清可还是否不敬他?初一随在父亲身边,量她也没这胆吧。还有那个可恶的颜景清,再放任不加约束的话,颜家怕是迟早要毁在她的手里,女儿,母亲怎会生出这么个女儿……
就在他想着颜家的事,快睡觉时,只觉的身上一紧,抬头便见博婉玳凝视着他,眼底一片迷离。
博婉玳见他也还未睡,忽然间封住他的唇。
颜墨梵瞪大眼,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
贤贵君还在隔壁殿中发着热,昏睡不醒,殿外还有一群宫侍候着,更有雍华宫的宫侍跪着。夜里静的一根针都能听的见,要是他们闹出这动静,岂不成了他这个凤后,以照料贤贵君为名,媚惑陛下。
他想劝博婉玳,但却被封着唇,连体内的空气都快被博婉玳抽干,更别说是说话。
博婉玳的吻如平日一般温柔,又比平日多了份特别的情绪,颜墨梵说不上那是什么,只觉的她想把自己吸入体内一般。
渐渐的,理智也被温柔得抽离身体,仅剩一丝让他死死抓着博婉玳的身上的衣物,而身体早已被体内灼热的欲望所支配,欲求不满的蠕动着。
博婉玳原只是情难自禁而想吻他,脑中还是保留着一丝清醒,如同一根拉紧的弦,许久后松开了他些,喘吸着……
颜墨梵突然间被她松开,身上心上都觉的难受异常,压低声音不断喘吸的同时,更是不管不顾在她身上乱摸乱抓,将她那根拉紧的弦彻底抓断,再次封住他的唇,不多时,又松开,半解衣裳,一路细细吻下,随后压上身去,她可完全没有颜墨梵的想法。
两人正在高喘低吟之时,殿外宫侍禀报:“贤贵君醒了。”
博婉玳此刻理智已经完全崩溃,她无法停下,甚至更加快动作,颜黑梵立刻吻住博婉玳的唇,不让两人出声,手抓的更紧,直至两人全身剧烈颤动过后,博婉玳喘吸道:“朕先过去,你再歇会儿。”说着,又轻吻了他的唇后,才笑着满足的起身,没有唤宫侍,自己略整了整衣裳便向殿外走去,颜墨梵双眼紧闭,他现在真的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