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会造成有的孩子直接被放弃,于是就该我们最厉害的李授士出马了。当一个孩子获得评定进入章义峰的资格时,就可以跟着李授士直接学习。
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特别是跟云清峰的弟子比起来。
整个太清教有七座峰,分别是掌门洞玄的太华峰、法玄真人的少华峰、罗符真人的云清峰、云有真人的浮玉峰、李授士的章义峰、洞真真人的尧光峰、道鉴真人的丹穴峰。
其中云清和尧光两峰主符箓之道,浮玉与丹穴两峰主丹鼎之道,少华峰主剑道,然后就是最五花八门的太华峰:奇门八卦,异器武道等等。可能连掌门自己都说不清他这峰主的是什么道。
这七座峰,除了章义峰和云清峰弟子人数偏少外,其余几峰都是弟子众多。特别是面团性子洞真真人的尧光峰上,几乎都是人,可热闹得很。他们当中有很大部分都是从云清峰卷铺盖滚来的。
目前为止,云清峰上除道童外,人数绝对不超过百来人,当中被罗符真人承认的弟子就只有七人,就是之前给小只介绍过的那几位师兄姐。典小只是被直接抽给罗符真人的,所以她的命运就是:要么等着被踢向别的峰,要么就被等着踢给李授士。
所以在三茅师兄给自己说清自己目前危险的处境时,小只很苦恼。她觉得自己的资质很可能会被马上淘汰掉。
三茅师兄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关资质的事,等你明日正式修习时就知道了。”说完师兄露出白牙森森一笑,可把她幕拧�
第二日
一大早,小只就在师傅的门口等着。罗符真人一出院门,就看到一个梳团子头的小丫头,正一脸严肃地立在门前。她微微一笑:“你是我那个二十二号的徒弟么?”典小只汗颜点头。真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真人,徒儿姓典名唤小只。典当的典,一只两只的只。”
“小只?嗯,”真人满意点头“好名字,易记。那我就不给你起道号了。”
据说罗符真人的记性不太好,对于弟子的名字老是记不住,于是就通通给起了个随口的道号。三茅和天人师兄的道号就这么来的。
小只曾埋怨过自己娘亲,为什么不给自己取个有诗意的名字,现在忍不住感叹娘亲的明智。要是师傅记不住,随口给自己起个三洞、十规、八戒什么的,那真是从此就像三茅师兄一样被人笑掉大牙了。
师父将她带到云清峰山脚,笑眯眯道:“午饭前跑到峰顶,迟到了可就没饭吃了哦。”说完将一道符打在她身,“在这期间不得偷懒,不能叫人帮忙。”
说完真人挥一挥衣袖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剩下小只一人独自张大嘴仰视着高高耸立、直插云霄的峰顶……
“呼哧…呼哧…”
小只喘的跟头小蛮牛似的,满头是汗,脸涨得通红。从天微微亮跑到日头微热,她觉得自己已经跑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是那峰顶仍是尖尖的悬在天上,好像怎么都跑不完。
典小只张大嘴气都喘不上来,胸口撑得像要爆炸一样,喉咙紧紧掐着,细细的风灌进来辣得直痛。然而步子却越迈越沉重,像被灌了铅似的,心里越跑越泄劲。
……
它怎么真的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完呢?!
路上的石阶变得越来越高,后面的要她使劲蹬着两只小短腿才上得去。等她觉得自己的小半条命都快交代清了的时候,才微微看到云清殿的影子。
快了快了,小只在心里想着,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股清流,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等她全身湿透爬到顶上时,师兄他们都端着碗,齐溜溜蹲在石坎上佝身看着她,笑得一脸猥琐。
等她跑到厨房一看,只剩下一些残羹汤水了。典小只彻底石化,机械地回身,只见师兄们朝她挥了挥手里的鸡腿,笑得一脸灿烂。
……
午饭小只用凉水就着温热的白馒头吃,边吃边掉眼泪。师兄们就在一旁夸张的起哄,小只狠狠瞪他们一眼,脏兮兮的小手抹眼泪,脸跟花猫似的也不管,只狠命啃着。
待她吃完饭,小腿一瘸一瘸往回走时,师兄们叫住了她:“哎哎!该你洗碗呢。”小只愣在原地一会儿,又愤愤回了厨房。
等她洗完堆了不知几天的碗,失踪的罗符真人就回来了。见到她的样子,哧哧地笑。小只委委屈屈地看她一眼,但不做声。
罗符真人叫了声:“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洗。”
云清峰后山有片瀑布,远远地就听见水流流泻砸在山崖上的声音。小只不知师傅为什么要绕远路带她来这里,明明院子旁就有水源了。
罗符真人扔给她一条扁担和两个木桶,“每日日落前要把我泡澡的池子灌满,水要烧热了,我用了晚饭散步回来可是就要泡澡的。”
小只想想院旁的小池,满口答应。师傅的声音又响起:“只能要这里的水,不得偷奸耍滑。”典小只无奈点头答应,晃晃悠悠地挑了各半桶水走到师傅的后院里。等开了澡房的门,一眼望去,只见一个大大的绘花空池子长着口,像要把她吞下去一样……
就算想到了会是个大池子,但打死她都没想到会这么大!典小只掩面泪奔~
才挑了半池水,小只就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烂掉了,木木地肿胀着。但还要苦命的去劈柴,等将那柴火放在手里才发现,竟与一般的木材不同,更沉更硬,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她费老大劲才能劈下一小块来,等干完这个天都黑了。
完了完了,真人绝对回来了。小只用自己学会的引火术慢慢点着火,火房受热后引动灵阵快速运转起来。
罗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典小只撅着屁股在火房那拼命催着火。她轻轻咳嗽一声,小只立马回神,缩手缩脚的站起来。待真人入了水,她还在门外忐忑不安的守着。
见没有任何异样,小只才跑去吃晚饭。算那些人还有点良心,给她留了两个鸡蛋和一个大大的素菜包子。
等小只吃完回房洗澡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是伤。有早上跑步时摔在石阶上的,有扁担磨伤的,有劈柴时弄伤的……待入了水才发现火辣辣的疼,也没有药什么的,只能将就着。
她洗漱好之后,累得一沾床就马上睡着了。
是夜,真人和见素来到小只房里,见素师姐拿了一个绿莹莹的药膏帮小只抹在伤上。罗符真人托着腮,笑吟吟地坐在床头看着她俩。
***
次日。
小只跑步、挑水、劈柴。
又一日。
小只跑步、挑水、劈柴。
又又一日。
小只跑步、挑水、劈柴。
……
典小只“啪”地扔下斧子,叉腰怒吼:“天人师兄!你就告诉我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已经整整挑了三个月的水,劈了三个月的柴。从夏末到入秋,她每天就干这三件事。对!浪费了大好的修习时光就干这三件事。人也变了一个气质:本是粉嫩嫩的一团白玉团子,现在又黑又干,整日没个干净样。
远远看着,就像山里的野孩子……
小只心似滴血,说好的牛哄哄的法术呢?说好的惊天动地的符箓呢?说好的腾云驾雾、惊险打斗呢?
自己忍辱负重至今不就是为了这些吗?可是入学三月连个符箓的灰都没摸着,连道门最简单的法术口诀都没见着。除了月圆时遵着乔妈妈吩咐用灵气行灵脉以外,什么道法都没学。
她有种被深深欺骗的感觉。
最初她问贵生师兄,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修行。贵生师兄说等她把挑水的扁担挑断时就可以了。她特天真的信了,待两个月后,感觉那扁担终于有了些皴裂的样子,结果第二天又变得程亮程亮的了!
然后她问长得一模一样的抱朴、济世师兄时,二人凝视着她深沉地说:“等云清山的石阶磨平;等云瀑的水挑干;等云清峰上的灵核木砍完;等我们给你找到了美美的师嫂;等师嫂再……”
剩下的小只已流着泪不再想听。
……
……
……
据说,云清峰的人是全太清教战斗力最强的一峰,尤其是女人。
据说,云清峰的人都不好惹,尤其是女人。
☆、苦尽甘来?
典小只爬山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可以在日头高升前抢到每日的鸡腿;水也挑的越来越快,不等太阳落山就能把水烧好;劈个柴虎虎生风,挥斧自如。
干完整整半年的粗活后,她早已麻木了。
快接近年底的一天,罗符真人把她叫过来。递给她两本《洞真太上太素玉箓》和《上清修行心法》。
真人懒洋洋道:“这本玉箓主要讲述了符箓一道的由来,以及修习符箓之道需要的注意事项。这本心法你可以参照着修炼,不懂的再来问我。另外,等三日后,就进行你正式的入师大典,你准备一下。”
典小只一时没听懂,在原地瞪大眼看了师父许久。她抽了抽嘴角,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又骗我么?”
“……”
罗符不禁语塞,哀怨的喝了口茶,幽幽叹口气。这倒霉孩子,都被折磨傻了。
“另外,每个弟子入门都必须背熟了道门十规和相应的戒条,这个你快去问你师兄姐他们。”
典小只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得老高,仰天大笑跑出门去。罗符见这孩子总算有了点人气,不由微微一笑。
三日后,过了入师大典。从此典小只就算正式收入罗符门下。不过师父说,这只是开始,她还是得一直炼体,同时要接受更多修行,要是做得不好照样卷铺盖滚蛋。
但就算这样小只也很高兴,只要熬过了第一关,正式入了师门,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
典家
当典小只回到家满是喜悦的跃进家门时,直把典老爷活生生吓了一跳。娘亲好好的围着她从头到脚审视一番,在确定这个又黑又瘦的小丫头是自家闺女时,二人哇哇抱头大哭。
乔妈妈在一旁怪好笑的看着,没想到小只这半年变化这么大。
走的时候又白又圆的小丫头,回来居然变成这样:虽然瘦了,但个头拔高了一大截;小脸虽黑,但眼睛看起来亮汪汪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话也比以前多了,整天笑嘻嘻的。
乔妈妈对太清教的教法表示很满意。
过了年,就到了小只十岁的生辰。在太清教这半年里,小只也没与徐幼蓉她们断了信,给他们寄了自己在临安看到的小玩意和好吃的。
今年年节小只就盼着他们,这样就又可以聚在一起。可是除了徐幼蓉和蔺从琴回来了,嵇若先和白泽瑞都选择留在东灵继续修习。
“他俩都拼了命的使劲学,不知道为什么。”徐幼蓉往嘴里塞满莲花糕,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丫头还是这么喜欢吃。
“嵇若先是因为家里与奶奶有约定,所以他一定要苦下功夫修习。”蔺从琴眼冒桃心说道,半年不见,这姑娘出落得更漂亮了。几个小伙伴中,只有小只和徐幼蓉小些,别的都已有十二岁了。
“诶,那白泽瑞是为什么?”小只问。
“哈,别提了。我听嵇若先说,在化剑门有个人和他成了死对头,两人整天将化剑门闹得鸡飞狗跳的!”蔺从琴大笑。
徐幼蓉激动地说:“是不是白泽瑞在信里边儿说的那个人,一进门派两人就打了一架的那个?”
“对!对!就那个。”
小只好奇地几乎要跳起来:“你们细讲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白泽瑞因为天资过人,悟性和底子又好,一进化剑门就被掌门选做了亲传弟子。但与此同时,有一个同样也是十一条灵脉,悟性和白泽瑞不相上下,但底子比他还好的人,也在同一年入了门。
此时适逢化剑门的掌门要收徒弟,见两个孩子的资质都那么好,瞬间都高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大手一挥都收在门下了。
“你想啊,同样的灵脉数量,同样的灵气属性,还同样聪明!”蔺从琴说话都忍不住大喘气了,“最重要的是,还同样看对方不顺眼!”
“哈哈哈!”三人笑得前俯后仰。
“那当然得什么都在比着,就深怕对方赢了自己。想必化剑门里两人应该掐得极其精彩吧!”徐幼蓉笑。
典小只想像着白泽瑞那个和人拼命的样子,也笑个不停。只怕化剑门的掌门对于他们的这种拼命努力的方式很是满意吧。
她期待着什么时候可以亲眼见到他们,听他们向自己抱怨门派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
“对了小只,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蔺从琴问她。
典小只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挠头嘿嘿一笑:“我在山上晒的。”
“哇!怎的会晒成这样,你不都在屋子里的吗?”
小只心中苦笑,我倒是想啊,每天早上起就晒着跑,下午又在水边面朝黄土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