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艳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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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惜艳阳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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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怎么样?”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和你在一起,你有什么条件,出个价吧?”
  “我对你没兴趣!”
  “一个月五万够不够?房子和车都有现成的。”
  “不可能!你赶快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苏洛拿不准他最怕什么:“不然,我告诉沈莹!”
  他不以为然:“告诉她,她才不会信你!”
  “我告诉所有的人,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竟大笑起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不需要你来说。”
  苏洛徒劳地挣扎,几乎已完全失去力气。
  他低头看她,忽然收住笑容:“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一时有些头脑发热,你如果答应不计较,我就放开你。”
  “好,我不计较!”苏洛赶紧说。
  他狡黠地端详她的眼睛:“你不会撒谎,这是致命的缺点。”
  “那你要我怎么办?”
  “别发脾气,别追出来打我,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名声已经臭了,但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好!”苏洛一边答应,一边想着待会该怎么狠狠地揍他。
  “心里还想着怎么揍我?”他看出来了:“实话告诉你,我有精神病,有时发作起来就是刚才那样,按法律上来说,不负任何责任的。但你要是惹我,我敢当着外面所有的人,再亲你一次,你信不信?”
  “我不揍你!真的,我保证!”
  “行,只要你不计较,你们那学校,我一定捐,不是,我亲自去修!”
  “一言为定!”
  “那好,我撤了,你说话算数!”肖见诚边说,边把身子往车门边移,一只手仍扣着苏洛的手腕,腾出另一只手将车门打开。
  苏洛静静地倚在沙发上,待到肖见诚将手松开,往车外钻去的一刹那,她大力地一脚踢出去,正踢在肖见诚右膝盖上。
  肖见诚大叫一声,连退几步,口里叫道:“你这女人,说话不算数!”
  苏洛一猫腰,迅速从车里跳出来,冲到他面前,准备再来一记重拳。
  肖见诚手快,将她格开:“行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
  “你这么无耻下流,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洛另一掌接着挥过去,准备扇他的耳光。
  他向后退两步,大声说:“别打了,我说了我会给钱!”
  “你说的话,几时能够兑现?”苏洛看近不得身,抬脚欲踢。
  旁边突然有人大喝:“苏洛,你在干什么?!”
  苏洛一惊,收住脚,转头一看,整个坪里的人都在瞪着他们俩。喻秘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双眼圆睁,怒气冲冲。
  “他……”苏洛指着肖见诚,准备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忽然,一个身影快步飞来,沈莹直接扑进肖见诚怀里,打断苏洛的话:“见诚,找了你很久,原来你在这里,什么都别说了,快跟我进来,马主席他们都来了。”说完,不由分说,就将肖见诚往医院里拉。
  肖见诚随势跟着她走了。
  苏洛心里不服,对着他背影喊道:“肖见诚,你别走!”
  喻秘走过来喝止她:“好了!”
  苏洛僵在当地,不知进退。人群似乎约好了一样,一并转过背去,不再搭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仿佛已经完全明了这场男女之间的闹剧。
  喻秘走到她面前,长长地叹气:“你呀你!惹谁不好,怎么惹上这个少爷?这下可好,不仅丢了自己的丑,还丢了我们基金会的丑!我们本来是光明正大的工作,被你这样一闹,别人会怎么看?会怎么看?!”
  “是他!是他刚才耍流氓!”苏洛忍不住大声辩解。
  “你不跟他搞在一起,他怎么耍得了流氓?”喻秘反驳道。
  “你不逼着我去找他讨钱,我怎么会跟这个人渣搞在一起?”苏洛更火了。
  “苏洛!”喻秘难得这样强硬:“公私一定要分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你有什么原则?你只知道拍领导马屁!”苏洛疯了,她终于崩溃了:“我跟你说,我不干了!!公和私,都跟你没关系了!以后,你爱找谁去讨钱,就找谁去!”
  说完,她甩开喻秘,大步地向医院外走去。
  今天没有太阳,四下里阴阴的,如果走得快,就有轻风拂上脸。苏洛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凉意,用手一抹,居然是眼泪。真好笑,流了泪自己都不知道,可见是气到极点了。
  手机上突然有信息音,竟然是肖见诚发来的短信:“不听老人言,非追出来,你看,出丑了吧?”
  他是何方妖孽?苏洛心里叹道,说到底还是自己道行不够,逞强惹事,一次又一次栽在他手里,不过,离开基金会,终于可以不必理他,从此解脱了。
  于是,她边走边在键盘上按下三个字:“滚远点!”
☆、(十七)上
  苏洛回到家,甩了鞋,倒在床上。
  母亲跟过来,大声问:“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嗯,放假。”苏洛答。
  “别懒!起来!社区通知,四点钟要去开个会。”
  “什么会啊?”
  “拆迁的会。”
  “我不去,我又不懂!”苏洛翻了个身。
  “你不懂我懂?送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开个会你说不懂,自己家的事你说不懂,只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还不快起来!”母亲炸了。
  苏洛不得已,爬起来往社区去。
  走进社区的小会议室,已经挤满了邻居,苏洛客气地呼喊每个阿姨大婶叔叔,忽然有人在身后拍她肩膀,她一回头,是周律师。
  “哎,周律师,你好,你们家也拆迁吗?”苏洛问,她依稀记得他家就住在附近。
  “不,我们家轮不上。”周律师忙摆手。
  “那你……”
  “我今天是代表拆迁公司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拆迁征收方面的法律政策。”
  “哦……那我们好好学习。”
  “水平不够,多担待!”周律师谦逊地说。
  会议开了足有两个小时,在小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毫无意义的插话和提问中,周律师艰难地把国家政策和长沙市的文件政策介绍了一遍,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散会后,苏洛特意留下来表示感谢。
  周律师有些窘:“场面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
  “基本都说到了。”
  “那他们能听懂吗?”
  “估计没有听懂。”苏洛坦白地答。
  “那你呢?”
  “我啊?其实懂不懂都没关系,对我们而言,只关心一件事。”
  “什么?”
  “最后杂七杂八加起来,到手有多少钱?”
  周律师长吁一口气:“那社区非让我们来做什么?”
  社区主任在旁边插话:“街道要求的,说是要通过普法,做好维稳工作。”
  “怕我们自焚……”苏洛开玩笑道。
  社区主任赶紧打断她:“小苏,别瞎说,这种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啊,万一提醒了某些钉子户。”
  苏洛笑笑,转身走出了社区办公室。
  周律师追出来,与她并排走着,问道:“你估计你们这个地方钉子户会很多吗?”
  “应该不少,我家就算一个。”
  “是吗?”
  “我妈和我弟对这次拆迁期望很高,想着要一夜暴富呢。”
  “那你呢?”
  “我?”苏洛耸耸肩:“不关我事。”
  周律师看来是觉得好奇:“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们是一家人啊?”
  “我妈准备和儿子共享晚年,她认为我早晚要嫁人,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是暂住人口。”
  “重男轻女?”
  “是啊!”苏洛快步地往前走,街坊开始升火做饭,周遭弥漫着辣椒的浓香。
  “你也能接受?”周律师继续追问。
  “房子是我妈的,这是她的权利。而且她养我这么多年,早就不欠我了。”
  “你父亲呢?”
  苏洛已经到了家门口,她不想再答这些问题,回身微笑着说:“好了,我到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周律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点头道:“那好,你也配合我们多做家属工作吧。”
  “好!我尽力!”苏洛说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邻居大婶,正在和母亲议论什么,见她进来,有人赶紧热情地招呼:“小洛啊,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散了好一阵了。”
  “我和朋友聊了两句。”
  “是那个周律师吗?”
  “是啊!”苏洛应道,转身进了房间,只听见外面的大婶大声对母亲说:“岳姐,家里还是有个漂亮女儿好啊,你看,拆迁公司也有熟人,你们家这次一定会补偿得很好!”
  “没有这回事,哪来那么多熟人!”母亲反驳道。
  苏洛懒得听,关上了房门。
  她总觉得吵,到处都很吵,每个人,每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喋喋不休,纠缠不清,让她觉得很吵。
  此时,只有一个人,那样安静,遥远而安静。
  她拿出手机,想打给他,这才发现开会时调到静音,上面显示着很多未接来电。有小秦的,想必是知道她辞职,来问究竟;有喻秘的,想必是召她回去办手续打移交;有肖见诚的,想必是一边办丧事一边无聊,又来与她斗嘴取乐;还有,杨锐的。
  她赶紧回拨杨锐的电话,今天信道不错,很快就通了。
  “苏洛,你好。”杨锐的开场总是这样清晰恭敬。
  “你找我吗?”苏洛问。
  “是啊,你还好吧?”
  “挺好的。”苏洛坚定地回答,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楚。
  “喻秘书长打电话给我,说你离职了?”
  “是的,对不起,捐校的事儿,我搞砸了。”
  “不怪你,你不要这样说。”
  “不过对方也没有完全拒绝,以后换个人再沟通一下,还是有希望。”苏洛反过来宽他的心。
  “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要急,不要给你太大压力,你刚开始独立做筹款,碰到这些反复很正常。”杨锐急忙说。
  “是我自己不行,我不适合做这个……”苏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在杨锐这里,她甘心低头认输。
  “苏洛,别急,我跟喻秘也说了,让你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基金会还是需要你的。”
  “我不想做了,是我自己不想做了。”
  “不要急于做决定好吗,答应我,听我的,好吗?”杨锐很少这么急迫,这么关切。
  苏洛想起他,背着沉重破烂的背包,走在她身边时,那坚毅的笑容。
  她想念那一刻。
  “苏洛……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听见了。”
  “等我下次回城里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苏洛不想挂断电话,她想到新的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在村里,在山上。”
  “怎么在山上?”
  “这里信道比较好,我等你回我的电话。”他回答。
  在那个山坡上,杂草荆棘丛生,有时会有毒蛇出没,杨锐一个人,在等着她回电话。苏洛的心里,感动与歉疚交织着。
  “杨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得等新的志愿者来,不然,这里要唱空城计了。”
  “不如我来帮你。”
  “你别傻了,女孩子受不了这里的苦。”
  “我受得了,过两天我就来。”
  “真的不必了,已经有新队员准备过来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几天,好吗?”
  “好吧。”苏洛不忍心违他的意。
  “等我回来再谈。”杨锐最后坚定地交代,然后挂断了电话。
  苏洛怏怏地躺在床上,天花板因为长年的潮湿和渗水,斑驳不堪,那些交错的纹路,竟像是湘西大山里盘旋的山路和丛生的灌木,苏洛仿佛能看见杨锐正在那灌木丛里,一个人,分枝错叶,艰难地向山下走去。她想去他的身边,现在去,马上去,立刻就去。
  她一跳而起,准备打开衣柜收拾衣物,绝尘而去。
  母亲突然打开门走进来,房子狭小,她和母亲几乎撞了个正着,母亲吓一跳:“搞什么,毛毛躁躁的!”
  “我要去出差!”苏洛宣布。
  “出差?去哪里?”
  “湘西。”
  “什么时候去?”
  “马上走,赶最后一班车!”苏洛打开衣柜门。
  “那你先把外面那个人打发走。”母亲突然说。
  “哪个人?”苏洛回头,奇怪地问。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人,我又不认识!”
☆、(十七)下
  苏洛走出房间,探头看过去。
  一个女人在满是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院落中,婷婷玉立地站着。
  “你好!”苏洛有些纳闷,沈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
  沈莹看见苏洛,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进来坐吧!”
  沈莹有些犹豫:“不用坐,我就和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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