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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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镇山河-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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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这位威慑者的踪迹。
    所以他们只好向当时的执政高层施压。
    随即便传来了金陵大屠杀的消息,举国震惊!
    当时的军政高层一筹莫展,正紧急撤入川渝。
    ——可能,直到战后才立法分开政治与宗教的侵略者们,并不太清楚中原的局势。让信奉西方科学民主政治的统治者,去寻找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门高手,几乎可以用“荒谬”来形容。
    就在这个时候,有些人才意识到,他们孜孜不倦争夺的国家权柄之上,还有一种渺不可及却思之骇然的力量。他们对于自己的国家中一直存在的这群人,几乎一无所知。一切可供分析的资料,却都来自于侵略者。
    考虑到最后一个执掌中原大地的王朝并非汉族,而这个末路王朝轰然倒塌的时候,也是西学东渐之风最鼎盛的时候。似乎这种政教之间的隔绝情有可原。
    最后流传过来的消息——
    有人只身追杀那几位现身中原的神官。一度追出大海,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刀钉死身处重重保护之中的最后一位神官。
    那——正是一把大唐陌刀——真正传承自唐朝的古物。历经千年风雨却锋利如初。
    后来这把刀被陈列在东京的一处博物馆中。作为一项重大考古发现而轰动一时,却没有参观者知道它真正的来历。
    那位冲冠一怒,千里袭杀的道门高手,就叫韩子和!
    ——看年纪,想来应该是他了……九十二年风雨,他居然还活在人间!
    肖廷声犹记得当年看到那份报告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正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脆黄的纸张上还是古旧的墨迹。前人的笔触似乎依然停留在那个风雨飘摇战火连天的年代。档案馆里军绿色的铁皮文档架,筛下昏黄的阳光,落在那轻飘飘的纸面上,却轻易点燃了曾经燃烧的鲜血。
    建国后,国家曾经与道门建立起了稳定的联络,却一直没有过真正的合作。修行人表现出来的与世无争淡泊安然甚至冷静到冷酷。
    哪怕在那场席卷全国的破除迷信的运动中,修行人都没有通过这种双向联络发出多少声音。后来,国家为信仰立法,除了蹦出一堆跳梁小丑自称神灵,闹出*惨剧惨淡收场之外,似乎也没有真正有份量的高手涉足世俗。
    那个远绝红尘的世界,就像是一片幽深无比却又风平浪静的大海。
    没有人敢触动海底沉眠的巨龙。
    却时刻提醒着所有试图攀登绝顶的人——天上还有一双无所不知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那是真正的禁区。
    高绝于红尘之上。
    也高绝到令人安心。
    ——可现在,这种高绝的姿态降落到俗世之中。“帝之下都”已经介入了这场旷古未有的灾难。传说中的“末法时代”终结。觉醒者大量出现。不论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这场双方之间的摩擦和融合都不可避免。为了渡过这场人类历史上的惊天转折,所有的国家都将面临社会阶层的动荡,原本逐渐固化的社会阶层被打破。觉醒者力量的异军突起,可能将改变整个国家格局,最终形成一个以个人力量而非经济力量为主导的社会结构。
    这是一个经过反复推敲的结果。
    并且正在逐渐变成现实。从军队中不断出现的觉醒者和他们被立刻授予更高的职务来看,这种趋势下,可能只要十年二十年,全军高层都会被清换成觉醒者。军队尚且如此,依傍军队而生的权力呢?
    保证稳定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这股力量萌芽之时,便掌控住它生长的方向。
    很多年前研究院就试图将修行纳入科学体系,可惜毫无头绪。甚至很多参与到这个计划的科学家,都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全貌。
    这场灾难在降临之前,各路传言就甚嚣尘上。毕竟是如此大规模的灾难,病毒在蔓延的过程中有一定征兆。可惜当时病毒潜而未发,只是被当作一种新出现的低传染性高致死性病毒被上报封档。与其说是传染性低,不如说是隐蔽性强。当它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灾难才真正爆发。
    京师拥有得天独厚的研究条件,多年积淀的成果也不可小觑。在短短六天之内,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突破——初步掌握了觉醒的条件,并且成功完成了一例定向觉醒。
    随后的进展尚未可知。
    但历史的转折点已经揭开了她的面纱。这项技术最终会如“电能”一般成熟普及,而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笃定的认为——未来将掌握在觉醒者手中。
    为了实现最终的平稳过度,所有高层都已心中了然——
    最终的变数就在道门!
    国之重器,不可轻授他人。
    而此刻面对的突发灾难下,却必须要争取道门的合作。那些久经世事的修行者们,恐怕也清楚这股觉醒者的力量一旦壮大,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冲击吧?
    肖廷声作为接触修行人最久的军官,对自古流传的登天之路,也略有耳闻。那不仅仅是对资质的考验,更是对心性叩问。
    有多少人愿意放弃简便的觉醒力量,放弃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而追求虚无缥缈的“大道”呢?他知道很多踏入修行门径的人,其实也只是借此拥有超越俗世的神通,享受大好红尘而已。所谓劫数,便由此发端。
    飞升者寥寥,力量便成了次一级的追求。
    如今觉醒者将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而愿意获得永恒超脱的人,毕竟极少。这条自古相传的路,还能延续多久?
    这种续存对将来的局势,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都是当权者必须考虑的事情。
    ——或许,道门与觉醒者的一战,终究不可避免!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种长篇大论,真非我所长,却不得不写……真心忧伤TAT
    本文所有的观点,都是基于人物本身的,嗯也就是有人物眼光的局限性,每个人想法都不同,不代表全文的上帝视角

  ☆、第53章 论脱胎换骨之劫

肖廷声下车之时。距离韩子和修筑的小屋尚有一段距离。此刻发动机的轰鸣声;掠过无尽烟雨;传到小屋时已经细不可闻。倾斜的枝叶构成了一张绝妙的隔音网;隔开的内外的声波传递。
    温暖的室内只有柴火“哔啵”的爆裂声。
    韩子和耳廓一动,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张屯溪无声睁眼,与韩老头相对无言,微微摇头。韩老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同样摇摇头;做无奈状,转身盯着火塘中的柴禾。
    土屋中央预留的火塘上;倒吊着一个双耳尖底陶罐。乍一看造型古怪。双耳尖底根本不适合平放;只能吊在半空。陶土甚至都没有涂抹均匀;罐壁凹凸不平。歪歪扭扭,双耳也一大一小,不太对称。但这种平滑收口,下端尖锐的梭型陶罐,实际上比有底的陶罐更容易徒手烧制,且最适合在架起的柴火中烧水。
    陶罐是昨晚韩老头教沈馨烧的。
    没有现代化的工具,韩老头反而教了沈馨这种陶罐的做法。美其名曰,古为今用,只是这个“古”也太久远了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半坡遗址倒是出土过这种奇特的陶器。被历史远远甩在尘埃里的器皿,在这场被击碎了一切文明成果的末世中,居然也成了一件颇具妙用的器具,倒让人颇为感慨。
    只是沈馨并不知道。
    她对这只用草绳拴住双耳的陶罐,放入水中会在重力与浮力的双重作用下自动直立,盛出满满一罐水而惊讶不已。
    韩子和“呵呵”一笑,目光无意识地撇过门外,拍拍沈馨的脑袋,道:“去把你昨天烧碎的陶片都数好了按大小排上号儿,一会儿等你白羽姐姐回来,教你一个更好玩的戏法。”
    沈馨眼睛一亮,高兴飞跑入室内。
    昨晚她烧坏了二十多只陶罐,有些甚至没有成型。掌控火焰的温度,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好些泥胚,不是烘干碎裂,就是化为焦土,甚少能恰到好处地烧成陶器。所以烧碎的陶片很多,要按大小整理,需得好些时间。
    支走沈馨,韩子和又看了眼张道长。
    待内室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碎陶片声,他平和的神色才逐渐冷峻,目光再次落向了燃烧的火塘。
    他没用法术——干燥的木柴,老老实实地架起一片橙红色的火焰。温暖的光芒在轻盈跃动,自下而上地照射在人们脸上,却在坚硬的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一时捉摸不定。
    张老道瞧见他一脸肃然,缓缓道:“他来了。”
    这是陈述句。
    韩老头微微点头,也道:“……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难道我们不出现在这里,他就不会来找我们么?”说罢,他又看了看半卧在床上温覆取汗以解低热的陌寒,半晌:“也不知道你这场脱胎换骨,受不受得住……”
    陌寒显然没睡着,此刻也没有被子,只是盖着几身棉衣。他直身而起,向火堆靠了靠。虽然是病中,鬓发散乱,形容不雅,他却浑不在意,自如地披衣下榻,取过韩子和递来的水杯,握在手心,方笑道:“没事。”
    韩老头撇撇嘴,“从没听过,一次脱胎换骨,要将之前瑟欲,身受,魔境,妄境,真空悉数重历的人。”他面色奇怪,虽年老却不显一丝浑浊的眼睛,仿佛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微微睁大:“你们这一门的心法道真是飘忽诡异。难不成要倒着打修行根基么?你那小徒弟也是,一身修为像是空中楼阁。你这做师傅的管教不管用。明明很好的剑法,到她手里就刻板地没有一丝变化。起手式千篇一律,遇到熟悉路数的高手破法,简直就没有自保的能力。”顿了顿,他又道:“论理这事归你门中长辈管,我一个外人只是多几句嘴。现在不比从前,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那个追求境界而非神通的世界了。”
    陌寒无声地啜饮着杯中的热水,待温热的水流缓缓流淌入胃,停滞了九十多年的味觉,才缓缓苏醒。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热度顺着阳明胃经布散四肢,整个机体在一场尘封已久的冰冻中雪化春来。认真听完韩子和地话,他淡笑:“哪里有什么倒打根基的修行门径?只是一次脱胎换骨,将前缘经历,重头来过罢了。”
    论起修行,三人倒是颇有谈性。
    张屯溪也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屋外,斟酌道:“这倒不像是脱胎换骨,反倒像投胎重生,需从头来过。不过,就算是投胎重生,都没有你的劫数这么凶险。诸般形骸之伤悉数而来,心神扰乱又兼时局动荡。过几天妄境真空一并来袭。拿起是一片妄境,放下是一片真空,又当如何?”
    所谓修行,要过次第心境关卡,文字叙述起来蜻蜓点水,肤浅粗陋,实在很难解释清楚。没有实证,空谈也只能是空谈。暂且表过不提。
    陌寒轻笑,抬手握拳轻轻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两颧潮红如妆,望之颇为惊心。他却一副无所谓的表请,淡笑:“现在大约是身受劫,以前所受的伤一起发作,咳咳……真是,我都不记得怎么会受过这么多伤。”
    韩子和挑眉:“你安心闭关静养吧。这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老夫昔年未入道前颇好争勇斗狠,若不是师傅以灵药相助,恐怕我就死在身受劫上了。
    身受劫是一种机体褪病的过程。每每机体受创,总会留下病根,哪怕是最先进的仪器都查不出来,但它却是存在,往往被一句“亚健康”一笔带过。但修道追求炉鼎健全,必然有一个褪病的过程。此时旧伤新病一起爆发,陌寒不得不小心养病。
    “恐怕没有时间。”他轻笑着一叹,略有倦色地看着门外,眉峰微不可查地一紧。
    “没有也得有,真空之劫,一切神通道法皆不可施展,你准备赤手空拳和那些尸人厮杀么?”韩子和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微黄的脸色在熊熊火光中微微泛红。
    张老道沉吟:“我们得轮流为你护法,你就不要推脱了。我们可不是那些和尚,说什么臭皮囊不屑一顾。你要好好闭关养病才是!”
    陌寒默默喝水,监控列表已经在时隐时现,或许当真空来临,他就会失去系统这一依仗,在这一场动荡不安的时事里,又该如何应对?原本真空之境,旨在认识我中之我如何自虚无中诞生。对应劫数,便是认清一个不依仗修行力量的自己。或许他的理解也只停留在很浅的层面,但对于真空之后的系统,他不得不生出几分忧虑。
    “多谢!”两位旧友情义拳拳,他也不便推辞,只好笑着接受。
    这边话未说完,门外青翠的枝叶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拨开——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整齐,微硬的手掌皮肤上隐约有几分茧子,在门外飘摇倾泻的天光下照得分明。手掌后,是一只军绿色的袖口。即使连日劳顿,袖子也依旧笔挺整洁,将强健有力的手臂包裹在衣袖中,袖口的铜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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