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拿他没辙。”
楚骁这才放下心来,上得船去。
莫七也上了船,解开缆绳,却突然痛苦地###着,跪倒在船上。
“莫七,你怎么了?”楚骁惊问。
“似挨了一刀,方才慌乱,竟没发现!”莫七痛苦地说着。
楚骁急忙上前,想要检查他的伤口,却突然浑身一颤,呆住了。他抬起头来,脸色陡然变得惨白,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的腹部,一柄锋利的匕首已深深地插了进去。血流如注,血色深黑,刀刃上是有剧毒。
莫七慌张地跳下船去,一掌打向船头,将船震向湖中。
“对不起,楚爷!老夫人知道天门宗里没人能杀得了你,所以,许了我五斛金珠!”莫七颤声道。
“她知道,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防备。莫七,我不止一次地救过你的命啊!五斛金珠便买下了你的良心了吗?”楚骁惨然一笑,站立不稳,跪倒在船上,这才发现,船已被凿漏,冰冷的湖水已漫了上来。
“若是不要金子,便是连同我的老母和妻儿的性命也一起舍了。楚爷,不要怪我!莫七知道对不起你!来生,莫七愿为你做牛做马!”莫七慌乱地说着。
没有太多痛苦的感觉,只是心灰意冷,人情冷暖,连救命之恩也不过如此呢。水漫得深了,船沉了下去,他的身子也随着沉没。刀刃上毒性太烈,他甚至无力运功,设法让自己返回岸边。
云歌,若是你真的存在过,若是楚骁真的负心将你忘了,楚骁这就前来向你请罪!
第四十四章 雪泥(1)
王城边上,陆千羽的居所里,一灯如豆。云裳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眉头微锁。她的双颊有一酡微红,是惊吓之后有些发热。她睡得很不安稳,迷蒙间,一直唤着“姐夫”二字。
陆千羽坐在床侧,默默地将她守护,却是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间弥散着。苍天怎可如此作弄于人,他们怎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有人轻轻推门入屋。一袭白衣,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可看见她的第一眼,他便认出,她是云歌。
他喜出望外,站起身,迎了上去,想要执她的手,却被她避开。“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他们在骗我!他们不肯跟我说实话!”他激动地对她低喊道。
“是的,我还活着。”她清澈的目光幽幽地将他凝视,“可是千羽,不是为了骗你,是为了楚骁。他忘了我,是我让他忘了我。”
他怔住了,不太明白她话中之意,于是茫然地问:“为何?”
“因为我不忍心看他再为我受苦。”她淡淡地说,“千羽,云裳还好吗?”
“她会没事。”他垂睫,是知道她的心已经不会再为自己执着纠缠了。
她坐到了床沿,目光如水,那样温柔地凝视着床榻上的同胞妹妹,良久,才轻轻地说道:“千羽,你看,她多美丽、多年轻、多可爱!她不正是你想要的那个完美的姑娘吗?她才是你的云中仙、画中人啊!”
“是的,云裳很好。”他沉声道。
“千羽,你要娶她,给她幸福,让她快乐,是吗?”她抬眼看他,眼睛里都是透明的期待。
他不禁苦笑:“云歌,你的身世,和天门宗的仇恨。这些,你可知道?”
“我知道。”她说得风轻云淡,尘世不萦于心,“人,若想幸福,便不能生活在仇恨中。”
“可是云裳她……”
“我想单独和我妹妹说说话。”
他点头,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她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云裳。她一睁眼,看清了眼前之人,泪水便抛珠滚玉般的落了下来。
“姐姐!你终于出现了!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多么可怕!”
她哭泣着,她却不能爱怜地###她的发,将她安慰。她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用眼睛告诉她,她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
她哭了很久,终于安静了下来。“姐姐,不要再离开云裳了,好吗?”她哀哀地求她。
她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云裳,对不起!姐姐还有些事,不得不去做。姐姐现在还不能留下来陪你。”
“有什么事比自己所爱的人,比自己的亲妹妹还重要?为何你总有那么多的事?”她的泪又落了下来,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忙说道,“姐姐,姐夫呢?他安全了吗?”
“他很好,姐姐不会让他有事。倒是你,云裳,你留在这里不安全。让千羽带你走吧。”
“我知道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他一定能逃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道,“就算走,也不能跟千羽。姐姐,你可知,他是我们的仇人啊!”
“云裳,你要幸福!若是姐姐此生不能得到,你一定要替姐姐将它们都得到!”她看着她,“有罪的人是陆逸白,千羽的双手是干净的。仇恨是心狱,只能囚禁自己。所以,云裳,让他带你走。你心里有他,不是吗?”
“可他心里有你!”
“傻丫头!他心里是有我,可我与他在一起那么些日子,他从未对我说,要我嫁给他,要给我幸福呢。这句话,他只对你一人说过而已。而且当初,我苦苦将他等待,他却始终无法舍弃家族的负累,带我远走高飞。如今,他愿意,他要带你走。在他的心中,你是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更重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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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雪泥(2)
“姐姐,可我不是你,能想得那么透彻,看得那么明白。”
“那就试着去想透彻,看明白。”
“姐姐……”
“更何况,云裳,那幅画,那幅你一直以为是姐姐画像的画,其实,是你自己。在认识我之前,千羽便在七宝玲珑塔下认识了你。他将你画入画中,也刻入了心中。你才是他的画中人啊!只是后来,阴差阳错,他将我当作了你。”
“真的?”她瞪大了眼睛。
“姐姐如何会骗你?你早该想到才对。姐姐一出生,脸上便有可怕的印记,而千羽的画上没有呢。”
她恍然大悟。一直以来,自己都单纯地以为,千羽的心中只有云歌,他的画自然便是云歌。
“姐姐要你走,是因为姐姐照顾不了你,并不是要你这就嫁了千羽。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姐夫呢,他不走吗?”
“他现在还走不了。”
她沉默了许久又问:“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云裳真的还能得到幸福吗?”
“当然能!”她答得很肯定。
姐妹俩又说了许久的话。在云歌温柔的安慰中,云裳总算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云歌静静地看着云裳入睡,直到天已微明,才起身离去。推门出屋,屋外薄雾氤氲,她踽踽独行,忧思满腹。
“这就走,都不用道别了么?”
身后,清朗的声音响起。
她不禁站住,认真地说:“好好照顾云裳。”
“可我的心……”
不待他说完,她幽幽地将他打断:“千羽,一生一世,总让心带着个人赶路,不辛苦吗?”
他听过,心大痛,泪水不禁夺眶。他奔上前去,从后紧紧地抱住她的腰,伏在她的肩头,不肯放手。“云歌,我的心意,你都知道啊!”
她抬起手来,轻轻拉开了长长的衣袖,露出覆满了坚硬鳞甲的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千羽,你好好看看,云歌不是你要的人呢。你要的是个完美无瑕的姑娘,云歌不是,云歌甚至算不得一个人呢!”
他惊呆了,蓦然将她放开,痴痴愣愣地看着她的手。
“千羽,带云裳走,忘了云歌。只有将云歌从心上赶走,你与云裳携手共赴红尘,才会给予彼此幸福!”她说罢,飘然而去。
他立于原地,泪眼朦胧,看她如一道薄雾,越飘越远,直至不可看见。她原是天上人、云中仙;她原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在俗世的尘埃之外。
艳月楼内,凤舞的房间里,楚骁###着,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凤舞红肿的眼睛。
“是谁造的孽?你怎会伤成这样?”她的泪情不自禁要落。
“我怎会在这里?”他却是茫然。
“是云歌的哥哥带你来的。”
云歌?这个名字平白得让他的心一痛。这是凤舞第一次向他说起云歌这个名字。她也知道她吗?他还记得自己负伤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恍惚间,有人向自己靠近。他抱住了那人,或者被那人抱住。他记不清了,只是,有那样熟悉的感觉,让人泫然欲泣。闭上眼,那些丢弃在荒烟蔓草中的记忆的碎片汹汹而来,拼凑在一起。他的心兀自苦苦地呼唤起一个名字——云歌。
“是她救了我,是云歌救了我!”他疲惫地闭上眼。
“云歌?她不是已经……”
“那都是云裳说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她还活着?”
他睁开双眼,凝视着她,切切地说:“凤姐!姐!告诉我,云歌是谁?我和她,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感觉得到他心中无限的悲苦,轻轻地劝:“等你的伤好些再说吧。”
他摇揺头,深黑的眸执拗地看着她。
她长长一叹,将一切的渊源向他慢慢道来。可她,也仅止能说到云歌的面纱揭开后离开而已。
他听了,沉默不语,心痛得几乎窒息。原来,是他逼迫她离开;原来,是他伤害了她。
前尘往事,虽未能廓然朗清,但他知道,此生,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做云歌的女人,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上天入地。
艳月楼外,云歌在焦急地等待,天已经亮了。
月珑终于走了出来。
“哥,怎么样了?”她急问。
“能怎样?”他笑,“只是将他送到这里,还能怎样?”
“他不会有事吧?”她紧张地问。
“血已止,毒已解,他很快就会痊愈。我也对凤舞说了,要她小心将他藏起来,别让陆家之人知晓。她会照看好他的。”
她默默地听过,静静地走着。
“云儿,哥不明白,你这样在意他,无法放下他,三番五次地救他。为何一定要他忘了你,让自己和他都如此辛苦。”
“不能相爱,记得便是苦。”
“怎么不能?”
“我这副模样。”
“那又如何?若是不能接受你的模样,他的爱便是一钱不值。”
“说说罢了。”她苦笑,“换了是他变成这般模样,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该怎样面对他呢。”
“在天界,人龙可以结合。”
“那是天界。”她枉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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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交缠(1)
在凤舞的精心照料下,楚骁的伤很快便好了起来。这日清晨,按捺不住心中一直在烧灼煎熬着的疑惑,他独自去到了栖月湖畔小树林千年古木之下,那里有着云歌的坟茔。
他在坟前盘膝而坐,默默地怔忪了许久。终于,他站起身来,提起双掌,却又迟疑了半晌,这才朝着墓碑后的坟茔倾力推掌而出。掌锋所至,乱土飞扬,转眼,坟茔已成平地。他并未罢休,又是一掌,击打在地,地面顿时裂开巨大的缝隙。那只是一抔黄土,坟茔之中原本空无一物。
他收掌而立,苦苦一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可自己为何竟能忘了她?为何?
想到这里,心不禁要痛。他又是一掌,将墓碑击了个粉碎。生者,不需要墓碑。张皇四顾,云歌,你究竟在哪里?
天地苍茫,他孑然而立,许久,才收拾心肠,转身欲走。
“你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为何不继续追寻下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急忙回身,身后,林深叶厚,哪有半条人影。
“谁?谁在说话?”他握紧了拳头,警惕四顾。
“凡人,不要害怕,我是你眼前的千年古木,灵界一小妖而已。”
“树妖?”他吃惊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参天古木。
“不错。”那声音说得认真,并无恶意,“我觉得,我可以帮你。”
“帮我?”他仍在极度的惊异之中。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找到云歌吗?”树妖长长地叹息着,“我也是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忧伤,才要违抗灵界森严的律例,让俗世的凡人感应到我的存在。”
云歌的名字让他恍然清醒,“你知道云歌在哪里?”他急急地问。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