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洛西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傅兆泫,也不说话,傅兆泫想伸出手,揉揉她的长发,却又忍住了。
看见她缩在身后的手,不用想也知道,伤口不能碰水,万一发炎了,那就不好了。
“你这样,怎么洗澡?”
连洛西咬唇,敛下眉头,“我可以洗,你先睡吧。”
说着,就要起身进浴室,但是头却还是昏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头脑发胀,她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仿佛是感觉到了连洛西的不对劲,傅兆泫起身,扶住她的身子,“你怎么了?”
“没事。”挣扎着,还是拂开了傅兆泫扶住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洛西转身,对傅兆泫说道:“明天,我去医院看看你妈妈。”
“嗯?”傅兆泫抬眼看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很少会露出一丝丝的柔软,最起码,对于他,她是吝啬的。“怎么会想到要去看我妈。”
印象中,他只带她去见过母亲一面,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意愿,喜欢或者不喜欢,她什么也没有表示。好像傅兆泫给她的,她从来都是接受,很少拒绝。每次拒绝,却又很决绝,甚至不会给他一丝面子。
“因为,这是礼貌。”
“呵。”傅兆泫冷笑,果然,如果不是这个理由,他还真的想不到连洛西会去看自己的母亲,毕竟她对于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见他冷笑,连洛西怕他误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去看他的母亲,其实是因为那是自己的责任,作为傅兆泫的妻子,她理应去看看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不用了,我妈,喜欢安静。”
话音刚落,傅兆泫就已经朝着床的方向走去,他累了,需要休息。
“傅兆泫。”
连洛西叫住他,她看见了他眼底闪过的悲伤,不管是不是因为她,她都要为此作出解释。
“我只是尽我该尽的责任,妻子的责任。”
她说的话很清晰,一字一句,连停顿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傅兆泫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说什么?”
连洛西微笑,她第一次对傅兆泫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傅兆泫看的恍惚了。
“我说,我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傅兆泫轻笑出声,“连洛西,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
没有回答什么,连洛西转身,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浴室,还能感觉到傅兆泫炙热的眸子盯着自己,没有回头,“呼啦”一声拉上了浴室的门,并且反锁住。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傅兆泫皱眉,还是有些担心她的伤口。这样洗澡,怎么可能不碰到水呢?他倒是不介意替她洗澡,可是她似乎很排斥。
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准备好绷带和剪刀,摆放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她出来的时候用的到。
傅兆泫坐回沙发上,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嘱咐罗明出去买了些药,便躺回了床上。
傅兆泫看着天花板,嘴角微微勾起。他很兴奋,甚至有些激动。他想将这个心情告诉洛小白,但是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洛小白,那个神经大条的男人,一定会嘲讽他。傅兆泫闭眼,还是自己享受这样的感觉比较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洛西开门出来的时候,傅兆泫已经睡着了。
连洛西的动作很小心,因为她不敢保证傅兆泫是否睡着了。
她穿着傅兆泫为她准备的睡衣,红白相间。与傅兆泫的那件是情侣睡衣,这件衣服,连洛西犹豫了很久才肯穿上。
而这种感觉,却是十分奇怪。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她会和自己曾经那么讨厌的男人住在同一间房子里,睡在同一张床上,用着同一间浴室,还有,穿着同样的衣服。
连洛西不知道傅兆泫什么时候买了这件衣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这件衣服,但是,她选择接受。
头发湿答答的,还滴着水。连洛西拿着脖颈上的白色毛巾擦着黑色柔软的长发,掌心微微的发疼。绷带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水,她走到沙发边,将绷带解开,扔进垃圾桶。
一眼瞥见桌上摆放好的绷带和剪刀,连洛西微笑,他很贴心。
抬眼时,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傅兆泫。
他睡觉的样子更好看,像个瓷娃娃。从眉毛到唇角,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完美。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傅兆泫都是一个精致帅气的男人。连洛西突然想起,曾经傅兆泫问她,他和风亦初谁更好看。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风亦初。但是如果再问一次,连洛西就不会那么爽快的说出风亦初的名字了吧。
他睡觉的姿势和他的为人一样,严谨沉稳。被子盖的整整齐齐的,双手自然的搭在被子上,双眸微眯,睫毛长长的,蜷曲着。
连洛西不再看他,而是专注于自己的头发来,她一向不喜欢吹风机之类的东西,反而喜欢自然风干。
傅兆泫家的阳台很大,她走到阳台上,晚风袭来,连洛西的长发飞扬。她偏过头,用白色的毛巾擦着黑色长发。
阳台上的风景与自己房间的风景截然不同,他的别墅靠着江边,远处一片霓虹。偶尔可以看见几只船灯,从遥远的地方归来,静谧美好。
连洛西浅笑着,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比起以前那个孤孤单单的自己,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是吗?
只是,她突然又想起了风亦初,那个温柔出尘的男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开始接受他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喜欢他,一直都很喜欢他。连洛西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他的喜欢,可是现在,她开始怀疑了。
风月初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不停的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风月初跟着哈哈大笑,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谁啊。”
风月初吃着东西,口齿不清。洛小白皱眉,这个女人,怎么又在吃东西。
“是我。”
捧着爆米花的手抖了抖,风月初调小电视的音量,沉声说道:“干什么?”
虽然语气是冷冷的,但是风月初真的是无聊透了,说实话,她还挺想这个洛小白的。现在哥哥每天都要工作,不能陪自己画画。而洛西呢,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她,那次之后,她就不想再去找她了。
洛小白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可是屏幕上分明闪烁着风月初那张可爱的不能再可爱的小脸。奇怪了,她今天的声音竟然这么低沉,这不像她啊。
“你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要你管!”
三个字猛地冲了回去,洛小白点点头,果然是他的风月初,不需要再怀疑了。
“后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舞会吧。”
“舞会!”风月初听见“舞会”两个字,两眼放光,“什么舞会?”
“你就说要不要陪我参加就是了。”
“要啊,当然要。”开玩笑,她风月初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她都多久没在这种场合出现过了,每天都闷在家里,身上都快要生出虫子了。
洛小白得意的勾了勾唇,最配的舞伴,风月初再适合不过了吧。就算傅兆泫没有成功的邀请到连洛西,那他也可以出来撑撑场面。
“出来玩呗。”洛小白开始自己的死缠烂打,不管怎么说,正事不能忘。
风月初翻了翻眼,摸了摸自己刺猬般的头发,哎呀,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她刚刚剪了头发,怎么出去见人嘛。
“我没空。”
风月初走到镜子前,镜子里面的女人难看极了,顶着一头刺猬般的短发,而且还打理的乱七八糟。她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一只手伸到头发上扯了扯头发丝,硬生生的疼。
“为什么没空啊?”
“我就是没空啊。”
风月初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到底发了什么神经,才会蠢到去剪头发,她努力的养了这么久的头发,就这么没了?还是为了那个不过见了几次面的小贱男洛小白?她风月初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头脑了?
洛小白也不急,反正都到了她家门前,就不怕她不出来。
“好吧,那我挂电话了。”
洛小白装出一副可惜的语气,风月初不耐烦的点头,“挂吧挂吧。”
刚挂断电话,就有人敲门,风月初气得直跺脚,烦不烦,她都快烦死了。
“谁啊!”
气呼呼的跑过去开门,却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风月初大叫:“啊!”
洛小白懵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一窝乱糟糟的短发,顶着个红眼眶,还穿着睡衣,拖鞋。完了,他心目中的完美舞伴,没了。
风月初一看来人是洛小白,尖叫着“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但是却听到了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声。
早就猜到了风月初会来这么一出的洛小白,早就已经将一只脚伸进了风月初的家门,而此刻,他的一只脚正被夹在门缝里,好痛!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洛小白被风月初请回了家,还好心好意的拿出跌打药酒给洛小白,但是洛小白却一直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风月初。
风亦初撇撇嘴,好吧,她承认她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可是这不都怪洛小白吗?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冲动的跑去剪头发呀。
“你干嘛?”实在是受不了洛小白的眼神,风亦初别扭的别过身去,“你来我家干嘛?”
洛小白还处在惊吓和疼痛中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有种想死的冲动,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将那样一头漂亮的长发剪成这个刺猬头啊?
“好了,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风月初嘟起嘴,她头发刚剪,哥哥都还没有看到呢,不知道哥哥看到她,会不会骂她,呜呜,好难过啊。
“你的头发…”洛小白抬手,指了指她的刺猬头,“怎么回事?”
“不喜欢了吧,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长发吗?我剪了,你总不能喜欢我了吧。”
风月初摸了摸自己头发,不管怎么说,最起码可以摆脱这个缠人的洛小白了吧。
“不,我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洛小白说的是心里话,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可悲,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喜欢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她甚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去理发店剪了头发,他实在是害了她。
风月初一脸惊吓的看着严肃认真的洛小白,质疑的问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说的是真的。”
洛小白直起身子,脚还在痛着,但是他却想要离开,也许此时此刻,风月初正希望他赶快走。
“你干什么呢?”
风月初不解的看着洛小白,他要干什么?他的脚还受着伤啊!
“我回去了。”面无表情的看了风月初一眼,洛小白忍住疼痛朝着门外走去。
风月初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想开口叫他,可是却什么也叫不出来。一向开朗活泼的洛小白,怎么会突然情绪这么低落呢?
“洛小白!”想了想,风月初还是叫住了洛小白。
洛小白没有回头,停住脚步,“什么事?”
“后天的舞会,别忘了来接我,我会好好打扮自己的。”
洛小白的身形一怔,但终究还是抬脚出了门,他不该逼她这么紧。
洛小白走后,风月初失魂落魄的坐回了沙发上,电视里的娱乐节目依旧精彩,主持人的笑声冲撞着风月初的耳膜。
风月初“啪”的一声关掉电视,她好烦好烦啊。好想找洛西聊一聊,可是却鼓足不了勇气去找她。
医院
连洛西捧着粉红色的康乃馨进门,她不知道傅兆泫的妈妈喜欢什么样的花,但是康乃馨是看病人时,最好的选择。
医院的空气竟然格外的清新,除了偶尔飘来的药水的气味,大多时间可以闻见的都是花香。可以想象,傅兆泫对自己母亲的病房,要求很高。
这是她第二次来看他的母亲,这个自己称为婆婆的人。也许是傅兆泫一早就打过招呼,连洛西进门的时候,便有人过来领自己进门。
护士替她打开房门,想要接过连洛西手中的花,替她插上。
但是连洛西却坚持自己来,她认真的样子有些可怕,双眼全神贯注的盯在粉色康乃馨上,努力的将每一朵鲜花摆放的完美。
护士打扫着房间,时间还早,她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过来打扫,但是这位夫人来的有些早。
“夫人,您好像很少来看太太。”
连洛西插话的动作止住,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背对着她,正在擦拭着茶几玻璃。
很少来看太太?是啊,她很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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