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擦拭伤口。
“靳言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我不禁问道。
“没说什么,就是听刑风说,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也跟着掉了眼泪。他说自己真的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不过他会回去好好想一想,还让我劝你不要太难过。”大姐说完,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他可能把你当成某个单相思他多年的女人了。”
“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记得我。”我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然后说。
“他如果记得你,怎么可能让推开你,让你一个人躺在地上?小书,别做无谓的幻想。我了解以前的靳言对你什么样,我也见到他现在对你的样子。他如果记得,他不会舍得这样对你,更不会把你丢下和刑风一起回h城,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办不到。”大姐说完,又回忆起了从前,“从前他看你的眼神,那种专注与宠爱,曾经连我有时候都羡慕。你们两,坏就坏在太爱对方了。”
“什么时候开始,太爱一个人,竟然也变成了一种错误,呵呵。”我苦笑着说道。
“太爱对方,爱得让老天都嫉妒了,才让你们一次次地分开。这一次,老天大概是嫉妒疯了,让你们完全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小书,你信命吗?”大姐突然十分认真地问我。
“以前,我特别信命。那时候就是因为认识靳言,才有了后来的我,才认识了刑风,才有了后来的你们。我人生的一切美好,都是从他开始的。”我不禁想起从前的种种唯美,越想,心里越是悲戚,可是悲戚之余,心里又忽然有了无数的勇气,我看着大姐,无比笃定地说,“姐,可是现在,我不信命,就算命运故意安排我们南辕北辙劳燕分飞,我也不会妥协。就这样放手,不是我的个性!”
生活之外 252 对峙
“是啊,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先认识靳言,我和刑风大概也不会走到现在。”大姐听我这么说之后,同样感慨地说道,见我对靳言的心意还是一样坚定不移,她不禁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又和我聊起了别的话题。
一个星期后,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和大姐分别把孩子交给村里的婶婶和伯母们。一大早,两个人在大棚里有说有笑地开始忙活。
我花重金请来的师傅正悉心地向我传授兰花的种植方法,自小我便喜欢兰花,小时候上山的时候常闻到兰花散发出来的异香,那时候的我还很懵懂,却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种植许多兰花,让这兰花能够香飘万里。不过兰花并不好种植,而且好的品种价位很高,即便如此,我还是专门开辟了一小片适合种植兰花的花田。
我喜欢现在这样恬静悠然的生活,球球也十分适应这乡下的环境和气候,每天都有婶婶们帮我带他,替我省了不少力气。
“小书,你与其培育兰花,还不如我们抽空去神女山的山谷挖几株回来,我觉得咱们神女山的兰花最香最漂亮。”累了的大姐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大概不经意望见了神女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我们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现在再去山上,一担心体力吃不消,二害怕山上的长虫之类,三万一没有路的话还得开路,现在村民都富裕了,去山上采摘东西的少了,咱们这样贸然进山,我怕太危险,而且我们都是女人。”我说。
“这个简单,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陪我们一起,再让我爸那个采药的徒弟老王带路,另外村里叫两个小伙子就行。”大姐很快就想好了策略,突然又有些惆怅地说:“哎,咱们家没有男丁,都是女孩子,有些郁闷呢。”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说:“是啊,等球球长大还要好多年。”
“哪里能指望你们家球球,他不添麻烦已经不错咯!”大姐也笑了,随后给刑风打去了电话。
刑风恨不能一天到晚和大姐不分开,听大姐这么和他一说,直接就答应过来了,让我们准备好工具,回家等他一起。
于是,我和大姐开始分工,迅速把苗圃里的活做好之后,我去做饭,大姐去村里安排人和我们一起同去。我刚刚做好饭,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
我以为是来附近游玩的客人,于是忙不迭地穿着围裙便走了出去。谁知道,来的人居然是陶梦然!
“这什么破地方啊,路也没修好,景区也刚建到一半,害得我车开在路上好几次熄火,没准底盘进水了。喂,你们这儿有修车的吗?”陶梦然凶巴巴地喊道。
等她看清楚我的脸,她先是大大地惊讶了一下,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潘如书,居然是你!这不是刑风开的农家乐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理都懒得理她,便端着一盘新鲜的蔬菜到旁边的水池里开始清洗。心里却忍不住诧异,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靳言也来了?可是我没有看到靳言啊?
“喂,你干嘛不理人啊?你是不是在这儿给人打工啊?你看看你现在穿的,要多土有多土,啧啧,当初靳言怎么会喜欢你,真是想不通。”她见我不理她,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
我脾气一上来,随手抓了个油腻腻的清洁球便往她身上一扔,清洁球“啪”一下打到了她的腰上,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裙子瞬间被糊了一个大大的印子,我扭头装作惊讶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想扔垃圾桶的,结果不小心打偏了,对不起噢!”
“潘如书!我这可是世界名牌!”陶梦然吓得连连尖叫,越用纸巾擦,痕迹便越明显。
“我说了是不小心的,我这儿很少来生人,胡乱扔惯了,不小心打到了你,真是对不住啊。”说完,我手里握住一把新鲜的南瓜子,南瓜子上还带着瓤,又一次看都不看地往后扔了出去。
两秒钟之后,又听到了她的一声尖叫。我微微一笑,扭头抱着手臂看着她,冷冷地说:“真是有够笨的,你难道就一定要站在这里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连同你的车都一起给我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潘如书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生孩子生得弱智了吧你?你今天弄得我一身脏,这东西洗都洗不掉了,我好几万一条的裙子就这么废了,你想我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陶梦然已经气得脸都发红了,她双手撑腰站在那里,想上前讨公道,又有点儿怵我,只能双手撑腰像个母夜叉一样,姿势难看至极。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冷冷问道。
“谁规定了我不能来吗?靳言上一次来过这里对吧?怪不得回去一直念叨小书小书,原来你们真的见过面!”陶梦然的目光像带着毒汁一样射了过来,烈日炎炎下,我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毒雾的气息。
“你想怎么样?”我冷眼看着她,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本来只不过今天靳言告诉我他要和刑风一起出门,我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谁知道,果然,这个地方有你。”她身上米白的裙子沾染上了南瓜瓤和油污,看上去真是滑稽至极。然而她似乎还以为自己十分高贵,做出来的姿势矫揉造作,令人恶心至极。
“我说过,属于我的,便永远是我的,你就算想方设法改变了他的记忆也没有用,他还是会被我吸引。哪怕你穿的香奈儿,我穿的不过是几十一件的地摊货,他依然会再次爱上我,被我吸引也是必然的事情。想必,他这一趟回家,应该没少在你面前提我吧?”我冷笑着说道,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地试探。
倘若靳言回去之后真的多次提到我,那我该有多么欢喜啊!
“潘如书,你总是这么一厢情愿。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没有?darryring,一生只能送一个人。你没有,而我却拥有了。潘如书,你还在这儿做梦呢?我真是不懂你了,放着好好的官太太不做,非得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受罪。你说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陶梦然盈盈一笑,手上那一枚偌大的钻戒在太阳底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我心口隐隐作疼,好几年前这款钻石刚刚推行的时候,靳言便说过要为我购买一枚。那时候我觉得这不过是商家宣传的噱头,一个人如果真的心意坚定,不需要钻戒也能证明;一个人如果真的要变心,大不了不买这一家的钻戒,买别家的,也一样可行。所以,我当时拒绝了。没想到如今,这枚闪耀的钻戒却戴在了陶梦然的手上!
尽管心里难受,可是我脸上却依然一副无谓的笑意,我说:“没有自信的女人,才会信什么一生只爱一个人的蠢话。况且,这枚戒指,在靳言心里或许是为了我而买的。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而已。我如果是你,我不会炫耀,反而觉得丢人。耗尽半生极力讨好,却只能成为别人的替代品,通过篡改记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获取本该属于别人的爱,这样巧取豪夺的恶劣行径,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即便没有戒指,我也敢大声说,靳言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我,只不过把你当成了我而已。然而你,你敢吗?”
太阳缓缓升到了半空,正午的阳光分外地炙热,我们分别站在院子的两边,两个人都站在烈日之下。她脸上的浓妆开始一点点地晕开,而我素面朝天根本不担心会不会晕妆,我看得出她很想早点儿躲到阴凉的地方去,但见我无所畏惧地站在阳光之下,她那颗争强好胜的心让她只能站在原地,和我死死对峙。
“那又如何,自古兵家争胜败,看的都是结果。项羽再怎么样让世人敬仰,天下照样成了姓刘的天下。你就算和靳言在一起那么多年又能如何,靳言照样现在陪在我的身边。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婚期都定了,就在今年的圣诞节!”陶梦然得意洋洋地说道。
当听到他们的婚期定在圣诞节的时候,我的心又被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我,即便是输了最后的阵地,也不会就这样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你知道为什么婚期会定在圣诞节吗?”我微微一笑,紧接着冷冷地说:“圣诞节的平安夜,是我和靳言认识的第一天。陶梦然,我很欣赏你这种做了别人替代品、还能死撑到底的精神,但是不好意思,你可以模仿我或者以为自己是我,但是你绝对做不到我所做到的一切。你知道靳言那天跟我说什么么?他说他特别讨…厌…你。”
生活之外 256 我儿子呢
陶梦然脸上的妆都晕开了,汗水哗哗地流着,她脸上被冲出了一道道的印子,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副无比狰狞的脸谱,她大概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丑,让我真的很想递过去一面镜子,让她自己看一看。
我的话让她的脸变得铁青,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于是朝着我快步走走过来,伸手想抓我的头发,我一下躲开了,顺手从水池上拿起一根木棒,想都没想就往她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用的力道并不重,但是也足够她受的了,她捂着头“哎哟”地叫了起来。这时候,刑风的车从院子外面开了进来,见我们这情景,连忙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忙问道:“怎么回事?”
“靳言呢?”我和陶梦然见靳言没有出现,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刑风大大地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靳言居然怀抱着球球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姐,大姐怀里抱着晓晓。
“这小家伙太逗了!看到我就一个劲地笑,小书,不如我来做孩子的干爹吧!我好喜欢这家伙!”靳言光顾着逗弄怀里的球球,压根没注意到陶梦然也在院内。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注意到陶梦然也在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怀里的球球正咯吱咯吱地笑着,从我的角度望过去,他们父子两何其相似!可是靳言却压根不知道他自己就是球球的亲生父亲,我想球球一定是感应到了什么,才会在靳言的怀里如此地安然,他肉乎乎的小手一直在靳言的脸上噌来噌去,完全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陶梦然,你这是在跟踪我吗?”靳言冷冷问道。
听靳言的语气,我便知道陶梦然一定是触及他的底线了。靳言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不信任,他但凡想做什么事情,如果喜欢你跟着,他会早早对你说,如果不喜欢,他会绝口不提。陶梦然不请自来,我估计很有可能靳言去哪里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她出现在这里,证明她暗中调查过靳言的行踪,这如何能让靳言不恼火?
“我……我就是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上次你来这里就喝得烂醉,今天我不是刚好也放假没什么事嘛,所以想来陪你一起。”陶梦然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气势,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和我就不必在一起了。我最烦什么你不知道吗?”靳言一生气起来,鼻翼还是像从前一样微微地颤动着。
我见他动怒,于是上前走过去伸手准备抱球球,没想到,靳言并不肯放手,声音低柔地对我说了一句:“我还没抱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