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尹雪涯说过,几年前你的基金公司就曾经来中国谈过要投资吴凯风和吴安泰的万物贸易,当时吴安泰极力反对,再后来他假死跟你回了伦敦,投资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这一次你为什么又要来投资?叁生是吴安泰留给我的最后的回忆,我费了倾家荡产的力气才把叁生的大部分从吴凯风手里抢了回来,你如果再来投资,吴凯风又会东山再起,吴安泰泉下也不会闭眼的,这一次,我想求你放过叁生一马。”
“吴安泰已经死了。”
“对,他死了,可叁生还是他留下的叁生。”
我们正聊着天,店长过来了,她走到我们桌子前,稳稳妥妥的微微一弯腰:“抱歉,门口的车子违章停车挡住了车道,麻烦您去移一下可以吗?”
Molly听罢冲保镖挥挥手,保镖转身跟着店长走了。
机会难得,我从位子上起来,双膝着地,跪在molly面前:“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让吴安泰的遗产再和黑帮有任何关系。”
“筱小姐,虽然我也是个女人,但我没有同情心也不相信女人的眼泪,你还是起来吧。”
我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你也曾经爱过吴安泰,你难道一点儿感情都不讲吗?”
“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molly要么弯腰扶我要么起来转身往外走,而不管她哪一个动作,我都有机会把刀子插进她的心肺。
Molly站起来:“看来我们没必要再谈了。”
她抬脚往外走,后背正好对着我,我从袖口里滑出折叠刀,站起来紧跟上去,抬手就往molly的身上插,眼看刀子就要碰到molly了,突然有人从背后越过我,把Molly往前一推,整个人护住了molly,我来不及收手,刀子扎进了那个人的腰上。
我惊愕的抬头,是尹雪涯!
尹雪涯松开molly,扶着腰忍痛转过身:“杀了她你也得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就是准备跟她同归于尽的。”
尹雪涯呼的从身上拔下刀子,一手血的把刀子塞给我,握住我的手腕,用刀子抵着自己的胸口:“那你先杀了我,省的我后半辈子还得为你的破事儿操心。”
我擦擦眼角:“你别逼我。”
“下不了手是吧?我帮你!”
尹雪涯握着我的手加大了力气,眼看刀尖就要插进他的胸口,我急忙往后拉刀把,尹雪涯松开手,刀子掉到了地上。
Molly回过神儿,淡定的看着我:“原来你想杀我?呵呵,我一直在想,吴安泰怎么能喜欢上你这么平凡的女人的,今天这么一看,你倒也有点儿意思。”
我把尹雪涯扶到椅子上坐下,而后直起腰看着molly:“今天放你一马,下次你就未必有这么好运气了。”
Molly的保镖挪好车,从外面进来,当看见屋里的情形后,警觉地要掏枪,molly摆摆手,转身带着保镖走了。
尹雪涯还在流血,我拿纱布给他绑住刀口,准备开车送他去医院。
他疼的脸上直冒汗:“不用去医院,还是回家吧,打电话把医生叫来,伤口很浅,止止血就行了。”
我点点头,掏出电话改拨给医生,说明伤口的情况后,我开车把尹雪涯送回家,下午3点多,医生一头汗的从尹雪涯的房间出来,我推开门进去,地上全都是带血的衣物、纱布、酒精棉和止血钳,尹雪涯毫无血色的靠在床头。
我在他床边坐下,尹雪涯招招手:“再过来点儿。”
我小心的又往前坐了一点。
他抬手啪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往后长点儿记性,再敢拿着刀子出去捅人试试!”
我低头,盯着他的第2颗纽扣:“你怎么知道我会捅molly?”
“连洛英去你家看了一眼冰箱,觉得苗头不对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们俩正在屋里说话,马大奔带着lane推开门进来,lane惊讶的看着尹雪涯的伤口:“thank god ;wish i am not too late。”
尹雪涯看着lane:“lane?你怎么来了?”
“哦。”lane急忙打开斜跨包,拿出一个硬盘,“3天前我收到了些东西,我觉得这东西是给你们的。”
马大奔接过Lane的硬盘,我们几个从卧室侧门进了尹雪涯的书房。
硬盘**进电脑,里面存了好几段录像,马大奔点开第一段,吴安泰出现在画面里,他比我记忆里的模样老了一些,可当我看见他的眼神儿时,我知道这是我的吴安泰没错。
☆、第50章
吴安泰在视频里挥了挥手,冲我笑着:“嘿,小妖精。”
我捂住胸口,悄悄回答他:“嘿,吴安泰。”
“我知道,这6年来,你一定以为我死了,很抱歉,我用一场假死让你伤心了6年,可更抱歉的是,当你看到这盘录像的时候,我的死恐怕是千真万确了;6年前,molly用你和我家人的生命威胁我回到伦敦,我没有办法,如果回到伦敦,我就要重新过回打打杀杀的日子,如果是这样儿,我还不如在你们心里死了算了,所以我让平安叔帮我演了那场戏,这6年来,我帮Molly杀人放火,做生意洗钱,什么坏事儿都干了,所以、、、、、、我死的不冤。”
吴安泰苦笑了一声,接着看向镜头:“离开你以后,我真的很想你,所以每年去京都休假时,我都悄悄寄一盒巧克力给你,希望冥冥中还能和你有些联系,呵呵呵,你果然聪明,猜到了我还活着,虽然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可我一直断断续续的听到你的消息,你去参加我的葬礼被我爸狂抽,你的咖啡馆被吴凯风抢了,你生了个儿子叫吴钩,你被吴凯风泼脏水,成了心机婊绿茶婊,你为了给我报仇,忍辱负重整5年,和Boste 咖啡合作,一口气吞了叁生一多半咖啡馆,你查清了程雪儿的死因,你在派出所打了吴凯风,你把自己名下的资产一分不剩的转给了尹雪涯,算是还他帮你报仇的人情,这6年来,你经历了一个女人60年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可你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妖精,坚强幽默、喜欢自嘲、热爱生活。”
吴安泰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对了,你冲的咖啡真的真的一级棒!特别是你帮boste开发的那款打败叁生的特调,相信我,你真的天生是个咖啡师的料儿。”
吴安泰放下手,抿抿嘴唇,脸上浮起一丝悲伤:“上次在伦敦,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为吴钩和大奔担心,我看见你站在我的照片前迷茫,我看见你抱着我的照片在大街上哭了足足两个小时,我看见你清晨站在窗户边揉眼睛,我还看见你因为想强迫自己相信我已经死了,可爱的拿头撞墙,我看见你,比以前更漂亮、、、、、、小妖精,谢谢你,这么爱我。”
吴安泰吐一口气:“好,现在该说说我死这件事儿了,我想如果被你猜到了这6年来我一直和molly在一起,你一定会找Molly要人,molly呢,八成会说是她杀了我,没错,确实是她杀了我,不过,至于她是怎么杀死我的,抱歉,我现在也预知不了自己的死法儿,不过你放心了,死在molly的枪下我没什么可惜的,毕竟这6年我也背着她干了不少坏事儿,我收集了整个西斯的资金流向和交易明细,以及西斯在各地的组织成员,这些资料我都已经交给了伦敦当地警察局,既然背着人家干了损人的事儿,就得做好吃枪子儿的准备,以防万一,我先录个像,给你留个遗言什么的。”
吴安泰对着镜头理了理头发:“好,以下是我的遗言,筱雅晴同志,一,6年前我死的那晚,我真的没有跟那个女客户睡过,她要胸美胸要屁股没屁股,妆浓的跟夜总会里出来的小姐似的,我怎么会跟她睡啊,二、我爱你,可我也爱molly,如果不爱她,我也不会跟她走的,当初她逼我回伦敦的手段虽然很可耻,但我回到西斯后才知道那段时间正是她和西斯最难的时候,她这个人啊,就是嘴硬,要我帮忙直说不就好了,何必兴师动众的,没错,回到伦敦后,我跟她又在一起了,我爱她,很爱她,所以我死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俩为了我打架,三,放molly一马,你不要为了给我报仇而去杀Molly;这一点都不好玩,你也别担心molly会找你算账,就她犯下的那些个事儿,够判她个终身监禁了,如果她去了中国找你麻烦,你不用理她,反正她也跳不了几天了,如果她敢对你怎么样,看到这盘里其他几个文件了吗,用这些文件威胁她!但不能打她,尤其不要打她的脸,我怕你把她好不容易垫的鼻梁给打歪了,那多不好看,还有啊,这盘里除了给你的遗言外,我还录了一段给我爸妈,记得帮我转交给他们。”
吴安泰摸了摸鼻尖:“最后,筱雅晴,其实最爱你的人不是我,最爱你的那个人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哭了他陪着你,你发烧他给你买药,你怀孕他给你做清蒸鲈鱼,你生吴钩他给你盖房子,你报仇他给你断后,他很理智,可一遇到你的事儿就不讲道理,他很无情,可对着你却比谁都长情,他很无趣,可是、、、、、、哎,其实他私底下比你见到的更无趣!哈哈哈,你一定不会相信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健身,至今还是个处男,活到40了去夜店连妞儿的大腿都不敢摸吧?”吴安泰突然指着我们这边,“老处男尹雪涯!我媳妇儿就送给你了。”
视频还剩5秒钟,吴安泰冲我飞了一个吻,眼角处滚下一滴眼泪:“再见,宝贝儿。”
屏幕漆黑,视频播完了,屋里很安静,没人说话,lane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一声:“这个移动硬盘是昨天早上警察属打电话通知我去拿的,如果警察看到了这个硬盘,那么我想他们一定已经收到了吴安泰寄的资料。”
马大奔拽了拽lane的衣角,lane识趣的跟着马大奔出去了。
尹雪涯捏了捏通红的耳垂:“来龙去脉都清楚了,Molly那边你就放弃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累了,过几天我派人把你和吴钩送回老家,你不是一直想回家种地吗?那就去种吧,种多久都行,种什么都无所谓,种到你心里安静为止。”
我笑着把眼泪擦干:“好,等你伤好了我就回家。”
我把尹雪涯扶回卧室,去厨房给他做饭,没一会儿,连洛英带着吴钩来了。
吴钩听说尹雪涯受伤了,瞬间就把我这个妈给抛到脑后,呼呼的跑去卧室看尹雪涯,我和连洛英在客厅坐下,连洛英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大奔和Lane在我家跟于明生喝酒呢,你这几天也别回家了,就在尹雪涯家呆着吧,回家也添堵,再说了,尹雪涯一个带着刀伤的老光棍儿也得有人照顾。”
我进厨房煮咖啡:“等过几天尹雪涯好点儿,我还得去趟武汉,吴安泰的事情我得跟他父母说清楚,两个老人家总得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洛英拿着苹果走到吧台对面坐下:“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两个老人这才刚从吴安泰第一次死亡的伤痛里走出来没多久。”
“是有点儿残忍,可如果我不说,吴凯风早晚会说,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把吴安泰编排成什么样儿呢。”
我打开咖啡壶,往漏斗里铺滤纸,连洛英没再说话,屋里只剩下水壶吱吱吱的声音和她咯吱咯吱吃苹果的声音。
过了有3分钟的样子,水开了,她的苹果也啃去了一多半。
我端起水壶,稳稳的悬在滤斗上方,壶口微斜,滚烫的水流渗透滤纸,棕褐色的咖啡缓缓落入壶底,香气四溢:“之前6年,我一直觉得吴安泰死的太冤了,所以心里总放不下;可这次不一样,他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死,死得其所,对得起这6年的时光,我没什么可抱怨的,遗憾嘛,也有,就是没能早点儿发现他还活着,没能早点儿找到他,怕他孤孤单单的,不过既然有molly陪了他6年,也挺好,我没什么可伤心的,我爱的男人这辈子没白活,轰轰烈烈的特有味儿。”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因为他背着你跟molly好了6年而想不开生气伤心呢。”
“他人都死了,我还计较这个干什么?他那花心的毛病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虽然很难理解,但我能接受。”
咖啡煮好了,连洛英眼疾手快的打开橱柜,捞出两个白瓷碗,从我手里抢过咖啡壶,满满的倒了两碗清咖,接着她把两个碗端起来,一碗自己留着,一碗给我:“来,壮士,干了这碗苦水,来世还做女王。”
考虑到molly随时有可能东窗事发,我第二天一早就做飞机去了武汉,把吴安泰这6年来的情况和他的父母描述了一遍,另外把吴安泰录给老人的视频亲手交给了他们,老人留我吃了顿午饭,临走前,吴安泰的爸爸破天荒的亲自把我送到门口,看着我坐进出租车,上车后,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