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个月之前,”叔叔慢慢说,“你九婶,却因此离开了。”说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我垂下头,心里涌出很多的悲伤,却无法让它停下来,九婶啊,那个对我如亲女儿一般的九婶啊。我回来时,她却已经不在了。这叫我如何不悲伤呢?声音哽在喉头,无法出声,眼泪却哗哗地顺着脸庞滑落。心就像正在被噬咬得鲜血淋淋。如果要说这个世上我在乎的人,九婶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倒在沙发上。
“诺儿。”叔叔走过来,蹲下来,揽过我的肩头,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哄我入睡时那样——轻缓有节奏,带着无限的宠溺。
“诺儿,别哭了,乖,也许她会在天国遇到奶奶啊。”叔叔轻声说。
我还是继续哭,撕心裂肺一般。把九叔都给引来了,不过在看到当时的情况后,还是离开了房间。
清晨,飘起了薄薄的雾,白色的雾中夹杂着细细的雨。我起床后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过了不知多久,我突然收回飞出去的心神,转身离开窗边,到洗漱室迅速的洗澡、刷牙、洗脸,然后拉开衣橱,取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再把头发扎起来。最后看了看穿衣镜中的自己,便走出更衣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离开了卧室。
当我走进厨房时,里面的几个佣人有点被吓到,他们有些惊慌的望着我,一个佣人呐呐的说:“小姐…小姐…早餐……还没有准备好。”
“我只是来拿水。”我笑道,走到冰箱面前,准备拉开冰箱门,一个佣人已经迅速的跑过来打开冰箱门,拿出玻璃水壶,转身将水倒入另一个佣人刚放好的水杯里,然后将水杯恭敬的递给我。
我拿过水杯,喝了一口,问道:“先生的水呢?”
“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佣人回答。
“拿给我吧。”我说。
“是。”
我一手拿着一只水杯,脸上泛起一抹淡笑:“你们忙吧。辛苦了。”言罢转身走出了厨房。一边喝水一边往楼上走去,心想:不知叔叔有没有起床。
敲开门,叔叔已经起床了,我把左手拿的水杯递到他的面前,他笑着接过去喝了一口。
“我要去……”我还没有说完,就被叔叔打断了。
“让阿罗和安澜陪你一起去。”叔叔说道。
我看着他的脸,虽然面上一派平静,可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我的关怀和担心。
“好吧,”我笑一下,“如果这能让你放心的话。”
“诺儿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他看着我说。
“难道你还信不过阿罗和安澜的能力啊?他们可是你手下的精英诶。”我笑着说。
“诺儿,要万无一失。”叔叔说道,有点儿语重心长的味道。
“哎呀,叔叔,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啦,感觉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在讲话诶。”我皱起眉头,不满的说。
“丫头,现在就开始嫌弃我啦,那么等我老了是不是就再不理叔叔啦?”叔叔笑起来,很明显实在取笑我。
“谁嫌弃你拉?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喜欢装可怜啦?”我无语的摇摇头,咬着下嘴唇,不赞成的说。
“好好好,诺儿说过的要挣钱给我养老吧。”叔叔笑嘻嘻的说。
“是啦是啦,说过的,你不是还这么年轻的么?又担心老了的事情啊?杞人忧天。”我嘟着嘴,忍不住快翻白眼了。于是,我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天花板又不能被我看出花儿来。走到书桌前,说:“安保系统有升级吧?”
叔叔拿出安保系统图给我看,我站在书桌旁,俯身专心的看了防布图,嗯,几个要点都有把住。看上去是一份完美无缺的防布图。
“重点还有一个,对手的背景。”我有点忧心。伸手轻轻放在图纸上,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感应这份图纸的制作程序、相关参与人员以及有无漏洞。虽然明明知道,防御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也无法真真正正的做到万无一失,攻击才是防御的最高境界。不要让敌人有任何的机会朝你下手,才能够在实际意义上做到最好的防守。
“诺儿。”待我睁开眼时,叔叔看着我,心疼的喊我的名字。
我深深地吞吐气息,才看着他,说道:“该去吃早餐了。”
“好。”叔叔点头。我挽着叔叔的手臂下楼吃早餐。是啊,如果没有奶奶和叔叔的保护,我或许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吧。他们可是我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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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早餐后,我在阿罗和安澜的陪同下,乘车去墓地祭拜九婶。
天空还是飘着细雨,笼罩着淡淡的雾气。挂在树叶上的雨滴让叶子更加的明亮清新,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和青草的气味,闻起来好舒服,让人好放松。下了车,我在一行人的护卫下往墓地走去。
阿罗替我撑着伞,走在我的左侧,安澜走在我的右侧,随行的还有四五个护卫人员。当然,这是明处的,至于暗处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九婶的墓碑前,我上前两步,蹲下来把一束白菊花放到墓碑边的大理石上,看着照片上依旧微笑的九婶,说:“九婶,我回来了。”可是太晚了,对吧。
然后是敬酒、上香、行礼。这些时间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整个过程中,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我行礼的时候,都弯腰行了礼。我不打算停留太长的时间,缅怀九婶呆在家里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来墓地。只是我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该来祭拜九婶的。
上车后,车子迅速离开。我说:“阿罗,情况怎么样?”
“我们所搜集到的线索,有百分之九十都是指向龙宇集团。”阿罗斟酌着回答。
“就是火龙帮?”我挑挑眉毛,看着阿罗。
“是的。这是他们的资料。”阿罗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我。
我拿过来,打开袋子,拿出资料,看起来。面色平静如沉静的水面,不时的微不可查的蹙眉一下,又舒展开来。不到十分钟,一大摞资料就被我看完了,把资料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我微微的打了一个呵欠,细细的思索着。说:“说说你们的的看法。”很显然,我是在问阿罗和安澜。我看见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着我。
“三个月前,我们正在和龙宇集团竞标一块土地,之前不久,龙宇集团的一艘从澳洲回来的装有满满的一船铁矿石的货船在海上出了事,船沉了,损失很大。当然,那艘船上不仅仅是装有铁矿石。这造成他们有很大的资金缺口。”阿罗慢慢地叙述道。
“那时,潘奇正的丑闻满天飞,导致他们的股票一度下挫到原值的二分之一。加之货船沉没的消息传回来后,股民纷纷抛售龙宇的股票。如果能够竞得那块地,无疑会让他们的股票有所上扬。而且,他打算把他的女儿嫁给立扬集团的总裁,”安澜接着说,“不过,若非潘奇正的脑袋出了问题,他是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我们的。”
“所以,可能另有他人。”阿罗补充道。
“哦,这样啊。”我听罢,微微扯起嘴角。潘奇正啊潘奇正,你应该还没有老糊涂吧,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时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你可没有任何的好处。忍不住,我双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按在车座上。
“小姐…”阿罗喊道。
“天放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总裁搭的是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达到时间是五点正。”阿罗回答。
“嗯,”我应了一声,接着转头看着两人,“回去后,我想请两位细述一下安保问题。”
两人皆一致点头。
回到别墅,我和阿罗、安澜一起到游戏室,各自找椅子坐下来。赵妈带佣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出门时还细心的带上门。
我一边吃点心、喝茶,一边听阿罗和安澜对保全问题的讲述。安澜负责安保系统的设计,阿罗负责人员的分布与调动。
我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却专心的听着他们讲话。看吧,明明我对防布图有一些了解,却还是要别人给我重复一遍。
“辛苦了,一起吃午餐吧。”待他们终于讲解完毕,我站起来,笑着说道,手里拿着一块蛋糕,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是的。”阿罗回答,安澜则点头。
“那么,一会儿餐厅见。”我说道,也不管两人是否回答,径自吃着蛋糕回房间换衣服。
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穿着的黑色服装,我找了白色的体恤衫和牛仔裤,换上后就下楼到餐厅。
我走进餐厅时,叔叔正在和安澜聊天,而阿罗则和九叔说话。我走过去,笑道:“中午好,先生们。”
“中午好,小姐,快过来坐下。”叔叔抬起头看着我,朝我招手。我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拉开叔叔左边首席的椅子坐下来。午餐在和睦美好的氛围中度过,我吃得七分饱,就不再动筷子了,和他们说说话什么的,因为下午还要处理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喝酒。
午饭过后,我就回到房间睡午觉。啊,这种日子真是惬意啊,难道不是吗?
雨,还在细细的下着。午觉,我睡得比较久,当我醒来时,发现已经下午六点了。看着腕表上指针的位置,我在心里惊呼:天,我居然睡了五个小时。去洗漱室洗了脸,把窗户大打开,我就坐到卧室里的书桌前,桌面一尘不染,我满意的点头,打开电脑,连网,再登录邮箱,点开未读邮件,恢复了该回复的邮件后,我就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口,风吹得窗帘轻舞,煞是好看。
该去拜访她了吧,应该会很惊喜,不,或许是惊吓。想及此,我不禁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__^*) 嘻嘻……请多多指教。
☆、chapter22
推开会客室的门,他们在说话,房间里的氛围融洽,我站在门口。先发现我的是叔叔,我摇头,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笑容,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慢慢的朝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路程明明就不远,我走过去的时候,忽然间没了整人的兴趣。不过还是在正讲得眉飞色舞的天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谁?”天放迅速的转过头一副机警的模样。
我冲他摇摇手,抿起嘴唇,笑意从嘴角慢慢的散开来。
“诺?!”天放站起来,满是惊讶的看着我。
“用不着这么吃惊吧。”我还是笑着,却有些揶揄的味道。
“是的,很吃惊。我还以为,你是打火星来的。”天放用很正经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取笑我的机会。
“你还是从土星来的呢。”我从不得退让。
“现在看起来,比原来更文静有礼啦。”天放笑着,打量着我。
“人总是会长大,会变老,当然不会一成不变啊。”我颇有寓意的说道。
“还是骄傲如斯。”天放的语气变得淡淡的。
我没有否认,因为他说的是真的,我从来就是这样子,或许外表一派平淡温和,可是这并不能消减我内心中的半点骄傲。
晚餐由我准备,天放给我打下手。
“喂喂,这个,不用洋葱了……天放,蒜瓣,蒜瓣,拍碎了的……葱花……姜呢?切好了没?……芡粉,芡粉……那个胡椒……海椒……鸡蛋呢?……”一时之间,厨房里被热闹的气氛笼罩着。
看着一桌子各种各样的菜式,我们六人一边说话一边喝着小酒,真是好不热闹。
酿酒,是九叔的拿手好活。清酒,有淡淡的酒香,端着小巧的酒杯至唇边,小啜一口,嗯,味道还是如斯醇正。你也许会好奇我怎么会喝酒,嗯,十三岁那年,我就开始喝酒了。只是喝九叔酿的清酒,酒精度也不高。叔叔和奶奶都不反对,并且对这件事持赞成态度。我从不贪杯,而且只在家里和家人喝。其他时候,我都是滴酒不沾的。外界也就不知道我喝酒这个事情了。
慢慢的喝着酒,吃着小菜,聊些轻松的家常话。这样的日子及其的令人感到舒适,安心。
可是,心境平和的我,此时此刻想起了一个人来,我真的不应该想到这个人的。太乱七八糟了。
饭后,宋医师来了,要给叔叔做检查。
不错,叔叔的手臂受了伤。虽然伤口已在结痂。可是不能抹掉受伤的事实。
第二天,早饭过后,天放去公司了,九叔和叔叔在茶室里下棋。我去和他们两老打过招呼就出门了。
车子停下来,我看看坐在我旁边的阿罗,笑着说:“到了,你要上去吗?”
阿罗点头,我也没什么话说,同意他的随行。反正不能让叔叔担心嘛。
给颜洛青打了个电话:“我是左诺,现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