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卿拿着信跑回紫兰殿,心中十分忐忑,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信纸。
展开信后,她却迫不及待的开始看,开始还有着笑脸,可是越往后看,脸色越难看。信中是这么写的:
“金山公主,您写的信,臣俱已收到,因军中操练繁忙无暇□□,又因军纪严明不可私自通信,让公主焦心,实乃臣之过错。公主对臣的关心,臣感激不尽。公主的热情,臣却惶恐不敢接受。听闻公主正勤于习武,学习需要极专的精神与丰裕的时间,臣不敢耽误公主,也更加不敢再劳烦太子与长公主。臣对公主只有尊敬,愿您千岁千岁千千岁。臣谢仪。”
如此明白的一封信,若是李红卿还看不懂那就是傻子了。从这封短信中,李红卿不但看到了他的拒绝,还读懂了他的厌烦。
李红卿在床上做了一晚上,将谢仪的信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不下百遍。这信写的极为客气,总的来说就是谢仪不喜欢她,不想她再来纠缠。
一直坐到第二天卯时三刻,薛崇前来授课。
隔着门,李红卿有些疲惫地开口,“薛崇,今天就不练了吧。”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薛崇有些奇怪。
“不是,就休息一天吧。”她只是想静一静,不想出门见人。
薛崇听了这话,皱了眉头道,“若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坚持的。”
李红卿不想说话,也就不搭理薛崇。
可薛崇却没有被她的沉默左右,“请公主起身习武。”
李红卿还是不理他,可薛崇的声音却连续不间断的传进来。她一急,抓了床头的烛台扔到了地上。
听见里面“哐当”一声,薛崇的声音停了一下,却依然要求公主起身。
“竹子,去让他闭嘴!”李红卿恼怒道。
竹子奉命出了寝殿。薛崇以为是公主,抬头去看,却不想是竹子,失望的耷拉下眼皮又准备开口劝说。
“薛将军,您别喊了,就让公主休息一天吧。”竹子小声劝着。
薛崇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大声开口,明显是给李红卿听的,“学武不是玩闹,不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薛将军,公主她不是轻视习武,只是她今日心情不大好,您就别为难公主了。”竹子苦口婆心,心中着急这人怎么这么倔强不听劝呢。
“岂能因为心情不好就任性?学武不同儿戏!”
“那你就当本宫身体不舒服!”李红卿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内殿吼了一句。
薛崇听她说话,嘴角带了笑意,“您刚刚说了并不是身体有恙。”
“本宫现在有恙了!”李红卿还从未在薛崇面前自称过本宫,这回是真急了。
薛崇却没一丝烦躁,“公主是哪里不舒服?”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本宫哪里都不舒服!”
“那可严重了,臣这就去请御医!”说完就要转身。竹子是知道公主在说谎,慌忙拦住了他。
与此同时李红卿也急忙开口,“不许去!”
薛崇回了身,慢慢道,“公主全身不适,又不肯就医这不是难为臣么?公主是千金之躯,可万万耽误不得。”
“薛崇,你怎么这么难缠!”李红卿气得一跃下床,开了门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同埋怨。
见她出来,薛崇才放心的笑了,“公主,心中有事闷在房中可是不好,不如出去活动一下。”
李红卿只是瞪着他。
“去骑马如何?您的绝地这些日子长大些了。”薛崇提议。
李红卿有些心动,谢仪拒绝自己的事已是定局,与其自己在房中百般纠结,倒不如跟薛崇出去散心。便点头答应了。
薛崇带着李红卿到了三清门外的北禁苑,北禁苑已出宫城,向外延绵几十里,是跑马游牧的好地方。绝地已经被牵了出来,被关在马厩里头久了,这次出来它也兴奋的刨着蹄子。
李红卿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绝地了,马确实是长得壮实了,可那喜欢咧嘴的傻样子却没变。她亲切的顺了顺它的鬃毛,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跑了起来。绝地像是能感受到李红卿的欲望,越跑越快,真像是飞起来一般。
不知跑了多久,李红卿觉得有些远了不□□全,才调转马头往回跑,可是步子却放满了许多。不多时就遇到了被远远甩在后头的薛崇。
薛崇也转了马,两人将马步放得更缓,李红卿稍先一个马头,薛崇紧跟在后头。
“公主舒服些了么?”
“好多了!”李红卿眯起了眼睛,这样一跑,郁气果然纾解不少。
“那我们回去扎马步吧!”薛崇败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大家如何看待谢仪的呢?
☆、迁怒薛崇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犯懒没码字……明天要上班了,争取隔日更吧~~~
第九章迁怒薛崇
薛崇见李红卿心情不佳,便想带她去散散心。“去骑马如何?您的绝地这些日子长大些了。”
李红卿有些心动,谢仪拒绝自己的事已是定局,与其自己在房中百般纠结,倒不如跟薛崇出去散心。便点头答应了。
薛崇带着李红卿到了三清门外的北禁苑,北禁苑已出宫城,向外延绵几十里,是跑马游牧的好地方。绝地已经被牵了出来,被关在马厩里头久了,这次出来它也兴奋的刨着蹄子。
李红卿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绝地了,马确实是长得壮实了,可那喜欢咧嘴的傻样子却没变。她亲切的顺了顺它的鬃毛,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跑了起来。绝地像是能感受到李红卿的欲望,越跑越快,真像是飞起来一般。
不知跑了多久,李红卿觉得有些远了不□□全,才调转马头往回跑,可是步子却放满了许多。不多时就遇到了被远远甩在后头的薛崇。
薛崇也转了马,两人将马步放得更缓,李红卿稍先一个马头,薛崇紧跟在后头。
“公主舒服些了么?”。
“好多了!”李红卿眯起了眼睛,这样一跑,郁气果然纾解不少。
“那我们回去扎马步吧!”薛崇败兴道。
吃了午饭,李臻特意前来探望。见李红卿神态自若的在殿中吃饭,本已有些吃惊,再看下座的薛崇,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见李臻来,薛崇急忙起身,“微臣参见太子。”
“不必多礼,你继续吃。”李臻看着薛宴笑。
薛崇被笑得有些不自在,知道太子来必是找公主有事,也就自觉的要告辞。“微臣已经吃好了,不耽误太子与公主相谈,请容微臣先行告退。”
李红卿想了想,李臻此时来肯定是为了谢仪的事,也就点头放薛崇走了。她也不理太子,继续吃着饭。
“红卿吃的青菜这么多?”李臻看了一会,有些惊讶,“你不一直是大口吃饭大口吃肉的么。”
咽下一筷子白菜,“薛崇说多吃菜好。”
李臻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就这么听他的话?我记得以前母后也提醒过你吧,怎么没见你听进去?”
“那怎么能一样,”李红卿叫人收拾了碗筷,“薛崇怎么说也是我的师父,我对武学什么都不懂,他说这样好我自然要听话。”略略想了想又道,“太子哥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看我有没有哭得淹了紫兰殿么?”李红卿哼笑说。
李臻却摇摇头,“我知道你不爱哭,我只是怕你把紫兰殿拆了。”
李红卿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红卿别难过,不要太往心里去,他不值得。”李臻语重心长道。
听了这话,李红卿却是笑了,值不值得又有谁能说得清,谁又说的算得了数呢。“我不难过。”她的确是不难过,倒是有些生气。
“在我面前还要故作坚强么?”李臻有些心疼。
李红卿无奈,“太子哥哥你别担心,这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也没到撞了南墙还不死心的份儿上。”
她确实是伤心,刚刚看到信的时候,她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鼻子也是酸的,差点就没忍住哭了。可是后来渐渐就觉得生气。先是生气自己为何要主动去向他示好,不要身份不要脸面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觉得自己没用却又在犯贱。后来又生气自己为何会喜欢他,就像太子说的,他长相不如张熬俊美,文采不如状元郎卓然,武艺不如薛崇高强,对自己毫不关心甚至是漠然,自己到底是看上他哪里?最后甚至对他带了点怨恨,怨他为何厌恶自己还要笑意逢迎,为何还要给自己期待,为何让自己傻傻的误会两厢情悦足足几个月!
李红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谢仪的感情转变的如此遽然。于是薛宴再来陪她的时候,李红卿便问了。
“薛宴,我最近听了个故事,但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李红卿定然不会说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你听听然后给我讲讲好不好?”
“你又是从哪听来故事了?”薛宴跪坐在软垫上,吃着竹子端上来的红豆馅小点心,眼睛都眯了起来。
李红卿避重就轻,“还不是听他们讲的,哎呀,你别问了,到底要不要听啊。”
“你说你说。”
“就是有个大家小姐喜欢上一个少爷,在少爷要从军的时候,就对他表了情,少爷没有拒绝。”讲到这里李红卿皱了皱眉头,又想起谢仪那天的笑,一股难言的感情涌上心头。“后来少爷出征去了很远的地方,这个小姐就给他写信,写了很多很多封他都没有回信。这个小姐很焦急就让她在军中的大哥去催,于是少爷终于回信了,说对小姐只有敬重。”
薛宴听到这里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红卿道。
“没有了?”薛宴小小失望了下,“不是应该是少爷后悔了又来找这位小姐然后俩人幸福的在一起了么?要不就是少爷战死了,小姐为他守节一辈子。”
“你倒是会想。”李红卿笑道。
“那你是什么想不明白?”
李红卿想了想道,“你说这个小姐应该是喜欢少爷的吧?”
“那是当然,不然哪家的姑娘回去表情,这可是太大胆的事儿呢。”薛宴睁大了眼睛肯定道。
“可收到那封拒绝的信以后,这位小姐马上就觉得自己主动去表情是错的,很后悔,还觉得这少爷不喜欢她还吊着她很让人恼火,甚至有些恨他。”李红卿咬咬嘴唇又问,“你说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呢?她是真的喜欢少爷么?”
“这个啊……”薛宴歪头想了想,“我想这位小姐应该不是真的喜欢这位少爷,最多也就是有些好感罢了。你也说了她是大家小姐,肯定家规极为森严,能见过几个男人?也许就是偶然遇见了,就觉得对他有了情,其实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李红卿不语,思索半天,“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也不尽然,”薛宴摆摆手,“没准也是喜爱这少爷极深的,由爱生恨嘛,爱之深恨之切,来得快变得更快!”
本来稍有些安慰,听了这爱恨的话,李红卿又有些郁闷,自己到底对谢仪是哪般心思呢?
渐渐地,“谢仪”两个字成了紫兰殿的禁忌。先是李红卿让竹子不要再上报关于他的任何事,竹子不打听,肯定也不会让下头的太监丫鬟漏嘴说出来。再是李臻或者薛宴来的时候,如果提了谢仪的名字,李红卿总是会皱眉面露厌恶,久了他们也都有了自觉,再也不提了,虽然薛宴并不明白谢仪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位公主。
与此同时,薛崇却进入了她的人生。
当李红卿回过闷儿来的时候,她发现薛崇几乎一天八个时辰都呆在自己的紫兰殿。而这慢慢渗透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其实这事儿是李臻做的主。他看着李红卿对薛崇的态度很不一样,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李红卿的确是对薛崇的话句句都听,但也仅仅就因为薛崇是她父皇派下来的老师,不能怠慢罢了。
李臻对皇帝旁敲侧击,说是李红卿年纪小,身边也没个牢靠的护卫,不太放心。广安帝也是对那次坠楼心有余悸,想了想既然都派了薛崇做师父了,顺便做个护卫也没什么,干脆就把薛崇安排到紫兰殿去了,除了晚上不许留宿,薛崇是天天都跟李红卿呆在一起。
薛崇是个实在的人,但也不代表他傻。开始他也是以为广安帝派他来仅仅就是为了公主的安全,可时间久了就琢磨不对味儿了。太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来对他说公主的喜好与习惯,甚至怂恿他去讨好她。薛崇知道自己口碑还是不错的,但太子对自己再看重,也不会为自己指点到这个份儿上吧?
对李红卿,薛崇是抱着十足的敬重的。她是公主,自己是臣子。他一介武将,也没什么功勋在身,虽然表面上有个兵部尚书的姨夫,但那一表三千里远了去了,基本可以说没有靠山还一穷二白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