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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韵寒淡笑着点头,今儿真是圣巧了,曹荣兰与她,竟还有这么齐心时候。探头往院子里望了望,瞧见宋萧冉身边翠华也院子里守着,便知道其中缘由了。
这么多天,曹荣兰不声不响,背地里不知憋着什么心思呢!还以为她学会沉得住气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从宋萧冉口中知道,赵霓裳事情,便按捺不住了,今儿她倒要看看,曹荣兰要耍什么把戏!
“回去时候,让尚若打听一下刚才那个丫头,看能不能用。”温韵寒压低声音对流云说道。
尚若心思细腻,适合做这样细致事情,流云低声应下,流月居里面,也该有自己人,曹荣兰能用手段,她也可以用。
那侍婢说完便进去回话,不一会儿功夫,很出来,请温韵寒进去。
温韵寒进来内堂,抬眼看去,曹荣兰斜倚软榻之上,细看面容,因着这些天好生养着,气色着实好多了。温韵寒心中苦笑一声,等她痊愈了,就有精神折腾了,那自己可就头疼了。
宋萧冉站一旁,看着温韵寒进来,忙欠身行礼:“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姨娘不必拘礼,随意就好。”温韵寒柔声说道。
曹荣兰看着宋萧冉温韵寒面前,这副谦卑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鄙夷,眼瞅着如今是是得势了,端得一副嫡长女架子,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
“我这几日与三姨娘忙着中元节祭祀事情,这个时候才来看庶母,到底是有些怠慢了。”温韵寒让流云将人参送上,继而说道:“庶母虽是气色转好了,也要好生养着,这人参,是极好,原是老夫人私下赏给我,今儿我算是借花献佛了,还请庶母不要怪罪。”
宋萧冉来得,想必赵霓裳死,曹荣兰已经知晓了。只要宋萧冉,外面事情,曹荣兰就一定知道。
曹荣兰面色微微有些不悦,从前温韵寒怎敢这样跟她说话,如今仗着老夫人,便处处都欺压她头上了,安笑怡果真是好样,生了这么个狐媚子女儿!
“韵寒这话便见外了,你我本是一家人,就被闹些那些虚文了,这些日子,你与萧冉辛苦了,我身子逐渐好全了,倒时候,你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今儿咱们心思都到一块去了,来人啊,赐坐上茶。”曹荣兰斜眼看了一下那东西,凭她有什么好东西,好似她流月居没有似!
温韵寒谢过之后,便退身到旁边坐下。
“庶母这里茶,真真是极好,茶香浓郁,醇香扑鼻。”温韵寒话品了一口茶,赞不绝口。
“大小姐好灵巧舌头。”宋萧冉满脸笑意,忙附和着说:“这是老爷今儿才命人送来蒙顶甘露,听说还是皇上赐给老爷,府里除了老夫人那,就只有二夫人这儿有了。”
宋萧冉这通炫耀,让曹荣兰脸上,增光不少呢!
“是韵寒见识短浅了,这等好茶,今儿还是第一次尝到。”蒙顶甘露一向只是贡品,由此可见,皇帝对温府多么看重。
“大小姐今儿来,许是还有别事儿,大小姐不妨直说。”曹荣兰懒懒抬眼,看向温韵寒。
“韵寒卑微,前些日子,是韵寒不懂事,唐突了庶母,韵寒想着,庶母高贵,气度高华,定然不会真生韵寒气。”温韵寒见曹荣兰把话说开,忽而一副谦卑姿态说道。
前几日事情,曹荣兰怎么会不知道是温韵寒主意,只是,这些天曹荣兰事事忍让着,也是听了宋萧冉计策,让所有事情,都随着赵霓裳死,永远埋藏地下。
曹荣兰听到这话,心里便舒坦了,不过现才想着巴结她,不嫌太晚吗?
“韵寒这话,我倒是承受不起了,温府,就是要守规矩,韵寒既然觉得自己前些日子做事情,不合规矩,哪又为何要做,如此悔不当初是做什么,若是后悔有用,那规矩,不就形同虚设了吗?”曹荣兰不屑看向温韵寒,下贱坯子生,到底还是下贱坯子。
她是平妻,温荣轩身份便是嫡长子,老夫人纵使偏袒温韵寒,还能偏袒几年?温府早晚都会落入她手中。
“庶母教训是,韵寒受教了。”温韵寒越发谦卑。
宋萧冉站一旁冷眼旁观,曹荣兰脾气就是这般暴躁,她拦也拦不住啊!况且今日温韵寒竟然上门羞辱她,她怎么会轻易就饶过她。
“行了,从前事儿,要我既往不咎也可以,今儿想请你来,也是为了这事儿。边疆战事不断,我温家又深受皇恩,我这里有相国寺法师手抄佛经,你去佛堂烧了吧,就算是告慰战死沙场将士亡灵。”曹荣兰让彩云捧着手抄经书,拿给温韵寒。
“二夫人,大小姐千金之躯,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吧?”宋萧冉面色微带吃惊,不知是还是假。
曹荣兰如此做,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她怎么能擅自惩罚温韵寒,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恐怕会不高兴了。流云微微有些气愤,只是看着温韵寒依旧不动声色,她也只好忍着。
“你给我闭嘴!怎么?不愿意吗?”曹荣兰冷冷呵斥一句宋萧冉,继而又满眼笑意看向温韵寒。总要让她知道,想要温府生存下去,就要懂得看她脸色行事。
温韵寒心中暗笑一声,曹荣兰就是如此,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今儿她算是见识了。何况这理儿,还是曹荣兰她自以为是理儿!
宋萧冉悻悻推到一旁,可是曹荣兰那个火爆脾气,她怎么能劝了。温韵寒感激看了一眼宋萧冉,不管是因着什么,温韵寒都十分感谢她。
“这是好事,就算是庶母不说,韵寒也会替庶母,告慰战死亡灵。咱们温府,有大哥边疆杀敌,祭祀战死亡灵,本是韵寒应该做。”曹荣兰要炫耀她温府威严,便给她炫耀就是了。
“那就好,咱们温府,世代受皇家恩惠,为朝廷效力,本就是理所当然。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曹荣兰一脸疲惫,对温韵寒说道。
流云强忍着怒气,小心跟温韵寒身后,离开了流月居,便按捺不住了:“小姐,二夫人欺人太甚了,您怎能忍得!要是我,大不了跟她撕破脸算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小姐您是主子,她再高贵,也不过是老爷平妻,凭什么端出主子架子发落您呢!”
流云这火爆脾气,得亏这地方,四下无人,若是被人听去了,好不知道要被人怎么议论呢。
“你瞧瞧你瞧瞧,怎跟尚若是一个性子人,不就是祭祀战死亡灵吗,说出去也是好事,她有什么错啊!”温韵寒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怒火冲天流云,轻描淡写说道。
“小姐,您才是温家正经主子,曹荣兰她母家再得势,温府,也就是个平妻身份,何况,何况大夫人还好端端,没被废嫡母身份,如今府里是您掌事,她就是不该对您指手画脚!”流云似乎觉得不该说这话,毕竟自己只是个粗使贱婢。
得小姐赏识是一回事,该守规矩还是要守,曹荣兰固然不对,她何尝不是错了。温韵寒看了看有些自责流云,也并不怪罪她。
“你知道以下犯上,尊卑颠倒是不该有,可曹荣兰不知道,你会自责,而她不会。”温韵寒抬眼看了看流月居,冷冷笑着。
“她一向如此,今儿事情,又有什么好奇怪,还有,叫尚若多留意院子里,我总觉,曹荣兰今儿,是计划好啊!”温韵寒看了看手中佛经,真是好巧。
“是,小姐。”流云应下,小姐心思缜密,今日这样做,也一定是有她道理:“那小姐,我去替你烧佛经好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流云是怕温韵寒吃苦,今儿曹荣兰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小姐。
“不用了,她是想着让我做,那我去做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我倒要看看,她想玩儿什么花样。”紧握着手中佛经,心中暗暗打定注意。
第30章 各取所需
尚若得了流云吩咐,便暗自翠苑留意着。
曹荣兰为温韵寒准备佛经还真不少,都已经过了三天了,还不见人回来,若不是流云身上有功夫,尚若还真是不放心!
“尚若姑娘。”院子里侍婢,尚若已经全部通了气,无论看见什么可以事情,都要过来回禀。
“可发现什么了?”尚若今天是不准备休息了,温韵寒嘱咐她好生看着院子,她不能办砸了!
“方才看见门外有个黑影闪过,奴婢瞧清楚了,是二夫人身边彩云姑娘,尚若姑娘,咱们该怎么做,马上抓了她可好?”这个侍婢叫做蝶儿,是老夫人指过来伺候小姐,大小姐交代过,不能安排粗重差事。尚若瞧着她老实,便升她做了二等丫头,专门保管大小姐贵重物品。
“不用,小姐吩咐过,她们要做什么便让她们做,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走,咱们去看看。”尚若拉着蝶儿,小心翼翼往后院走去。
两人躲暗处,看着彩云似乎是院子埋什么东西似。
“尚若姑娘,她干什么啊?”蝶儿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嘘,别说话,小心被她听到。”尚若担心坏了彩云事情,再坏了小姐大计,彩云是二夫人心腹,惊了她,就等于惊动了二夫人,大小姐说过,现还动不得二夫人,总要一网打才算痛。
瞅着彩云离开院子,她们两个才敢出现,走到方才彩云埋东西地方,一个个将它挖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彩云来咱们院子里,埋这些东西东西做什么啊,上面还写着字。”蝶儿还小,见过东西不多,挖出那些东西,疑惑问。
尚若看见那些东西,霎时脸色大变,赶忙将那些东西藏怀里,蝶儿看着她面色阴沉,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可能非同小可,也就不追问下去了。
“去佛堂,请小姐回来,记得,悄悄,不要被别人看见了。”尚若定了定心神,低声对蝶儿说道。
蝶儿去到佛堂时候,温韵寒已经烧完了佛经,正准备离开,见蝶儿如此着急,便赶紧回到了翠苑。
尚若将那些小人递给温韵寒,温韵寒接过手里,定睛一看,忽然笑了起来,曹荣兰还真是无药可救,竟想出这等下作手段。
“小姐,咱们可要怎么办啊,老爷恨,便是这巫蛊之术。”尚若此时真真是着急了,古来因为蛊术遭了大祸人多了去了。
温文礼是当朝太傅,若是传出去,抄家,入狱,株连九族,单是想想,尚若便是一身冷汗。
“怎么不将彩云抓住,去找二夫人当面对质就是了,我就不信她还能狡辩。”流云看尚若如此紧张,心里一着急,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瞧她那火急火燎性子,曹荣兰管教出来下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像彩云这般得了赏识,有几个会是出卖她?”温韵寒看着流云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拿人样子,真真是被逗笑了。
“事情虽坏,但如今,我们总不是后知后觉,好咱们知道曹荣兰要耍把戏,她一计不成,就会另生一计,还不如现,她想如何害咱们,咱们就要怎么还回去来得痛!”温韵寒将手中刻有问温文礼生辰八字小人,紧紧握手中。
“对了,今日叫你打听那个侍婢,如何,是不是可用人?”温韵寒猛然想起,便问尚若。
“已经打听了,是进小丫头,叫竹菱,底子还算干净。双亲病重,又要供养兄长读书,二夫人就是看着可操控,才让留身边,只是日前病着,没顾上管教,小姐,不如咱们?”尚若知道,温韵寒肯把一个小丫头放心上,定然是想收为己用。
“恩,你私下跟她接触,还有这些银票,让她拿去应急吧。”温韵寒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票,交给尚。
用人上面,温韵寒还是很赞同曹荣兰做法,各取所需,各所能,曹荣兰能给,她也能给,曹荣兰不能给,她也能给!
第31章 宾至如归
曹荣兰病,不仅没有痊愈,反而加严重了。温韵寒这几日除了老夫人身边伺候着,便是去佛堂静心。似乎是一切都按照曹荣兰计划进行。
温文礼从宸歌府一回来,便去了流月居看曹荣兰,可见曹荣兰她心里,是何等重要。
“妾身给老爷请安。”曹荣兰瘫软榻上,看见温文礼进来,便撑着软榻想起身去行礼,让温文礼看着,这是一个多么守规矩妻子。
“……好生躺着,别着凉了。”温文礼看着曹荣兰病容,当真心疼紧:“怎么会病那么重,前些日子不是好点了吗?”
曹荣兰此时面色蜡黄,到底是保养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唯有这种经历过风雨患难夫妻,才会这般珍视对方。经历过安笑怡事情,温文礼总觉得,是从前亏欠了曹荣兰,所以曹荣兰府中,不管是多么骄横,他都觉得是理所应当。
“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荣兰面露为难,叫温文礼瞧着,加心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