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应她的，是莫泽凯撕心裂肺的哭叫。仿佛，他真的疼到了崩溃的顶点。
“莫泽凯！给我闭嘴！”傅明曦费力打在桌边，让他闭上嘴巴，不要再丢脸的痛叫了。果不其然，这一掌下去，莫泽凯没再叫。只是，那呜呜的声音和咬得惨无血色的嘴唇，证明了他究竟有多痛。
莫厉衍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对话和表现。
看着傅明曦训斥莫泽凯的样子，他就差点忍不住讽刺。呵呵。莫泽凯的刀子上，可是涂了某种药剂。那种药剂，能让人的感知扩大无数倍。相当于，傅明曦感受到的是一层的痛苦，那莫泽凯可能就是四五层，甚至七八层。中间的差距，当然让她了解不到莫泽凯的痛苦。
听着他在桌上极力忍耐的样子，莫厉衍只觉得心头的愤恨只消失了一点点。
杀了莫震霆，莫厉衍怎么会让他好过呢？
于是，暗自使了一个眼色，保镖看到之后，立即反馈给白衣男人。
几秒种后，莫泽凯的惨叫声，就弥漫了整个地下室。他一次次叫着，仿佛要把一生的力气用在上面。傅明曦的眼中，失望堆积得越来越多。而莫弘渊则是死死看着他，脑海中划过一缕怀疑。
“厉衍，泽凯他怎么会叫得这么恐怖？会不会是医生下手太重了？”莫弘渊的猜测，让莫厉衍嘴角轻掀。看不出来，最先怀疑的不是傅明曦这个溺爱儿子的妈妈，而是莫弘渊这个不太称职的爸爸。
不过，莫弘渊问了，他莫厉衍就一定要解释吗？
显然不可能！
但还好，傅明曦为他开了口：“还不是泽凯太弱，看来以前是我太惯他了，让他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听了她的话，莫厉衍没有回应。
莫弘渊还是心有疑惑，“就算是忍耐力差，也不至于叫成这个样子吧？”说完，还看了看在桌上痛得浑身痉挛的莫泽凯。他脸色苍白一片，嘴唇已经咬出血，鲜血与他的脸色形成对比，看起来有种淡淡的触目惊心。
可傅明曦还是执着认为他是太弱：“等这次手术结束，我一定好好锻炼他。”口气之决绝。让莫弘渊无能为力。
“好吧，等他挺过这关吧。”
莫厉衍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嗤笑：呵，莫泽凯究竟挺不挺得过这一关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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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莫泽凯的叫声消失。莫弘渊急忙看去，发现他直接躺在桌上，不省人事。
“厉衍，泽凯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莫弘渊扑到桌子边，转头看向莫厉衍。按道理说，当时程慕阳对他没做多少过分的事，那他不应该这么痛啊……
“我也不知道，你问一问医生。”说完，莫弘渊转而抓着白衣男人的大褂。
“医生，我儿子究竟怎么样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有些吞吐不愿意说。见此情形，他更加急迫：“医生，快点说！”
男人无奈，只得说道：“因为莫泽凯先生挣扎得太厉害，所以手术过程不是很顺利。手术刀一直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肉，所以他醒了以后，某些功能可能会退化。”
“退化？什么意思？”他猛的站起身，连刚才动过手术的伤腿也不顾。
“就是说，莫泽凯先生以后可能会残废。”男人利落说完，带上工具就离开了地下室。
莫弘渊呆呆的矗立在原地，难以接受医生的话。
残废？就是说，他儿子以后要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吗？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无比心酸。
莫厉衍没精力在这看他和莫泽凯父子情深，转身离开之后，就出了地下室，和医生在门口碰面。
“怎么样？”他靠在墙壁，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摘下口罩，面容俊秀。扬起笑容，酒窝若隐若现，“还不错。病毒植入得挺成功。除了莫弘渊身上，其他两人的病毒应该会在几天后发作。”
“嗯，做的还不错。”他点点头，眼里是难得的赞赏。
男人哼了一声，很是傲慢的接受。
莫厉衍看他的模样，没有介意。毕竟，这男人的能耐，他可是清楚得很。
“对了，莫泽凯的腿，还有没有救？”他突然想起。要是有救的话，那今天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我出手，你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怎么可能有救？为了弄残他，我可是下了狠手。要知道，他疼得那么厉害，我功不可没。”男人似乎为了邀功，表现得幼稚至极。
莫厉衍扶了扶额，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你的技术厉害，我只是想要安个心而已。”
男人听到他的肯定，才没那么激动：“放心吧，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治好他的腿。包括我自己。”
这个保证，让莫厉衍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莫泽凯残废，只是开头。后续的事情，在病毒发作之后，他才好好欣赏。
“嗯，麻烦你了。”他说完，就准备回到办公室。
可刚迈出脚步，男人的声音就叫住他：“对了，记得给我哥涨工资。”
他转过头，哭笑不得：“你哥哥已经年薪两百万了，还要涨？你哥是把我当冤大头呢？”
男人不管，依旧说道：“反正哥说了，要是你不给他涨工资，他就让我重新把莫泽凯给治好。”
闻言，莫厉衍对自己那个王牌助理，简直无语至极。
见过坑主人的，没见过这么坑的。
“嗯，回去就给他涨。”他转过身，继续向着地下室走去。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没打算逗留。换下身上的白大褂，只穿着身上的黑色西装就离开了。
站在地下室门口，莫厉衍的手刚放在把手上，就被手机铃声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拿出手机，看到何以恒的名字，心想这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弟弟才走，哥哥就打电话过来。看来，何以恒惦记涨工资这回事，恐怕有好久了吧？
接起电话，他还是一贯的语气：“喂，什么事？”
可预料之中的兴奋没有传来，何以恒在电话中急迫说道：“先生，出事了！”
“什么事？”他保持冷静，头脑清晰。
“程慕阳跑了，居然直接去了美国！他直接进了人家监狱，把温暖弄了出来。现在美国警方也在抓他，洛城的警方也派出了警力，却没有任何收获。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再度回到洛城。”
听完这席话，莫厉衍意识到，这一次是真发生了大事。
程慕阳那男人心狠手辣，如果再回到洛城，恐怕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影响。再加上莫泽凯在他手里，恐怕程慕阳不会善罢甘休。
“看好洛城的出入情况，一定要注意到程慕阳的情况！要是出了纰漏，我唯你是问！”他心中担忧，所以说的话也多了一些急迫，威胁的意味更是弥漫了整个谈话。
何以恒也知道严重性。所以不敢有丝毫抱怨。
“嗯，那就这样，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后，就好好和你商量商量。”说完，就打算挂掉电话。
可何以恒一声急促叫住他：“先生！”
“怎么？哦，工资问题我会好好考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又打算挂掉电话。
可何以恒依旧喊了他一声：“先生，不是这个事。就是……你打算将林一招到你麾下，他主要负责什么？因为……他已经在我耳边念了好久了。你给我给准确话，我好告诉他。”
闻言，莫厉衍的严肃一下子没绷住，竟是笑得开怀。好久，他才是停止笑容。
“嗯，你先让他跟着你学习吧，毕竟他才来，很多事情不会。”这一次，他真挂了电话。他可不想听何以恒继续在那头抱怨。
刚挂断电话，莫厉衍就走到一旁，想起何以恒的话，心中如有千万斤巨石压住，让他快喘不过气。
“程慕阳……温暖……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过，程慕阳你把温暖弄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也想不通，程慕阳为何会救温暖出来。
当初在加德满都，程慕阳对温暖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可就算这样，程慕阳还是救走了温暖。
究竟为什么呢？
为色？不可能，现在程慕阳自己都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以这人的谨慎，是不会以身冒险的。
为财？更不可能，温暖不过一个阶下囚，能有多少钱？
那是为了……
莫厉衍突然想到一个恐怖的答案。
“难道是为了云璟？”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浑身像是被冷水淋透。冷得不停颤抖。
温暖和苏云璟之间的纠葛，他清楚得很。不然，温暖没理由听程慕阳的话，从美国的监狱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云璟的情况不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转过身，直接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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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苏云璟抱着糖糖，温柔笑着。莫子诺坐在一旁，给她们讲笑话。说到最有笑点的地方，几人笑做一团。
莫厉衍才走进客厅，就看见他们的模样。一时间，心头柔软成一片。
“云璟。”莫厉衍念着她的名字，慢慢走了过来。
苏云璟把糖糖放下，站起身来。“怎么了？”她看着他面上的担忧，有些疑惑。
难道是在处理莫泽凯的事情上出了什么意外吗？她心中猜想了很多，却被莫厉衍上前的一个拥抱给全部消除。
“云璟，你没事就好。”莫厉衍抱着她，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莫子诺见状，把糖糖拉走，给他们留一个独处的空间。
“究竟怎么了？莫厉衍你倒是说啊。”苏云璟感受着他的情绪，心中担心又困惑。可莫厉衍只是抱着她，并没有说什么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彼此，和之前每一次一样。苏云璟感受着他鼻尖传来的气息，脸颊微红，却一直没有推开他。
良久，莫厉衍的担忧终于被苏云璟的体温和关心给全部消灭。他放开她，开始解释她的疑问。
“程慕阳去美国了。”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云璟惊讶。
“他竟然去了美国？”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因为那天过后，莫厉衍就在洛城全城搜捕他。可没有找到任何消息。现在，莫厉衍居然说程慕阳去了美国。
“嗯，而且，他还救出了温暖。”话音刚落下，苏云璟的身体就怔在原地。
救出温暖？这什么意思？
“程慕阳为什么要救温暖？之前在加德满都，他不是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吗？温暖怎么可能答应跟他走？”苏云璟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活命，或者……为了你吧。”莫厉衍有些无奈的解释。
“为了我？温暖又不是傻，为什么因为我就和程慕阳那个人走？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品行，要是再来一次那种事情的话，她不怕吗？”她依旧不可理解。
“可她就是嫉妒你，就是见不得你好。”莫厉衍用两句话，就概括了温暖出逃的理由。
苏云璟一怔，随后点头。是啊，温暖就是见不得她和莫厉衍在一起。为了报复自己，她可以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之前的栽赃陷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虽然最后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哎……”对于温暖，苏云璟只能用叹气无奈来形容了。
这女人，对莫厉衍的执着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境界。如果她真的出狱，回了洛城，那……
见苏云璟脸上涌起的担忧，莫厉衍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因为我想的和你一样。”
温暖被关进监狱这么多天，脾气肯定早就磨了出来。再加上她是因为苏云璟才进的监狱，她心中肯定对苏云璟积怨已深。如果她回到洛城，最先找的人，应该就是苏云璟了吧？所以，莫厉衍才会这么紧张。
“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苏云璟虽然担心，却不想表现得太柔弱。
莫厉衍看着她假装坚强的模样，心中微疼，再度把她搂进怀里。“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苏云璟点点头，享受着他的温情和关心。
就算温暖来洛城，她也不会担心。因为，莫厉衍一定会遵守承诺，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嗯，我知道。”苏云璟相信他。没理由的相信。
“记得，接下来这几天，除非必要情况，否则不要出别墅，知道吗？”莫厉衍提醒道。他怕自己没时间，或者来不及顾及他们。要是他们出事，他想自己一定会疯掉。
“我会记得的。”苏云璟答应他，不会乱跑。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子诺的学业怎么办？”
莫子诺已经上小学了，要是不去上课，该怎么和他解释？
莫厉衍也想起这个问题，可他动了动脑筋，便道：“子诺的问题，待会我去说。你只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知道吗？”莫厉衍再一次提醒这个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