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肖楚楚出声提醒覃慕峋,两个人单独相处总是格外的尴尬。
“马上走。”这似乎是他的房子,肖楚楚倒好,反客为主了。
肖楚楚盯着覃慕峋没有表情的脸,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似乎在他冷漠的外表下看到了那颗炙热的心,他并不如表现的那般不在乎她。
可在乎又能怎么样,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
酝酿了许久,肖楚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覃律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覃慕峋似乎预感到她会问什么问题,心脏像扑棱的小鸟,乱跳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蒋漫柔没有出现,心心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会……喜欢……喜欢上我吗?”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无关乎风花雪月,只左右她此时的情绪。
哪怕一句玩笑也行!
覃慕峋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有抬头,手轻轻抚上心心柔嫩白皙的小脸,喉咙哽了哽,轻声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
“别这么不解风情行不行,你没看出来我有些喜欢你吗?”肖楚楚快人快语,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自己的想法。
覃慕峋心头一跳,漠然的说:“喜欢不是爱。”
“确实不是爱,至少还不到爱的程度,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向我伸出援手,是你让我看到生活还有希望,也是你让我明天,人不仅仅是为爱情而活,我可以做许多有意义的事,让骨感的人生丰满起来。”
回忆往昔,肖楚楚心酸不已,眼中噙泪,虽然得不到覃慕峋的爱,但她不会有遗憾,至少争取过,没有憋在肚子里烂掉。
“你对我不是喜欢,是感激。”覃慕峋努力让心情平静,撇清肖楚楚对自己的感情。
“也许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肖楚楚收拾心情嬉笑道:“如果哪天蒋小姐不要你了,我可以勉为其难收留你。”
覃慕峋坚定的回答:“不会有那一天。”
“这么有信心?”
肖楚楚扯了扯覃慕峋的衬衫:“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和蒋小姐很不容易才在一起,再多的阻碍也不能将你们分开,我祝福你们。”
075蒋漫柔回归
覃慕峋驱车回家,在路上接到蒋漫柔的电话。
“慕峋,你在哪里?”
“回公寓的路上。”
“心心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
“她在哪里?”
“在家睡觉,有人照看她。”
蒋漫柔的声音突然变了:“哪个家,谁在照看她?”
“你怎么了?”覃慕峋突然察觉不对劲儿,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感。
“回来再说!”
蒋漫柔说完挂断了电话。
覃慕峋立刻猜到蒋漫柔已经回到滨城,她说明天回来,实际上是在骗他。
事实果然如覃慕峋所料,蒋漫柔为了给覃慕峋一个惊喜,提前回到滨城,兴致勃勃的去他的公寓,却扑了个空,心心也不知去向,蒋漫柔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肖楚楚,趁她不在滨城,肖楚楚便和覃慕峋纠缠不清。
蒋漫柔气得将lv提包狠狠的砸在沙发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等到覃慕峋回家,蒋漫柔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吼了出来:“你说请人照顾心心,请的人是肖楚楚吧,是不是?”
“是她,不行吗?”覃慕峋只觉得蒋漫柔小题大做,根本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大动肝火。
蒋漫柔几近抓狂:“我不许她靠近我的女儿,心心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你冷静下来我就带你去。”覃慕峋抽了张纸巾替蒋漫柔擦拭额上的汗珠,一边擦一边柔声安抚:“别生气了。”
“嗯。”蒋漫柔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火气慢慢的消了下去。
她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这么多年覃慕峋爱的人是她,和肖楚楚只是一时逢场作戏,根本算不得什么。
情绪慢慢得以控制,蒋漫柔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走吧,我们去接心心。”
覃慕峋将她压回沙发:“你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我去接心心就行了,你休息会儿。”
“不,我必须去。”接心心是其一,向肖楚楚示威是其二,她不去,怎能宣示主权?
“好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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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律师,你怎么回来了?”肖楚楚没想到覃慕峋会去而复返,心头一喜,笑容绽放的脸在看到蒋漫柔之后变得僵硬,她讪讪的说:“蒋小姐,你也来了。”
“我们来接心心。”在肖楚楚的面前,蒋漫柔极力表现得落落大方,温柔的体:“这几天太麻烦你了,谢谢。”
“别客气,我很喜欢心心,照顾她我很高兴。”肖楚楚将门开到最大,让手拉手的蒋漫柔和覃慕峋进屋。
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肖楚楚心里又酸又涩,不是滋味儿。
“心心睡得好香,今天玩累了。”肖楚楚走到床边,半蹲下去,握着心心暖哄哄的小手,舍不得将她交还给蒋漫柔。
蒋漫柔将肖楚楚推到一边,抱着心心亲了亲,语气幽幽的说:“心心这几天肯定很想我吧,我也好想她,以后再也不和她分开了。”
“嗯。”肖楚楚撇撇嘴,在心里说,心心才不想你,心心更喜欢我。
这样想想,特别有满足感。
076从未碰过她
回家的路上,蒋漫柔忧心忡忡的说:“慕峋,以后不要再让肖楚楚照顾心心了,我不喜欢肖楚楚,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你想太多了。”覃慕峋忍不住为肖楚楚辩解:“肖楚楚人品不错。”
闻言,蒋漫柔不高兴了,板起脸,噘着嘴,用撒娇宣泄自己的不满:“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心眼儿很小吗,你和肖楚楚走太近,我心里不舒服,如果她长得丑也就算了,偏偏她又生得那么美,还比我年轻那么多,我能不着急吗,万一哪天你的魂被她勾去了,我和心心怎么办?”
覃慕峋失笑:“以前你不是很有自信吗,怎么现在不自信了?”
“以前我多年轻啊,现在老了,当然没自信了。”眼角不断迸出的小细纹无情的告诉她,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流逝,在不复过去的青春年少。
“哪里老?”覃慕峋温柔的微笑,揉了揉蒋漫柔的长发:“我看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
“就你会说话,哄人家高兴。”蒋漫柔像小女生一样嘟着嘴,快速的在覃慕峋的脸上啄了一下:“以后你必须和肖楚楚保持距离,不然我就生气了。”
“遵命。”
“这还差不多。”蒋漫柔满意的点头,回头看看在后座上睡得正香的心心,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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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庭的日子转眼便到了,肖楚楚一大早便开始做准备,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忐忑。
打车到法院门口,覃慕峋已经在那里等她。
覃慕峋看看时间,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肖楚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励。
过了今天,她是生是死便有了定论,她相信覃慕峋,一定可以救她出水火。
人民法院庄严肃穆,肖楚楚不是第一次走进这里。
还记得四年前,她父亲的案子也是在这里审理,法官一锤定音,她父亲便被送进了监狱。
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她守着父亲的遗体哭了三天,而魏铭彧不知所踪,甚至没有给她一句安慰。
到现在她才明白,她的婚姻虚假得可笑。
和魏铭彧分别坐在原告和被告席上,肖楚楚能感觉到逼人的视线。
她缓缓转头,与魏铭彧对视,心慢慢的沉下去,宁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血流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覃慕峋将收集的证据呈给法官,一再强调魏铭彧对婚姻不忠,犯了重婚罪。
听完覃慕峋的长篇大论,肖楚楚顿时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沉默寡言的他也可以侃侃而谈,犀利得让人无言以对,“滨城名状”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相对于覃慕峋的咄咄逼人,魏铭彧的律师曾启山要沉默很多。
在大量证据面前,曾启山很难为魏铭彧做无罪辩护。
法官问被告还有什么话要说,魏铭彧将通话中的手机放到桌上,站起身,向法官行礼,然后朗声道:“肖楚楚,我从未爱过你,你说你在怀孕期间我就已经出轨,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未碰过你,你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077她的战利品
“你说什么?”肖楚楚大惊失色:“魏铭彧,你……你……血口喷人!”
“很惊讶是吧,本来我不想说,但今天我必须给你个明白,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重婚?”
魏铭彧笑得很难看,并非得意,更非张狂,隐隐透着锥心之痛:“是不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肖楚楚,你认为你这个样子我还可能爱你吗?”
魏铭彧示意律师将一份亲子鉴定呈给法官。
“尊敬的法官大人,相信你可以做出公正的裁决。”
肖楚楚怔怔的坐在那里,看着法官打开亲子鉴定书,魂似被抽离了一般,所有的人和事皆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只有她被冰封在此。
不光法官看肖楚楚的眼神变了,就连覃慕峋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他本来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但现在,因为那份权威亲子鉴定书,整个翻了盘。
肖楚楚最终只得到很少的一点赡养费,钱多钱少她倒是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将魏铭彧和杜可蔚的奸情公诸于众,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声讨的对象。
这个社会对男人很宽容,对女人却很严苛,她红杏出墙铁证如山,连覃慕峋也不想再帮她。
失魂落魄的走出法庭,肖楚楚看到疲惫不堪的魏铭彧,她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天晚上不是你?”她几近失声痛哭。
“不是我!”看着崩溃的肖楚楚,魏铭彧心口一阵阵的痛,却无力改变什么。
魏铭彧不会告诉肖楚楚,本应该是他,但杜可蔚寻死觅活,他选择了离开,后来的发展,皆是杜可蔚一手操办,当他知道的时候,已既成事实。
肖楚楚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是谁?”
“好像是个流浪汉,你想找到他吗,如果他没有饿死,我可以帮你找到他。”魏铭彧压下心底的阵痛,故作轻松的说:“也许你们可以重温旧梦。”
“你骗我,骗我……”肖楚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魏铭彧摊开手,无辜的耸耸肩:“我为什么要骗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肖楚楚仰天长啸,泪水汹涌澎湃。
“给我个卡号,赡养费我会打到你账上。”魏铭彧忍住失去肖楚楚泪花的冲动,双拳在身侧紧握。
“呜呜呜……”肖楚楚只顾着抱头痛哭,钱不钱已经不在意。
魏铭彧看了她片刻,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抬头看到路边的杜可蔚,犹豫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铭彧,谢谢你,我今天好开心!”杜可蔚像蝴蝶一般扑到魏铭彧的怀中,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以示奖励。
“开心就好,我最怕你不开心。”魏铭彧回吻了杜可蔚,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杜可蔚脸上堆满了笑,肖楚楚的眼泪便是她的战利品,不管什么时候都值得炫耀。
她抱紧魏铭彧,甜甜的说:“以后我都会开开心心,铭彧,我们结婚吧!”
“好,结婚!”
078不是不在意
流浪汉,流浪汉,流浪汉……肖楚楚的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三个字。
她的人生就被一个不知名的流浪汉毁掉了吗?
魏铭彧用流浪汉来侮辱她……
肖楚楚突然想起前不久看过的一个新闻,一个女人和丈夫吵架之后酒吧买醉,回家的路上醉倒路边,被几个叫花子轮了,女人酒醒后不堪耻辱,自杀身亡。
她是不是也应该死了算了,少烦恼少忧愁。
肖楚楚悲观绝望到极点,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江边,坐在栏杆上看脚下的滔滔江水。
恐高症似乎在这一刻不药而愈,她竟不知道害怕。
江风吹拂脸庞,肖楚楚闭上眼睛,身子在风中晃荡,一不小心便有坠落的可能。
她的手慢慢松开护栏,身子又晃了晃,她把心一横,身体前倾,直直的朝前扑去。
“别跳。”
肖楚楚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下坠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抓住。
“肖楚楚,你不要命了?”
覃慕峋死死拽住肖楚楚的手腕,全身力气都用到了手上,从法院出来他便一直跟着肖楚楚,怕的就是她想不开,果不其然,她这么经不起打击。
“别管我。”
肖楚楚清楚的记得魏铭彧说出孩子的事时,覃慕峋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既然看不起她,何必假心假意来救她,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疯了是不是?”覃慕峋一点点的把肖楚楚往上拉,无奈她求死心切,丝毫不配合,拉动起来格外费劲儿。
“疯了才好,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肖楚楚仰面看着覃慕峋,苦笑道:“覃律师,你是好人,好人做到底,就别管我了,放手吧,就算你今天能救我,明天我一样可以找机会自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允许你死,听到没有?”覃慕峋情绪失控,吼了出来:“你必须好好活着。”
肖楚楚摇摇头:“覃律师,你事业成功,有爱人有孩子,人生美满,怎么会懂得我的痛苦,我活着没人在意,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