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睡沙发吧!”虽然在肖楚楚这里是睡沙发,也好过他回去睡高床软枕,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是件愉快的事,别说睡沙发,就是睡地板他也甘之如饴。
“随便你。”肖楚楚清楚覃慕峋的固执,她从未拗过他。
时间尚早,打开电视,随便选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电影开始之后肖楚楚就没再听到覃慕峋说话,一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肖楚楚连忙拉开毯子,给覃慕峋盖上,她的目光突然落到沙发边,一个药瓶从覃慕峋的裤兜滚了出来。落在肖楚楚触手可及的地方。
拿起药瓶,肖楚楚看了一圈,没有标签,不知道是什么药,她打开盖子,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以前和覃慕峋住一起的时候,肖楚楚看到过类似的药瓶,覃慕峋说是维生素敷衍了过去,但现在她急于知道覃慕峋到底得了什么病,每次问覃慕峋他都含糊其辞,肖楚楚以为不严重,便没放心上,但就算不是什么大病,长期吃药也不是啥好事,就像她以前一样,长期吃药不但没能把病治好,反而伤了身体。
肖楚楚小心翼翼的倒了几颗药出来用纸巾包好,然后再把药瓶放到方才的位置,然后用毯子盖子,假装她没动过,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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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蒋漫柔便在覃慕峋的办公室等他,哭着求他帮忙,她想见卢敬宣。
过去覃慕峋对卢敬宣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甚至开始同情卢敬宣。
“只要能让我见到他,我就把芯片给你!”就在覃慕峋思索怎样才能让蒋漫柔见到卢敬宣的时候,她提出了交换条件。
这笔交易不错!
若是以前,覃慕峋会高兴,但现在,只是淡淡的说:“不敢保证,但我可以试试。”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
事到如今,覃慕峋成了蒋漫柔最信任的人,毕竟在一起过,她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是个正义感和责任感超强的人,这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覃慕峋拟了文书,递交了申请,等待回复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为了帮蒋漫柔,覃慕峋甚至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终于让她如愿以偿。
拘留所的接待室,蒋漫柔见到了形容枯槁的卢敬宣,他的脸伤痕累累,已经面目全非,若不是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蒋漫柔,她甚至不敢认他。
和人贩子搏斗的时候他受了重伤,所幸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看到现在的卢敬宣,蒋漫柔的声音不住的颤抖,她不能将眼前彻底毁容的男人和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卢敬宣联系起来。
还记得她和卢敬宣的初遇,西装革履的卢敬宣风度翩翩,如白马王子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过往,只是人事变迁,当年的感觉渐渐淡去,蒋漫柔只深刻的记得,他是她孩子的爸爸。
卢敬宣没有回答蒋漫柔的问题,只是说:“好好照顾孩子,别再出事了,如果他们长大了找我,就给他们看看我的照片,告诉他们,爸爸是好人,去了天国。”
“你不会死,我和孩子等你回来。”蒋漫柔拼命摇头:“我不要你死,宝宝不能没有爸爸!”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卢敬宣的唇角有了笑意:“宝宝很可爱,很像我,等他们长大了,你可以告诉他们,爸爸爱他们。”
能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儿子,卢敬宣亦死而无憾。
“别把死挂在嘴上,那么多人判了死刑缓期执行不也放出来了吗,只要不是立即执行就还有希望!”蒋漫柔不住的给卢敬宣打气:“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
卢敬宣虽然心中满是喜悦,却只能摇头:“不要等,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吧,我没别的要求,只要对你好对宝宝好就行了。”
“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对我和宝宝最好的人是你,我只要你,不要别的男人!”说着说着,蒋漫柔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很快在桌面汇聚成一滩。
人总是这样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反而得陇望蜀,失去之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东西是最好的,但既已失去,就不会再回来。
蒋漫柔就算流干眼泪,也不可能换回她和卢敬宣的当初,只能看着他带着手铐和脚镣,被警察押进层层大门后的监牢。
“敬宣,敬宣……我等你出来……”
她冲着他远去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卢敬宣并未回头,只是脚步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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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覃慕峋的车上,蒋漫柔仍在哭泣,这些年积攒下的泪水一次性流个够,流个痛快。
一直哭到车驶进市区,蒋漫柔才擦干眼泪,由衷的向覃慕峋道谢。
“没事,举手之劳。”
覃慕峋没有提芯片的事,蒋漫柔却自己率先提了出来:“待会儿去我那里坐坐,我把芯片拿给你。”
“嗯!”覃慕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若是芯片公诸于众,将会牵扯出一大批人,而这些人遍布全国各地,或是身居高位,或是手握重权,覃慕峋不敢想将会有怎样的局面。
到达蒋漫柔的公寓,她匆匆忙忙进卧室去看看熟睡的孩子,询问保姆一些孩子的情况,覃慕峋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
看过孩子之后,蒋漫柔支走保姆,她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轻飘飘的信封,然后到客厅递给覃慕峋。
“芯片就在里面。”
“嗯!”覃慕峋接过信封捏了捏,然后叠起来放进西装口袋,并未查看真伪。
“慕峋,对不起!”蒋漫柔在单人沙发上落座,诚心诚意的向覃慕峋道歉,她希望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孽,不要再发生任何的意外,她脆弱的心脏已经经受不起打击,孩子被抱走的那一天一夜,她的神经几乎绷断。
覃慕峋淡淡的说:“没关系,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谢谢,谢谢……”蒋漫柔哭红了眼,憔悴不堪的望着覃慕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肖楚楚,更对不起敬宣……”
她做错了那么多的事,在丑陋的嫉妒心的驱使下,她伤害了最爱她的人,恐怕只有卢敬宣才会不顾自己的安慰达成她的愿望。
蒋漫柔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过去的错事忏悔,覃慕峋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以前只是猜测,现在猜测得到了证实,他后怕不已,好险,肖楚楚一次次的与死神擦肩,而他却浑然未觉。
覃慕峋愤然离开蒋漫柔的公寓,飚车去找肖楚楚,得知她在办公室,直接过去,覃慕峋当着办公室里所有人的面,将肖楚楚紧紧抱住。
“啊?”肖楚楚不明所以,傻傻的由着覃慕峋抱着自己。
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真实的存在,覃慕峋心中的恐慌慢慢消失,他激动的说:“我不会再放开你,嫁给我!”
219早娶早安心
“呃……你受什么刺激了?”肖楚楚这才回过神,推开覃慕峋,环视办公室,她们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肖楚楚顿时脸红脖子粗,埋着头往外跑。
覃慕峋快步跟上去,握住肖楚楚的手,他的手很热,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朝肖楚楚传递过去,让她浑身燥热。
一口气跑出众人的视线,直到走廊的尽头,肖楚楚才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心情忐忑的看着覃慕峋:“时不时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求婚并未让肖楚楚喜出望外,反而惴惴不安。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想想就一阵后怕,覃慕峋握着肖楚楚的手紧了紧,他的她的感情险些害她丧命,而他却没能保护她,覃慕峋自责不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什么事?”直觉告诉肖楚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和自己有关。
“楚楚,对不起,你出车祸,被绑架都是蒋漫柔让卢敬宣做的,卢敬宣将所有的罪名担了下来,他就算不是死刑,也会将牢底坐穿。”覃慕峋深深的凝视着肖楚楚,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统统印刻在脑海中,让惶恐不安的心情慢慢安定下来,他脆弱的心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原来是蒋漫柔,我就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总是祸从天降。”肖楚楚苦笑着说:“卢敬宣死有余辜,没想到蒋漫柔是这样的人。”
看似外表光鲜,内心却极度阴暗,高贵优雅始终只是外表,迷惑人的伪装。
“你如果要控告蒋漫柔,我可以……”
不等覃慕峋说完,肖楚楚摇摇头:“算了,告了她又能怎么样,没有人证物证,不是她亲自做的,也判不了多重的刑,而且卢敬宣把罪名都承担下来了,就放蒋漫柔一条生路吧,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都是为人父母的人,我也不想为难她,她会这么做也是因爱生恨,要怪也只能怪你魅力太大。”
“楚楚,你太善良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已经没了爸爸又没有妈妈,太可怜了,如果没有孩子,我一定告她,做了那么多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也遭报应了,我心里还算平衡,老天爷对我不错,有你有心心,我已经很满足。”
肖楚楚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推开覃慕峋的手:“你快回去上班吧,我正在忙呢!”
“我担心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惶恐不安的心因为看着她才能安静,覃慕峋已如惊弓之鸟。
“放心,不会不见,你快回去上班,下午我们一起去接心心,上次答应心心带她去吃牛排,今晚正好去,我也懒得做饭了。”肖楚楚笑看忧心忡忡的覃慕峋,心头一片温暖。
“嗯。”覃慕峋狠狠的亲了肖楚楚一口,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下楼梯:“下午给我打电话。”
“好的,再见!”肖楚楚挥挥手,只见覃慕峋回头看她的时候踩滑了一步楼梯,脚步趔趄颇有些滑稽,掩嘴偷着乐。
“再见。”覃慕峋尴尬的朝肖楚楚笑笑,不再回头,快步走下楼梯,在转弯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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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肖楚楚的公司,覃慕峋并未直接回事务所,而是回了家,车驶进院子,他就看到覃中翰在打太极,这几个月覃中翰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连说话也和过去一样中气十足。
覃慕峋下车,覃中翰视若无睹,继续打他的太极,倒是杨海路听到车声奔了出来,看到覃慕峋喜出望外:“回来了!”
“嗯。”覃慕峋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今天我回来有件事要说!”
覃中翰瞟了覃慕峋一眼,没吭声,但打太极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倒是杨海路沉不住气,急急的问:“什么事?”
“我要和楚楚结婚,就在年前。”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虽然仓促,但覃慕峋唯恐夜长梦多,早把肖楚楚娶回家门早安心。
“肖楚楚让你回来说的?”杨海路面色一沉,显然不愿听到覃慕峋说这事。
覃慕峋淡淡的扫过杨海路,目光灼灼的看着覃中翰:“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她是心心的妈妈,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老头子,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杨海路不愿和覃慕峋起正面冲突,把覃中翰推出去当枪使。
但覃中翰的态度却出乎杨海路的意料,他慢慢悠悠的打着太极,不急不躁的说:“你可以娶肖楚楚。”
对肖楚楚,覃中翰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虽说都是离过婚的女人,但肖楚楚给他的感觉比蒋漫柔好太多,他是从鬼门关前面走过一圈回来的人,看开了很多事,也看淡了很多事,既然儿子要娶,他没有异议,儿孙自有儿孙福,没必要干预太多。
覃中翰的回答让杨海路和覃慕峋惊讶不已。
“老头子,你……”杨海路不敢置信的看着覃中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已经做好挨打准备的覃慕峋则松了口气,今天也许不用挨打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覃中翰依然是慢慢悠悠的状态,和杨海路的焦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覃慕峋言简意赅,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慕岚要筹备新酒店,忙得不可开交,她现在负责的酒店交给你经营,这么多年你也逍遥自在够了,是时候为家里做点事,别以为每年的分红那么容易拿!”覃中翰打完太极,定定的站了片刻,转身回了屋,留时间给覃慕峋考虑。
由于是家中幼子,覃慕峋得到的照顾比哥哥姐姐多得多,他也知道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由不得他拒绝。
杨海路追着覃中翰进了屋,急着想问清楚覃中翰的真实想法。
“老头子,你真的赞成肖楚楚进门?”
覃中翰在书房落座,端起桌上的热茶浅啜一口,冷睨杨海路:“怎么,难道我说话你也要怀疑?”
“我没怀疑,不是那个意思,以前慕峋要娶蒋漫柔你说什么都不同意,怎么他现在娶肖楚楚你答应得这么爽快?”这是让杨海路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肖楚楚的吗,整天在我的面前念叨,怎么现在不喜欢了?”覃中翰翻开桌上的《孙子兵法》,漫不经心的说。
“唉,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她离过婚,而且好像还不能生育……”各种小道消息有意无意的进了杨海路的耳朵,让她对肖楚楚更是心存芥蒂,喜欢不起来。
覃中翰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