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郡王亲自嘱咐他,让他盯着孟府的。如今真的说了,还弄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哎!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啊!
……
孟长庭跟着弟弟往自家大门口走去。
“那姓郑的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孟长庭现在真是恨死了郑朗这个不着调的东西。
就是因为他一句“没看清楚”,就给他孟府招惹了许多的麻烦。两个女儿都是差点寻了短见,爱妾也是哭哭啼啼,老母更是面无喜色。
真是个祸害!
孟长宣皱眉道:“弟弟怎么知道?不过我看郑大人似乎也在一旁跟着。难不成是绑子请罪吗?”
孟长庭心里暗骂郑琛这个老东西狡猾,这分明是要逼着他就范。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说明原因,人家又是下跪请罪,只怕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说出一个原谅了。
孟长庭脸色越发的难看。
等到兄弟二人从偏门走出去的时候,果然就看见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看热闹。
本来也是,这条街上多是官宦人家居住,又很是繁华,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一跪半天,还能不来瞧瞧?夹协尽圾。
孟长庭皮笑肉不笑,好不容易装出一个笑脸:aa“郑兄,这是何故啊?快,快让世侄起身吧。这成什么样子啊。”
郑琛虽然存了其他的心思,却也的确是恨自家的儿子不争气,无端端的弄出许多遭乱。他赶忙迎上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孟兄,都是鄙人教子无方,这才……我实在是无颜见你啊。”
围观的人听了这话头都觉得不对劲,一个个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其中的缘由。
孟长庭最是要脸面的,哪里肯在这里讨论女儿的事情?他真恨不得一口口水,直接啐在那低着头装聋作哑的郑朗脸上。
他淡淡道:“郑兄,既然来了,就入府一谈吧。世侄……也一起来吧。”他压低了声音,“咱们两府的事情,就不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郑琛会意,连忙喝了一声:“逆子,还不随我进去请罪!”
郑朗垂头丧气的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郑氏兄弟和父亲进了孟府。
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都是遗憾的各自散开了。
……
倒是坐在马车里,看了半天热闹的萧通,一脸的探究之色。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我早就听说孟长庭那老东西为人老练,又不肯吃亏,是不不好对付的。却是唯有一点令人诟病,那就是宠妾灭妻,家里没个规矩。可是这段日子,倒是再也没听说他那里有什么丢人事传出来了啊!这怎么又和郑琛扯到一起去了?”
睿郡王同样是若有所思。随后他便看了沈风一眼。
沈风暗道,幸亏自己机灵,提前都打探好了。
“小人怕郡王问话,倒是去多打听了几句。听郑大人隔壁府上的丫鬟说,前几日这孟府的大奶奶倒是领着两位小姐去了郑府做客。只是这进去的时候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却都是被抬着上了马车的。小人觉得奇怪,便又去郑府的后门假装卖菜的,便又听厨房的婆子说,那孟府的两位小姐不知道什么缘故都掉到了水里。”
“言简意赅就好。何必卖弄你是如何打探的?我对过程不感兴趣。”睿郡王没好气的说道。
他心里却惦记着,难道这掉水里的其中一个,居然是那个丫头吗?那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否则这孟长庭应该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了。
想到这里,睿郡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萧通见了睿郡王这副模样,着实纳罕。何曾见过他如此感情外露了?
这倒是有趣得很!
他的眼睛顿时如同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猎物一般,冒出了绿光。
睿郡王不知道自己这轻轻一叹,就被身边的好友给惦记上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这孟府和郑府素来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属下无能。这事情还没有打探出个究竟。只听人说,似乎是因为孟大人的原配夫人韩氏的兄长好像和郑大人是旧识,是同年中的举。”沈风实话实说。
“韩?”萧通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着同样惊讶得睿郡王,“这个韩氏的兄长该不会是咱们昨天听见的那个人吧?”
睿郡王点点头:“很有可能。毕竟朝中姓韩的官员不多,又是和郑琛同年,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他指了指沈风:“你去这个韩氏和郑琛的事情给我都挖出来。明天我就要!”
那即将还朝的韩大人,可是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
“老夫人!我实在是汗颜。没想到这个逆子一时眼拙,居然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今日,我将他带来,就是听凭老夫人您的处置。”郑琛态度十分诚恳。
而郑朗也是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德行,进来之后就是扑通一跪,再无多余一句话。
“郑大人,老身是妇道人家。不懂得拐弯抹角。郑少爷自然是您的爱子,若要处置,我们又哪里有资格?更何况……”老夫人似笑非笑,“若是您舍得,只怕早就处置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那郑朗依旧完完整整,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可见是不曾受了任何责罚的。现在郑琛把人领到她面前,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不是摆明了做样子吗?
郑琛没想到孟老夫人说话言辞如此犀利,心道,果然他这儿子是将人家得罪狠了。
再看看在一边站着的孟长庭兄弟,俱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他就知道,只怕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不会给他们父子好脸了。
“老夫人,这逆子虽然错了。可是罪不至死。儿女们的因缘都是天注定的,不能因为这一时的失误就断送了啊!”郑琛倒是言辞恳切。
老夫人禁不住有些奇怪,这郑琛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想结这门亲事?还是说他也和那荒唐的郑夫人一样,存着那龌龊的心思?
【闺阁卷】恨到归时也难休 第114章 你愿意娶,我不愿意嫁!(二更)
老夫人一想到那郑夫人的言辞,难免怒形于色。
“郑大人,难不成你还想要旧话重提?”如果郑琛敢再提起那些不要脸的话,她不介意直接轰他出去——反正他夫人也是这么滚蛋的。
郑朗此刻并不知道之前他的夫人曾经来说过什么混账话。但是他看得到老夫人那脸色有多么难看。
他沉吟片刻说道:“老夫人,在下不知您有什么误会,但是我这次的确是诚心而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孟长庭,满脸狐疑的问道:“郑大人,此言何意?”
郑琛郑重其事的一揖到地:“老夫人,恳请您将贵府的大小姐嫁给我这不肖子为妻!”
“父亲……”那始终不出声的郑朗终于张口了,可是再看到父亲那警告的眼神之后,却又闭嘴了。
“小儿无知。一时草率,险些毁了两府的秦晋之好。”郑琛言辞很是恳切,“咱们两府都是体面人家,断然不能出那等随意悔婚的丑事。更何况此事传扬出去。只怕对贵府的大小姐名声有碍。”
他绝口不提孟府的另外一个小姐,就仿佛之前去郑府的只有孟慧茹一人。
老夫人见郑琛说话不似他夫人那般荒谬,心中先是熄了一半的火气,等到他的话彻底说完,老夫人已然是颇为动心了。
这郑琛倒是个明白人,说话也中听,瞧他的架势,倒像是真的诚心求娶孟慧茹的。
平心而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郑府都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家——当然,除了郑朗之外。
“郑大人,此话当真?”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郑琛斜睨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开口。郑朗心中是万分的不乐意,可是慑于父亲的威严,却又不得不低声说道:“老夫人……我。我是真心,真心求娶,大。大小姐。”
他的勉强谁都听得见。
可是历来,这儿女的亲事,他们自己的意见就不重要。只要父母同意了,当事人又哪里有反对的权利?
孟长庭心中不满,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妥当,但是却对孟慧芯十分的不公平。
他有心张口质问郑氏父子,还没等开口,却听见有人声音晴朗的说道:“郑公子愿意娶,我却是不愿嫁的。”
众人??一惊,待循着声音看去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前,一脸淡然。
正是孟慧茹。
“放肆!慧茹。这样的事情,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老夫人即便是喜爱她,也不会由着她如此大胆。
“祖母,可否听慧茹一言?”孟慧茹慢慢走过来,目不斜视,连看都不曾看郑朗一眼。
“慧茹!你先退下!”孟长庭也开口喝阻。
孟慧茹转身向郑琛行了一礼:“郑大人,小女明白你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是否郑公子也是这个心思?郑夫人又是什么想法呢?”
郑琛哑然。
他当然知道他的儿子不愿意,否则也不用他硬逼着他过来了,至于他的夫人……他想到那日陆氏的坚决,他似乎也不肯定了。
“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前提总该是你情我愿。我相信郑大人也不是强人所难,强逼人为妻的。我今日只问郑公子几句话,若是他的答案能让在座各位满意,我便同意嫁过去。郑大人可愿意?”
孟慧茹知道老夫人和孟长庭都不会同意她开口,所以她直接去问郑琛。
郑琛骑虎难下,却也不得不点头,否则岂不就是强人所难?
他只得点头:“小姐但说无妨。”
孟老夫人和孟长庭也只得作罢,任由孟慧茹胡闹了。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思却是各不相同。
老夫人是想瞧瞧郑朗到底是否是个可托付之人,而孟长庭则是更多的为了孟慧芯考虑了。
孟慧茹依然是不肯直视郑朗:“郑公子,小女得罪了。”
她不等郑朗的反应,直接问道:“郑公子,请问你和舍妹,究竟是何时相识?”
郑朗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虽然男未婚女未嫁,可是他和孟慧芯之间那是私相授受,岂是能公开说的?
“郑公子,我再问你,那日,你救了舍妹,真的是因为没有看清吗?真的是因为舍妹离你近吗?”
郑朗心虚不已。
这样的话可以用来骗郑夫人,却是骗不过孟慧茹这个局里人。当时明明是孟慧芯落水的位置更远一些!
“既然郑公子都不肯回答这两个问题,那么想必郑大人也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了!”孟慧茹冷然说道。
这两个问题,一则是说明郑朗与孟慧芯早就相识,二则是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也就是说,两个人之间早已经是暗通款曲许久了!
孟老夫人和孟长庭脸上都不好看。
郑琛就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慧茹,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也明白不夺他人之爱。更何况这个他人是我的亲妹妹!这姐妹争夫的戏码我是不愿意演的!”孟慧茹再也不肯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鄙薄之意溢于言表。
郑琛十分的羞愧,可是他看向儿子的时候,却发现郑朗分明是如释重负。
他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儿子恐怕是无福消受这桩因缘了。
他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韩氏,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老夫人此刻越发觉得郑朗面目可憎,只想赶紧让人叉了这两个人赶出去。
可是,仿佛是老天注定一般,她的孙女都不是能让她省心的。
就像之前,一个自杀,另外一个有样学样。
今日,一个来大闹,另外一个也刚刚进门了!
老夫人见到孟慧芯冲了进来,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孟慧芯一脸幽怨的盯着郑朗,仿佛有满腹的话却说不出口。
郑朗自从她进门之后,眼睛就不曾移开。
她瘦了,而且也憔悴了。
可是却更美了。
更有一种如同羽毛一般脆弱而炫目的美。
然而,那优雅的如同白天鹅一般的脖颈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又是怎么回事?
“慧芯!你怎么也来了?你要做什么?”老夫人此刻连一丁点耐心都没有了!
孟慧芯正一边和郑朗眉目传情,一边奇怪为何老夫人会说“也”,却是稍微一错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孟慧茹。
孟慧芯顿时气得心肝乱颤。
这贱人怎么又抢先一步?夹协池弟。
上吊比她早了那么一会儿,过来大闹又是早了那么一会儿?
难道这贱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为什么总是能够比她早那么一点点?
偏偏就是这么一点点,就让她彻底失了先机,沦为了那效颦的东施!
可是孟慧芯既然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浪费机会。
她瞅准了机会,跪在孟长庭的面前说道:“父亲,女儿不孝,不能再孝敬您了!”
孟长庭心里奇怪:“芯儿,你胡说些什么?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单独说!你不要任性。”
孟慧芯却是一脸的决绝,慢慢点头,又缓缓起身,仿佛无欲无求的模样,却是在回头之后,迅速的向墙角跑去!
“快拦住她!”孟长庭总算是清醒过来,可是却是鞭长莫及。
方才如同死人一般的郑朗这一次却是反应极其迅速,立即就冲了过去想要挡在孟慧芯的身前。
孟慧茹觉得眼前这一幕何其的眼熟?
好像那个矫情的柳慧也曾经来过这么一出!
不用说了,孟慧芯肯定死不了,也不舍得死。
然后,就是大团圆结局了。
可是显然,郑朗这个病夫,不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