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之后
###了一会,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是想着要是真让何如###的何家。依靠何夫人的性子,怕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的,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丫头。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陈霜降想着毕竟是何如玉的事情,总该让她自己选的,就问了她,愿意跟着谁?
听陈霜降说完这个事情的缘由,何如玉愣了半天,傻傻地问了一
句:”因为嫂嫂不是我娘,所以我不能跟嫂嫂在一起么?“
”大家都是跟着父母住在一起的……“陈霜降才刚说了一句,就看到何如玉委屈地眼泪都掉下来了,从她一懂事开始就是跟着陈霜降一起住的,或许就算是跟她说父亲什么的,何如玉大概也是不能理解。陈霜降也不忍心,就对何如玉说,”如玉慢慢也长大了,总要自己选的。“
何如玉抹着泪,扯着陈霜降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那态度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养了这么多年,心里面早就把何如玉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陈霜降也在寻思,既然何如玉也不情愿走,那她总要想办法护了她周全。
不过一直到最后,那边的何家也没有提起何如玉的事情,陈霜降也吃不准他们究竟是啥意思,好在她跟他们接触也少,烦恼了一阵,就直接放开了。
也没什么特别好收拾的,只把常用的东西装了箱,何金宝又去跟人辞了别,一家人就奉了旨,乘上马车止了路。
因为是被贬,大家多少有些顾忌,来送行的人并不多,都是跟何金宝交情深厚的,倒是工部郎中苏幕的出现,不由让人吃了一惊。
自从河工那一次之后,何金宝心里有怨气,一直没跟他说过话,就算是见面也是冷眼相看,倒跟生死仇人一般。
看到苏幕出来,何金宝立刻哼了一声,就跟小孩子斗气一样,别过头,就当没看到这个人。
苏幕的神色倒是正常,落落大方地对着何金宝行礼,道别,然后就走近陈霜降坐的马车,隔着帘子叫了一声,气得何金宝连连在那里冷哼。一起来送行的何全味听了,还一本正经地问何金宝是不是着凉了,鼻子不舒服各,哽得何金宝恨恨地回了一句:”你才着凉,你才鼻子堵,这么大个人怎么光长肌肉不长脑袋的!“
听着苏幕在外面说保重,陈霜降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从那年棉田遇上那时候开始,苏幕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他的情谊,陈霜降也是隐约有些知道,只不过经历了这么许多的事情,当初那一点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情愫,早已经消磨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面,就同苏幕送的那一本诗经一样,词句虽然还能依稀记得,但那一本书却是因为战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苏大人……“
陈霜降才刚开了口,却是忽然觉得帘子一动,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苏幕碰的,陈霜降正吃惊,就听到苏幕用极快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温王有异心,小心温王妃。“
难道苏幕是特地来告诫陈霜降这一句的么,陈霜降呆了呆,又觉得这告诫似乎是来得迟了一点,何金宝被贬不就是因为温王。
何金宝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等出了城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就骑不了马,也钻进来,跟着陈霜降一起坐马车。
看何如玉正跟何珗一起掀着车帘往外看风景,何金宝一脸郁郁不乐,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陈霜降就跟何金宝说了苏幕那一句话,不解地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就说了这些,原来只说了这些啊。“何金宝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就高兴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苏幕究竟是从哪里知道温王的消息,城防图的消息,司马子夏瞒得很紧。
”温王妃,好像上次你也说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王妃,何金宝倒是见过几次,看陈霜降好奇的样子,就仔细形容了一次。
”那个人,我们见过。“在一边听的何如玉突然插口说,还伸着小手比划着,”那次逛街,买带铃铛的镯子的时候。“
这么一说的话,陈霜降也想了起来,那时候确实是遇上了一个奇怪的妇人,言语颇为不善,陈霜降也没多理就回来了,难道那个就是堂堂的温王妃,陈霜降摇了摇头,只觉得要是那些贵妇人都像温王妃这样,也不比市井的妇人高贵上多少。
虽说苏幕提醒了要小心温王,但这一次何金宝却是偏偏要去温州采栗郡赴任,总有些羊入虎口的悲壮。想想也只能是安慰自己,温王可是住在殷城县的,离那边远的很,大概也不会特地跑那么多路来找麻烦的。
这一路走得忐忑不安,过程却是出乎预料的平安,慢慢地走了两个月,顺顺当当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地就到了采栗郡。
第九十一章: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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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栗郡的刺史姓郭名无嗳,以前是大将军蒋清的得意门生,###三十出头,却是连任了采栗郡刺史十几年,就算是当初时局最混乱的时候,都还能保了采栗郡一方平安,是个相当神奇的人物。
而这一次,何金宝就是要在这一个郭刺史手下任职。
先送了陈霜降等人去驿站歇着,何金宝找出了文书,去郡府报道。
何金宝现在是录事参军事,按理应该是有官府分配的住处,所以到了驿站,陈霜降也没叫人打开行礼,只简单地梳洗了,在房间里歇着等何金宝回来。
只不过这一等就是等到入夜,何金宝这才气呼呼地回来,啪一地狠狠地把任命文书拍在桌子上,连声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气喝干了一杯茶,何金宝才慢慢地平息下来,把事情说了一
遍。
何金宝拿了任职文书到郡府,哪里想到人家只跟他说了一句刺史大人忙着没空,就把何金宝晾在一边,连门口都不让他进,强忍着气在门口等了一两点钟,也不知道第几次问,终于有人收了他的文书,投了进去。
饿着肚子在冷风里面傻乎乎地等了四五点钟,最终却是连郭无嗳的面都没有见到,只得了刺史一张手令,命令何金宝即日起去杜桥县练兵。
虽然全心地不服气,但是何金宝也不是当初那一个小毛头,已经知道轻重,也能极力忍耐,恨恨地向着郡府门口啐了一口,悻悻地回转过来了。
这才刚到,居然又要启程,陈霜降颇有些无奈,这年头的旅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就算是管道也是颠簸的很,驿站的马车又是狭小,整日呆在这里面,颠得浑身骨头都要跟散架一样,先不说陈霜降,光是两个孩子就受不了,何珗一天比一天哭的更厉害,难哄的很,陈霜降只能是整日不离手地一路抱到这边。
何金宝也觉得有些为难,就说:“要不你们先在这边租房子住了,也许没几日我就调了回来。”
快速地在心里面算计了下,陈霜降也为难了,何金宝的俸禄不多,也就勉强够用,平常都是靠了过年过节的赏赐才积累下些余钱,这一下离了京城,想必用钱的地方多的很,能节省的话,陈霜降想着还是尽量节省一些的好。
“都到了这里,难道还怕剩下这一小段路,而且这里毕竟是温州,我有些……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总不至于。”对于苏幕的那一句警告,何金宝有些不以为意,想着自己都已经被贬到地方了,对于温王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该不会费上这么大劲来对付他一个,不过陈霜降说的也有道理,郭无嗳的态度不大友善,让他们留在这里,何金宝也是不大放心,于是就点头说:“倒是要辛苦你们了。”
商定了之后,草草地在驿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往杜桥县去了。
杜桥县是采栗县最北边的一个小岛,因为有个姓杜的巧匠造了一座大桥把岛与陆地连了起来,所以这一个偏远小县就被命名为杜桥县。
不过这一个桥的建造也不过是百年左右的事情,之前往来都是靠着船只,极不方便,这里的多是彪悍的渔民,官府又不好管,倒是形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地带,造了大桥之后情况虽然有些改善,但也远比平常地方更棘手些。
从这里倒杜桥县也不过是一天的车程,傍晚的时候就到了那一座着名的大桥上。
这桥比陈霜降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座都要长都要雄伟,全石头的构造,五个巨大青色桥墩,两边都是苍茫的海水,印着血红的夕阳,漫天的霞光,按着何如玉的话,就是漂亮地跟画一样。
特地停下车在桥上看了一会,陈霜降还在跟何如玉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都可是平常看不到的美景。
何如玉点着头,认真看了一会,只是坚持不了多久,就皱着鼻子说:“好冷。”像是回应着她的话一样,何珗很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清涕都流了下来。
这里的风大的很,确实是有些冷,只是她才说就何珗就这么反应,实在是有些没面子,陈霜降干笑了一下,只说回去吧,何珗这小子却是不肯,一双小手牢牢地扒在栏杆上,撒泼打滚地不肯走,最后许了他一个糖果子才把他哄了回来。
何金宝还在笑说:“还行万里路呢,这小子两步路都要娘抱。”
何珗渐渐开始懂事了,对于何金宝的那话虽然不大懂,但本能地觉得不像是好话,不高兴地扭动了下身体,陈霜降怕摔了他没有松手,何珗够不着,刚好看到何金宝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笑,何珗就毫不客气地张嘴就咬。
小孩子能有多太劲,何金宝又是皮厚肉糙不痛不痒的,呵呵地笑了笑,拿指头弹着何珗的小脑门,高兴地说:“真不愧是我儿子,精神头就是好。”
看何金宝那么自得的样子,陈霜降已经没什么好
###的了,直接把何珗塞给了他,“你儿子,你自己抱着。”
杜桥县并不大,过了桥没走多久就到了县衙,杜桥县的只有一个县丞姓丁,看上去白白胖胖,很是憨厚老实,恭敬地迎了何金宝,看上去很有几分真心地欢喜。
县衙后面有官署,丁县丞似乎是早就知道何金宝要来,派人打扫过了,倒也干净。
只不过这里地方毕竟小,房间也少,何家也只带了一个丫鬟,两个护院,居然也住不下,只能是让春红先跟何如玉何珗凑上一个房间,慢慢再想办法了。
丁县丞为人倒是心细,派人送了饭菜过来,还带了口信,今天晚上也不来打扰,明天夫人来拜访。
这一下也是收拾不好的,这人长途旅行过又是觉得累,就只拿了要用的东西出来,用了饭,匆匆洗秋过,早早地就歇了。
何金宝还要去上任,一早就起来了,只不过这里乱糟糟的他也找不到要用的衣服,本来还想着悄悄地走了,翻来翻去还是把陈霜降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对着何金宝问了一句,知道他在找官服,陈霜降就摇摇晃晃打着哈欠爬下床,把官服拿了出来,帮着何金宝穿上。
很少看到陈霜降这么迷糊的样子,倒是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可爱稚气的样子,何金宝心一动,忍不住就往陈霜降那雪白的后颈上香了一口,惹得陈霜降恼羞地推了一把,何金宝反而是伸着胳膊抱着不肯放了。
“闹什么,还不赶紧,总不能让县丞大人干等的。”陈霜降只觉得后颈被何金宝灼热的气紧吹得痒痒的,跟他夫妻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何金宝在动着些什么心思,不由也是脸热,连耳朵根子都红了,赶紧把何金宝往外推了推。
腻歪了一阵,何金宝才呵呵笑着出了门。
用手贴着脸,半天都没觉得热度下来,只觉得这何金宝似乎跟从前大不相晒真有些亲近的意思了,陈霜降想着也是微微地笑了,依稀有种苦尽甘来的味道。
本还想着再睡一会,只不过陈霜降早起习惯了,居然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趁着会两个小孩还没有醒的时候,打开行礼收拾东西。
午饭也是县丞那边派人送过来的,陈霜降想着似乎没这个规矩,只不过她这边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出来,附近哪里有卖吃食也不大清楚,就承了这一份情,从箱子里面拣了个荷包,装了个宫里面赏赐出来的花样精巧的银馃子,算是答礼。
让春红把那两个孩子叫了起来,吃过饭,整整齐齐地穿戴好。
不一会就来人说,县丞夫人来拜访了。
县丞夫人朱氏,粗看的时候跟丁县丞倒有几分相似,同样是白白圆圆的脸蛋,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总是带着笑意,长得很是喜气。只是像是没见过什么场面一样,态度很是拘谨,说话也有些唯唯诺诺,低着头,尽量不多开口。
这样的朱氏,不由让陈霜降想起了当初自己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佟皇后,招来什么杀头大祸,现在回想,倒还觉得有几分好笑,实在是担心过头,很有些杞人忧天了。
看朱氏紧张,陈霜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