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斌差点没气死,双头鲍是假的个个都说好,鱼子酱可是真的,个个都吃不出来。这时候丁诗诗跟着丁六根去了美国给父亲当翻译,这些鱼子酱就是丁诗诗在纽约最大的鱼子酱供货商那儿买的——如果是假的,只能说明纽约50%以上的阔佬都在吃假鱼子酱。
可是人家霍主席都说了,黄文斌也只好承认,“以前没买过鱼子酱,可能买错了。”
“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的嘛。”霍主席很是高兴,倒上一大杯酒,“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干了这一杯,就算你了。”
一瓶酒五百毫升,经过三十年放置后还缩水了不少,也就是四百二三十毫升左右,这里一杯至少三两,也就是一百五十毫升以上,粗略算一算,起码三十五万。要是一口气喝下,完全可以号称一口喝掉一辆车,现在房子价格还没到顶,喝掉半套房子也勉强够格。
“我酒量不行啊,这么大一杯下去,非醉不可。”黄文斌推脱说,他才不会喝呢,这酒再昂贵,其实也就是一包掺着酒精的水,少少的喝一点没问题,这么大一杯,可就对身体有害了。
“你这真是……”霍主席还没说完,就有人出来了。
“主席,是我办事不利,和黄老弟没关系。”张利华主动承担责任,“他能找到这么多双头鲍就不容易了,本来鱼子酱应该我去弄得,谁知道这一阵子太忙,实在是没时间。”也不等霍主席说话,他就拿起酒杯咕嘟一声,喝掉了一辆车半套房子。
“好,还是张老板给面子。”霍主席拿起一杯酒来,“刚才那是罚酒,这是敬酒。”
张利华无奈,只好也给自己倒满,虽然是小杯,也有半两上下。两人碰了杯,霍主席随便舔一舔就算完成任务,张利华可得把整杯酒全喝完,他刚灌了一大杯,这时候有些不舒服,勉强喝下去,杯底还有些残酒没喝光。
“你养金鱼呢,还留着这么一圈。”霍主席笑骂。
张利华只好把杯底那些也喝了,喝完了一边喘气一边说:“霍主任,其实黄老弟仰慕你很久了。他现在还是白身,想当政协委员为人民服务,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
“今年?今年比较难,换届选举日期都过了,好像也没有哪里的政协出缺要补选。真要的话,明年可以安排。”霍主席说,“黄老板在光明区有个地产项目对吧?那就在光明区选吧。”
“谢谢霍主席。”黄文斌连忙说。
“谢什么啊,都是自己人。我们政协的主要职能,就是要吸收黄老板这样的精英来参政议政和民主监督。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做政协委员吧。现在先喝酒。”霍主席给黄文斌倒了一杯,“喝!”
有求于人,黄文斌很无奈,只好把酒喝了。
“这才是自己人嘛。”霍主席又给张利华倒了一杯,“小张啊,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在毛巾厂做工人,只能喝虎头大曲,连特曲都买不起。都说什么时候能喝一次茅台,那就不枉此生了。现在茅台是随便喝了,还有这样三十年陈的极品茅台,可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啊!想起这些事情,我真是感慨万千……替你父亲喝三杯吧。”
连张利华的亡父都搬出来了,张利华还有什么办法,只好连干三杯,喝完以后,他踉踉锵锵的站不稳了。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很久没这么喝过了,平时人家一般也不会给他灌酒。可今天霍主席是他努力巴结的对象,被灌了也没办法。
“你父亲出殡的时候我正在京城开会,没能赶回来。”霍主席说,“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你父亲,这一杯是我向你父亲赔罪。”说着一饮而尽。
这就更加没办法了,张利华只能跟着喝。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呢?”霍主席又问。
“她……这几年她一直在佛堂念佛。”张利华话都说不清楚了,“我爸去了以后,她就……就正式办了个居士证,点了长明灯,专心为我父亲念佛祈福,让他早登西方极乐,一般不出来了。”
“以前张夫人也是女中豪杰。”霍主席到了一满杯,“敬你的母亲。”
父亲的喝了,母亲的当然也得喝,张利华满脸通红摇摇欲坠,霍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张利华站起来,大声说:“大家来给我做寿,霍某人十分感激。今日能够欢聚一堂,全赖张老板出钱出力,大家来敬张老板一杯!”
下面轰然答应,无数的处长副厅涌上来,都拿着酒杯。张利华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不给面子不好,给了面子非得喝死不可。黄文斌一看这个阵势,自己不上场,肯定是不行了。
“其实也不单只是张老板,我也有小小的功劳啊。”黄文斌抢过去,装作不懂事的样子,“雷处,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喝这么点怎么能行,拿水杯来!”说着一拍桌子,服务员就拿上来两个大水杯,倒上茅台,灯光下闪着白色的寒光。
“好!”雷处长不怒反喜,这个黄文斌也太嫩了,吓唬别人可以,吓唬他可没门,雷处长本来就是个酒桶,一两斤酒根本不放在眼里,“难得黄老板这么豪气!干!”说着拿起水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嘴都麻了。
这也是茅台,虽然不是三十年的,也要上千块一瓶,这么喝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但是他怕黄文找到借口推却,又喝了一大口,忍着刺激,把整杯酒都喝完了。往黄文斌面前一摔,“黄老板走一个!”
“走一个!走一个!”大家一起起哄。
黄文斌拿起水杯,慢慢的把一整杯酒喝了下去,面不改色,“再来啊!”
雷处长吓了一跳,“真的来?”
“来!”黄文斌豪气万千的说:“满上!”
服务员拿起酒瓶倒满了,雷处长干笑两声,大气退堂鼓,他的确有一斤多的酒量,可那要慢慢喝才行,这么几口下去,一杯还可以,两杯的话就顶不住了。不过也没关系,可有足足六桌人呢,一人一杯都被这两人灌倒了。
“还有谁,尽管来!”黄文斌叫嚣。
“黄兄弟你没事吧?”张利华很担心,拉着黄文斌的袖子问。
“没事!”黄文斌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没事?”张利华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黄文斌的酒量这么大吗?以前好像都没听说过啊。黄文斌一向都宣称自己不能喝……忽然他看到了给黄文斌斟酒的服务员,那不是方雅是谁?
霍主席做寿,出席的最低也是处级,这样的场合,张利华和黄文斌两人虽然是东道主,也只能单身作陪,秘书司机只能在外头吃饭,更不要说保镖了。方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还换了衣服画了妆,把漂亮的面孔画得平凡无奇。
不过仔细一看,张利华还能认出来这个缅甸女特种兵。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黄文斌酒量忽然这么好了呢,他喝的压根就不是酒,应该就是白开水。
“怎么可能没事呢,黄兄弟让我来!”既然知道能作弊,张利华也放下心,还敢主动出击了,“来来来,大家一起来,阿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赶紧喝一杯。”让方雅倒上,一口闷了,啊的叫了一声,却不是白开水,而是雪碧。
六桌客人轮番上前,气氛越来越热烈,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雪碧,牙酸肚子胀,差点没吐了,终于把人潮应付过去。终于曲终人散,两人忍不住都摊在沙发上,张利华揉着肚子说:“哎呀,今天真是……真是全靠你了。现在看来,还是你的女特种兵好用,我认输了。”
妮娜再能打,碰上这种场合也是毫无办法,方雅却不同,化妆隐藏之术大显身手,还能玩障眼法倒假酒,让黄文斌张利华两人在酒场上大杀四方,以二对六,把那帮政协的官僚们喝得东倒西歪。
“所以啊,就是要注意安全。”黄文斌说。
“对,下次我也找个女特种兵来当保镖。”张利华说,“我找国内的特种兵,比你缅甸的厉害多了。不,不能找一个,要找十个,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多出一个还可以放假。”
“那不是三十天才能放一天假吗。”黄文斌说。
“怎么是三十天?”张利华一算果然是三十天,“三十天就三十天,有假期总比没有好。”他还想说什么,忽然房间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394章 . 阴谋
“毛处长。”张利华勉强站起来招了招手。
这个毛处长是霍主席的亲信,做霍主席司机出身,跟着霍主席东奔西跑,最后跟着霍主席到了政协。他只读到高中,文化上有很大的短板,后来搞了个函授的本科文凭,又让霍主席花了无数力气,总算是到了副处,却只是调研员,没任何实权,只是给霍主席四处奔走。
现在霍主席要退休,他没了依靠,正式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今天吃饭,喝了两杯酒,这毛处长干脆抱着霍主席痛哭了一场,让霍主席好生尴尬。不过霍主席对毛处长可真没没的说,趁着毛处长去洗手间的功夫,还吩咐张利华要多看着点。
张利华自然答应下来,直接给霍主席拍马屁,花费高效果不一定好,好像今天给霍主席办了个寿宴,就花了一千多万。通过毛处长间接拍马屁,花费少,霍主席还一定要认这个人情不可。
“张哥。”毛处长赔笑着说,“叫我小强就可以了。”
“哪能呢,政协强哥的大名谁不知道。”张利华说,“强哥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点小事。”毛处长摸出一张纸片来交给张利华,“霍主席吃饭毛病多,什么贵吃什么,什么新奇吃什么。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喜欢吃野味,什么老鹰毒蛇穿山甲。大酒店也就算了,好歹发票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卖野味的餐厅,可都不怎么正规,很多都开不出发票来。你也知道政协那儿报销麻烦一大堆,这儿有几万块我想尽办法都报不了,张哥帮我想想办法。”
几万块……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政协可真是太清水了吧,好歹毛强也是个副处长,还是为霍主席办事呢,居然为了这么几万块来求人。
“不就是几万块吗。”张利华接过纸条,看也不看就交给了秘书,“你去弄好。”
“谢谢张哥。”毛处长说,“霍主席要退休了,可真是全魔乱舞,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以前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几万块钱的餐费,别说发票不对,就是没发票全白条,他们也不敢不报。今天霍主席做六十大寿,请了好些人,一个都没来,来的全是坐冷板凳的。要不是张哥花这么多钱支持,这次面子可丢大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利华有钱,只是缺一个自己的渠道而已,霍主席退休不退休,人总还是认识的。至于人家给不给面子,那都不是事,大笔大笔的钱砸下去,谁会不给面子?没人和钱有仇。
“对了,张哥,还有一件事。”毛处长说,“霍主席现在的车是一辆皇冠,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不过霍主席坐惯了有感情,想把这车买下来。我去问了一下,大概要二十多万,我这边钱不凑手,张哥能不能先借给我,下个月就能还。”
“没问题。”张利华说,二十多万对他也就是一点小钱,今天吃一顿饭就花了上千万,“政协现在这么没人情了吗?霍主席一直开着的车,居然不让他继续开?”
“那不是政协的车,是省发改委的,借调给霍主席开。”毛处长说,“要是政协的车子倒是好办了。省发改委从上头空降了一个主任下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说什么他们自己用车都很紧张,霍主席在办公务也就算了,都退休了就别难为他们了吧。你说气人不气人,什么混账玩意。”
黄文斌心想你都退休了还想站着公家的车子不放,这才叫什么玩意呢。要是本单位的车子也就算了,还占了外单位的车。三公经费每年好几千亿,比国防经费还多,也不知道被霍主席这样的人浪费了多少。
“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张利华感叹。
“人还没走,茶已经凉了。”毛处长说,“以前霍主席有权的时候,钱算个什么鸟东西。现在要退休了,一看没钱还真不行。什么级别,什么荣誉,都是扯****蛋,只有钱才是实际的。买房子要钱,买车子要钱,请保姆要钱,生病了更要钱。霍主席是副部可以全报,我才副处,好多东西都没法子报销。”
“难为强哥了。”张利华说。
黄文斌则想难为你个屁啊,副处级看病也差不多是全报了,还有房子分配,还有小车开,全都是公家付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而且这个毛处长根本没什么本事,就是霍仁杰的一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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