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连连点头,“回,回来了,全村人都在村东头等着。师父,您快去吧,我觉得很古怪!”
九叔立刻点了点头,急匆匆就要朝外面冲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了我们两个,冲我们招了招手,“你们也一起过去!”
六子脸上闪过惊疑,但却不敢多嘴,立刻拽着我们一起朝村东头走去,根本没有把我们身上的绳子去掉的意思。
林初一本来想调侃九叔几句的,但见他神色匆忙,脸色凝重到极点,他就冲我丢了个眼色,示意我见机行事,抽空一起逃跑!
我暗暗点点头,却更好奇那老祖宗到底经历了什么遭遇。
六子生怕我们出错,低低叮嘱我们到了千万不要说话,不要让村民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的野蛮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到了村东头。
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黑压压站了一群人了,都将目光投向一个正在朝他们走来的人身上。
今天月光很好,在地上洒下了银辉,能看到那道人影快速朝人群走来。
她越走越近,村民也越来越骚乱。
九叔到了之后,他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都低声问他该怎么办。
六子可能怕我们两个人逃跑,又怕村民注意到我们,就把我们推到了人群的一侧,自己站在我们身后看着。
“真奇怪,老祖宗去禁山上干什么?她难道不知道,村里任何人都不能去?”一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立刻有人接着惊奇说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老祖宗的腿好像好了,而且,她都九十五岁了,怎么会走的这么快?”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老祖宗本人,并没有其他的感受,只是觉得她速度很快,本来还是一个小黑点,转眼间就走到了我们跟前。
她走到人群跟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偷偷后退了一步,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惊慌。
我理解他们的反应,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忽然又出现在了面前,他们自然会惊慌害怕。
“老祖宗,你怎么从那儿回来了?”所有人都可以躲,唯独九叔不能,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却不敢靠太近。
老祖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村民,终于张口了。
她没有回答九叔的问话,而是说了句让我瞬间寒毛倒立的话,“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我忽然间就想到了刘玉凤,她也是这么一句话,翻过来复过去的说。
我没有亲眼看到刘玉凤的尸体,所以她是不是死了我不能确定,也不能确定刘家人是不是在骗我。
可这群村民没有必要骗我,这个老祖宗,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
但是,她却偏偏又活过来了!
难道,刘玉凤跟她一样,其实已经死了,只是后来又活过来了而已?
也就是说,刘家的人可能没有骗我,只是隐瞒了刘玉凤又活过来的事实。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到可以解释的通了!
回头看看林初一,他应该跟我抱着同样的念头,一脸的沉思和凝重。
“老祖宗,你,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不能去禁山的……”九叔显然更注重她是从禁山上回来的,但却只说了半截话,就回头看了看村民,显然不能一个人做决定。。
老祖宗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往前直直走来,嘴里嘀咕道:“好饿……”
她逼近一步,村民门就直直后退了一步,眼神惊恐,紧紧盯着老祖宗。
这里有很多人,却死寂的如同死水一般,没有半丝声响,都直勾勾盯着对面身材矮小枯槁的老人。
我也觉得这种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长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祖宗,祖先们有祖规,村民不得入禁山,凡是违反者,一律得被处死的……”九叔也跟着后退一步,带了几分着急,显然不知道该拿这位老祖宗怎么办。
我和林初一却惊疑不定看了对方一眼。
遥遥看去,村子东面有两座绵延的山峰,现在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轮廓,这就是他们嘴里的禁山?
可是,北方的山村大多都是几面环山,山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常见不过的东西,为什么会禁止村民上去,而且处罚还这么严重可怕?
老祖宗在本村的辈分似乎很高,九叔也不敢一个人做决定,看看身后的村民问,“你们的意见呢?”
没有一个人回答九叔的问话,都惊惧看着老祖宗。
我和林初一虽然觉得太过于残忍,却也不敢多嘴,只能静观其变。
半晌后,终于有个人怯生生回答道:“九叔,要不要等搞爷回来?”
这个人提出这个意见后,很快就有人附和道:“对对对,还是等搞爷回来吧,本来就是搞爷负责守着禁山的,还是等他回来再做定夺……”
看得出来,这群人提到搞爷的时候,九叔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却又有一丝庆幸,应该是庆幸自己把烫手山芋给扔了出去。
我暗暗好奇,这搞爷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要等他回来?
林初一已经低声对我说道:“搞爷就是我小师叔,大名王搞搞。”
要不是身处这种环境,我可能当场就笑出来了——天底下居然有叫搞搞的人!
可想到这人是林初一的师叔,我赶紧憋住了笑,忍的很辛苦。
“你还笑,我们就是来找我小师叔的,要是他不在,谁帮你治疗身上的噬骨蛾的毒?”林初一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
我蓦然想到来意,瞬间没了任何笑意,第一次发作是喝了顾漠的血,现在林初一的师叔不在,我要是再发作了该怎么办?
刚才隐隐觉得老祖宗的状态跟刘玉凤有几分相像,我就觉得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好像有人早就结好了网,等着我们自投上去!
从我们小区到这个偏僻的山村,我们好像并没有走出那种早就设好的圈套中。
我沉思的时候,九叔那边早就下决断了。
既然村民们都同意将老祖宗暂时看起来,等着林初一的小师叔回来,他就按照他们的意思,让自己的徒弟先把老祖宗送回去,等着搞爷回来。
村民们很快就撤了,六子推着我和林初一走到了一脸凝重的九叔面前,低声问,“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不等九叔回答,林初一立刻抢着说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你们要不要听听?”
“什么主意?”九叔目光扫向林初一,带了戒备。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老祖宗家里看看。”林初一笑眯眯对他说道。
九叔立刻开口反对,“不行……”
林初一打断了他的话,直直看着他问,“九叔,难道你不想知道,老祖宗现去禁山做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是怎么从棺材里逃出来的?”
第34章 半夜探老宅
九叔瞬间就变了脸,吩咐六子将我们再带回去,严加看守。之后,一直是六子看着我们两个人,九叔没有再出现。
看来,他根本不会同意晚上去老祖宗家里偷偷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彻底错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六子忽然就被叫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九叔答应了,我们快走!”等了小半个小时,林初一脸上有了兴奋。
我也隐约知道九叔是故意让六子叫走的,所以立刻跟林初一互相扯去了对方的绳子。
将对方身上的绳子解开后,我们立刻直直朝老祖宗家奔去。
石坡寺因为地处偏僻,村民大多都不太富裕,村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泥坯房,老祖宗家的也是,只是门口挂了白灯笼,贴了白对联,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是她家。
我们转了大半个村子,终于确定了这就是她家!
“九叔应该比谁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了他,我们行事就方便多了!”看看门前空无一人的房子,林初一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我点点头,“他故意叫走六子不说,还差开了老祖宗家附近的人,省了咱们不少的麻烦。”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直到快后半夜了,我和林初一才悄悄翻墙摸进了老祖宗家里。
他们家是个前后进院,前面空着,老祖宗住在后院。
周围一片漆黑,老祖宗住的屋子也漆黑一团,我们两个人悄悄在墙根蹲下,耐心等了多半个小时。
房间内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
“她年龄那么大了,应该是睡下了。”我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
我才刚刚张口,林初一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不要说话!听!”
我被吓了一跳,飞快闭了嘴,稍微往前倾斜了一下身子,贴近了房子的墙壁。
刚开始,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就在我打算缩回身子时,一道奇怪的声音吸引了我。
这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那声音低低的,语速飞快,我们在外面听的很不真切,甚至误以为里面没有人。
林初一侧耳听了半天,回过头来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好像是在诵经。”
念经?
大半夜的,念什么经?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我和林初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守在墙根,耐心等待。
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拉着林初一就朝里面走,“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林初一不明所以,被我拉着急急朝房间内冲去,他着急追问我。
我也顾不上向他解释,猛然推开了房门,迅速拉开了房间内的灯!
房间内安了一个十几度的灯泡,发出昏暗暧昧的光芒,照的屋子里的东西都朦朦胧胧的,看都看不清楚。
屋子的里间和外间,根本就没有人!
“白白,你怎么知道屋子里没人的?”林初一低声问我。
“你刚才说里面的人在念经,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凡正常人,要是念那么长时间,总会喘口气或者底气不足的,但里面的……”我一边查看四周,一边对林初一解释道:“她恐怕是为了迷惑别人,所以才故意放了诵经的声音,让别人误以为她还在里面。”
林初一很快就明白了我的话,立刻接嘴道:“但刚才的人几乎一口气不歇,这不合常情。看来,这老太婆不简单,知道有人要来,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越不简单,我们查出来什么就会越有价值。好了,既然是念经,那找找有没有佛像神龛之类的东西。”这句话刚说完,我就看到了外间客厅侧墙上贴着的佛像。
佛像前供了几支香,袅袅烟烟的。
地上放了一个垫子,想来是磕头或者打坐用的。
我在垫子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看着佛像,“进来时,门是从里面插着的,那她就不是从正门走的。她肯定是跪在这个垫子上念经,然后……”
我刚俯下身子,用额头触着地面磕头,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面前的地上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
“姥姥的,果然有古怪,这里居然有一条密道……”林初一看了一眼,满脸兴奋就要朝地道里下,“地道里居然还点着灯,真讲究!”
我猛然拉住了他,拿起一张小凳子就要朝下面扔去,“还是小心些好……”
林初一笑了笑,一把将凳子夺过去,拉着我就朝密道里走,“你啊,也未免太小心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难道你还怕有什么机关不成?”
他力气本来就大,我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拉着下了密道。
林初一说的没错,密道只是个普通的密道,我们走了很久,什么都没有遇到。
“林初一,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密道是不是有些过长了?我们都走了小半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到头?”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这句话才刚说完,林初一一把拉着我就躲了起来,用身体紧紧贴着墙壁,这才低声说道:“前面有人!”
前面有人?
我吃了一惊,迅速学着林初一的模样将身体紧贴在墙上,像一只蝙蝠。
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我忍不住悄悄探出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影正跪在地上,冲一个方向遥遥拜祭!
“她在干什么?”我记得那个矮小的身影,她分明就是老祖宗!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着一面空墙磕头?
看了片刻,我和林初一猛然回头看着对方,同时说道:“她磕头,好像有什么规律!”
我们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轰隆”一声,老祖宗面前的墙壁,竟然缓缓打开了!
紧接着,老祖宗站起身来,看了看身后,快速朝墙面上裂开的道路走去。
她刚刚过去,那墙面上的口子就慢慢合拢了,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头看看林初一,“你看到她刚才怎么磕头了没有?”
“我只记得最后几个,前面的没有看清楚。”林初一摇摇头。
“我也是,只记得最后几个……林初一,你要干什么去?”我一句话没有说完,林初一就朝那面墙走去,紧接着扑通跪在地上。
跪下之后,他开始像模像样磕头,然后对我说道:“从后面几个推断一下,就能想出来她前面是怎么磕的,无非就是一个方位磕几个头而已。多试几次,总会打开的,就像是排列组合一样。”
我摇摇头,走到一边去查看周围有什么异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