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说道:“哎哟,甭提了,那天我走的时候,不是让服务员告诉你,晚上七点我在李家山等你嘛,难道他没和你说?”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儿,叫我去茴香酒馆喝酒,自己去先溜了,让我来付酒钱,韩墨,你还真够意思!”
韩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天急着出门,这钱包给望带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约你七点在李家山脚等,你却没有来,这两件事儿就算扯平了,谁都别提了。”
“去你的,那服务员只说在李家山等,却没说几点,你丫的少来这一套,你又不是没有我的电话号码?”
韩墨尴尬地“呵呵”一笑,忙将话题岔开,道:“我在李家山等了你半天,你却没有来,正准备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看见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我心想坏了,遇到了巡山队了,这四下又没有躲藏的地方,只好一咬牙,先上了山,想在山上找一个地方先躲一躲,等那巡山的走过去,再下山来等你。可是没想到这李家山上树木稀少,没有躲藏的地方,而那人却又一直往山顶上走,没办法,我便只好翻过了李家山,来到这个小树林,准备暂避一下,哪想到这小树林诡异得很,我转来转去,就是走不出这片小树林,刚才我还在这颗树旁抽烟呢,一听到脚步声走近,哪想到这人就是你?于是我急忙往树后面钻,没想到这树后面有一个极隐秘的大坑,大坑之上盖了一些干树枝和松毛,我一时没留意,一脚踏空,整个人便摔了下去。谁知道好不容易爬上来,你丫的看也不看,一铁铲便抡了过来,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
我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幸好当时情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有多想便抡起铁铲往后砸,若当时我没有往后砸,而是往韩墨抓着我的脚脖子的手砸去的话,只怕韩墨的手就被我剁下来了。
韩墨又说道:“丫的这树后面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捕兽的陷阱,幸好里面没有什么捕兽夹、竹刀之类的,不然我这条小命算是送到这李家山上了。”说着,不住地暗自庆幸。
我皱眉道:“不对,我看不像是捕兽用的陷阱。”说着,我走近看了看,道:“这树后面没有路,树木间的间距不大,一棵挨着一棵,而且这陷阱口用干树枝和松毛给铺了起来,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一个捕兽陷阱的伪装,但实际上不是,这陷阱不算很深,下面也没有竹刀,捕兽夹,以这个陷阱的高度来看,野兽掉下去,很容易便可以跳出来了,相反,我倒觉得,这个坑似乎是被人故意用松毛遮掩住了,会不会是有人盗了墓,而明器太多无法一次带走,在这里挖个坑,将一些明器放进去,等第二次来取?你有没有带手电筒一类的照明工具?”
“有。”韩墨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支强光手电筒,走到陷阱旁,往下一照,洞里却空空如也。我不由地大为失望,道:“难道藏这儿的明器已被人取走了?可是不对啊,如果被人取走,那人为什么还要继续将这陷阱用松毛伪装呢?”
“等等,有东西。”韩墨毕竟是考古队的,眼力也特别好使,只见他右手一伸,指着陷阱里一个隐隐透绿的东西一指:“你看,那里有个东西。”说着,将强光手电筒往我手中一塞,跳进了陷阱里,拾起那块墨绿色的东西。
我将韩墨从坑里拉上来后,便用手电筒照着韩墨手中的那块绿然的物体,韩墨几乎要将眼睛都贴在那东西上了,我忙问道:“这是什么?”
韩墨头也不抬地道:“是块玉。”说着,再一次翻来覆去地看。
我见那块玉形状有些奇特,呈螺旋型,由外至内,一圈一圈地盘绕起来,像盘式的蚊香一样,只不过,在圆圈的中心,高高地坚起一个蛇头,粗细大约和电线差不多,晶莹剔透,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呈墨绿色,我下意识地问道:“蛇?”
韩墨点点头,道:“是一条盘起来的蛇形玉,这玉好精致啊,你看你看……”说着,韩墨指着蛇身,道:“就连蛇鳞的纹理也这么细腻,当真少见,啧啧……”说着边赞叹不已地咂咂嘴,边不住地摇头,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条盘起来的蛇形状的玉,只不过我对玉石并不了解,也看不出这块玉大概有多长的年代了,正要开口询问,只听韩墨“咦”的一声,道:“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我忙道:“什么不可能?”
韩墨指了指这蛇形玉,说道:“这么清晰的蛇鳞纹理,还有这蛇头,你看,就连蛇的毒牙都有,这嘴巴张得得约有二百七十度,蛇信子却又像是红色的玛瑙做成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蛇形玉绝对是人工雕琢出来的,可是,这蛇形玉上却又丝毫没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整条蛇通体墨绿,浑然一体,却又像是天生形成的,从年代上来看,这蛇形玉至少有两千多年以上了,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说是摸金校尉将倒斗出来的明器的一部分藏在这里,分批拿走,可是这蛇形玉绝对价值连城,为什么唯独只有这块玉,他们不拿走呢?”韩墨绞尽脑汁,仍是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只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静电的塑料膜,将这块蛇形玉放了进去,随后又放进了背包里,说道:“光线不充足,等明天再好好看一看,现在咱们先想法子走出这片小树林。”
我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地手势,说道:“我碰上了‘鬼打墙’,出不了这树林了,我看我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等天明再走吧。”
韩墨看了看表,皱眉道:“现在离天亮起码还有四个小时,我说陆轩,你没病吧?这云南可不比别的地方,尤其像这种树木茂密的树林和山涧,一到后半夜,便会有像雾一样的气体在林子间弥漫,当然,你别天真地去想这些气体只不过是雾,其实,这种气体有毒,并不是雾那么简单,这种气体称之为‘瘴气’,‘瘴气’的形成原因很多,但大多是埋在地下的腐尸,又或者地上的枯枝残叶在腐烂里产生的气体,这些气体对人体十分有害,除了有毒之外,这些气体还会麻痹大脑神经和呼吸系统,使人产生幻视、幻听外,还会使人呼吸系统衰竭而死,就算大难不死,也会变得神志不清,疯疯颠颠的。”说到这里,韩墨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补充道:“当然,这些只不过是科学上的解释,至于是否真是这样,那便不得而知了,从迷信的角度上来看,这种瘴气,又称之为‘鬼雾’。”
我被韩墨说得头皮发麻,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那你说怎么办?走又走不出去,咱们也不能老在这林子里转悠……”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韩墨将手中的一个物体在我眼前一晃,黑暗中我也看不清楚他手上拿着的究竟是什么物体,当下问道:“是什么?”
“指北针。”韩墨略为得意地说道。
我长叹一声:“果然是专业的考古队的人,装这么齐全,我怎么就想不到要带这个?”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早街村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落,村长他又上哪里去找指北针呢?
韩墨说道:“进树林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指北针,方向刚好是西方,现在我们往东方走,那便不会错了。”说着,将手一扬,放了个洋屁:“Let’sgo!”
我将强光手电筒交给了韩墨,由他在前面带路,而我则双手紧握着铁铲,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而行。
走了约摸十多分钟,韩墨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而我则留着着周围的情况,生怕有什么野兽袭击我们,因此韩墨停下脚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呯——”一声闷禹,将韩墨撞了一个趔趄,我不仅有些生气,骂骂咧咧道:“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了,也不说一声。”
韩墨呆立着不动,我以碰到了什么野兽之类的东西,急忙往前看,可是,在强光手电筒的有效照射范围之内,前面什么没有啊,这韩墨怎么会突然间停下了。
“喂,你怎么啦?”说着,我伸手推了推韩墨的肩膀,然而韩墨就像被葵花点穴手点中了穴道一样,还是一动也不动,我肚里暗道一声“不妙”,可能韩墨发现了什么情况。
然而这时,韩墨却缓缓转过头,一张脸白得可怕,可以说完全没有血色那种,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我和韩墨之间的距离很近,听到了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
只听韩墨的声音抖得厉害,他颤声道:“我……我们又回来了……”
我以为韩墨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双手紧握着铁铲,小心地问道:“什么……什么回来了?”
韩墨指了指方面两三米远的地方,我借是光亮定神一看,差点了没瘫软在地,只见韩墨手指的那个方向,竟然便是刚才我救韩墨的那个陷阱处,陷阱前面那棵树的树干上,还有被我的铁铲砍中的痕迹……
第十二章鬼雾
鬼打墙,又叫“鬼遮眼”,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平时十多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路程,结果走上两三个小时却发现还是在原地打转,无论你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起点。
中国有句俗话,叫“常走夜路必遇鬼”指的其实就是鬼打墙,其中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夜”,有谁听说过大白青天会遇到“鬼打墙”呢?本来在这个时候,我和韩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保存体力,坐到天亮再走,可是我们没有这个条件,根据韩墨所说,下半夜的时候,林子里就会有“鬼雾”,也就是瘴气,无论是迷信的说法也好,科学的解释也好,这瘴气对人体始终是有害的,所以在山涧里出现瘴气之前,我们必须要走出这片树林。
我虽然听过许多关于鬼打墙的故事,但我都不以为然,但这一次,在有指北针的情况下,我和韩墨却又再一次回到了起点,这不由地让我心里一凉。韩墨很显然也没有遇到过种情况,他整个人的脸就像是一张白纸,整个额头上都是冷汗,只听他颤声道:“身……身为一名考古……古工作者,我……我本来也不相信,每一次遇到鬼打墙的时候,我……我都能够走出来,可是这一次……怪了,怪了……”说到这里,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会不会是你的指北针有问题?”虽然我知道把问题怪在一个“指北针”上有些牵强,但我仍是希望这样,倘若不是指北针的问题,看来,问题就出在树林,和我们身上了。
“不可能啊,我记得进树林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指北针,喏,上北下南,当时我进来的方向是西方,那我们往东方走,这就不会错了,可是,我们刚才一直往东方走,却又回到了起点,怪了,真是怪了。”韩墨脸色十分难看,却又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
韩墨哭丧着脸说道:“看来,我们真的是遇上鬼打墙了,可是我们又不能在这里多呆,马上就是后半夜了,瘴气很快就会弥漫整个山涧,到时候……到时候……”说到这里,韩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一脸恐惧。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我盯着韩墨说道。
“什么办法?”韩墨这时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一块木头一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仍是不愿意放弃,其实,我挺欣赏这种人的,就像他现在这样,着了“鬼剥皮”,而且没多少时日了,他仍没有放弃一丝希望,所以才会来到这李家山。
“怕不怕疼?”我问道。
韩墨苦笑道:“死都不怕,我怎么可能会怕疼?”
“那把指北针给我。”说着,我指了指他右手手中的指北针。
“你要干嘛?”韩墨狐疑地问道,不过,我虽然没有回答他,但他还是把手中的指北针递了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抓起他的手,在他的食指上狠狠一咬,韩墨不及提防,怒道:“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问答,只道:“别说话,跟我跑。”说完,我用力一咬,将自己的舌头也咬破了,略有些腥味的血顿时涌进了口腔,我屏住呼吸,一手拿着强光手电筒,一手拿着指北针,硬着头皮跟着指针所指向的南方跑去,边跑边不住地看着指针,指针往哪个方向偏移,我便跟着往哪个方向移动,树林不是很大,但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很小,一路跑将过去,那些树木上的树叶、树叶不时地擦着耳旁掠过,稍不留神,就有毁容之祸。
我们就在树林里顺着指北针所指的方向地穿梭跑动,待得跑到小路尽头的时候,我便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差一点瘫软在地,原来小路的尽头,也就是山涧的尽头,这里没有树木了,可是一大座山将我们的去路给挡住了,此时的我们,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早已被那些树枝割成了一条条的布条,我左腿有几处火辣辣地生疼,我无瑕用手电筒照着看伤势,因为我们的去路,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