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情殇直来直往,说明了来意:“我家小猫对玫瑰过敏,以后能劳您送别的过来吗?”
说着,她便放下了一叠钱:“这是买花的钱,若是不够,您告诉我。”
小老板被噎得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能失落的点点头,可怀里的黑猫到底是满意的低下了头去,埋进她臂弯里,又是一阵笑。
买了花,依旧插在花瓶里,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将他放在了柜台前的黑皮沙发上,站得不远不近的问,声音却有些恭敬:“仙君……您可想吃点什么?”
她是不食三餐的,连在凡间做做样子都不肯,先前还送他早晚一碗血,如今他恼得连银碗都丢了,怕是不会再喝她的血……
可她没养过猫,也没养过男人,不知道眼前的仙君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依稀记得曾经吸食过的某个魂魄里,那家秀才养了一只小狐狸,时不时就给炖只鸡,可也是只仙狐的,若眼前这位幻化成猫的仙君想吃什么,她也是依的。
但她如是问了,他却像是生气了似的,将头偏去了一边,不再看她。
也不知是哪句话又恼了他,她便不再追问,转身走到门口。
似察觉身后有目光追来,她便也回过头去,对上他碧绿的眼睛:“我要出去买些东西,等等就回,仙君您……请自便……”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竟是半点留恋都没有,他连忙跳下沙发追上去,却走得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她,连仙气都掩了,窜上了屋顶,看见她拐过两条小巷站在一间宠物店门口,当时就气得显得晕过去。
她还真把他当一只猫了?!
若不是怕彼此不自在,他倒不介意变**的模样时时刻刻的待在她身边,可她为何总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呢?
罢了,她是他的心魔,他尚且看不穿她的心思,又何必强求她能懂他呢?
终于还是忍不住幻化出人身,穿着一身蓝色休闲装,戴着运动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她轻声细语的问宠物店老板:“家里有一只小猫,很金贵的,寻常品种比不了,性格估计也很挑剔,所以我想……我想……”
不待她说出想买的是什么,老板就已拉着她的手热情的介绍了一大堆,可她几乎都是摇头,似乎都没有令她满意的。
许久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走出了宠物店,在街角处无人之时用了法术,消失在了他眼底。
到底是他的法术要强劲一些,很快便追了上去,用了隐身术,情殇瞧不着,这一去便追到了神界的奇珍馆,便是驯养神兽的地方。《
☆、第1090章 番外:缘来是你【5】
长老会落败之后,神界虽然看管严厉,但情殇似乎有些门路,从手中幻化出一枚金色的腰牌,便被看门的小奴放了进去。
他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看着她走向湖畔,遥遥望着湖水之上游水而过的天鹅,竟扑通一声跪下身去,低声说道:“苍穹长老,我……我来求些东西。”
原以为长老会的老顽固都到佛祖坐下听禅去了,没想这苍穹长老竟还留在神界,这里头多半有蒋心悠求情的缘故。但更令他想象不到的是,情殇在他眼中看来是那么孤傲冷艳的女子,他以为她绝不会有求人的时候,没想到此刻竟然跪在了湖畔,低眉顺眼的看着苍穹长老自远处缓缓走来。
“你起来吧。”
“谢长老。”
苍穹长老许是知晓她的身份,缓缓将她打量了一番,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便径自问道:“你求什么?”
“想求些仙鹅毛……”
“哦,老朽替你挑好的。”
似乎此行太过顺利了一些,情殇不由瞪大了双眼,黑眸中映着湖光水色,艳丽非凡。
他看着看着便不知自己为何跟着她,为何站在这儿,直至苍穹长老拿着一布袋仙鹅毛回来,眼神有意无意的朝他隐身的位置一扫,他方才回过神来,听苍穹长老低声笑问:“是做鸳鸯枕吧?回头成亲办喜事的时候,记得请老朽前去喝杯酒。”
情殇愣愣接过,不明白这话究竟是何意。
其实,他与她的姻缘这九重天上知晓的人不少,偏偏这事说穿不得。
可以猜,可以看,可说破了便是道破天机,遭雷劈的,所以某些话在还未成为事实之前,都只能点到为止。
这大概也是苍穹长老误会的原因,偏偏这九重天的喜事都是用仙鹅毛做的鸳鸯枕,布置在新房,也不知情殇究竟想做什么,就求了这个,叫人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可她道了谢便走了,转身去了下一处。
这一次又是去云宫求来了云锦,仙婢看着她手里的布袋露出了一根仙鹅毛,便送来了一段大红色的云锦,她却摇摇头,想了半天:“还是要绿色的吧……”
仙婢淡笑不语,以为情殇是害羞不好明说,各色的云锦都给她裹了一段,令拿了布袋来装,又配了些丝线给她,才将她送到门口。
走的时候,还听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朝阳公主的面子大,还是心悠的面子大,来一趟神界,办起事来还真容易。”
他跟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挂着苦笑,真是个笨蛋啊,明明都是以为他们好事将近才白送的这些东西,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趁她回去之前,他先走了一步,再次幻化成黑猫的模样,趴在门口等她。
看着她自阳光下走来时,他恍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凡间的册子,里面写着个故事,说妖界的妻子**与人界的丈夫分离,只说是回了娘家,可人界的丈夫却每日痴痴的守在门口等她归来……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也像是等妻子归家的丈夫,看着她回来,也不管她求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了,微微扬起了头颅,只等她朝自己露出一个笑。《
☆、第1091章 番外:缘来是你【6】
可她没有笑,她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便习惯性的从他身边远远的绕了过去,打开了店门,却站在门口不动,似乎在等着他进屋。
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她却又将自己关在了卧室了,他想用点法术钻进去瞧瞧她在做什么,可偏偏整个家里就只有她的卧室被她下了结界,他若闯进去,必定是会惊动她的,只好趴在门外等。
待她再出来时已是晚间,月明星稀,他等得几乎快要睡着了,却突然听见房门咯吱一响,便立即站起身来。
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她的疲惫,只是见她缓缓俯下身来,放下了一个软垫。再然后,他身子便腾空了。她抱着他将他放在软垫上,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拂过他背脊的绒毛。
察觉到她打算起身离开的动作,他连忙扑身向前,摁住了她的手臂。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有些惊吓似的,直到依稀的月光照进屋子里,他看见她蠕动着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仙君可是有话对我说?您放手吧,我……我在这里听着。”
有了她这句话,他才缓缓松开了前爪,借着月光打量身下的软垫,碧绿的颜色,用的是天上的云锦,里面装的便是从苍穹长老那儿求来的仙鹅毛,难怪这么软……
等等!
难道她上一趟九重天,就是为了做这个?
可他要这个做什么?
莫非她是想一直把他当猫养?
嗓子哑了哑,他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猫爪拂过那些整齐精密的丝线,她略带歉意的声音便传入了耳畔:“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缝绣都是用的法术,仙君别嫌弃。”
即便是九重天上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仙女们用的法术,也只有人界的女子才会一针一线的去绣罢了,他怎么可能嫌弃呢?
也许正是因为她动用了法术的关系,之前又多次喂血给她,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心下竟是一坠,沉沉的难受。
不知不觉,他已跳下了软垫,钻入了她怀里,真像一只寻常的宠物,跟主人撒娇。
可他的动作很轻,隐隐的输送着自己的法力,可情殇已经累得察觉不到,犹豫着拂上他的头顶。
唯独那时,他专注于她消耗的法力,没有看见她嘴角淡淡笑。
若是瞧见了,他的心只怕会比此刻更加欢喜。
那一刻,他恍然想起蒋心悠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人世间最奢侈的话,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们在一起。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喜欢到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却太难太难。”
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想就此同情殇长长久久下去,就像姻缘册中记录的那样,他与她的红线牵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缘来是你——
他是在晚上等情殇睡着之后,跳上她的床榻的。
当然,他嘴里还不忘叼着她做的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