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蟾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狠狠的向后面跑了几步,这才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等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陷进墙壁之中的炉子盖儿,这才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睛之中尽是不可置疑。
陈国华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去把这炉子盖儿取下来,放置到这丹炉上面,我带你去认识五金八石……”
陈玉蟾吐了吐舌头,把袖子撸了上去,往双手的手心中吐了口口水,双手拉住这丹炉盖子,轻轻的一拉,这沉重的盖子便从墙壁中出来。
屋顶的梁发出一阵颤抖,一蓬黑灰又从梁上落了下来。
陈国华好像根本没有看出这一切一样,直径来到了丹房的最里面,桌子上面放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画卷,上面画出一个一个的小小格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写这许多的蝇头小楷,并且这桌子上面还能看见一小块一小块,各色各样的石头和金属。
陈玉蟾轻轻的把这丹炉的盖子在丹炉上放置好,这才直径跟着父亲的脚步走了进去。
“玉蟾……”陈国华指了指面前的画卷道:“这上面所有的东西今天必须背熟,这桌子上面的东西,你也要说的出名字,中午我会给你带饭过来,你可以在这丹房之中熟背,晚上我可是要检查的……如果你没有做到,那这炼丹我看你还是不要学了……”
第7章假死
半年过去了,陈玉蟾过了有生以来最忙碌的半年,学校他早就不去了,面前的这一本手写的书,陈玉蟾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中,而对面的丹炉下面正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一股股白色气息从丹炉中冒了出来,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哧哧声音。
微微有些刺鼻的气息在空气中不断的游动,但是这气味如果不去仔细的闻的话肯定是闻不出来的。
陈玉蟾额头上流下一个个透明的汗珠下来,滴落在屋子里面的浮土上面,变成一个个黑色的小坑。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著面前的丹炉,这两天时间他不吃不喝一直坐在丹炉的前面,控制好这丹炉的火候,生怕这一炉的丹药被毁掉。
丹炉下面的火焰慢慢的变小了,由武火变成文火,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丹炉内的黄褐色的液体也慢慢的融合成一个个黑褐色的小球。
丹炉这时候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陈玉蟾脸上又流出些许汗珠出来,他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能否成功就看这一刻了,他双手带起棉布手套,在一边的水桶一按,把这整个棉布手套都浸湿了。
提起水桶把丹炉下面奄奄一息的蓝色火焰浇灭,一股白色的水汽铺面而来,把整个丹炉都笼罩了进去。
丹炉晃动的更是厉害,陈玉蟾把手中的水桶一扔,双手紧紧的抓住丹炉的盖子,使劲一抬,丹炉被他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
但从丹炉之中却冒出了一股黑色的浓烟。
一股刺鼻的气息让陈玉蟾差点晕过去。
待这丹炉中的黑烟不在往外冒,陈玉蟾伸头往里面看了两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用手在里面捞了两捞,却只是捞出一手的黑灰。
这一炉丹药被毁掉了。
他狠狠的把棉布手套扔了出去,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失败了,最简单的丹药他都练不出来,他的心中不免有一些沮丧和气馁。
他把湿手在身上胡乱摸了两下,拿起面前的这本书,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把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才翻开看起来。
再过上两天就是父亲四十岁的生日,陈玉蟾急于炼好丹药,拿给父亲,给陈国华一个惊喜,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次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他一个一个字的逐渐看下去,希望能从这笔记中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
陈国华浑身都包裹在厚厚的毯子中,屋子外边温度很高,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但他却好像身处于一个冰窖中一样,这些日子他已经把自己的所有会的东西交给了陈玉蟾,以后陈玉蟾的成就还是需要自己的悟性。
祖传的最精髓的东西已经失传了很多,只有一本金丹大要留了下来,现在也已经到了南派人的手中,所以他教陈玉蟾的只是自己学习的一点粗浅的东西,还有就是自己从金丹大要上面的领悟。
心中最大的牵挂还是在陈玉蟾的身上,他不想死,但是没有办法。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感觉,自己马上就会离去。
陈国华把手伸向面前的炭盆中去,一股股的白色寒气从他苍白的手上直冒,这几天的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很多,脸鬓角上的头发都隐隐有些发白。
忽然门被推开了,陈智华进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从屋子的外边走进来好像是两个世界一样,外边十分的炎热,而屋子里面却是十分的冰冷。
“大哥……”陈智华轻轻的叫了一声。
陈国华慢慢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老二,玉蟾的丹炼的怎么样了?”
“今天是第十炉丹药了,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呵呵……”陈国华点了点头,“刚开始谁都是这样,记得当年我炼第一炉丹药的时候整整用了一年,如果太早让他成功,没有得到足够的磨砺,以后炼制金丹的时候,那样的艰苦他肯定会推却……”
陈智华往前走了两步,面前的寒气更加浓郁,连呼吸都感觉好像有一些困难,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个灰白色的颗粒挂在了脸上。
“大哥,你的身体?”陈智华担心的道。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还能扛上两天,唉!如果我早前炼上一炉火龙丹就好了,或许对这种阴寒还有一些效果……”
陈玉蟾又重新开炉了,这一炉丹药正要是需要两天的时间,如果这一次成功的话,正好就能赶上给父亲过生日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情平复到最平静的状态,一个木材被他丢进了丹炉的下面,一蓬火星从火舌中冒了出来,飞到了梁上。
他的嘴上起了十几个水泡,此时已经干瘪下去,便成了黑色的硬痂,他盘腿坐在离丹炉不远的地上,口中不住的小声念着金丹决。
真意发真知,灵知也自应。自应则神定,倏尔身心定。
虚室却生光,静中又复阳。采来勤锻炼,化就紫金霜。
灵窍慧光生,性现尘情灭。朗朗夜明珠,无处不皎洁。
噪性化真性,人心变道心。若非神火锻,矿里怎分金?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陈玉蟾隐隐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变大,不断的变淡,好像要和这世界融合在一起一样。
这金丹决中的含义,他每念上一遍,所理解的意思就不一样。
丹炉下面的火由旺变弱,又由弱便强,文武两火不断的交替,把丹炉的底部已经炙烤的红了起来。
丹房的门被推开了,陈玉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二婶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走了进来,里面简单的放着一盘咸菜和馒头。
陈玉蟾又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的胃里好像火烧一样的难受,但是他此时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怕一被打断就再也找不到这一丝的感觉。
饭菜被放好,二婶看了看被烟熏火燎了很久的陈玉蟾,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把事情告诉陈玉蟾,但是她想想丈夫的嘱托,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忍住了。
她默默的走了出去,轻轻的把门关上。
陈玉蟾忽然睁开眼睛,眼睛中透露出喜悦的神采,面前的丹炉一阵晃动,一股股白色的气体从丹炉盖子缝隙中往外不住的冒,一股股清香的气息从鼻孔中转进人的肺腑。
这让陈玉蟾的精神一震,所有的疲惫这一刻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了,陈玉蟾手有些颤抖,颤抖的甚至连手套都摸索着戴不进去,他也顾不得其他,时辰已到,晚上一会儿的话,这炉丹药有可能就又毁掉了。
他双手在水桶中浸湿了一下,提起水桶把丹炉下面的火浇灭,双手就紧紧的抓去丹炉的盖子。
一股炙热的感觉从手上传来,常人如果是碰到这样的温度,肯定是大叫一声,跳着走开,但是陈玉蟾不顾正在冒烟的双手,也不顾手上传来的焦糊的气味。
他咬紧了牙关,双手狠狠的就把炉子盖子掀掉在地上,再展开手一看,手上的皮肉已经焦糊,严重的地方已经变成黑色连接在了一起。
丹炉之中冒出一股淡淡的烟出来,这和书上写的一样,是丹成的情况,而取丹如果要等丹炉冷却下来肯定是不行,陈玉蟾手赶快伸进丹炉里面,忍住了疼痛,胡乱的摸了两把,赶快把手缩了回来。
带着喜悦,陈玉蟾轻轻的打开黑乎乎的手,两粒黑褐色的丹药正在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
成功了,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陈玉蟾终于还是成功了,他紧紧的把这两个丹药撰在手中。
陈玉蟾此时最想的就是出门去见父亲,把这两枚来之不易的丹药给他看上一看,他想给父亲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立炼丹了。
他不顾手上的疼痛,拉开丹房的门,就向外边跑去。
陈国华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一股股白色的寒气正不断的从他的身上往外冒着。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再见上陈玉蟾最后一面,但是陈玉蟾还在丹房,这一炉丹不知道不知道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结束。
二弟,三弟,四弟包括三个弟妹也都在这屋子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痛的气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哥陈国华今天肯定是活不过今天了。
陈国华张颌了一下嘴,陈智华赶快把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微不可闻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上响起。
“记住……别忘了我给你说的话,这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陈智华的眼睛迅速的丝润了起来,他感觉胸中一阵的激荡,眼睛中涌出两股泪水掉落在手上,迅速的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冰片。
屋子的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陈玉蟾飞快的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欣喜,黑乎乎的手紧紧的撰着。
进门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一样,一声兴奋的声音响起。
“爸爸,你看,我炼好了,五味丹我炼好了,你……”
陈国华的手无力的掉落了下来,头也轻轻的歪向了一边,脸上也迅速挂上了一层的破败的灰黄色。
但是他听见了最后的一句话,此时他的嘴角上还隐隐的挂着一丝的笑意。
陈智华再也忍不住,喉咙中好像被塞进了一团破布,哽咽起来,泪水仿佛是开了的水闸,止不住向外边流着。
第8章金丹大要
陈国华死了,死的狠突然,在陈玉蟾看来十分的突然,一点的征兆都没有。
虽然以前也看见过村子里面死人,看到人们哭的稀里哗啦,他没有一点的感觉。
但是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陈玉蟾才感觉整个世界都再慢慢变的昏暗,两粒刚刚炼制好的丹药从他的手中脱落,掉落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爸……”陈玉蟾撕心裂肺的喊叫道,一阵阵的无力感在身体上游荡,泪水早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只感觉身体在往下不断的坠落,而下面却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而自己在不住的掉落,脸上仿佛是有千万个小虫在跳舞。
陈国华四兄弟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寿棺准备妥当,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当时那个年代农村还时兴的是土葬,所以陈国华的遗体被挪进了在堂屋中的一口红色棺材里面。
“大哥为了我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他活的时候我们三个没有操过一点的心,他现在已经回去了,那我们一定要他走的风风光光!”陈智华沉痛的道。老三老四两个人也不住的点头,他们没有子嗣,孝子只有陈玉蟾一个人,但陈玉蟾还躺在床上。
实际上他已经醒了过来,他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现实,他好像再睡上一觉,等自己醒过来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父亲会在丹房严厉的给自己说五金八石,让自己定时背会金丹大要。
但是这一切不可能会发生的。
陈玉蟾也明白,但是一想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院子里一片喧闹的场景,附近的邻居都来帮忙,张罗着白事儿的酒席,大门的外边已经搭起了一个长长的灵棚,唢呐声也渐渐的响起。
纸活排列在墙边上,有童男童女,高楼阁宇,十几个小孩正在一边嬉闹着。
陈玉蟾最终还是起来了,一身孝衣,白的有些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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