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把一碗碗的饭菜从厨房中端到了屋子中间的一个桌子上面。
她看了看还楞在原地的陈玉蟾又道:“要等一下的哦,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开饭好吗?”
陈玉蟾正要点头,忽然间啊南雀跃起来,“听,是我阿爸和阿哥回来了……”
她像一只小鹿一样飞快的向门前扑去,把门小心的开了个缝,不让外边的冷风吹进来,把脑袋探出去半个,向外边大声的叫了起来。
这一次说的话语陈玉蟾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两个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门忽然被打开了,两个熟悉的面孔落进了陈玉蟾的视线中。
正是在烽火台上救下陈玉蟾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上背负着一大块一大块的狈肉,这只狈的其中一只后腿断了,此时断裂的腿骨正在不停的晃动。
吃饭的时候陈玉蟾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偶尔从面前的碗里夹上一片麂子肉,啊南的父亲和哥哥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不断的再打量着陈玉蟾。
气氛十分的怪异,啊南也仿佛感觉到了,“阿爸,这个人吃了弥勒果,昏倒在了山崖下面,我为了医治他,只好把他带了回来,明天一早等他的身体恢复,我们就送他走好吗?”
啊南的父亲没有说话,把碗中的食物一口气吃了个干净,并没有理会她,起身就抓起刚刚扔在墙边上的狈肉走去,溪勇也放下了碗筷,帮父亲把狈肉背负在身上,向另一件房子走去。
“哼……”啊南把桌子上的碗狠狠的一顿,木质的碗和桌子发出一声响亮的碰撞的声音,“不用理会他们,我们继续吃饭……”
陈玉蟾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起,他心里隐隐的感觉他们两个有些不欢迎自己。
“啊南姑娘,我吃晚饭就走吧!你给我指一条能到火车道的道路,如果夜里有车经过,我就扒上车……”
“这么晚了,山路崎岖,就是我们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敢轻易走夜路,并且这里长期还有狼群出没,你不怕被喂了狼,你现在就走!”啊南白了陈玉蟾一眼道。
陈玉蟾不敢在多声,只是默默的不断往嘴里拔着饭粒。
整个屋子中都弥漫着一股辛辣的烟味,陈玉蟾只好屏住了呼吸,但是对面的溪勇却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嘴紧紧的贴在巨大的竹筒上面,里面不时传来一阵水花翻滚的声音,然后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两道白色的烟柱出来。
“咳咳……”陈玉蟾终于忍不住咳嗽出来,这一咳不要紧,猛的一吸气,那股辛辣的味道从从喉咙窜到了肺里,又从肺里窜到了眉心中。
两只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外涌这泪水,溪勇仿佛十分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竹筒做的水烟筒里的水花翻滚的生意更是大了。
“哥……”啊南责怪的叫了一声,把身上带的一块厚厚的红布给陈玉蟾递了过去。
溪勇看了看陈玉蟾接过的红布,又看看他满脸的鼻涕眼泪,微微笑了一笑,把手中的水烟递了过去,用很不是标准的汉化说道:“你也试下,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陈玉蟾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边咳嗽一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啊南的父亲从最里面的屋子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把寒光直冒的猎刀,慢慢的把猎刀放进刀鞘里面,把猎刀挂在了墙上。
当他看见陈玉蟾手中拿着的红布的时候,忽然楞了一下,然后向自己的女儿看去。
溪南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陈玉蟾倒是听懂了,这是从他来到这里以来啊南的父亲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我叫陈玉蟾,从河南来,要到北方去,具体到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感觉北方有一个声音正在呼唤我前去……”
“咦……你是巫师吗?也能感受到……”
“啊南……”父亲责怪的声音响起,啊南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
“陈玉蟾,好名字,我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我们独龙人最喜欢真诚的朋友……我叫溪扎力,是这个小村落的族长……”
陈玉蟾一听到独龙这个字眼,心中顿时惊奇起来。
虽然他上的学不多,但是独龙族可是生活在南方的独龙河边,这知识可是在书本上看到了,这时候在北方的山林中忽然出现一个人说自己是独龙人,这不得不让陈玉蟾心中有些诧异。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不是在南方?”啊南忽然道。
陈玉蟾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迁徙过来的,很久很久以前,所有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溪扎力默默地道。
他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国字脸上写满了沧桑和无奈。
第17章诡异
溪扎力的声音饱经沧桑,可能是长期抽烟的原因,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十分的有感染力。
教课书上的独龙族的确是生活在中国的南方,溪扎力的祖上也是在那里,但是在多年以前,溪扎力的祖上有人得到天授文字,忽然会了法术,成为了部落中的大巫师。
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发现把这些文字一特殊的手法纹在身上,竟然能够瞒过上天,甚至有些人全身纹满了文字能多活上几十年。
这一直成为他们这支生活在独龙河下游部落的秘密,但是有一天,一个陌生的汉人流落到他们部落中,他们平静的生活彻底的被打乱了。
这个人本来是受了重伤的,活是活不了的,独龙族人为他疗伤并且用天授的文字为他延长了寿命,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却不是知恩图报,却上演了一场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他伤好后离去,但没有过多长时间,几十个武艺高强的人闯进了寨子中,一夜间,无数的独龙族人死在了血泊之中。
大巫师耗费自己的生命,挡住了这些人,让剩下的族人全部都逃走,往北逃走,逃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让他们过上隐居的生活。
并且这些天授的文字不允许在显露出来,他认为这是他用上天给的文字,掩盖住了很多事实的真相,所以这次族人的死全部都是上天给的惩罚,所以以后族人大部分不允许在纹这样的文字。
只有部落中能感应到北方隐隐召唤的人,有机会能成为族中大巫师的人才能在身上纹上这些天授的文字。
陈玉蟾点了点头,他忽然感觉到一丝的困惑,自己自从服用了金丹以后,也感觉到北方的呼唤,难道金丹和溪南脸上的文字有某种的联系?
正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溪扎力拍了拍陈玉蟾的肩膀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这支寨子的秘密,要么你就死在这里……要么你就留下来,你自己选,不用想着逃跑,附近都是竹林,没有我们指路就是再有经验的猎人也走不出在这里的……”
陈玉蟾大吃一惊,溪扎力的每一句话都想一个一个的巨石狠狠的砸在他的脑袋上面,他感觉晕晕的,有些不知所措。
溪南看了父亲一眼,忽然脸上更红了,她是喜欢上了陈玉蟾,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她知道寨子里的规矩,不然也不会把陈玉蟾救回来。
现在按照寨子里的规矩,陈玉蟾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当年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留下来的,后来嫁给了自己的父亲。
“噌”的一声,陈玉蟾站了起来,“我不能留下来,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我要去北方,去北方,去找出解救我死去的父亲和三个叔叔的办法……”
溪扎力没有理会陈玉蟾的言语,把手中的烟袋轻轻的在鞋子底部敲了敲,微微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又看了看陈玉蟾道:“如果你能留下来,我把我们寨子最漂亮的姑娘嫁给你……”
溪南出神的看着陈玉蟾,她看到了陈玉蟾脸上的坚决。
“不,大叔,我还是要去北方,我们家族中人中了诅咒,就算是我留下来也活不过四十岁的,如果我留下来娶了你们寨子中的姑娘,这才是对姑娘不负责任……”
陈玉蟾的话铿锵有力,每一句话中都透露着坚定,溪扎力笑了笑,他脑海中的记忆闸门又被打开了。
他们一直很小心,他们寨子周围的竹林就是按照大巫师留下的阵法所中,外人基本上没有闯进来的可能,只有极小的机会才会有人无意闯进来。
就像是当年溪南的母亲一样,一个地质勘探队的人,她到这寨子中的时候也是和陈玉蟾这样,一心想要离开,但是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只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忽然间,外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钟声,溪扎力一家人都猛的站了起来,墙上的猎刀猎弓瞬间被取了下来。
溪扎力不在理会还在发愣的陈玉蟾,急忙开门想外边跑去。
陈玉蟾走出屋子门的时候,和溪南家对应最远处的一间房子烧的正旺,人们都在手忙脚乱的提水向房子上浇去。
溪扎力正站在寨子中间最高的一个木质小楼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他他衣着差不多的人,他们手中的弓箭崩的紧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弓箭不时传出一阵嗡嗡声,一支箭簇好像闪电一样向远处飞去。
陈玉蟾也随手要捡起地上不远处的木盆,就要向火场上奔去。
背后忽然刮起一阵冷风,让陈玉蟾的脖子上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于此同时溪南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心。”
一个漂亮的转身,陈玉蟾刚才终于吃了顿饱饭,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只见他身体猛的一个大大的旋转,手臂上隐隐的泛出一股金光,手中的木盆就狠狠的砸在了从他背后向他袭击的事物身上。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呜咽声,一团白色的身影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头钻进了远处的竹林之中。
陈玉蟾正要追去,但却有比他更快的,一支箭簇已经飞向了竹林之中,里面传出一声叫声,接着就是竹子被撞断的咯喳声音。
好在人多,失火的屋子离水源又近,房子的大火转眼间就被众人扑灭了。
一对年纪有些大的老人正蹲坐在房子不远处不住的抽泣,面前的房子的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是这房子是用竹子建成,极易燃,现在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了。
溪南正在不住的轻声的安慰着这两个老人,溪勇领着几个寨子中的青年猎人已经钻进了竹林里面。
溪扎力铁青着脸从木楼上面跳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此时他的心中积攒着一股怒火,房屋被烧还是小事情,但是刚才屋子里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因为行动不便活活的烧死在了屋子里面。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让来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们这支独龙人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和外界根本没有什么接触,肯定不会和外边有什么仇……
他向救火的人群中喊了一声,人群涌动起来,很多青壮的人往自己的屋子里跑去,不多时他们手中提着猎刀,背上背着弓箭就在村子中间集合起来。
木质小楼上的人向下喊叫了一声,溪扎力带领着村寨中的人就向木楼人指的竹林中钻了进去。
两个刚刚失去亲人的老人还在不住的抽泣着,房屋的门口放着一具已经烧的焦黑的尸体,溪南也好像受到了感染一样,两个肩膀不住的耸动。
陈玉蟾把木盆放在了地上,他感觉这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趁着这时候的混乱,他想试一下,看能不能逃出这里。
四周的人仿佛是没有注意到陈玉蟾,他往一间竹屋后面一闪,身体快速的向竹林跑去,等到了竹林边儿上,他望溪南那里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的道了声谢谢,便一头扎进了竹林之中。
溪扎力感觉有些不对,进了竹林中后,前面不断的发生着声响,诱惑着他们向前赶去。
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这片竹林的布局他比谁都清楚,但是追了半天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但是前面一直还有声音,不断的引诱着他们不断向前。
溪扎力往后摆了摆手,停下了脚步,借着微弱的光,他往地上看了看,地上到处都可以看见杂乱无章的脚印。
他捏起地上的泥土嗅了嗅,在看了看竹林的草中被疾跑过去撞断的草枝,“不用追了,我们追的这些不是人,是狼……”溪扎力忽然道。
“首领……”
“笨蛋,狼会在我们寨子里放火吗?来人十分的高明,我们到现在连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些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于此同时,陈玉蟾也停下了脚步,因为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袍的人,一股股冰冷的气息从这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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