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囧的将被子都扔到封寒身上,自己迅速起身将衣服胡乱套了,往厨房走去,边走边看向沈宣解释道:“你看,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我们才能出门,你不用浪费时间等我,真的。”
“难道你要带着他过去?”沈宣瞄了一眼慢悠悠起床的封寒,跟着陈玉来到厨房,半是提醒地问道。
陈玉更清楚,他爹找他肯定有事,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他带外人过去,不过让封寒自己待在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玉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我不能将他留在这里。”
沈宣不错眼珠地看了陈玉一会,嘴角慢慢扬了起来,“行啊,看来私自下地一回,小陈玉也长了出息了。”
陈玉拿着盘子的手一抖,煎蛋差点扔到地上。他下墓这事儿,是沈宣自己知道了还是陈家全知道了?然而,陈玉再问的时候,沈宣理都没理,坐到客厅闭目养神去了。
今天这大弟子怎么阴阳怪气的?陈玉费解。
忧心忡忡地和封寒用过早点,坐到沈宣车上,因为担心私自下墓的事,父亲不知道会怎样发火,陈玉这一路都没有心情说话。封寒跟个领导一样坐在后座出神。
沈宣开车的同时,侧头打量陈玉,脖子上的环已经被陈玉做了掩饰,看不出质地,沈宣只觉得陈玉的审美观越来越诡异。
半个小时之后,陈玉在书房见到了板着脸的陈家当家,恭恭敬敬地低头叫道:“父亲。”平日的精灵古怪一点都看不出来。
陈森没有搭理儿子,波澜不惊的眼直接看向陈玉身后漠然站立的封寒,那个虽然没有说话,却有很强的存在感的年轻人。
“你是阿玉的朋友?”
就在陈玉怀疑封寒能不能理解朋友的含义的时候,封寒冲陈森点了点头,陈森漫不经心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这很好,他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封寒想了想,非常严肃地点头赞同。
陈玉看地吐血,这是什么跟什么?难道封寒给自己添的麻烦还不够多?
直到封寒被请到一旁沙发上休息,陈玉终于高度集中精神,看向自己的父亲。
陈森一巴掌甩过来,陈玉一个踉跄。
沈宣叫道:“师傅!”
封寒也直皱眉,却坐在沙发上没动。
陈森冷冷地看着陈玉,厉声喝道:“你干的好事!平常我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全当耳旁风?”
见陈玉低着头不敢吭声,陈森脸色更阴沉。这个儿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虽然爱闹,但是很少敢违背自己的话,他站起身走到陈玉身边,“你是觉得你老子不会拿你怎么样,还是觉得翅膀硬了,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了?”
陈玉近些年也是头一回见沉着冷漠的父亲发这么大火,处处维护他的母亲又不在,便小声说道:“爸,我下回一定听话。这次是学校组织的考古活动,我以为没有什么危险。”
“别跟我说你以为这三个字。你的以为解决不了任何危险!”陈森冷冷地说道,看着陈玉循规蹈矩的垂着眼,眉目精致更像他母亲,消瘦单薄倒显出几分可怜兮兮,半天没再说话。
犹豫了很久,陈玉正准备交代自己脖子上青龙环的事,忽然想到另外一件,忙问道:“父亲,您知不知道赵离处置伙计的事,他——”
陈森扬手打断了陈玉的话:“这事我知道,你别管。”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敲了一下,外面有人说道:“师傅,姜家的人到了。”
陈森微微眯起眼,看了看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大弟子,从抽屉里拿了张卡扔到陈玉面前,说道:“你已经毕业了,里面的钱,你可以做点你想做的事,当然我并不赞同你做古董商。最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下地,我非打断你的腿!”
陈玉迟疑了一下,陈森已经往书房的门口去了。陈玉暗叹了一声,青龙环的诅咒最多的线索大概也会子啊墓里,这麻烦事该怎么处理。
沈宣出去的时候拍拍陈玉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师傅三天之后可能就不会在家里了,你若是真有事早点过来。”
陈玉点点头,等书房的门关了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往封寒这边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封寒品着茶,侧头说道:“你父亲为人不错,只是教育方式有些失败。”
陈玉讶异的回头看封寒,盯着他出奇好看的脸,呆呆问道:“哪里失败?”
封寒挑剔的翻翻桌面的蛋糕,冲陈玉指示,“这牌子不错,你下次买这个。”然后继续在陈玉气愤地目光下说道:“如果我是你父亲,绝对不试着跟你用语言讲理沟通。直接用行动跟你沟通,我觉得效果更快。”
陈玉手里的茶杯已经有些颤抖,行动?一天打三顿?!靠啊,他觉得在父亲书房里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已经很没面子了,这会儿听了封寒的话,更加气愤。忍不住说道:“封寒,这除了能说明你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父亲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会当父亲,麻烦。”
“……”
喝完茶,陈玉又看自己手里的卡,这算是自己独立的证明?虽然父亲说不希望他当古董商,可是这个最后根底和优势。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传真机响了,自动应答之后,对面传了一张图片过来。陈玉扫了一眼,然后楞在了那里,那是一幅地图,画的很粗糙,具体的地名都很少,能勉强认出是西部,荒芜而辽阔。吸引陈玉的是地图左下角的东西,赫然是一只无冠鸟。
陈玉惊讶的拿起那张传真,看向封寒。
一个小时之后,陈森脸色难看的看着监控录像,然后苦笑着向另外几个人说道:“这次实在是我的不是,小子顽劣,不过我能保证,他就算拿着地图也绝对不敢去盗这墓,他没有一点下墓经验,也没有人手。”
屋里另外一个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陈家的底细,当然不是怕你儿子怎么样,但是他会不会交给其他人就难说喽。”
老爷子身边的年轻人本来一直盯着监控录像,这会儿转头笑着说道:“爷爷,陈伯父绝对不会食言的。再说,这次也不单是我们两家联手,陈伯父重道义,怎么也不会对我们和杨家交代不过去。”
陈森挑了挑眉,看不出表情地瞅了那年轻人两眼,说道:“嗯,同时,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下地,一定竭尽全力,姜老爷子尽管放心。”
这姜老爷子赫然就是曾去陈玉学校找过陈玉那位老人,听了陈森的话,惊讶地看过来:“最后一次?”
陈森笑着点头,“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而且,姜老爷子也知道,而且,我们陈家摊子太大,该收一收了。陈家做这行这么多年,手艺虽然一直往下传,这些年真正倒的斗其实并不多。”倒斗是行话,因为过去的墓类似于斗的样子,倒斗即是盗墓的意思。
姜老爷子叹气,“嗯,你是个看得开的,像我,快进棺材的人,还是放不下。行了,你陈森的话,我信得过。不过,要是真是你儿子将地图给了别人,你也要负责将人挡回去。这两天再跟杨家知会一声,我们就行动了。”
陈森送人出去之后,气得直拍桌子,转头看向自己二弟子赵离,说道:“你去给我找这小子过来说话,不管他在哪,立刻抓过来!”
等屋里没有其他人了,陈森沉默了很久,才冲大弟子沈宣说道:“你去看看,那监控录像有没有问题。”
沈宣眼神一动,说道:“是,您等等,我查出来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最近工作有些忙,将小皮鞭奉上,请大家随意。。。
21
21准备 。。。
沈宣又推开书房的门,看着正闭目养神的陈森,低声说道:“师傅,我找人查了,那录像都是真的;只是,被人截去一段。”
陈森立刻睁开眼,凌厉地看过来,“截去一段?从哪里截的?”
“是陈玉拿了地图之后,后面的录像显示的是他带着跟他一起过来的年轻人离开书房;那中间其实还应该有一段,他拿起地图后做了什么,被剪掉了,显然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沈宣说道。
陈森脸上已经冷的能结冰,将手里的青瓷碗放下,阴沉地说道:“也就是说,虽然不排除阿玉把图带出去的情况,但是,家里确实出了内贼,只是不知道这内贼是哪边的,跟我们合作的姜家和杨家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有别的可能。毕竟,给我们三家这份地图,暗中操纵一切的主顾至今还没露面。”
沈宣眼里也满是迷惑,摇了摇头,“说不准,我先把前两个月新来的伙计都查一遍。”
陈森点点头,说道:“嗯,你暗中调查一下,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有,这次出门你们三个都跟着,让齐六留下就行。沙漠不比别的地方,那些装备务必都准备齐了。”
沈宣一惊,抬眼看着面色深沉的陈森,齐六是陈森手下最得用也是最信任的伙计,每次出门一定带在身边,不禁问道:“齐六不陪您去?”
“嗯,有你在也是一样的,这也许是我们师徒几个最后一躺一起下墓。而且,我总觉得这次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组织盗墓的人想要的东西也很奇怪。多带些可信的人去,成功几率大一些。”
“师傅放心,有您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装备的事,我现在就去准备。”沈宣等陈森点了头,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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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拎着张纸坐在沙发上,仔细研究,嘴里喃喃念着:“塔克拉玛干沙漠,罗布泊。。。。。。这是倒斗倒到西域死亡之海去了?还几家一起,到底什么墓这么大手笔?而且,这个季节,可是风季。”
“嗯,那可真是不幸。”一旁有人事不关己的接了一句。
抬头看着正在桌上吃饭的封寒,陈玉才想起来,自从书房出来,封寒除了要求过午饭的问题,还没有对这地图发表过任何看法。那么,他会去吗?
陈玉忽然发现他也许不用急着摆脱这个霸道专制的粽子,跟他在一起,除了自由和血之外,其实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他咽了咽口水,“封寒,这个墓我们要不要去?”陈玉狡猾的问着,刻意用了我们的字眼。
封寒抬起头,眼里又涌现出疑似笑意的表情,说道:“我们要去,有这种无冠鸟的地方,就有可能有他的消息,所以我会过去看看。”
陈玉松了口气,心里暗暗说道:这是他自己想去,不是我强迫他的。至于那个他到底是谁,问了一次无果后,陈玉懒得再问。
想到父亲,陈玉鼻子眼睛又皱到一起,可怜兮兮地说道:“父亲刚说过不准我下墓,要是知道我还偷偷复印了他的地图——肯定饶不了我。”
封寒颇为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我看,打折腿就勉强可以了。”
陈玉瞬间炸毛,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对着吃饭的人恶狠狠地说道:“封寒,除了你那个该死的祭品关系,你能不能再稍微考虑一下,你在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封寒顺手扶住因为太激动,差点绊倒的陈玉,肯定道:“哦。”
陈玉抑郁了,他低头去揉被硌到的脚,无奈地说道:“我被打折了腿,好吧,那你天天伺候我吧,煮饭洗衣服!也许等你做得顺手了,我可以不用再请钟点工了。”
封寒放下了碗筷,新奇地瞅了陈玉一眼,似乎又发现到了祭品新的利用价值,说道:“好吧,我会拦着你父亲,毕竟你是我的人,我会罩着你。”
陈玉心里叫道,不用解释!你的用意很明显,怕没人做饭,老子会相信你那该死的怀柔政策就有鬼了。
等吃过饭,陈玉还是觉得很不放心,他关了手机,下午就拉着封寒去住宾馆,准备等三天后父亲出发时偷偷跟上。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他们会合,若是有危险了,也能有个照应。
当两个人到宾馆的时候,陈玉莫名其妙的看着前台接待小姐暧昧的眼神,接了特惠房间的钥匙就上去了。等看到那张大床的时候,陈玉才怔住,他以为会是两张单人床。
他又想起来另外一件更要命的事,转身拎着后面封寒的衣领问:“那个,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早上怎么了?”封寒眼神无辜地望着稍微矮他小半个头的陈玉,且颇为宽容地没有扯开放肆的祭品。
陈玉咬牙切齿,用手比划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你知道的。”
封寒做思考状,随即了悟:“你在说你吵醒我的事?”
陈玉盯了他几秒,心里暴怒,但是又明白自己发火纯属浪费精力,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说,为什么我们早上醒来什么都没穿,当然你也可以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睡在我床上。”
“没有地方睡,我就凑合到你屋里了。虽然半夜你做噩梦嚷嚷着有蛇,一直往我这边挤,我也没有说什么,最后你把我的手拉过去才消停了。至于衣服,我习惯裸睡,你的是你自己折腾的时候脱的。”封寒皱眉回想着,认真解释。
陈玉脸色很难看,虽然对昨夜的噩梦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想到自己往封寒怀里钻,还是满脸黑线。他觉得自己身为男子汉的自尊心稍微被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