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夺取粮草,再与我两面夹击,就是歼灭这三万隋军,也是不无可能。隋军骑兵所恃,无非骑弩,可汗可以两千重甲在前,人马皆覆重甲,大队于后,则隋军之弩,也将无用。”
阿史那咄苾闻言大喜:“塔奇格特勤妙计,此战必胜,本汗当封你塔奇格设,与步利设相同,仅在我之下,绝不食言。特勤有两万六千人马,我再派阿史那伦特勤的五千人马与你调派。阿史那泥布,本汗命你领六千人马守卫大营,其余六万军马,我与步利设各领三万,分作左右两翼,去夺隋军的粮车。”
百济军撤回后,新罗西面的压力大减,得以全力对付南方的倭国,而倭国一面继续用主力进攻新罗,一面又把三万人马摆在蟾津江东岸,摆出一副守势,而周法尚的隋军却也摆出一副全力防御的架势,沿着蟾津江筑起多座城寨以及连绵的烽火台,蟾津江两岸,竟无战事。
三月中,在新罗南部的倭军,已经增加到十三万人,而百济也派出三万人进攻新罗。三月十九日,坚守已逾百日的新罗王城金城(今韩国庆州)被倭国和百济联军攻破,新罗真平王领大臣军民千余人逃到黄海郡,被隋军收纳。三月二十五日,周法尚以船载运新罗王、王妃及世子等王室百人渡海,四月十三日抵东莱,五月初一至太原见驾,我大加慰勉,送至东都暂居。新罗大将金浩直继续在新罗中北部领导新罗军民进行抵抗。
放开朝鲜半岛,我们再说漠北。
四月初七。
正如阿史那塔奇格所言,隋军的车队,在榆林以北七百余里的大漠中出现了。
此时的隋军,已经即将走出大漠。
运粮的车子,不只是两千多辆,而是三千三百辆………两千五百辆的粮是运往北路的,五百辆则是载运护送隋军沿途所需,还有三百辆水车,而每辆车都极大,看来所运远不止五百斤,足可装至少八百斤,每辆车都用了六匹马拉,除此之外,还有数千头驼马,也各驮大量物资。
车子分作三队,两边各有大车一千二百辆,中间是另外六百辆粮车,三百辆水车和驼马,中路前后都以三辆粮车凭护,大概是为了防止驼马走散。
阿史那塔奇格冲向隋军,阿史那伦的五千人排在前面。
阿史那伦心中当然不愿意,可是阿史那咄苾让他听从阿史那塔奇格调遣,他也只好从命,但是行进很慢。
隋军果然中计,前面的隋军迎了上去,并且射出弩箭,数百突厥人倒下,其他的突厥军调转马向,后队隋军果然也赶到前面去了,也许是立功心切………能歼灭三万突厥人,自然是大功一件,居然追了过去,把粮车抛了下来。而每辆粮车上,仅有一名驾车的驽手和两名护卫的步兵。
看着隋军骑兵很快已经追出了十里,阿史那咄苾放心地下令全军出击了。
隋军此时就是发现不妙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的。
不过,阿史那咄苾还是派重甲骑兵在前,看得出来,隋军步兵还是配备了连弩的,一车两弩,也还有六七千,倒也不能不加点小心。
嘿嘿,你的连弩再厉害,又能射的穿铁甲吗?
即使不能消灭那三万骑兵,如果能够把这两百多万斤粮食,数以万计的驼马抢到手,再捎带消灭一万隋军(连驽手),也可以算是大胜了。
突厥的重甲骑兵在前面缓慢行进,大队突厥兵在重甲骑兵身后两百步左右缓缓跟进。突厥人虽然缓慢却坚定地逼近了隋军的车队,眼看只有百步之遥了。隋军看起来十分惊慌,释放的连弩,也都被坚固的铁甲挡落。
突然,大车的蒙顶被掀了起来,而面向外侧的挡板,也突然被放下许多。
两千四百零六辆大车上,运送的并非粮草。
两千两百零四大车里,各载着六名神臂弓手和四名连弩手,连同让突厥人看到的护卫,每辆车上都有六名神臂弓手和六名连弩手。大车外侧的挡板,则有半人来高,仅供车中兵士露出头颈,大半身子,都被遮蔽,而挡板则是比手掌还要稍厚的木板,外覆一层薄铁甲,突厥人要想用箭射穿,实在不易。
两千两百零四辆大车,两千两百辆分别布于两翼,每二百七十五辆为一组,其他四辆安置在头尾。
尚有两百零二辆大车,却是由车弩改来,每车三张巨弩,每弩三支巨箭,车上九名驽手,再加两名连弩手。大车的外挡板,却呈“凹”字形,两侧挡板高度与其他车子相仿,中间稍低,便于射击。两百辆分置两翼,每二十车一组,与其他大车间隔配置,其他二辆则置于首尾正中。
如此结成的车阵,首尾各有车弩四辆、大车四辆,左右各是车弩百辆、大车一千一百辆。
突厥的重甲骑兵,神臂弓和连弩是没有办法对付的,可是车弩在一百步的距离上,却足以洞人穿马,而重甲骑兵因为人马负重,向前冲快不起来,向后退却也一时间难以调转马头,霎时乱作一团。
阿史那咄苾连呼不好,想要下令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百步之内,行动缓慢的重甲骑兵,此时已经成为隋军车弩从容射击的靶子,一些骑兵虽然侥幸只是坐骑被射中,可是摔下马来,身披重甲,却连爬都爬不起来。
而此时,隋军的神臂弓已经开始发威了。
突厥主力离开隋军车阵,尚有三百步左右,突厥人用弓是很难射到这个距离的(即使勉强射到,也已经全无准头和力度,所谓神箭手百步穿杨,也只是百步而已),而隋军的连弩,有效射程是两百步以内。
连弩只是用来自卫的。真正发起攻击的,是神臂弓。
要知道,一个好的射手,可以在四百步的距离上发挥神臂弓的作用。
阿史那塔奇格的三万来人,已经把隋军骑兵向北引出了十余里外。
突然,北方扬起一片尘土,显见又有大队人马杀来。
阿史那伦见状大惊,因为在这里,绝不可能有大队的自己人出现,其他的,无论是铁勒人、突厥人还是别的什么人,都只能是敌人:“塔奇格特勤,前面似乎有大队敌军。”
阿史那塔奇格却是不慌不忙,淡定地说道:“来的是韦云起大人的三万骑兵,还有归德可汗的一支人马。”
阿史那伦大惊失色:“塔奇格特勤,你如何得知?”
“很简单,我已经归顺了大隋,今日之战,不过是和张、韦两位大人共设的一个局。”
“你这逆贼!”阿史那伦怒喝一声,就要砍向阿史那塔奇格,旁边一人却伸出一刀,将阿史那伦手中弯刀磕飞,正是阿史那塔奇格之子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正要去砍阿史那伦,却被阿史那塔奇格喝住,阿史那塔奇格向阿史那伦劝道:“阿史那伦特勤,莫贺咄而今已成山穷水尽之势,突厥与汉人兵戎相见数十年,汉人饱受其苦,我突厥人何尝不是身受其累?不如同归大隋,为突厥和大隋百姓,谋一个永世太平。”
阿史那伦环顾四周,自己的五千人,因为打头阵,逃跑自然落在后面,追击中又损失一些,而今只有四千人马,就是不算前后都有隋军,也绝非阿史那塔奇格两万六千人的对手,况且自己现在的小命,更是握在阿史那思摩的手中,但是就此投降,他又不愿意。
“塔奇格特勤,你要投降,我拦不住你,希望看在大家多年旧识的份上,让我带着我的人走。”
阿史那塔奇格叹口气:“你既如此说,我不勉强,只是你的部属,是否愿意跟着你走,却要看他们自己的决定。”
原来阿史那塔奇格投隋的事情,做的却是极其机密,就是他自己的部众,也大多不知,只有阿史那思摩和亲信骑兵千余人知道,阿史那塔奇格此时当场宣布,的确出乎大多数人的意外。
“我等与大隋为敌多年,而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再与大隋对抗下去,要么毁灭,要么离开我们生长的大草原!大隋西路统帅杨义臣大人,已经领军到了大营,大隋天子仁德,允诺归降者既往不咎,百姓可各归家园,士卒可以与家人团聚。今天,我阿史那塔奇格就问大家,是否愿意迎接和平?愿意归乡的,就和我一起归隋,不愿意的,可以和阿史那伦特勤离开,如果你们都想继续战斗下去,我阿史那塔奇格父子的头颅在此,大家可以拿去。”
阿史那塔奇格自己的部属自不必说,就是阿史那伦的部下,见此场面,也大半表示愿意追随阿史那塔奇格,阿史那伦只领了八百不愿降的部属西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突厥的大败
突厥人现在只有溃逃的份了,重骑兵是顾不上了,轻骑兵冒着箭雨,倒是还能够跑出去不少。
左翼的阿史那咄苾带着两万人往西跑,右翼的阿史那步利只能带着人往东北跑。隋军的战车阵倒是不便追赶。
阿史那步利领着两万来人跑出三十来里,西北方向突然杀出一支人马。
原来是阿史那思摩领着自己的一千部下,带着韦云起的三万大军包抄了过来。
“步利设意欲何往?”阿史那思摩大声问道。
阿史那步利此时,已经如同斗败的公鸡,也不言语。
“步利设,由此往东,阿史那钵苾可汗的人,阿史那叱吉可汗的人,还有契丹人、室韦人,遇到他们,步利设以为会怎样?”
“事已至此,唯有一死相拼。”阿史那步利强自充作硬气。
“步利设,眼前就要一条光明大道,您和您的下属,都不必去死,步利设可愿走?”
阿史那步利领骑兵计两万三千七百四十六,向韦云起投降。
而西逃的阿史那咄苾,在路上遇到了赶回来的左武侯卫、左龙虎卫三万骑兵和阿史那奥设的五千人马,一场接触战,三千余骑被歼,已经丧失斗志的突厥骑兵纷纷投降,达到一万余骑,只有阿史那咄苾领着七千多人,仓皇逃离。
逃到半路,阿史那咄苾遇到了阿史那伦的八百人,得知阿史那塔奇格投隋,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欲回大营,却遇上从大营逃来的三百多骑兵,说是不久前,隋军杨义臣麾下秦琼部万余骑兵和沈光麾下的杜伏威部已经占了大营,阿史那泥布率部投降,百姓、牲畜等等,都已经被隋军夺去,只有他们这点人马逃了出来。
阿史那咄苾点点人马,只有八千两百六十余人马,料知不是隋军对手,只好向西北方向逃去。
而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此时却也趁火打劫,派兵占了阿史那咄苾与西突厥相邻的一块地盘(今俄罗斯境内的比亚河和卡通河流域),阿史那咄苾在此游牧的两千余户牧民,也被西突厥夺去。西突厥名义上还是隋的藩属,此次出兵,又是打着“助战”的旗号,我倒不便责备。
消息传回太原,已经四月中旬,还未等到我论功行赏,长孙无忌已经送来急报:阿史那叱吉攻打阿史那奥设所部。
阿史那俟利弗降了,阿史那咄苾不见踪迹,大草原突然没有了“主人”。
作为南突厥处罗可汗的阿史那叱吉,自然不甘于只是做“小”可汗。他要做大草原的“主人”。
此时的阿史那叱吉,有部属十余万户,十五万人马,已经是草原上最大的一股势力。
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阿史那叱吉与隋发生冲突,那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来得这么快,倒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阿史那叱吉还不敢与我直接对抗,他把“统一”的第一个目标,指向了自己的侄子………阿史那奥设。
阿史那奥设自然不是阿史那叱吉的对手。
既然阿史那叱吉还没有与我撕破脸,我也不好宣布他是叛逆,兴兵讨伐。
于是,我派出了使者,去见阿史那叱吉,劝说他罢兵息战。
阿史那叱吉的回信,先是评功摆好,历数自己这些年来帮助朝廷对付阿史那咄吉和阿史那俟利弗的“功劳”,接着又历数阿史那俟利弗的“罪恶”,表示自己打阿史那奥设,其实依然是为朝廷效力。
如此书信往来,阿史那叱吉可没有闲着,到了五月,阿史那俟利弗的部众,已经被他夺去大半,五月十六日,义成公主和阿史那奥设领所余的五万多部众,在长孙无忌所部的护卫下,南迁至榆林、定襄之间,请求朝廷的保护。
于是,阿史那叱吉把目标指向了自己的另外一个侄子………阿史那钵苾。阿史那钵苾此时,有四万五千户牧民,五万兵马,显然也不是阿史那叱吉的对手。
在此期间,我虽然几次派遣使者“劝谕”,无奈阿史那叱吉哪里肯收手?只是一面与我虚与委蛇,一面进行自己的“武力”统一。六月,阿史那砵苾领部西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