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松树有什么奇怪的?”锦上问。
“不知道,就挖这个吧。”
说完就和红票绕到墓碑的后面开始下铲子。因为这个墓看样子也是九十年代的,所以墓碑后面有个一个平方左右的用水泥砌起来的小垛子。但是没有用水泥封住,覆盖的是土层,所以比较的好挖。不过这个也是相对来说,那么久了,每年清明都会家人来培土多以还是比较的结实。
不一会,我的手就没有知觉了。但是也可以看见骨灰盒了,这个骨灰盒是用瓷器做的,所以比较保存的玩好一点。
“好了,现在怎么办?”红票问。
“打开,抓点骨灰吧,我暂时就知道这点。”我无所谓的说。
但是我们谁都不愿意动手,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要亲自动手,动骨灰还是道义上过不去。
红票看我没有丝毫的动作,眼角抽搐,也没有动作,我们俩就干耗着。
“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啊?”锦上不耐烦,拿出她这辈子估计是所有的勇气,就揭开了盖子。动作非常快,我和红票阻止不了。
“啊,这是什么?”锦上惊叫起来。
我探头接着手电的灯光,往里看。是一些树根,里面的骨灰早就没有多少了,都吸附在里面的树根上了。这些树根很明显是从瓷坛子的底部进入的。
“好像大便。”锦上左看右看。
别说还真像大便。树根一圈圈的盘在坛子里,因为瓷器的骨灰盒很多都是做成坛子一样的。古代的僧人坐化的时候,不就是进入翁中吗?
“这是什么树根?”红票开口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我望着下面的松树。
“你是说松树?”红票的反应快。
“你们说什么啊,打什么哑谜啊?”锦上这傻丫头还是搞不清状况。
“走吧。”红票提议。
“但是不拿点东西回去,我不甘心。”说完,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脚踩水泥垛,弯着腰拿着刀就想割下一节树根。
树根不硬也不韧,很快就能切开个口子,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切口流出的是什么啊?暗红暗红的,像是猪血一样的东西。
“姐,快上来,太可怕了。”锦上焦急的就要拉我。
“你看。”红票则是叫我看那棵松树怎样了。
那棵松树突然无风自动,整个的树冠哗哗作响,癫狂起来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就算是这棵松树地上和地下的比例是1:10,也到不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吧。”红票也一时没了主意。
“我的意见是走,马上走。”说完,拉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锦上,拼命的往上跑。
“错了,车在哪里。”锦上挣扎着想向另外一个地方跑。
“闭嘴。”我很好气了。后面的松涛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本来一棵松树怎么会有松涛,但是我就是听见了松涛的声音。
“姐,前面没路了。”锦上突然说道。
我停下来一看,前面每个墓地里都生出了一节树根,互相蠕动着连接在一起,阻止我们向外逃去。
“怎么不走了?”红票一直在我们后面断后。
“走不了了,晚了。”等我说完。红票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怎么办?”他问。
“往下走吧。”我说完拉着锦上就往下跑,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下面那棵唯一的松树有问题。
果然我们一路往下知道达到松树底下畅通无阻。
但是下来比较容易,但是在看周围,满山的树根啊。这是什么——黑山老妖?也不为过。
“怎么办?”红票还是这样问。
“能怎么办?趁他病要他命,我只知道树离不开皮,我们现在合力把它的皮凿出一条断裂代来。”说完,首先上去开始用工兵铲铲了起来。
好硬,这还是树皮吗?这明明是铁皮啊,铲了两下手就起水泡了。我看就自己一个人在动作,回头看见还愣在原地的红票说:“你快点,要死死一边去。”这是我真的很生气,关键时刻怎会都掉链子。
我一吼才把红票吼的醒悟过来,和我一起铲树皮。锦上也没闲着自己拿起我刚才的瑞士军刀,也雕了起来。看样子有研究表明,女人的抗压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的时候的承受能力的确比男人要强。
红票这种时候还没有锦上淡定。不过锦上那副骷髅面孔在深夜的坟场真的很和气氛。
松树摇晃的更厉害了,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刚才松树没有动作并不是说松树没有危险只是我们不在它的影响范围。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松树周围50米的范围内地上有霜。我想或许那就是安全地带。现在事实证明,以松树半径50米以外的距离都布满了蠕动的树根,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但是事情总是会有很多变化的。地上的霜开始一点一点融化了。也就是我们的安全范围越来越小。
“红票有打火机没?”我问。
“有呢。干什么用?”他问。
“放火烧树根。松树的油脂含量很多的,会比较快速的燃烧起来。”我一边解释,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承影4
果然,红票照我说的,就往边缘的树根上点火,但是树根是扭动的,加上红票有些害怕那些树根,所以打火机总是在他的闪动间被气流刮灭。
“你作死啊。”实在是看不下去,扔掉手里的兵工铲,抢过红票的大火机,一把抓住一根蠕动的树根。
树根刚一入手,手心里就滋滋的冒烟,原来这树根有腐蚀性的。忍着剧痛,打着了火。树根很快就着火了。如我所料的相差无几,果然松树的油脂含量很高,很快就被点着了,一根点着了,就迅速蔓延。
围着我们的树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扭曲着在地上拍打着希望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
暂时可以送一口气,我把打火机打着扔进了树根里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呼呼的吹着,还真惨,手心都被烫熟了,散发着一股肉香味。
“姐,怎么啦?”锦上跑过来,也托着我的手掌帮我呼呼的吹。
“没事吧?”红票说。
“暂时没事。”我忍着疼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工兵铲就像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事业。
“姐,你歇歇,我来。”锦上强行从我的手上抢过铲子。起身就要去铲树皮,但是刚一转身,就听见她“啊”的一声。
我一看,天哪,从我刚才铲出来的树身的伤口里,泊泊的流淌出红色胶冻样粘稠的流体。整个的树冠就像是美杜莎的头发一样。
“姐,怎么办?”锦上结结巴巴的说。
怎么办,怎么办,我今天晚上听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办这个词,我哪知道怎么办啊,后面火花,前面美杜莎,这不是要我死吗?更可怕的情况是我们所站的地面开始动荡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
地面的震动让我们彼此看起来都出现了残影。
“会不会是你对付这东西的方法有错啊,你以前对付过没?”红票还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没,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你当我运气那么好天天碰到啊。”我真的是没好气,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危险没几天,又来了这种情况,叫我情何以堪?
“姐,怎么办?”锦上用那种骷髅脸对着我,拜托,我哪知道怎么办啊?
没办法的情况下,那就只有干等着,说白了,他们是被我扯进来的,就算死,我们也一块,黄泉路上大家都是一起的,有伴也不怕。但是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理亏,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默不作声。
地面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多,我们得拼命的移动才能维持自己不摔倒。地上的霜一下子全部化掉了,许许多多根须就像是春天破土而出的新生植物一样,我们不得不避开他们,有刚才我手的那副惨像,不用我提醒,红票和锦上都会避开。
在我跳跃的时候,装在裤子口袋里的“承影”掉了出来,本来这没有引起我注意,但是我发现一个很特殊的现象,这把“承影”的周围,树根迅速的坏死。
于是,我就像去捡,但是不是什么事都是顺着你的意愿的,就在我伸手就要捡起的时候,旁边突然蹿出一条树根,我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抽在了我的手背上。手背的皮肤瞬间开裂。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还用说全熟了哪有血可流。
蹿出的树根在我和那把剑柄之间张牙舞爪。使我不得靠近。
“怎么啦?”红票发现我想接近前面某个地方,但是因为是站在我的背后,所以看不见我前面的剑柄。
“……”
没有回答他的提问,拼了,我脱下了外衣包在了手上,不是说我舍不得手,主要是我怕还没接触到剑柄整个手就会被腐蚀掉,到时候用什么来抓啊。
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我冲了过去。树根很快纠缠上了我的身体,但是我也抓住了剑柄,抓住以后,里面往缠在自己身上的树根上靠。
果然,树根马上就枯死了。起身站好,双手持着“承影”,真不知道这把没有剑身的破剑柄有什么好的。或者说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得去帮锦上和红票他们两个。巨大的黑暗从树冠开始,本来的夜色就很深,竟然从树冠蔓延开来,比黑夜还要黑暗的深沉的颜色,还真是可怕啊。不多时,我们就被这黑暗包围或者说笼罩了。
手电在这时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好像这里的空气是不能传播光亮的。但是一个光亮被灭,另一个光亮就会出现,天地之间的规则不管怎样总是会留下一线生机。我手中的“承影”就像是长出血肉一样,从剑柄之处开始长出剑身,就像是一轮新月一样,闪着寒光,最后完美的呈现出来。
它不是像别的剑一样是两边开封的,它如其说是一把剑还不如说是是一把刀。两头细中间粗,只有一边有刃,像两条半圆形组成的一样。完全展现它的身姿之时,我似乎在耳畔轻听到“承影”。
“姐,这是什么?”锦上跑过来惊叹的看着我手里的剑。
自从承影出世,这个空间就好像稳定下来。我们也能够站稳。我抚摸着剑身感觉异常的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我看月亮很熟悉,看到某个东西也很熟悉,甚至在第一次看到青铜马车的时候我也感觉的无可名状的熟悉。
这把承影,我也很熟悉,它的每一个闪光,甚至每一丝纹路都让我心旷神怡。
“这把剑是什么?”还是红票有水平,看出这是一把剑。
“这不是刀吗?怎么会是剑?”这句话是脑残锦上说的。
“这是剑,这把是真的承影剑。这把剑自从被铸造出来就没有人见过它的真实面目,因为它从来只有剑柄没有剑身,世人只知道这是一把残缺的剑,却不知道这是把斩鬼杀神的神剑,它的材料目前除了铸造它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它的独特之处就在它的剑身和剑柄不在一个空间里。”不受控制,内心的喜悦,心中所猜测的就是事实一样,娓娓道来。
“剑柄在人世,剑身在鬼域。”红票若有有所思。
“真不愧是高材生,一点就通。”我赞许了他一下,内心还是被自己的新发现所自豪着。
“我是没听懂你们说什么,但是就算这把是把很好的剑,我想问下能救我们吗?”锦上在旁边不明所以。
“不知道。”我照实回答。
“不知道还不快想办法?”锦上暴跳如雷。
“我们没办法啊,我们可能进入了这棵松树的领域了。其实只要毁掉这棵松树就好,但是事实是没有机会给我们毁掉它。”我解释说,看样子以后我绝对会成为比较出名的捉鬼大师。
“呵呵,你们说的很对,毁掉老夫可是不行的呢。”
这说话的是谁啊,我看着红票,红票看着我,都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脚跟一直爬到了头顶。
“是老夫再说话啦。”从黑暗的深处走出了一个年轻人。齐肩的黑发,绿色的眼睛,非常年轻的年纪,自称老夫,那就是妖怪了,这里目前所知的最有可能是妖怪的就是松树。
“松树精?”我试探的问。
“叫得真难听。老夫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及老夫的身体呢?”自称老夫的妖异的年轻人没有动嘴巴,但我们就是能听见声音,好像这声音是直接传入我们的心底的。
“……”我没办法回答,好像从一开始,我砍断树根开始,到后面的铲它的树皮,到放火烧,一直都是我在伤害它一样。所以没办法回答它的问话。
“对不起。”我觉得这个时候最好承认错误比较好。
“好吧,我接受你道歉。”树妖说的很轻松。
“啥?”我没什么心理准备,但是也能立刻给自己带来好处:“那放我们走吧。”
“不行,我希望你们能给我点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