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不由看了杨璐一眼,这还真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只是杨璐现在和他这种关系,还是要少和那些人打交道的好。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要做生意三教九流的都要打交道,但是和那些人要保持距离……”
“是……是不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陆政东看杨璐小心翼翼忐忑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那些混社会的,其实很多人都喜欢用,简单有效,但是那玩意对于政客来说,就像茅坑一样,拉的时候很爽,拉完之后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办得很好,以后……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生意。”
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还是把林东海在培养下,今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林东海来办。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事情办砸了……”
杨璐往他胸前拱了拱说道:
“以后我就当个贤惠本分的女人,……”
陆政东看着她那娇媚的样子不由笑骂道:
“你要能贤惠起来,母猪都能上树了。你生意做起来了,那就是有身份的人了,要让原来瞧不起你的你仰视你,和那些人打交道,别人的印象会不好……”
“恩,我知道了,你就是要让我扬眉吐气……”
杨璐有些感激的伏在陆政东的怀里,陆政东轻抚着她的长发,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原本以为是尿素厂卖煤炭的账外账,结果却是一份送钱送礼的记录。这是个大大的好东西,但是也是一个很烫手的东西,所以陆政东才会如此郑重其事。
本子上记的是送礼送钱的记录,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今年一大半年的,里面一长串的名字,杨振功也赫然在其中。
要想不让这个本子成为烫手的东西,却又让其发挥最大的作用,发挥杀手锏的作用,真的要好好思量一番……
第10章奇招奏效
长滩市市委家属院三号楼是长滩市的常委楼,其中的一套房子的书房里,杨步山板着脸看着眼前的杨振功。
“说,你和刘志斌都干了些什么?!”
杨振功一听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一般的说道:“没……没干什么……”
“哼……没干什么?那刘志斌被公安局请了进去?”
杨振功一听更是吓了一跳,进去了,真进去了?都不敢言语了。
杨步山一看杨振功那神情,就知道他和这事有牵连,不由指着杨振功的鼻子恨恨的骂道:“你你……真是个混球!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
杨步山平常涵养很好,很少说粗话,可是看到儿子那样子,气就从丹田嗖嗖往上冒,杨步山骂完,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刘志斌私卖煤炭的事情你参与没有?从中拿了多少钱?老老实实的把情况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然你就跟着刘志斌一起去蹲班房吧!”
杨步山骂完,又问道。骂归骂,但该了解的情况还得了解,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是进去了,那儿子这辈子就废了。他前程肯定也会受到影响,明年有位副书记到点,他还想着明年能挂个副书记呢。
杨振功还刘志斌被抓进公安局的事情中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才说道:“我也就是市里有检查的时候给舅报个信,钱……过年过节的时候舅舅有时候给一点,两年总共也就万把块,东西不知道值多少钱……”
杨步山沉着脸没说话,下午的时候他接到晋安县委一个关系很铁的下级的电话,说他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说的就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和刘志斌的事情,看来那个神秘的人没有说假话,儿子确实不干净。
显然那个神秘人对这事掌握得非常清楚,但是却又没有向公安局反映,既没有赶尽杀绝,事情到刘志斌那里就为止的意思,也有严正警告的味道。不用说,打电话的人应该和陆政东有某种关联。
“你就只知道给我招祸,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去惹他。你为什么不听!”
杨步山的声音声音很是严厉。陆政东直接一竿子就插到尿素厂,除了刘志斌等人实在搞得离谱,肯定是儿子处处和陆政东作对,陆政东才痛下杀手!
“我……我……我以为他是从乡下调上来的……”
杨振功低声解释着,心里不由咒骂陆政东,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在单位上压在他头顶,弄得他回到家还得被父亲收拾。
“你是不是觉得他就是一乡下人,就一猪鬃厂跳出来的愣头青,却骑到你头上,怎么想怎么不服气?……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啊,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陆政东能坐上那位置?要是普通人,你们的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肯定先考虑你,你没有上去,这说明什么?说明给陆政东打招呼的人比你老子来头大得多!”
能够让市政府那边的人拂了他的面子的人,杨步山想不关注都不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儿子的顶头上司,他也想法设法的想从市里的其他领导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陆政东的信息,但一个个都是讳莫如深,根本都没有半点消息,越是这样,那来头越是深不可测。
而这一回,陆政东能够这么迅速的出手,总是需要有人给他指点情况,说明在市里有人给他保驾护航,但陆政东出手却是又狠又准,拿到把柄之后又是引而不发,十分的老辣,这说明陆政东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他本来是想把儿子放在那里,若是陆政东真是个人物,结交上了,那也给儿子找到了有力的靠山,所以是个儿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摆正位置,处理好两人的关系,可是儿子却是完完全全的当成了耳边风。不但没结交上,反而招了一个大敌,幸好陆政东不是那种爆烈的衙内做派,不然他这个儿子这回肯定是够喝一壶的。
不怪杨步山想得太多,把陆政东想得太厉害了,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级别,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步山看着低着头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
“我平常是给你怎么讲的?多栽花少种刺,不要轻易树敌,但要当干部那就很难免不树敌,要树敌那就不要有人反咬一口的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是你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想对付人家,树了一个你根本就惹不起的大敌还懵懂不知,人家却是把你摸了个底朝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见血封喉,直指你的要害!你说说你是不是不知死活?”
“爸,我我……不会去坐牢吧?”
杨振功一听陆政东的来头这么大,心里顿时也慌了。
杨步山看着眼前的儿子惊惶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被他母亲宠坏了,平常看着还挺聪明的,但真正的大事却糊涂得很,平常傲气十足,一遇到点事情,一下就被打回原形。想到这里,杨步山不由想到,也不知道陆政东是那家的公子哥,至少其家里的人真是有远见,把他一直放在外面锻炼,总是在家人的庇护下,那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见风雨就会被雨打风吹去,看看陆政东做事那么老练,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杨步山心里不由摇摇头,顿时有一种“生子当如孙仲谋”之感……
不管如何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总是自己的好,杨步山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儿子一番,好让他长长记性:“你现在知道怕了?若不是你收的那点钱,可大可小,往小可以说是亲戚间的往来借用,往大也够上纲上线,这回是人家觉得你根本不值得对付,放你一马,如果不是这样,你这回就栽了,你知道不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君子有财,取之有道,若是你还敢乱伸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杨步山知道杨振功两年才收那点钱根本算不上啥,有他在,怎么也不会出现把杨振功送进监狱的结果,他也不是不爱钱,但是这钱该怎么来,可是大有学问,但见儿子什么钱都敢收,自然要吓唬吓唬他,见儿子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其他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解决,陆政东那里,你要好好的去认个错,态度一定要诚恳,人家要的就是你的态度!若是你还不知道好歹,还去招惹他,不但你,就是你老子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步山严厉的告诫着,他知道得给杨振功换个单位的,但是杨振功是正科级,换个单位总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的,在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说完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振功,你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很多做过大官的人临死的人立遗嘱的时候会不让子孙后代为官从政吗?那是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凶险难测,实在不好走,他们是见得太多了,厌倦了,也怕自己的后人不是那块料招来大祸……这些我平常也没少给你讲,但讲再多,也没用,还得你自己去领悟……”
第11章庆功
陆政东看着杨振功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笑着,杨振功不管在人前人后,显得很是谦卑、敬畏,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傲气。
杨振功的彻底转变让生产办的人都嗅出了强烈的味道,在机关混过两三年的人,都不缺乏一点敏感性,杨振功这回是真正的缴械投降了。
大家都纷纷地猜测着杨振功服服帖帖背后的内幕。有的说,陆政东来头很大,杨振功觉得自己斗不过,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有的说是杨振功去查火电厂挨了市里领导的训,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却也难有定论。
但有一件事很明确,陆政东的人气可以说是直线上升,市政府老办公楼的大大小小的干部见了他的面都很客气热情,邀请其参加的饭局的数量直线上升。至于生产办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更是纷纷主动找他汇报工作,表忠心,以期能在他心目中留下更好的印象。
陆政东知道,直到现在,他的实力和分量才终于为各方所认可,这正是也是他拿到那个小本煞费苦心谋划想要的结果。
在机关工作很难,特别是就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工作更难,因为很多东西都没办法逃过领导的耳目。
就算把杨振功彻底的整下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但结下杨步山这个大敌,也会在市里的领导那里留下一个逞强好斗,心狠手辣的不容人的印象,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可不是好事。这样退一步,其实真是海阔天空,自己年轻,领导最担心的就是不能服众,处理不好同志关系。
让杨振功这样桀骜不驯,又有来头的人乖乖的驯服,领导自然会看在眼里的,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不过只要杨振功呆在生产办一天,该架空的一定要架空,让他根本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和本钱。
陆政东不想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这样的窝里斗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已经把这次下去调研的结论,和一揽子解决市里煤炭供应和促进集体企业和乡镇企业进一步发展的计划,提交了上去。
盯着尿素厂不放,就是要借着尿素厂的事情确立生产办在市里的地位,然后从计委进一步分权,逐渐完成生产办到经贸办的过渡,改变生产办连鸡肋都不如的窘境……
※※※
“政东啊,坐坐坐……”
周天放特意站起身来招呼了陆政东坐下,才笑着说道:“你们提交的报告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看到了,都觉得想法相当不错,都很重视,政东你干得不错,一到生产办就拿出了实际的东西,你和同志们值得表扬。”
陆政东敏感的觉察到了周天放在称呼上的变化,从“小陆”变成了更亲切的“政东”,也谦逊的说道:“秘书长您的表扬我可不敢当,我也就是根据何市长和您的大原则干点具体工作,能做出点事情来,主要还是何市长和您在大方向把关,秘书长您还专门抽出时间指导工作,所以……”
功劳主要是领导的,这是官场的不二法则,听到陆政东的话,周天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个陆政东年轻却很会做人,报告和结论都重重的写了何市长和他一笔,心里很是满意,微笑着道:“市政府办公会议已经决定了,整顿煤炭市场、监督计划用煤的事情就由咱们生产办牵头来办,政东,这件事你要好好抓起来,解决好了,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业生产用煤就更有保证了,好好干……”
周天放轻轻拍了拍起身的陆政东,送了陆政东两步,周天放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着、琢磨着陆政东,这个陆政东还真是个看不透的人,说是大有来头吧,可又没有那种世家子弟的飞扬跋扈,说是普通人吧,言行举止却有大将风度,和手下之间相处的听说相当融洽;手段作风都很老道,桀骜不驯的杨振功现在完全焉了,肯定是吃了什么暗亏,这件事情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但让杨步山心甘情愿吃这个暗亏,这就很能说明很多问题。
周天放也琢磨出陆政东身后的人为什么要把陆政东放在生产办的位置上,想必就是把杨振功当成一个磨刀石吧,今后尽可能的在大事上把把关,给他在具体工作上提供方便,在私人关系上说不定自己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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