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上拿出一些新的想法比理论更容易,也更符合当下的实际……”
辛武山若有所悟,但他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干好,眼巴巴的瞅着陆政东,当真是求知若渴啊!
陆政东一笑:
“要干就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安明县的发展的突破口其实就一点,脚踏实地认真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因地制宜发展经济,要发展经济但又决不能仅仅拘泥于此,要确保这个这个中心,就需要从组织、宣传、思想的解放、人才的培养等等方面如何做好,这就是一篇大文章了,也进入了你比较擅长的方面了。”
辛武山一听顿时豁然开朗,大笑道:
“我知道该怎么写了,强调一个干!再高深的理论最后也还得落脚在干上,不然也就是一句空话!而且这样立意,比单纯的经济发展立意的高度就上了一个层次!”
说罢激动的和陆政东碰着杯道:
“谢谢政东,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当浮一大白……”
陆政东也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
“支书,除了调研报告,发言的事情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一个是发言的顺序很重要,最好是在中间,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还有……”
辛武山也是弦而知雅意。知道陆政东是提醒他要找熟人或者利用青干班党支部书记的身份在这方面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机会。见陆政东还有话说也就专注的听着。
“还有就是座谈会上汇报的内容,最好要贴近实际一些……”
“恩,政东真是考虑得太周全了……政东,啥也不说了,等空了,我一定要到长滩来找你喝酒……”
辛武山确实是挺感激陆政东,陆政东不但给他支招,更重要的是陆政东的主动退出,让他更多了一份机会。
而陆政东之所以帮忙帮到底,也是觉得辛武山这人虽然长袖善舞,但心性还是挺不错的,他若是真的帮辛武山竞争到省委办公厅,辛武山必然是感激在心,今后在省里的中枢机关也有一个传递消息的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能够争取上去办公厅的其他人多少都还得承他几分情……
辛武山心里还挂着调研报告的事情,所以两人的酒都是浅尝辄止,就回学校了……
青干班有心竞争省委办公厅名额的人忙忙碌碌,犹如回到了高考前一般,而没有那打算的都趁着还青干班还没结束的这短短几天时间抓紧时间联络感情。陆政东也收到不少邀请,不过看到杨一白也请他吃饭,倒是有些纳闷了。
“政东,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去不去?”
陆政东笑了笑:
“还没见你主动请过客呢,没想到老大哥也终于与时俱进一回……老大哥请客,去当然去,你还请了其他人没?”
杨一白有些自嘲的说道:
“这个时候估计其他人也忙,就是不忙,我就是主动请人吃饭,也得有人愿意来捧场啊。除了你就请了如双了。”
陆政东一听心里一想也是,杨一白是纪委的人,请人吃饭,别人也都会觉得不吉利。至于请喝茶,估计有人心里就更嘀咕了。
杨一白见陆政东没说话,就继续道: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青干班马上就要结业了,今后想要相见也不像这么方便了,如双还是没从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咱们也就借这个机会再好好开导开导她,如果她老是那个状态,真是叫人担心,我想劝,可是我嘴巴笨,这做思想工作的事情你可得打主力。”
陆政东也没有因为未婚就要去做已婚人士的工作不合适就推辞了,他也希望能帮助沈如双走出来,一听也就点点头:“我一定想办法尽力而为。”
杨一白一听也就不多说,邀约上沈如双就出发。
陆政东到了地方一看,杨一白选择的地方还不错,看样子也难得的浪漫一回,选择了一个挺小资的餐厅,看样子也是想在这样的环境中让谈话进行得更顺当一些。
沈如双心情看着挺不错,难得的带着一点笑容。
杨一白没叫啤酒,而是要了红酒,显然是为沈如双考虑,三个人浅饮慢酌,看到沈如双渐渐有了几分酒意,杨一白就把话题就逐步往沈如双身上引,不过,没一会,杨一白的传呼就来了,看到杨一白一看传呼眉头一皱,陆政东不由开着玩笑:“老大哥,你不会是为了怕付钱,先设的闹钟吧?”
沈如双一听白了陆政东一眼道:
“老大哥再抠门也不至于此吧?”
陆政东一听也是一笑,显然沈如双话里也有编排杨一白的意思,杨一白听到他们两人这么说,微微苦笑了一下道:“真有事,丈母娘洗澡腿摔了,我真得赶紧回去,不过饭钱我一定会留下的……”
陆政东见杨一白说着已经站起身来了,知道是真有事,也起身道:“那这顿饭就算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吧?”
杨一白忙摆摆手:
“没事,就是腿扭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里就你们嫂子在,她啊啥都好,遇到点啥事就六神无主的……你陪如双继续吃饭,记住啊,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一定要完成……”
杨一白匆匆而去,沈如双心里倒是有一丝窃喜飘过,除了在那诊所里,还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过杨一白那句不经意的结业没几天里了,似乎一下就影响到了沈如双的原本已经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就有些暗淡下来,让她总觉得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颗心顿时像无尽深渊慢慢坠去,连沈如双都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怎么会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还比自己小两三岁的男人有这样一种心态,沈如双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很是明白自己的心态是什么——她对于眼前这个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甚至更准确一点,是单相思。
可至今真要她说出陆政东到底有什么地方好,她也说不上,或许就是这样的不远不近的接触,或许就是不经意间的点点滴滴的接触就让陆政东如同那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浸润入她的心田了吧……
沈如双不想失态,胡思乱想了一下就问道:
“刚才杨一白说要你完成任务,是什么任务?”
陆政东笑了笑道:
“就是陪你吃好喝好,然后把你安全的送回学校。”
陆政东看沈如双很不想谈及她过往的感情经历,自然也就不会说破杨一白交给他的任务。
沈如双疑惑的看了陆政东一眼,问道:
“这算什么任务……陆政东,这回进办公厅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么就把这样的机会白白让给了别人?你是对自己没信心想当逃兵吧?”
陆政东放弃这样的机会让她如鲠在喉,只是她一直没机会询问,其实她心里也暗暗恼怒陆政东在其他事情上很是精明能干,可在这事情上却是这么迂腐,这么个好机会哪能白白的让其溜走?不过说完之后她心里才隐隐有些明白她自己心里潜意识也希望陆政东能调到高塘,这样同在一个城市,至少相见的机会也会多一些……
陆政东倒是不清楚沈如双这么复杂的心态,还以为是替他惋惜,于是笑了笑说道:“让给别人,我的境界还没高风亮节到那种程度,至于没信心,那更是无稽之谈,我真要去竞争,不说十拿九稳,至少也是强有力的竞争者吧。在我看来,只有适合自己发挥的才是最好,只要能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干,岂不是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更有机会?就像老大哥,他实际上还是更适合从事纪检工作一样……”
沈如双一听陆政东这话虽然心里并不是很认同,但是陆政东的话也有道理,不是进办公厅就一定有机会当上省委领导的秘书,何况陆政东年纪轻轻就到了副处,估计在长滩更有人照拂,在那里更能发挥它所长,也许机会更大,于是也就没再说。
陆政东还惦记着杨一白交代的任务,于是也就往那方面引:“看老大哥火急火燎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们两口子感情还是真好……”
沈如双听到陆政东问起,也说道:
“恩,老大哥是真正的铁汉柔情,在外面看着严肃,在家里对他爱人很是体贴……”
陆政东也点点头道:
“感情这东西说起来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其实真要做到也简单,就是一个词,珍惜……”
沈如双不想谈论感情上的事情,看到别人夫妻恩恩爱爱,她的心就有点酸酸的,但陆政东却是偏偏要往那上面引导,原来三个人都已经喝了不少酒,这说话之间,两个人又喝了不少,沈如双也觉得自己微微有点醺意,听到陆政东如此说,不由抬起头说道:“陆政东,你还年轻,还没谈对象,你懂什么是感情……”说着微微一叹:“有时候感情也许就是一种永远也无法弥合的伤痛……”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没有那种感情的伤痛是永远无法弥合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只有活得灿烂,才真正不枉受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才对得起自己……”
沈如双摇摇头,喃喃的道: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陆政东知道他这未婚的身份总是缺乏说服力,想了一下才说道:“但是我知道一点,人如果不往前看,只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那她的人生注定是悲剧的,那才是真正的悲哀,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为那样的男人一直沉浸其中走不出来,我真是替你不值,你还有父母家人,他们……”
陆政东觉得沈如双这样有点认死理的人还是要来点猛药,就像小品中本山大叔给中奖的范二胖搞的休克疗法一样。
不过沈如双听他这么一说,情绪却一下就激动起来:“我的家人?你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我父亲和他父亲曾经是上下级关系,算是高攀人家了,一听昔日的领导提亲,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没结婚他对我也挺不错的,那时候我才大学毕业,单纯得很,觉得他也还不错,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早就有自己的女人,我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就是为了那两个本本,好拿到他父母给他钱的一个跳板,为了离婚,他是无所不用其极,我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最可笑的是,这一切其实我的家人都知道,就我一个傻瓜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张梦甜和杨一白虽然也给他讲过沈如双的事情,但是陆政东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居然如此复杂,沈如双的父母隐瞒真相,也许是认为结婚后什么都会变好,也许是考虑到自身的前程,但不管怎么样,来自父母的这样的伤害远比婚姻本身对沈如双造成的伤害更为巨大。
虽然陆政东也有些看不起沈如双家人当时的做派,也深知这等于是再一次揭开沈如双不堪回首的那一道伤疤,但是他也知道沈如双内心的孤独寂寞,尤其是像沈如双这种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单身女人更是如此,如果不越过这道坎,她这辈子也就只有生活在阴影之中,长痛不如短痛,他需要帮她破除这个心结,沈如双才会重新生活在阳光之下。
沈如双似乎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陆政东的肩头,哇啦一下就痛哭起来,压抑了多年的抑郁愤懑痛楚孤独都想要借助这一刻痛痛快快泄出来。也许是想要借助这一场哭泣把内心苦闷统统散去。
陆政东轻轻拍着她的手,看着在他肩头上因为哭泣急剧起伏的身子,陆政东见她哭得伤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心灵饱受创伤的女子。看着哭得花容失色的沈如双益发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有拥在怀里呵护地冲动,于是陆政东也就试探着把她揽在怀里,陆政东轻拍着她的背,好一阵才温言道:“你要哭就大声地哭,总是憋在心里,人都会憋坏的,哭出来心里就好过了。”
沈如双依然痛哭着,犹如杜鹃啼血般让陆政东都感到心里隐隐作痛,他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子需要宣泄内心的苦楚,只是涌着她不停伸手擦拭她腮边的泪水,他虽知道自己动作有些亲昵,可他实在不忍心任由她无人拭泪任自流……
第80章酒浓春心动
沈如双痛哭了良久才在他怀里低低抽泣着,陆政东轻声说道:“沈如双,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给你讲讲我母亲在十年动乱年代的事情吧。
我外公那时候被打成叛徒走资派,被关进监狱,我母亲也是头上顶着黑五类的标签被发配到农村改造,在农村遇到了我父亲,只是刚刚才怀上我,我父亲就因为同情我母亲这个叛徒走资派的狗崽子被活活批斗打死,我母亲身怀六甲还得要接受没完没了的批斗,你想想那时候的政治空气是怎么一个样子?光是那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多少人因为受不了那样的压力而自杀?并且亲人音讯渺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都没有,你想想那是什么状态?但我母亲都能熬过来,你这和其相比,简直没办法相比……
还有,在那样的年代有多少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出卖自己的父亲母亲或者丈夫妻子有多少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