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啊,钟山哥?”李玉婵疑惑地看了看钟山,问道。
“墨墨,过来过来。”
小鬼从罐子里爬了出来,蹦蹦哒哒地跑到李玉婵前面。钟山一直没用符封她,所以她的出入倒是自由的。这里有这么多老鬼陪着她玩,更不会舍得走。
“姐姐,你赔我玩好不好?我喜欢你。”墨小鬼拉扯着李玉婵的衣角,一脸无辜写在脸上。
“好呀。你叫墨墨呀?”林玉婵弯下腰摸着小鬼的脑袋,微笑着说。
”恩恩,我是林百万家的女儿,好久没人陪我玩了。姐姐以后我要你陪我玩。”墨墨不断重复着让李玉婵陪她。
“姐姐答应你,以后姐姐陪你玩儿。“李玉婵痛快地答应,一时倒忘记了眼前这可爱的小萌娃是只小鬼。
二人在这室内待了一会,钟山把自己要暂时离开当铺的事情和大家一说,然大家好好关照李玉婵,大家也都满口应允,让他尽管去。钟山听罢,心里便也放心下来。
元宵节很快过了去。人们又开始了一年平常而繁碌的工作。李玉婵说服父母,来到当铺,做起了临时掌柜。钟山已经从供销社那得来通知,说北京那个电挂号码居然回了,一个人名,两行地址,让钟山到北京面谈。
收拾一番,钟山带着浆糊,告别李玉婵,启程朝南走去。
到北京好几百里。都是山路,并没有火车。俩人本想到张家口坐京张铁路,可是钟山看了一下地图,到张家口的距离,和自己从此地直接去北京的距离也不远,干脆放弃,选择搭车去。
路都是土公路,一下雨下雪便很泥泞,道路有些坑坑洼洼,加之是山路盘桓,他们搭的车并不快。一天也不过走了大约上百公里。
二人坐在那卡车后斗上,淋风沐寒的时候,感觉车突然蹦跶了两下,然后停了下来。司机从车上跳下来,到前头打开盖子,检查了一番。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到后面,对他们说:”对不住了老弟,车坏了,我自己弄不了,得等后面车上来。”
钟山不禁着急,“那后面的车什么时候到呀?”
“说不好,怎么也得三两天的光景吧。我们这是三天一趟。你二位要是不着急,就在这一起等着,要是着急的话,就只能自己赶路了。”司机说道。
钟山犹豫片刻。越是离北京近,离那个秘密揭开的时间就会越近。况且,人家长跑车的,车上都带着自己的口粮,他们可没带多少,这两天岂不是挨饿受冻?最后钟山还是谢过了司机,拉着浆糊下车步行,提前走了。
二人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光景,天色已渐暗,不禁加快脚步,总得找个地方能落脚睡觉才是。
山路曲折盘旋。在又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前方路边突见有红瓦灰墙掩映林间,屋顶烟囱上正冒着炊烟。钟山心下高兴,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山肚子摸了摸肚子咕咕直叫的肚子,看了看浆糊,此时的浆糊一脸苦相,肚子叫的比他还要大声。
望山跑死马。那房子看着挺近,可是走到却也是费了好大功夫。钟山和浆糊走到那房子前面的时候,天已黑了。门口挑着灯笼,这是一家大车店。
大车店是专门开在路边的简易客店。一般都是为给来回跑车的、做生意赶脚的人提供吃饭和住宿,吃饭一般以大铁锅炖菜为主,住宿则是大炕,所谓的“大通铺”,可以十多个人挤在一个炕上睡。
二人不禁庆幸,赶紧迈步进去,要了饭菜,浆糊张开大口就吃,足足抵了钟山三个人的饭量。也许是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饿坏了吧。钟山看着狼吞虎咽的浆糊,一脸无奈。
饭罢,已是深夜。二人躺下便睡。所幸这个时候刚刚过完年,店里客人不多,大炕上只有他们两个,倒是落得个舒坦清净。钟山这样想道,刚暗自高兴的时候,浆糊的呼噜声便起来了,那声音可谓惊天动地,似要把屋顶冲破一般。如果此时外面有只斑斓猛虎,估计也得毫不犹豫逃到深山里去。钟山只得把耳朵堵起来,头蒙在被子里。
恍惚间,感觉周遭忽然异常寒冷,除了身下挨着炕的地方,其他地方都似灌了凉风一般。钟山不禁觉醒,睁开眼睛。原来是这浆糊,把他的被子也给扯了去。
浆糊挨着墙,俗话说,靠墙睡,顶床被。浆糊在这方面可是一点都不傻,上来就把炕头占上了。钟山只能靠着他睡。俩人睡在一起,靠着还能取个暖。
钟山不禁气地一巴掌拍在浆糊身上。“你他娘的要冻死老子啊?”浆糊被迷迷糊糊地拍醒,看着钟山一脸怒色,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哎呀,不好!”浆糊突然捂住肚子,一脸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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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鬼车 '本章字数:203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8…02 23:51:52。0'
钟山看浆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痛苦之色跃然脸上。
“怎么了!?”钟山赶忙问道。
“肚子疼,想拉屎……”浆糊看着钟山,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他娘的吓死人啊?你想拉屎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是茅房啊?”钟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
浆糊赶紧从炕上爬下来,趿拉着鞋跑了出去。
这种大车店里是没有独立厕所的。厕所都在外面的院子,用石头砌成,上面没有封顶,只是能隔开个男女便是。浆糊跑出来,东张西望一下,找个下脚的地方。厕所里很黑,浆糊可不想进去,所以找了一个角落,解开裤子就蹲那,释放开来。
钟山在屋里一个劲儿地郁闷:这小子敢情晚上吃多了吧,典型的一个造粪机器。这今后跟着自己,还不知道弄出什么花样了。想到这,钟山就开始怵头,真后悔把这小子带出来。
“钟叔,钟叔。”外面传来浆糊的叫声。
“你他娘的大半夜的乱嚎什么?不怕把别人吵醒啊?”钟山穿上鞋子,走出来。
“嘿嘿,那个……我没带草纸……”浆糊蹲那冻得直打哆嗦。
“在地上随便找块土坷垃擦擦得了。要什么纸?!”钟山虽然气地说这话,但还是回屋里去给他拿纸去了,这大雪地,哪来的土坷垃。
浆糊擦完屁股,把裤子提起来。二人正要回屋,突然,一声汽车轰叫声传来。“这大半夜的开车走山路,真是比胆儿大呀?”钟山一边嘀咕着,一便放眼看去。
此时元宵刚过,月色正浓。借着月光,钟山看到远远低开来一辆卡车,铁盖绿皮的那种。眼看着车越来越近,钟山不免愣住了。
浆糊看钟山不动,也冲着钟山的目光看去。
“哎呦呵,钟叔,看来明天咱们又有车坐了。”浆糊提了提裤子,抹了把鼻涕,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
“嗯?”钟山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浆糊。“你能看到的?”
“这么大一辆车,我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到呢?”浆糊哆哆嗦嗦地跺着脚。
钟山心下纳闷。他看到那车上并不一般,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确定是鬼物无疑,可是这浆糊居然能看到?即使活人能见鬼,也都是因为体质虚弱,阳气殆尽的缘故。这浆糊和自己一般大小,阳气正足,怎么能看到这东西?难道我看错了?钟山暗暗想道。
眼看着那车越来越近,钟山转身就往回走。”走,回屋!”
浆糊还想停下看看,被钟山拽了一把,不情愿地跟着进来屋子。进屋之后,钟山并没有拖鞋上炕,而是熄了灯,眼睛瞅着窗外。浆糊被刚才的一番折腾,此时也是睡意全无,看钟山这样,他也有模有样爬在炕上,盯着外面。
那车驶到大车店前面的时候,停住了。可是车却没了动静,也不见人下车。隐隐约约只看到车上坐了几个人,后斗上也是站了好几个影子。钟山心里砰砰直跳,看到那些影子,他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
浆糊趴久了,胳膊被压的发麻。转头看看钟山,说道:“钟叔?”
嘘……钟山瞪了浆糊一眼,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浆糊便回过头去,不消片刻,又转过头,声音压得低低地,“钟叔,他们不会是绑票的吧?咱们可是带着钱和票呢。”
钟山真的急了,狠狠地拍了浆糊脑袋一下,努嘴瞪眼。浆糊便又老实下去。
正在此时,那车开始有了动静。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却并没有进店,而是站在车下,低声说着什么。
浆糊看得着急,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一着急,一个响屁,直接崩了出来,还拉着很长的尾音儿。夜本已深,此时发出这怪异的声响,料谁也得往这看。
果不其然,刚下车的一个人,听到屋里有动静,直接走了过来,隔着玻璃窗子往里看去。
钟山和浆糊都屏住呼吸,外面看里面很难看的清,可是从里面往外看,却看到很是清楚。借着雪光,钟山看到这人,头发很短,贴在头上。眼窝深陷,脸型很是瘦削,牙齿往外凸着,顶的嘴唇也往外翻了一些,唇边稀稀拉拉地胡子。
钟山本能地从怀里摸出藏魂瓶,一边继续观察这人到底有何举动。
浆糊呆不住了。“你他娘的看什么看,俩大男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跳起来就跑了出去。这速度快地以至于钟山都没来得及把他拦住。
坏了,这个狗蛋玩意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钟山暗骂道,也赶紧跳下炕,跑了出去。
那人听屋里人说话,不禁一惊。片刻间,浆糊便和那人面对面站在窗前。
“我说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屋里睡觉,你偷偷摸摸地看什么看,想偷东西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啊?”浆糊抱着膀子,颇有大侠地气概。
那人看看浆糊,没有说话,转身看向站在浆糊身后的钟山。
钟山手缩在袖子里,握着藏魂瓶。只要稍不对劲,立刻就要动手。
那人看了看钟山,然后把目光转向浆糊,“我愿意看,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敢情这也不是善茬,似要针尖对上麦芒。
“嗨我这暴脾气。你他娘的还有理了。少废话,吃爷爷一拳吧。”说时迟那时快,浆糊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那人却也不接招,只是躲了几躲,轻松地避开了浆糊的攻击。
“哎哟,这小身板还挺利索。”浆糊嘴上说的热闹,可是手下却没停止,拳头一个挨着一个,轮起来虎虎生风。这倒是让钟山刮目相看。
浆糊有几拳头,眼看着砸到了那人身上,可是他却感觉没接触任何东西一样。“你使诈,跟我玩儿戏法耍我呢?你等着,不许跑,爷爷今天不给让你见点血,你不知道爷三只眼。”浆糊看几次击打未中,不禁停手,手心里啐了几口唾沫。
“好了,住手!”钟山本来一直站在后面,观察情况。此时见状,一声把浆糊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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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小七 '本章字数:207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8…03 00:00:39。0'
钟山制止了浆糊,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刚才在后面,钟山看得明白,此人一身军队行头,却和现在的当兵穿的衣服不太一样。领章、肩章都不想通过,心里就明白应该不是最近殁了的人。远处汽车旁边那几个人还在那你低头交头接耳着,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这倒是让钟山有些奇怪:刚才浆糊屋里放个屁,这人都听到的,可是他俩外面打了半天,那些人居然听不到,看不到?
那人见钟山制止了浆糊的无理取闹,顿时对面前这个文质彬彬地人有了好感,他能感觉到钟山不是一般的人,便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敢问怎么称呼?”钟山不紧不慢地说道。
“先生喊我小七就可以。我家里姊妹七个,我是老疙瘩,排行老七。”那人回答的也是不温不火。
“小七,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钟山手心里攥着藏魂瓶。本想出来帮浆糊一臂之力,结果看小七一直没有还手,似乎并无伤人之意。既不想伤人,那还留在这个世上,说明定是有未圆之事,所以钟山要问个明白。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接应战友的。友团被伏击,上级派我们来把活着的人接回去。可是每日到这里等,都等不到。唉,不知道何时他们才能到这里。”鬼小七叹口气,幽幽地说道。
战友情,是人世间最纯洁,最干脆,最深刻的感情之一,比亲情多一份无拘无束,比爱情多了一份坚不可摧。这种在枪林弹雨里建立起的感情牢不可破,坚不可摧。钟山虽然没有当过兵,却听到过很多关于这样的事情,心里倒也有些概念。这伙人,确切地说,这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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