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同学是不是也有这种困扰?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同学之间顺利的交流?」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不知道,所以常常做出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理会。不是不想理会,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夜不语同学也是一脸冰冷的样子,或许和我一样,我们都一样,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交际的问题吧。」
搞了半天,我被她臆想成同一类人了。难怪她对我的话就多,搞了半天,是在交流交际障碍的心得体会。
我干咳了几声,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一下。算了,这种事情她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越解释越乱,何况,让她觉得有同类,心理上会好得多。
唉,年龄大了,心肠也就软了,偶尔做点好事也不错。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是林芷颜打来的,听她说完,我挂断电话,闷闷的坐在一旁半晌不出声。良久,才抬起头,冲面前这内向的女孩微微笑了笑:「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有点疑惑,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的野蛮女友》应该看过吧?电影的最后,全智贤弹的那首钢琴曲,你有没有一种耳熟能详的感觉?」
「好像隐约记得,很好听。」她更疑惑了。
我缓缓道:「那首曲子叫《D大调卡农》,在它的低音部分只有八个音符组成同一组旋律,在短短的五分钟里居然重复了二十八次,可谓顽固至极,但你觉得听得腻味了吗?
「它简直就是我们小人生的缩影,短短几十年里重复着喜怒哀乐,想得开的人们越活越有劲,因为很清楚世事循环,欢乐和悲苦总是交相辉映。
「想不开的人觉得实在腻歪,索性胡搅蛮缠一通,到最后往往只落得一声叹息。祸在旦夕,要不要活下去只是一念之差。人生啊,就像那首曲子一样,不过只是在不断的重复又重复而已。」
「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只是内向,还有点心理承受能力。」舒晓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久才叹了口气,「刚才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你唯一的朋友,就在十分钟前,已经死了。还好,是昏迷后死亡的,不会感觉到痛苦……」
舒晓若整个人猛地呆住了,她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行动,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无声的,眼泪像自来水一般流泻下来,终于她哭了。
哭得伤心欲绝,用力趴在我的肩膀上,浑身都在抽动。
没想到夏萧萧居然会死掉,将眉夹戳进眼睛里虽然会导致流血过多而亡,但急救车来的及时,应该还不至于,林芷颜说她是在昏迷状态死去的,这点就值得商榷了。恐怕,自己要去亲眼看一看才放心。
而学校里的课,今天是上不了了,毕竟一天内连续死了两个女生。不知学校的领导阶层会怎么处理,但学校的臭名恐怕是已经传了出去,下学期的招生率会大大降低,而且明天可能就有家长把孩子接走。
毕竟有没有条件是一回事,但涉及到了孩子的生命问题,再没有条件,也要创造个条件,砸锅卖铁的都要供孩子去邻镇上学。
如果要根据电视里神探的套路,邻镇的高中肯定是第一嫌疑对象。因为他们得到的好处最大,而且,那所学校和这个学校竞争一向都很激烈,有作案的可能性。
不过真有人做到这种程度,干嘛还去开学校,直接抢银行得了,这样的能力,抢了银行一定不会被逮住。
胡思乱想的将舒晓若送回家,临走前她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塞给我,然后红着脸一声不哼的就跑掉了。
回到家,累得个半死不活的懒懒躺在沙发上,没多久,林芷颜就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一大叠资料,然后得意的冲我挥了挥。
我接过来一看,居然全是关于这两天发现死亡的三个女孩的资料。这还差不多,这老女人,总算发挥出一点作为助手的自觉了。
我一篇一篇仔细翻看过去。
调查的第一个人,是昨天在储物柜里发现的女尸,正是我转来的这个班级,一个礼拜前失踪的女孩,名叫钱晴,今年十七岁,高三三班学生,出身在很普通的家庭,父母离异了,她被法院判给了父亲;有个后母,但据说后母对她很好,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家庭算的上是和睦。
就在一个礼拜前的星期三,她和往常一样回家,高高兴兴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同行的还有几个好的朋友,她们买了几个小饰品,然后在十字路口分开了。
但那居然是所有人最后一次看到她。她没有回家,从那时候起,她就失踪了。两天后心急如焚的父母报了案,警方也展开过调查,到处找过,但始终没有找到,直到昨天上午,在她自己的教室废弃储物柜里发现了尸体。
后边居然附着一份法医的鉴定书,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说起来杨俊飞这老男人的侦探社,关系网络四通八达,庞大的确实有够吓人。
法医鉴定,由于最近温度偏高,给尸体死亡时间的认证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只能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七到五天之前,如果大胆一点判断,可以认为,钱晴是在和朋友分手后不久就死亡了。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粗暴伤痕,也就意味着,是自然死亡,并没有任何其他人为因素掺杂在里边。身体由于在高温下腐烂得严重,许多东西已经无法判断。但有一点可以认定,死者系死于急性心肌梗塞。
最让人感到离奇的一点是,她的整个心脏仿佛被人捏爆了一般。确实是捏爆,看着鉴定书上的那幅彩图,即使是我也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钱晴的心脏受到很大的作用力,从内向外爆炸掉,肉块炸得满胸腔都是,但从外边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直到法医剖开尸体后才发现。
而今天早晨发现的活体雕像女,她叫左婷,今年十六岁,高三一班学生。她昨晚也像钱晴一样,很正常的和朋友走出学校的大门,然后就分道扬镳的各自回家了,但根据父母讲,她晚上却没有按时回家。
当时他们以为这孩子又去朋友家玩,因为太晚就睡在了朋友家,以前也时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就算她晚上没有打电话回来,也不是很担心。
没想到再见到时,已经是天人两隔。
法医鉴定上说,左婷在解剖时,全身血液已经凝固了。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铁质,这也是她看起来像座雕像的原因。
令人最难以理解的是,究竟要通过什么方法,才能使她在从事发当时到被发现的十二个小时中,令全身的血小板全部启动,无差别的对血液攻击,造成现在的状况。
资料上附了一份血液的图样。果然,左婷的血液统统凝固成了一团如同红色果冻一般的东西,光看就觉得恶心。
不过血液的凝固并不是她的具体死因。她的死因也和钱晴一样,心脏受到大力挤压,从内向外爆炸开,导致她瞬间猝死,甚至感觉不到痛苦。
这种情况下,才让她保持了像雕像一样站立,一动不动,仿佛时间也停滞了的现象。
最后是今天看到的,貌似鬼附身一般的夏萧萧,所有情况都看在眼里,就不再阐述。她自残后,因为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但有一边眼睛会失明。
正当抢救的医生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心脏测绘仪却猛地一跳,突破了最高显示值,然后彻底的呈一条直线。
很有意思的是,她的死因也和钱晴以及左婷一样,心脏爆炸而亡。
看完资料,我闭着眼睛将所有东西消化了一番,这才向林芷颜望去。
「既然她们的死因一样,那么就有共同点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有实际意义上的犯人,那肯定是同一个犯人所为。死因一样,也就意味着,导致她们心脏爆炸死亡的因素,恐怕也是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感觉有趣。嘻,越来越有趣了。跟着你来一趟真的没错。」林芷颜嘻嘻笑着,仿佛死掉的那三个女孩离她很遥远,遥远到银河系以外。
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女人,果然不正常。如果是一般良家妇女,不要说发生在眼前,就算听到也会惋惜一番。虽然那些良家妇女同样不把这些当成一回事。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
「说。」我瞪了她一眼。
「那么凶!」林芷颜委屈的嘟着嘴:「人家今天在学校里调查了一番,凭借自己惊人的美貌和无敌的亲和力,男生们知无不答。」
屁的亲和力,我看根本就是在滥用色相。
「据说,学校里最近几个月很流行一种游戏。」她顿了顿:「一种召唤镜仙的游戏。」
「镜仙?」我呆了一呆,毫无理由的想起了钱晴和左婷死亡后,从她们那里找到的两面化妆镜。
「不错,说起来,镜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游戏?」林芷颜托着下巴问。
我疑惑道:「你会不知道?」
「当然。别看我国语说得很流利,但从小就在外国长大,对东方文化的了解仅仅限于很正常的知识范畴,灵异文化是一点都不懂。」她理所当然的解释。
「那我简单的说一点。」
我皱眉,既然这老女人帮我调查了那么多,等量代换,我确实也该付点小费,「镜仙在东方文化里,分离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游戏。不过最出名的有两个。
「第一个是削苹果问感情,据说能看到未来爱人的样子。具体方法是在满月之夜,或者干脆看不到月亮的夜晚,准备一支没有点过的红色或白色蜡烛……还要准备一个红色的苹果。
「等到午夜十二点整的时候,关掉所有的灯,点燃蜡烛并把它立在镜子面前,用刀削手中的苹果。成圆圈状的果皮要削得尽量细,削得越细,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人会越清晰。
「一旦开始削苹果就不能够停止,但是千万注意别削断果皮,如果你不小心,果皮被削断,那么你和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你未来的爱人会有一个遭遇灾难甚至死亡。而且周围一定不能够有任何声音,要绝对安静。
「当你削完苹果皮的最后一刻,自己将来老公或老婆的样子,就会完全的浮现在镜子里。
「而第二种是日本传过来的方法。用两块一样大的可以照出全身的镜子,将它们面对面的放置,就会形成一种无限镜像的状况。在午夜零点时,召唤者站在两块镜子的中间,用左手触摸面前的镜子,开始呼唤镜仙。
「召唤的房间要安静,且只可有召唤者一人……传言在凌晨四点四十四分的时候用这种方法,镜仙就会被你请出来,实现你的愿望。」
「无聊幼稚的游戏。」林芷颜嗤之以鼻。
我苦笑:「不错,确实是无聊幼稚,但却偏偏有许多人相信了,还因为这些游戏丢掉了性命。」
又想起了高中时代一次玩削苹果游戏的事情,那时候确实有许多人受害。而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朋友,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不能看到……(请参看夜不语第一部《苹果》)
第六章 古镜
第二天,果然有许多学生没有来学校上课。老师倒是来得很准时,不过教书教得无精打采的,没有上多久,便在黑板上写了大大的「自习」两个字,然后不见踪影了。恐怕又是被校长召唤去开会。
舒晓若一直在偷偷瞧我,等我望过去,又满脸通红的立刻躲开。
林芷颜偷偷扔了个纸团过来。上书:那个小妞似乎对你有意思,机会难得,趁机找她问问情况。
什么叫机会难得,我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大方的移动板凳坐了过去。她立刻不知所措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一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立刻就害羞的低下了头。
「想听个故事吗?」我微笑着问,这女孩也未免太内向过头了吧。
许久她才小声吐出一个字:「听。」
「不会让你后悔的,是个很有趣的故事。」我笑得越发友善起来。
「据说在美国,曾有人做过实验。将一只最凶猛的鲨鱼和一群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池子,然后用强化玻璃隔开,最初,鲨鱼每天不断冲撞那块看不到的玻璃,奈何这只是徒劳,它始终不能过到对面去。
「而实验人员每天都有放一些鲫鱼在池子里,所以鲨鱼也没缺少猎物,只是它仍想到对面去,想尝试那美丽的滋味,于是每天仍是不断的冲撞那块玻璃。
「它试了每个角落,每次都是用尽全力,但每次也总是弄得伤痕累累,有好几次都浑身破裂出血。持续了好一些日子,每当玻璃一出现裂痕,实验人员马上加上一块更厚的玻璃。
「后来,鲨鱼不再冲撞那块玻璃了,对那些斑斓的热带鱼也不再在意,好像它们只是墙上会动的壁画,它开始等着每天固定会出现的鲫鱼,然后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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