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一个帅哥,不过现在,却变成了“衰哥”!
在4月明媚的阳光里,浮荡的春风绿柳间,我望着脚下的另一个自己,心如死灰。
不错,就是脚下!此刻我正飘飘荡荡的浮在半空中,身体呈半透明颜色,即便是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说,也明白这叫灵魂出窍。
然而另一个我,则两眼翻白,口角流沫,身体僵直地倒在了冰冷的水泥路面上。
“你快点给我起来!”我大喊一声,猛地扑到自己的身体上,拼命的捶之擂之,以期唤回一点声息。惜哉任我怎么折腾,手中仍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实质的触感。
十几分钟之后,还没等我收获到任何实质性效果,便听不远处传来一个老太太的惊呼,接着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抬到救护车上。
我就这样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身体拉走。在人群中,隐约瞥到几张熟悉的脸孔,有同宿舍的哥们,还有一起在球场上奋战过的兄弟。
他们都红着眼眶,有的干脆拽起T恤猛揩眼泪鼻水。
“至于吗?不就是失去了一个朋友?”我立刻对他们的软弱嗤之以鼻,但是不是为何,心中却跟着涌起一丝酸涩,只得走到阴凉的楼洞里去躲避刺目的阳光。
周围很快便恢复了宁静,人群转瞬散去。空旷的水泥路面上,只余下一堆泥土,几片断瓦,和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玫瑰花。
我呆呆的望着那支即将凋零的花,欲哭无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落得了个如此狗血的死法!我不过是跟往常一样吃完早点,跑去上课,接着一时兴起逃了堂课,而逃课的途中又抄了进路,走到这栋家属楼的楼下。
然而就在这条背阴的小路上,这栋住户平均年龄超过60岁的破楼下。
一个花盆,居然呼呼矣从天而降,准确地命中了我的脑袋。
于是我那含苞待放的双十年华,就被这个破烂的瓦盆划上了一个滑稽的句号。
不过死亡也不似传说中那么可怕,起码我在这破楼下站了大半天,仍然没有看到鬼故事中描写的手持锁链,狰狞恐怖的索命冤魂。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已经死了,还不如去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于是我就飘飘忽忽地,踏着金红色的夕阳,来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
在半明半暗中,我抬眼望着这栋充斥着莺莺语语,温香软玉的宿舍楼,气得几乎咬断牙根。
想我从小学便开始苦熬,每天在考卷和题海里挣扎,日子过得简直比大悲寺里的苦行僧还凄楚几分,最后终于熬过十年寒窗,修成正果,考上大学。
哪想刚刚使尽浑身解数,追上了本校的校花,就被一个破花盆要了小命。
我恨啊!我好恨!
我恨死了那个扔花盆的人,更恨学校的设计师,为什么要把宿舍区跟教学区建得比牛郎和织女的距离还远,否则我也不会为了抄近路而丢掉小命。
我一边诅咒,一边怒目瞪视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情侣,不知不觉中,竟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校花的宿舍门前。
当然,这次女生宿舍门口的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老大妈并没有跳出来拦我;走廊上形色匆匆的女学生也没有一个正眼看我。
于是我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了校花的闺房。
校花叫程琳,我总是喜欢叫她琳琳,她是个南方的女孩,有着乌黑的长发和俏丽的笑容。每当她“咯咯”地笑起来,那深深的酒窝简直要将我溺毙。
不过此时她并没有笑,而是蜷缩在床上,抱着电话,肩膀一怂一怂的哭泣。
我看到她憔悴的模样,胸口传来一阵揪痛。
我多想象过去一样,摸摸她的头发,轻轻的安慰她。但是我却再也不能那样了!
即便我千百次伸出手去,她也不会感觉到我的存在。
琳琳!琳琳,不要哭了!
我在心里默念。
果然,下一秒钟,琳琳停止了哭泣,只听她满怀哀怨地对着话筒说,“今天下午听说糖糖出事,我真是难过死了……”
我呆呆的低下头,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出来看场电影吧,心情一定会好点!”电话对面明显是个怀着狼子野心的混小子,要上演西门庆勾引良家女的戏码。
“我不想看电影……”琳琳总算经得住考验,一口回绝。
“那我们去吃饭,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饭馆,菜特别好吃……”
这次她没有说话,显然内心有所动摇。
“……吃完饭我再带你去逛逛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只要你能开心!”对方显然察觉到转机,适时追加砝码。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出去散散心了……”琳琳放下电话,用冷水冲了冲哭肿的双眼,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我望着镜中她容光焕发的容颜,气立刻不打一处来。
过去是谁跟我海誓山盟,要跟我白头到老的?怎么我前脚刚死,她就要跑出去约会别的男生?
但是无论我怎么愤怒抓狂,都没有对她造成一分一毫的阻碍,她就在我的面前换了一套飘逸的长裙,甩了甩头发就出去了。
临走还把一张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扔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的垃圾桶里。
那张相纸的背面被人画了一颗心,写着“唐璜”两个小字,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我的照片。
“嗨,哈尼,我等你好久了,心情好一点没有?”最令人气不过的是,跟我抢女朋友的居然是我的死对头,经管系的篮球队长张猛。
自从在一次球赛中我几次三番地抢走他手里的球,他就变得分外爱跟我抢东西,没想到今日他竟连我的女朋友都不肯放过。
但是任我这厢气得几乎自爆,那厢两人仍眉来眼去,成双入对地走出了校园。
哎!算了!
望着两人消失在蒙蒙黄昏中的背影,我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那个男生长得还算帅,跟他出去散心,总比日日为我这个死鬼抹眼泪要好得多。
作者: 可爱多的粉丝 2008…9…16 10:5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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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回复:【粉丝作品】死神来了——(一次发完)
2、接着我又跑到自己的宿舍去看了看,狭小的房间中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原本活蹦乱跳的几个男生都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相顾无言。
“哎,糖糖那小子怎么这么倒霉?那么‘寸’的事情偏偏被他摊上了……”过了许久,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方发出一声感慨。
“对了,他爸妈估计特别伤心,听说正往学校赶呢!”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接过话头,“不过那小子真能吃,这次倒不用担心他跟我们抢吃的了。”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竟记挂着吃?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是啊,那小子仗着自己长得稍微有点人样,一有空闲就去钓女生,天天看他上窜下跳,真是烦死人了。”这次说话的是我对面床铺的胖子,脸上的青春痘与日光灯相映成辉。
死胖子,也不照照自己的满脸脓包,如果我长得叫稍微有点人样,估计你也就能在癞蛤蟆的行列里插个队!
“经你这么一说,一个月前他还跟我抢邻班的班花来着……”
“那个混蛋从来不打扫宿舍卫生!”
“总是借口没带饭卡蹭我的饭吃。”
“还经常逃课,一周能有十几次让我们带他点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着我生前的罪状,如刀似枪,句句见血,登时将我轰得脑中一片空白,连腹诽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我竟然这么招人厌吗?连英年早逝都没有人同情。
“看来唐璜这个臭小子一走,根本是利大于弊啊,我们得去外面喝一杯!”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几个人就呼呼啦啦地蜂拥走出了宿舍。
这帮龟儿子王八蛋!我跟你们到底有什么杀父夺妻之仇?居然要为了我的死去开瓶庆祝!
我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跳脚大骂,几乎把肚子里所有的脏字都贡献出来,仍无济于事。
我的怨恨无法平息,我的怒火越燃越烈。
在冲动之中,就“嗖”地一声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直奔那栋破家属楼而去。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把花盆扔到我脑袋上的老混蛋,即便他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也要他提前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夜风清冷,朗月当空,几分钟之后,我就跑到了学校里那栋破旧的家属楼下。该楼高12层,是学校分给老教授们的福利房,因为年久失修,一直摇摇欲坠。
我抬起头,举目眺望着眼前的肇事元凶。哪知刚刚瞥了一眼,便立刻万念俱灰。
只见在朦胧的夜色中,一个又一个破败而狭小的窗户中闪烁着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使这栋楼看起来活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然而这还没有什么,最令人心寒的是,几乎每户人家的窗台上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盆,花盆中花枝摇曳,争芳斗艳,其品种之繁多,花样之齐全,直追坐落在市中心的植物园。
“这帮老不死的,怎么都那么爱养花?这要我到哪里去找杀人凶手?”我气得跺足大骂,已经把二十年来所恪守的道德修养完全抛到了脑后。
确实,连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谁还要在乎那些虚伪做作的东西?
“哎哟,这是哪个在骂大街?”清凉如水的夜风中,突然轻飘飘地传来了一个破锣般的声音。
我好奇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在一个长满常春藤的角落,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中年人。
他的脸又黑又长,双目灼灼,手持一支缠满碎布条的黑色木棒,正盯盯地看着我。
“我今天在这楼下被稀里糊涂的砸死,难道骂两句也不行?”连命都没了,还有何畏惧,我立刻理直气壮的回应。
“是吗?我看看!”那个中年人挠着脑袋,慢慢走出了绿荫深处。因为穿着一袭黑衣,他简直就像3D电影中的人物一样,一点点从浓重的墨色中浮现出来。
由平面图像变成了一个立体图像,神色从容地来到我的面前。
我到此时方发现,他的脸虽然乌黑一片,但是却缺乏血色,眼白也青得发蓝。
“你、你是谁?”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会感觉到不对,我立刻被吓得连连后退。
“嘿嘿嘿……”长脸中年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接着友好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黑无常,或者叫我殷曹升也可以!”
“骗,骗人……”明知常人不可能看到我,我仍竭力否认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这麽说?”
“因为你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我记得电影里的黑无常不是这幅打扮。”
“哦,因为今天临时出了点状况,我没有穿制服……”接着他面带得意地从裤兜里抽出了一个三角型的黑色布帽扣在头上,“不过还好,没忘记带帽子!”
作者: 可爱多的粉丝 2008…9…16 11:0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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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复:【粉丝作品】死神来了——(一次发完)
3、“你、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哆哆嗦嗦的明知故问。
“当然是带你去地府报到,我的任务就是抓那些白无常不小心散落在阳间的游魂野鬼!”黑无常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一对扫帚眉立刻皱成一团。
“奇怪……”他嘟囔了一句,跟着抬头看我一眼。
“奇怪什么?”我忐忑的问。
“好像是哪里搞错了,这上面并没有你的名字,你是叫唐璜吧?我看你脑门上凿着字呢!”
我立刻窘迫地摸向自己的额头,所幸没有摸到任何凸凹不平。
“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跟你走啊?”绝处逢生,我马上牢牢抓住机会。
“呵呵呵,很遗憾……”黑无常憨厚地笑了一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得跟我去地府查明原因。”
说罢他手持那根黑色棍子,潇洒地一挥,空旷的水泥路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白色小路。
“哇哇哇!我不要去啊,我不想死啊!!!”我拼命挣扎,连踢带抓,惜哉力量微薄,仍被硬生生的拖到了不归路上。
不知行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是用走的还是爬的。总之我只觉一路上寒气逼人,阴风阵阵,耳边充斥着时隐时现的鬼哭狼嚎,午夜悲歌。就在吓得几近魂飞魄散之时,带路的人已经停下脚步。
“到了!”
我听到这句话,哆哆嗦嗦的睁开眼睛,只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周围盖满了错落有致的房子,而且时不时有行人在广场中散步。
“哈罗,老殷,你又带来了新朋友?他头上怎么还顶着朵花?”迎面走来一个健壮的男人,只是五官有点变形。
“是啊,不过别打他的主意,他还不一定在这里待多久呢!”
黑无常拉着我快走两步,远离那个男人后,方压低声音对我耳语道,“那家伙生前是个毒贩,被枪决后劣气未消,到了地府仍惦记着买卖毒品!你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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