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芹和维尼在初中毕业前，是没什么机会改成长发了，爱好短发是一方面，学习成绩方面更是不过关……
小芹突然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肘，很担心地问：“叶麟同学，你送给我的手镯也算是首饰吧？教导主任会不会不让我戴？”
我低下目光，看了看小芹手腕上的，两只碧绿色的镯子——那是霍振邦在小芹过生日的时候，委托我转送给小芹的生日礼物，小芹一直以为是我送的。
虽然跟癌症相比，艾滋病已经远远算不上绝症了，但仍然是悬在霍振邦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霍振邦此去上海寻找治疗艾滋病的新药，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不论如何，身患重病的亲生父亲，怀着慈爱送给小芹的礼物，我还是希望小芹能多戴一段时间，哪怕她不知道是父亲送的。
于是我哼了一声，对小芹道：“没关系，你以后照常戴着！纪检组或者教导主任找你的麻烦，你就说镯子是我送给你的！让他们跟我谈！”
教导主任一向很忌讳我，其他纪检组的成员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小芹只要开口提我的名字，她违反条例戴手镯的事情，估计就会不了了之。
得到我的保证以后，小芹颇为感动，她用手指来回摩挲着镯子的表面，在黑暗中，像是白玉和绿玉在纠缠起舞。
“如、如果是教导主任本人，或者是女纪检委员的话，我敢跟她们说话……”小芹犹豫了一会之后说道，“但是万一遇上了男纪检委员，或者年轻的男老师，我该怎么办呢？”
“到那种时候你不用说话，直接往我身边跑！然后用手指我就行了！”
我一边说，一边觉得那种画面颇具喜感。
“我知道了……叶麟同学肯帮我到这个地步，我就放心了……”
教导主任的嗓子真不是盖的，本来前面那一段讲话，已经达到魔音入脑的高音量了，没想到接下来仍然能继续提高调门。
“我要带领纪检组，向那些严重违反校纪校规的行为宣战！请大家牢记‘四大禁令’：坚决禁止顶撞老师！坚决禁止打架斗殴！坚决禁止抽烟喝酒！坚决禁止男女过密接触！”
四大禁令听上去数目不多，其实每条都千变万化，想要把细则全背下来，难度不下于背古诗词。比如第四禁令“禁止男女过密接触”，就可以详细阐述为《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在教导主任眼里，刚才我和小芹私下里的小动作，就足够拉出去游街示众了。
14岁正是逆反心理严重的年龄，教导主任越在台上那样说，我越想要跟她对着干。
“小芹，你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没有执行过小红花制度？”
“嗯……”小芹回忆道，“当时我的邻班有那种制度，我们班却没有，倒是我妈妈在家里给我试行过一段时间，分为学习小红花和生活小红花，作业得了优秀可以得到学习小红花，帮妈妈洗碗可以得到生活小红花，小红花攒到一定数量可以兑换零花钱……”
诶？还挺合理啊！如果不是不太方便，真想向任阿姨问来这种小红花制度的细则，来照葫芦画瓢一下啊！
“任阿姨，我想调‘教您女儿，觉得您从前的小红花制度很有参考价值，能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踢飞了啊！《义妹调‘教计划》这名字是有点容易让人误会啊！可是一时又想不到更贴切的名字了。
教导主任在台上的讲话已经变成了怒吼：
“一旦发现违犯四大禁令的行为，我们将根据规定，从重从严从快处理！希望某些同学加强自律，增强自控，提高自爱，学会做人！”
说到“某些同学”的时候，目光透过猫头鹰眼镜看着我的方向，好像我既不自爱，也不会做人似的。
切，你在台上说你的，我在下面做我的。你不是有四大禁令吗？你不是有《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吗？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和小芹亲密接触关你鸟事？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小芹，新学期到了，不如咱们俩之间，也来点新规定好不好？”
“什么规定？”小芹很感兴趣地问，“需要变更我对叶麟同学的称呼吗？‘主人’，‘哥哥’之类的？”
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啊！哥哥你以后自然会叫，但不是你现在口中这层意思啊！
“诶？叶麟同学摇头，那就不是这种称呼了？难道是要给叶麟同学加前缀？‘卓越的叶麟同学’、‘伟大的叶麟同学’、‘神圣的叶麟同学’、‘天下无敌的叶麟同学’……这种吗？”
耻度爆表啊！你喊出来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不是这种新规定！是我要对你实行小红花制度！”我严肃道，“以后禁止你看少女漫画！”
“为、为什么呀！”小芹发出委屈的哀鸣，“少女漫画是我灵感的来源啊！”
“那……你也要减少看少女漫画的频率！假如你一周不看少女漫画，我就拍拍你的头奖励你！”
“诶？”小芹没有想到少女漫画和拍头之间，会存在这样的辩证关系。
“还有啊，要是你能忍住一周不搞恶作剧，我就抱……抱你一下！”
小芹顿时身子一缩，好像我已经抱过来了一样。
“最后，你要是能做三件助人为乐的好事，我就给你亲一下脸……”
小芹顿时整张面孔都变成了桃红色，穿着校服裤的双腿夹在一起，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么说，一周不恶作剧，跟做一件好事一样，都价值一朵小红花了？那……想要叶麟同学跟我生孩子的话，需要用多少朵小红花来兑换呢？”
“一亿朵！”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797 刷啊刷
“一、一亿朵小红花才能和叶麟同学生孩子……”小芹委屈地说，“我上哪里去做一亿件好事啊！”
“有志者事竟成嘛！”我很没有同情心地说。
“好、好吧！”小芹握紧自己的两只小拳头，举在胸前下定决心说，“我小学的时候没有得过什么小红花，现在就从叶麟同学那里获得小红花吧！我一定会做很多好事！为了积攒出一亿件好事，哪怕要把宫彩彩卖掉……”
“喂！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会说‘哪怕把自己卖掉’吧！宫彩彩哪里得罪你了？”
“可、可是我只能卖给叶麟同学，按流行的说法，就是‘特供商品’……”
任阿姨你快来啊！你女儿变成特供商品了啊！话说小芹看的少女漫画都是任阿姨给买的吧？小芹变成这样，任阿姨你也有责任啊！
“宫彩彩跟我不一样，她卖给谁都行，还是抢手货……”
“卖给谁都行是什么意思！”
小芹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首先，我可以在网上联系一个找不到女朋友的可怜宅男，把宫彩彩的资料发给他，问他有没有购买意向，如果他付了定金，我就让玫瑰组帮忙把宫彩彩押过去……”
“开始贩卖人口了啊！这跟你做好事得小红花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小芹撅嘴道，“我满足了可怜宅男交到女朋友的愿望，至少应该得到一朵小红花啊！”
我很无语，还没来得及反驳，小芹又说：
“但是我心地很好，很善良，不忍心看到宫彩彩被强迫当陌生人的女朋友，于是见义勇为，把宫彩彩从万恶的玫瑰组手下救了出来！当当当当~~~这就是第二件好事！青梅竹马获得了第二朵小红花！”
全部都是你自导自演啊！玫瑰组是奉你的命令行事，“万恶的”这个前缀，要加也是加在你头上吧？
联想到刚才小芹出主意，要给我也加前缀，未来我要是顶着“伟大的叶麟”头衔，而旁边站着“万恶的小芹”，倒也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至少看上去像是某网游的两个中boss人形怪。
我以为卖掉宫彩彩再亲自把她救回来，如此获得两朵小红花的行为，脸皮已经够厚了，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小芹的想象力。
“虽然把宫彩彩救出来了，但是由于我太善良了，不忍心看到宅男收不到货，因此趴在键盘上大哭，于是我又把宫彩彩送回去了……”
你妹！然后这也算一件好事对不对！你哪儿善良了？宫彩彩快被你玩死了！
“但是无视宫彩彩的意愿，也是不好的，所以我在宅男碰到宫彩彩之前，又把宫彩彩救出了火坑……”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考虑过宫彩彩的意愿吧！宅男的意愿你也没有考虑过吧！宫彩彩落到宅男手里未必进了火坑，落到你手里才是进了火坑吧！
“这时没有女朋友的宅男又大哭起来，我心又软了，把宫彩彩再送了回去……”
“……”
“然后宫彩彩又大哭，我没办法，只好又把宫彩彩救了出来……唉，好人真难做啊，为了一亿朵小红花……”
你以为是网游刷怪啊！你要在宅男和宫彩彩两家之间往返五千万次，当成做了一亿件好事，给你刷够一亿朵小红花吗！
“不准作弊！”我严肃道，“先害人再救人这种事情，只能算恶作剧，根本不是好人好事！”
小芹鼓起了腮帮子，稍后灵机一动，问：“那……扶老太太过马路算好事吗？”
“算，不过你扶的时候小心点，任阿姨赚的也是辛苦钱，大黄蜂跑车不是刚修好吗？你扶老太太没使用正确姿势，说不定就把任阿姨的跑车扶成自行车了……”
“放心吧！我绝对会切实无误地把老太太扶过马路的！”小芹信心十足地说，“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摔倒！我扶着她，先是从左到右地通过人行道，再从右到左地通过人行道，然后又从左到右地通过人行道……”
换了个方法刷小红花啊！这回是刷老太太了啊！你想把老太太折腾死啊！在人行横道两端往返五千万次，别说是老太太的鞋底，就连老太太的膝盖也要磨没了啊！
“不准无脑刷！不准鬼畜往返流！真正有意义的好人好事可以多算小红花，否则就是恶作剧！不扣小红花就不错了！”
小芹嘟着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1亿朵小红花嘛，听说一个人不吃不喝从1数到1亿要3年多的时间……”
哼，这种天文数字，就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满足于拍拍头抱一抱啊！不过作为鼓励教育，也不适合让小芹觉得希望太渺茫，应该给她点前进的动力。
“那个……小红花制度听名称就很像小学生的玩意儿，咱们已经上初三了，该成熟点，不如就使用‘金银星制度’吧！”
其实金银星制度只是小红花制度的变种，我对小芹讲解了一番：
“既然你刚才用了宫彩彩做例子，我这里就也用宫彩彩做例子。比如，宫彩彩收作业时，不小心把作业本都掉在地上了，你帮她把作业本捡起来，可以得到一颗银星。”
“假如宫彩彩被可恶的男生纠缠，你把男生赶走，就可以得到一颗金星，金星和银星之间的兑换比例是1：5……”
小芹听到这里急道：“我有恐男症，根本没办法把纠缠宫彩彩的男生赶走的！”
我不以为然，“就是因为对你来说有难度，才会奖励你金星啊！赶走讨厌的男生又不需要跟他说话，你总能想出办法来的，要不然你一直做简单的好事，攒多点银星也是一样。”
“那……”小芹两手的食指抵在一起，嗫嚅着问，“我从青梅竹马升级回女朋友，需要多少星星？”
诶？你真跑这儿打网游来啦？怪不得你刚才一直想着刷怪呢！不过升级成女朋友，跟之前的“一起生孩子”相比，要收敛多了，我这回应该不用再抛出“一亿”这个数字来吓唬人了。
“就一万个金星吧！”
我觉得这个数字已经很难达到了，而且我作为制度的提出者，拥有坑爹的“最终解释权”，尤其是，在小芹积攒出一万个金星之前，老爸和任阿姨绝对已经结婚了，到时候小芹发现自己的升级路线跑偏了，只能自认倒霉了吧？
“金银星制度的细则还没有制定，但可以从现在开始实施，”我在黑暗的大礼堂里低声说道，“凡是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值得嘉奖的行为，都会给你加星，然后写入制度，以后也同等执行。银星只用来计数，金星才有兑换价值，一颗金星可以兑换我拍你的头一次，三颗金星可以兑换我抱你一下，五颗金星你就可以亲我的脸一下……”
我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挺无耻，跟小芹相比，我如此粗糙的脸，居然最多需要做25件好事，才能准许被亲一次……这么坑爹的任务，除了小芹以外谁会接啊！
小芹在黑暗中细细思索了一番，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问：“帮助叶麟同学和艾米妹妹，虽然是我责无旁贷的事情，但也可以领到星星吗？”
我很奇怪小芹为什么把声音降到这样低，主席台上的教导主任，嘶吼声震动寰宇，我们俩的交头接耳，旁边人根本就听不到。
“可以，你帮助艾米的话，就算只是小事，也从金星给起。”
我有责任让实妹和义妹之间搞好关系，《妹控三定律》第一条就是“哥哥不得伤害妹妹们的整体权益，也不得坐视妹妹们的整体权益遭到伤害。”为了这个“整体权益”，减少妹妹之间的矛盾，是首要任务。
小芹的声音低到了蚊子的程度：“我说话时提到叶麟同学的妈妈，叶麟同学会生气吗？如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