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其貌不扬的阿钟,其实他可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儿(别看他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其实丫的,那是他的保护色,你真把他当成了傻子的那一天,那你的末日也就不远了),在他的内心底深处,有着一个个很精彩的世界和故事,讲讲出来,自是不会有逊我上面写的任何一个……
第57章·阿钟不简单——2
(阿钟不简单——2)
认识阿钟的时候,他三十一岁,那年,笔者二十岁(正是清高狂傲之年,胸中总是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平素更是眼高于顶,自己没有本事,但却很少有人能入得我的法眼,当然,再高傲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交际圈,一个人如果活着连个朋友也没有,那无疑不是一个莫大的悲剧,我活着虽然不是很“喜剧”,但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对“人生悲剧”有兴趣的人,所有我也有朋友,阿钟就是我这少有的几个朋友中,较为重要的一个),他正好大了一轮,在生活中,他充当着我“大哥哥”的责任,但是我与阿钟之间,关系去是很亲密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加之平时住在一起,自然少不了打闹与闲聊,二人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无话不可相谈的地步。
阿钟告诉我,十年前的自己,和今天的这个深沉忧郁的中年人,是完全不同的(我想说时间是会在无形之中流走的,一切一切事物,当然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走而改变,包括你,包括我,包括“大家”,不管多么成熟的一个人,也不敢做出保证,说十年后的自己,还会再拥有今天同样的心态、同样地身板。)。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阿钟看了看我,露出一笑,道:“和你一样,冲动无知,由于受了那个时期的《古惑仔》电影的影响,我甚至也能为了那何谓的义气,不惜搭上自己的生命”
阿钟在说到自己的过去时,只是不停的摇头,大有“时光一过不再有”的感慨。
“孤儿。”阿钟叫了我一声。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般的看了看他。
“知道吗?曾经,在好多年前,在福建的某一带,曾兴起过一个全部由四川人组成的帮派,就叫‘川建’帮。”阿钟说。
“哦,就是那川建帮嘛,是在填海那一带的对不对?在那个时期,这个帮派的名气,还真响彻一时呢,就我这闲散人等,也听说过,但是,阿钟,后来不是听说了,这个帮会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几大首脑们之间出现了内部矛盾,后面就给警方一杆子,全给干掉了吗?现在你还提这个事儿干什么?哦对了,听说,再后来,还有几个与这‘川建帮’有关的大案子呢,报导都说了,川建帮是有他们的大后台的……嘿嘿,不过,后台硬也不一定有用,触犯了王法,最后还是得一个个都‘死啦,死啦滴’,该坐牢的,现在还在坐牢,罪重点的,早到他娘的阎王大叔那儿吃点心去了。”我说玩,阿钟好看而又惊异的看了看我,似乎对于我会知道这事儿,感觉到好奇(其实这丫的,平时喝醉了,老和我说这事,丫的,他自己不记得罢了)。
“怎么,干什么这样看我?”我问。
阿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哎,其实,当时我就在那个川建帮中做过事情,我的大哥,也就正是你刚才所说的,已经‘死啦,死啦滴’和阎王大叔喝酒去了的社团首脑之一。”
阿钟说完这句话,我的心中真的震惊了(为此,我当时还特意的多多的去留意了这小子的神情,结果发现,这丫的一脸的淡然,就好像这丫的事与他全无关系似的),我能想到阿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的不简单,因为他是一个“道儿”上的人。
“我的大哥,他叫毕升,和我,是一个村子中的人”阿钟接着说:“那一年,我从家乡出来,在半面混荡了大半个年头,没有找到工作,于是我想到了那正在这个城市中混社会的同乡毕升大哥,于是我去找他,在经过了一番细细的询问(主要是问是我不是真的想加入这一行)后,毕升大哥接纳了我,他对我很好,我没有哥哥,他就正如我的亲哥哥一样,很关照我,没过多久时间,我成了他身边近亲近的一个人之一。”
“收下我的那年,我大哥他三十五岁,正值事业发展壮年,冲劲十足,整天一张笑容对人,一般来会刻意的去开罪某个人,在社团里,有很高的声望。跟了他一年之后,他信任的把他手下的一个的‘场子’交给了我打理。”
“说了半天,原来是个看场子的。”我轻声的说了声。
“赌场不大。”阿钟不理会的我不屑,自顾自的说:“但一个晚上摆上七八桌,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又加之平时这赌场中因我大哥的人缘关系与经营有术,生意一直很好,在这一条街道上,有四家场子,都是我们川建帮的人在弄的,但若论生意好坏,没有人敢站出来与我大哥称雄,就是这四家场子中,也有三家,是归属我大家管制的。”
“场子里,是混乱的,龙蛇混杂,各种各样的人,在这个交易点出出入入,一张张生的,熟悉的面庞,时时的会在你的眼前闪现,有些俊美,也有些丑恶……当然,开赌场的,生意好,挣钱,那更是不在话下,可是也总会有一些无赖,因为输不起钱,在这种场子中闹事情的,于是,这个时候,我们这群‘看场子’的人的事情也就来了。”
“干什么?”我问。
阿钟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说呢?如果有人来你家无理取闹的撒野,你难道不赶他走,还客气的请他吃饭吗?”
“可是,人家那敢闹事情,心里该都在个底子的,如果你们赶不走,怎么办?”我又问。
阿钟淡淡一笑,道:“人是贱骨头,你动凶了,就很少会有赶不走的,当人家凶的时候,你除了比他更凶之外,别无他法可以压制住他,这个就叫做以暴制暴,你明白了吗?呵呵,或许真的也会有你所说的那种人存在吧,但是我阿钟却是没有见过的。一般的来说,来闹事情的,多是一些在地上小混混的地痞无赖,也有一些是工厂中那一个月几百块工资的打工崽仔,大老板们都很好面子,有一定的气魄,就是所谓的‘输的起’,一个那么输的起的人,就算是真输了钱,他们也是万不会在这种场子中来闹事情的,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那所谓的面子,所以他们如果输了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了牙儿往肚子里头吞,何况,他们也不会不知道,我们能开起一个场子,背后,也定然有一棵能撑起一个场子的大树。”
“然而对于那些小角色们,呵呵,我们当然也是尽量的避免着与其发生上面那类似的冲突”阿钟说:“我们有我们的一套策略,最先,肯定是软办法,我说过了能不动手,哪个也不想为了几个钱流血丧命的对不对?一般的来说,人也是有理智的,来场子中玩的人,他们大多数都不怕输钱,钱嘛,输了可以再挣回来的,但‘面子’这东西,就不同了大多数人,都是输不起面子的……呵呵,‘面子’,值钱吗?一文不值,但自己要,会有吗?也不会,‘面子’只有别人肯给你,你才有,居然你这么要面子,给你几分面子就是了,好言相劝,行了吗?不行,那我再给你摆上一桌酒,反正钱那里大哥会报销的,用他的话来说,那叫不舍得小钱,挣不到大钱。小混混们也是人,他们不是亡命之徒,更没有必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你的面子已经都给他了,他还和你过不去?除非这丫的这里有病。”阿钟一指自己的脑袋。
“当然,如果这场子中的打崽们日子这么好混,那大堆子人全走着后门进来了,有很多时候,我们也能碰得到一些不知好歹的崽子们,比如说那一小部分的工厂中打工崽,真遇到这种胡搅蛮缠,不通事理的家伙们,我们应付他们的办法,又是另一个,那就是,打。用拳头打,几个一起上,把其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用武器威胁,必要时候,我们还不得不采用一些必要手段,杀鸡给猴看,拖拖出来,给他个一刀子,让其见点红光,实在不行的,在我们的人员中,还有个几配着家伙的亡命徒呢……”
“呵,你们可真牛B,为这种狗仗人势,以多欺少的高贵品德,我孤儿当与你浮上一大白,干杯!”我向阿钟举了举杯子“听着你在讲着的故事,我也忽然间觉得自己在某些方向,有了些大英雄的气概。
“呵呵,小子又来耍我。”阿钟笑着举起了杯子和我碰了碰,呵呵一笑接着又说:“打工崽们一般来说,都是有那么一大群的,好像是什么似的,一窝蜂似儿的涌上来,个个黄头发花衣服,嘴里头刁着根烟儿,乍看上去,屌的不得了,还真好像不容易对付,其实啊,呵呵,真到了大场面上,那没有个叼用的,那不顶用,你知道不?真正干上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当你把刀子一举时,丫的,屁也不放一个,全不见了,哪里还真用得上枪儿……”
“呵呵呵。”我配合着气氛的干笑两声。
“为了看好这个场子,升哥拔给了我十二个人,也连我自己在内的哦,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可观的大队伍阵容了吧?而我呢,呵呵,就是这个小队伍中的大队长,牛B吧?”阿钟问我。
“嗯,牛B牛B,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就是没有想到过,你丫的还是个当过官儿的人物。”我说。
“在这个场子里,我整整的呆了近一年时间,风平浪静”阿钟笑笑说:“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人,还有人性那丑陋贪婪的另一面。其实,和这理发店一样,场子里,那也是一个另外的小世界,但和这理发店中所区分不同的是,在理发店中,你很容易看不清自己,分不清虚与实,然而在赌场中,却恰恰相反,呆得时间长了,你会看不清别人……又或者说,对人性那何谓的美好产生厌恶感,你会看见,那丑陋与粗劣、贪婪、凶残、无情、甚至无耻的种种人性病态……”
“但没办法,人他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罪孽,我们必须得用自己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去承受那无休不止的苦累,去承受无奈,承受无情、虚假与孤寂,我们都活着,就生活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我们因为不甘做弱者,所以就要踩着一个个的人头,奋力的向上爬……”
阿钟叹了一口气,我在摇头,他说得很玄乎,我听不懂。
第58章·阿钟不简单——3
(阿钟不简单——3)
“在这赌场之中。”阿钟又说:“其实和我们这种店一样,外在光鲜无比,内则矛盾寂寞,人家看看你成天无所事事的,威风时横刀立马,失落时也总能找到美女在身边陪伴,事儿干的轻松,钱挣的却又不比别人少,羡慕的恨不能立马自己上去取而代之,然而有真正有几个人知道,能真切的理会到,在这种威风与豪气下的无奈与冷漠……”
我不说话了,我在可怜阿钟,他是个可怜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可怜他,我之所以可怜他,是因为我能理会到他当时的心情,我真的能理会,理会他所说的“在这种威风与豪气下的无奈与冷漠”。
从事理发行业,已经转眼就快有四个年头了,和阿钟一样,我也再不是那初出茅庐,但什么都不懂,只知意气用事的小孩子,和阿钟一样,在这四年多来,我也见过了很多的人,各式各样,堪称千万,又有多少人在看你衣着光鲜,女友三天一换,艳情五天一轮的风流洒脱嫉妒钦羡?其实那种生活,不正也就如阿钟所说得,有它自己的一份“无奈与冷漠”,在没有一份固定真情,每日都在逢场作戏中感觉到厚重的不真实与恐惧的那种心情?又真有几个人能理会?又有谁能听到过我们这些人在深夜中传出来的那一声声因为寂寞与孤独神志临近疯狂的叹息?
“哎,在这个小世界中,我茫茫然的活着,不知所为为何?每天都在和那些客人们无理取闹的举动中,如一只陀螺般的周旋;对同事的嫉妒猜疑;对老大不公做事的愤懑、愤懑之后或许又是鼓励,然后接着迷茫的在这个空间中生存,无休无止。有很多次,我都想在一次次的斗争中丢下手中的器械,我无数次的问自己,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又有好多我也曾想过,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刀子,以求得一个痛快淋漓的解脱,这种生活,长此以往,真的想累。在欲望与良心的角逐中,当你的大脑还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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